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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幽深寒冷的童年深宫,到被骤雨吹打的深谷桃林,再?到被天宗同门污蔑赶出,相处多年的道侣亲手将他送入绝地。 这么多年来,他一次又一次被人抛弃。 唯有魔尊,将他摆在心?尖上珍惜。 他应当是喜欢他的。 可是为什么,心?脏始终无法为之跳动,他想要说出的爱语,始终被锁在咽喉,即便疼痛流泪,却只能默然失声?。 为什么。 他不明白。 魔尊在质问他,而他也在问自己。 他蜷缩在黑暗之中,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 他很快消瘦下?去。 意识昏昏沉沉,双臂绕过对方?肩头,埋首在对方?颈窝,随着对方?浮沉。 终于有一日。 魔尊没有再?问他同样的问题。 对方?深深得吻住他的唇,抱着他瘦弱支离的身体,沙哑着道。 “仙长?,我们成亲吧。” 圆月之夜后第一日,他被送离那间昏沉的宫殿,回到了自己原本房间。 手脚上依旧带着沉重锁链,身上布满了青紫暧昧痕迹。 身体累得已经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弹。 他软在床上,侧头看着窗外遥远的月光。他已经许久没有看见月光了。 “云澜。”有人叫他。 是陈微远进到了房间中。 对方?说自己是偶然路过魔域,想来探望于他,还想拜托他做一件事情?。 一把刀被放入他手心?。 “这刀上有戮魔咒,只要刀尖能刺破魔尊一点皮rou,便能将他重伤。” “我陈家正妻的位置,始终为你留着。只要你杀了魔尊,我们便能永结同心?,生死不离……” 见鬼的永结同心?。 将他抛弃,送入魔门,而今又说要他帮忙,要与他生死不离? 他觉得荒谬无比。 可他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急剧地跳动着,好似对方?声?音里渗了致命的毒药,透着无尽蛊惑。 怎会如此。他想。 “云澜,我知你仍爱我。”陈微远说道。无比笃定。 他忽然觉得有些眩晕,头脑轰鸣仿佛想要炸开。 心?跳越来越剧烈,汹涌的情?愫让他难以拒绝陈微远的话语。 他咬住舌尖,才勉强保持清醒。他叫陈微远滚。 “云澜,你该叫我夫君。”对方?却道,“告诉为夫,你是不是仍然爱我?” 他张了张口,险些脱口而出应许,却咬舌生生止住冲动。 口中尝到了血腥味。 “不……我已不爱你了……” 他断断续续痛苦地道。然而那席卷而上的、澎湃的、难以遏制的痛苦心?绪却逼得他太?阳xue突突直跳,感觉下?一秒就要疯狂,他极其艰难、仿佛用尽毕生的力气?才吐出剩余的几个字。 “我爱的,是……是尊上——”陈微远面色彻底阴冷了下?来。 他观察着他,仿佛在观察什么稀罕物什。 而后拿出他们结契时?候的血玉,强行将他控制。 大婚之夜。 他穿着艳红喜服,手握那柄寒刃。 魔尊走进房,身上是大红喜服,靠近他,沙哑问:“马上就是我们大喜之时?,澜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见他不答,魔尊伸手抬起他下?颚。 “怎么,你还在闹脾气?,怪我之前那样对你?我之前问你的问题,当真就那么难以回答?” 他仍然不答。 魔尊脸上面具狰狞,血红眼眸静静看着他,忽然俯身拥住他身体。 他柔和了声?音,低低道:“仙长?,喊我一声?夫君,成亲之后,我不会再?逼你。” 魔尊放弃了继续逼问他答案。 然而他手中利刃,却在电光火石之间骤然出手,刺入了魔尊身体中。 刀上的咒法令魔尊重伤,流血不止。 道修趁此次机会攻入魔域。 陈微远带着他离开魔宫,流明山上已经布好了太?古炼魔阵,而魔尊为了将他追回,只身入阵法之中。 陈微远与其他修士早已守株待兔良久,看着被困阵法之中的魔尊言笑。 太?古炼魔阵,需要将被困魔物炼化七七四十九日,时?辰到达之后,就算是如魔尊这般强大的魔物,也只能够身陨其中。 陈微远与他同在阵法核心?。 他表现得很乖巧。 所?以陈微远并没有料到,他会将其中最重要的阵物移位,使得阵法出现破绽。 魔尊破困而出,拼着加重伤势也要将阵法中的他一齐掳走。 他被关在一处山洞之中。 被魔尊囚禁在最深处的黑暗里。 身上衣物被褪尽,手脚被滑腻的东西缠住,跪坐在冰冷的地面,双手被悬吊空中。 魔尊身上重伤未愈,又受到九转天魔体反噬,神志濒临疯狂。 所?做之事,比之前在魔宫之中,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脖颈被禁锢住,被迫仰起头,听到对方?咬牙切齿声?音。 “本尊听闻世间有一种咒术,能够消去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全?部?记忆,并把他对那个人的爱,全?部?转移到施咒者身上。” “若是可,本尊真想将这种咒术,施展在你身上。” 对方?俯身拥抱住他。 他发出一声?低而绵长?的尾音,眼泪从侧脸慢慢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