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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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哀嚎一声,“我的腰!” 趁着这机会,金波母亲慌忙将首饰抢先收拢到珠宝盒中,紧紧抱着。 “等等!”那名三十多岁的女人急了,见金波母亲拿着首饰要跑,慌不择言,“等等,那是我侄女的东西,我侄女死了,我这个当姑姑的帮她保管怎么了!你这个疯女人,快点还给我!” 她用“还”字,俨然以这首饰的拥有者自居。 这个女人叫金依彤,是金波、金倩的小姑姑。 金依彤的哥哥出身一般,曾是金融界精英,娶了k市有钱人家的女儿,说是人生赢家也不为过,可后来因为一起经济犯罪蹲进去了,出来后性情大变,整天沉迷于赌博,妻子忍无可忍,跟他离婚了。 金依彤的出身自然也非常一般,她比自己的哥哥还不如,自己没什么本事,常年靠着兄长接济,兄长成了赌徒之后没有人再接济她,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前任嫂嫂那里,经常跑去小偷小摸,而且一直以来挺顺利。 除了今天。 今天她看中了侄女的珠宝匣,想偷走,结果被发现了,遭到了拼命阻拦。 “我只是太想念我家侄女了,想带点她的遗物回去睹物思人,疯女人,你凭什么阻拦我?”金依彤作出不伦不类的戚状来,“难道我就不是我那可怜侄女的亲人吗?” 林奚:“???” 这女人是金波的姑姑?好像有点搞笑。这人看着自己离世的侄女的遗物双眼铮亮铮亮的,跟看到钱没什么两样,怎么好意思说出“睹物思人”这个词的? 林奚差点被这人做作的表演给逗笑了,没忍住,出声道:“阿姨,你可真有喜剧人天赋啊。” 金依彤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些珠宝上面,现在才留意到了林奚,皱眉问:“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奚指了指把自家姑姑当马骑着的金波,“那是我罩着的人!” 好吧,虽然这是她临时决定的。 金依彤:“……” 哪儿来的中二病?! 金依彤根本没把林奚放在眼里,目光再次追随着她最爱的珠宝,见前任嫂嫂要把它们带走,急了,大喊:“喂!阮芩,把我侄女的东西留下!” 阮芩是金波母亲的名字。 金依彤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张口就道:“‘嫂嫂’,你不觉得你不配拿着倩倩的东西吗?你看看你,我的三个侄子,我的侄女,都是因为你阮家的劣性基因,才都早早患病死了!” 正要抱着珠宝匣跑走的阮芩猛地僵住。 这位瘦弱的贵妇人像是被戳中了不能提及的的伤口,脸上浮现初难以形容的苦痛,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猛然间离了水的鱼。 金波呆住,金依彤趁机一把将他掀开,整理衣服站了起来。 金依彤抱胸,用狠毒的目光锁住自己的前任嫂嫂,继续用最恶意的言语道:“‘嫂嫂’,你那短命的父亲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吧?好巧,我的大侄儿、我的二侄儿、我的三侄儿、我的小侄女,他们通通都是因为突然性心脏病离世的!你敢说,他们不是因为你家的劣性基因才患病的吗?!都是因为你啊,是你身体里的基因害死了他们!” “啊!” 阮芩发出尖利的叫声。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副拒绝再听的姿态。珠宝匣从她的手中滑落,砰地砸在地上。 金依彤脸上一喜,不管阮芩的状况,提步就要去捡珠宝。 她的眉眼间全是喜悦,但……没能走动半步,有只手捉住了她的后领,让她一步也迈不动。 是林奚的手。 “阿姨,你上哪儿去?”林奚“和气”地问。 金依彤扭头,发现自己被抓了后领,气得不轻:“你谁啊,有毛病吗?!” 说着挣扎起来。 林奚见她挣扎得挺有趣,便一路拖着她上了楼,轻轻一拎,把她悬挂在二楼的栏杆上。 “mama呀!”金依彤都要吓尿了,三四十的人了,还张口闭口喊mama。 “哇!放我下去!妈呀!”金依彤哇哇大叫,身体却僵成一根木棍,一动也不敢动,怕掉下去。 那可是能轻易致残的高度啊! 妈的,她知道阮芩是个疯女人,但没想到疯的不止阮芩一个! 疯了,这就是物以类聚吗?! 林奚显然不在意自己被当成了疯子,她把那个阿姨挂在了栏杆上,就像挂一串腊rou一般,完了拍了拍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但转身间,她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 她并不能完全理解金波家的那些事,但那串腊rou作为金波的姑姑,却用那样明显的恶意针对一个失去了四个孩子的母亲,并且对着一匣子珠宝毫不掩饰地展示着自己的占有欲,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她看一眼楼下,此时金波的母亲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而金波则蹲在母亲的面前,用手一下接一下地轻轻拍打着母亲的背。 “金波——”她唤了一声,呼吸间感觉屋内的空气略有些潮湿。 她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正疑惑,下一秒被金依彤的大喊大叫给打断了。 “我错了,是我不该肖想侄女的珠宝,放我下去吧,求你……” “我真的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来这里了,放我下去……” “哇!我要摔下去了,要摔死啦!” 林奚:“……” 她回头朝楼上的那串聒噪的腊rou皱眉:“你好吵。” 腊rou立马闭上嘴,怕惹怒了她。 房间里安静了许多,林奚的耳朵清净了。 她又唤了一声金波,在后者扭头看向她时放柔了表情说:“金波,你送你mama去房间里休息吧。” 金波愣了一下,似乎才想到这件事一般。 他只有五岁左右的智力,但体力还是一个快要成年的大男孩的体力。他还算轻松地扶起了自己的母亲,把人送回了房间里。 等他们走了,林奚这才去看护栏上那串被她亲手挂上去的腊rou。腊rou既憋屈又惶恐,脸上满是祈求。 林奚皱了皱眉,上楼把人给取了下来。 一解除危机,那人就又要嚷嚷,被林奚一个眼刀甩了过去封了嘴。 金依彤见识过了她的大力气,不敢招惹她,被瞪之后藏头缩尾。 林奚冷声道:“滚吧。” 金依彤瞄一眼侄女的珠宝匣,还是有些留恋。 林奚只冷冷地看着她,金依彤舔了舔嘴唇,再留恋也敢真做什么,依言滚了。 林奚完全低估了一个惯偷的执着,她只当那个女人已经得到教训,不想对方出了别墅后贼心又起。是的,金依彤没有放弃,她悄悄绕到别墅后面,借着后院搭建的花架往上爬,想偷爬进别墅。她不敢动那珠宝匣了,但也不准备空手而归,想随便上去捞点什么。 爬到一半,发现头顶上出现一双眼睛,是她那个变成花的侄儿正在窗口往下望着她。 只个智商五岁的花罢了! 她心中不屑,面上却朝自己侄儿露出讨好的一笑,并伸出手去:“波波,拉姑姑一把,姑姑想上去。” 金波静静看着她,半晌,伸出了自己的手。 金依彤心中一喜,抓住了侄儿的手。 就在这时,一阵氤氲的水汽从两人相接的手心冒出来,刚开始只有一点,下一瞬猛地膨胀开来,一秒便蔓延到了几栋别墅之外! 那雾一样的东西将金依彤整个人都藏了起来。 “啊!!!!” 一声凄厉惨叫,牛奶白的雾气中忽然多了一团鲜艳的色彩。 不久,雾散了,院子里的白色月季沾了血雾,变成了艳丽的红。 金波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疑惑了。 咦,姑姑去哪儿了? 就跟那个想要摸他的叔叔一样,突然间就消失了呢。 真奇怪。 金波瘪了瘪嘴,离开了窗台。 另一边,林奚听到一声惨叫立马跑出别墅,却发现外面起了一片浓雾中。 浓雾? 又是浓雾! 她警惕地退出雾的范围,但雾很快就在她眼前散开了。 她想到了什么,绕着别墅转了一圈。当她来到后院,她立即就发现了那些散发着血腥气的月季花。 看这血量,刚刚似乎有人死在了这里。 她的视线一定,落在一只挂在月季藤上的纽扣上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金波的姑姑的衣服上的纽扣。 难道是金波姑姑死在了这里? 林奚低眉沉思。她总共见到了两次浓雾,听到了两次惨叫,第一次过后不久,她发现欺负过金波的变态大叔死了,第二次也就是现在,她觉得是欺负过金波母亲的女人死了…… 难道有个觉醒花种在暗中保护金波一家? 林奚扫视周围一圈,没发现什么觉醒花种的存在。 哗啦—— 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冲刷着月季花上的杀戮痕迹,林奚退到屋檐底下,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此时她做了一个决定,她决定将这一场死亡掩藏。 林奚是在雨停之后回到婆婆的别墅的,在这之前,她用旁敲侧击的方式从金波那里了解到了不少事情,比如金波的父亲是个糟糕的赌徒,比如金波的姑姑是个小偷,还常常跑来欺负他,行径恶劣,比如金波的兄弟meimei都死于突发性心脏病,包括金波。 再比如,金波的确被邻居叔叔猥亵,并且被拍了大量的照片。 金波并不能清晰描述这些事情,但这并意味着这些事情就无迹可寻。 林奚了解完心里沉甸甸的,她暗骂那个被害的大叔活该,同时心中再一次坚定了自己要隐瞒金波姑姑可能已死这件事的决心。那是一条人命,本不应该被如此对待,毕竟连死亡都不为人所知,那可太惨了!但从情感上来讲,林奚乐意如此。 林奚回到别墅时在院子里看见了覃霄,是真实的覃霄! 事实上她已经好几天都只在睡梦里见到覃霄了,眼下看到真的,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涌上一股奇怪的感受,这股没由来的感受迫使她带着几分喜悦张口就喊:“覃霄!” 喊完立刻意识到自己挺莫名其妙的,一时失笑。 覃霄的脚边围着几只猫团子,猫团子似乎很喜欢覃霄,尽管后者一直对它们不冷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