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必须先救人
江小明神秘一笑，“就是要打草惊蛇，但此蛇却非彼蛇~~“ 罗雨一听就知道江小明又在给犯罪分子挖坑了，好奇心大起，一双杏目一眨不眨注视着江小明，“哦，怎么回事？你想怎么做？“ 江小明眼神凝聚在一起，迎着罗雨的目光，道：“很简单，只要我们这样，这样…“ 计划议定，四人驱车回到金陵警局，会议室中，江小明将情况说明，看着会议室中密密麻麻的警察，说道：“这次试探的目标就是这家杂货店的老板，如果他真就是犯罪分子，那我们就必须从他身上挖出他的同伙、主谋，找出孩子的藏匿地点， 他名下手机号码的通话记录已经提取，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但我相信真正的犯罪分子肯定不止一个电话号码，很有可能是未经实名的号码或者干脆就是用他人身份证办的号码，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据我猜想这个杂货铺可能是犯罪分子的一个哨点，这个老板就是他们设在这里的观察员，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会立即通知他的同伙或者主谋， 而我们的目标，也就是他们联系的那个电话号码。“ 高副局长眉头微皱，“如果他们用信息或者微信通知怎么办？“ 江小明轻轻点头，分析起案情来，高副局长明显比处理事务时脑袋灵活得多，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我认为可能性不大，特别是在有紧急情况的时候。 作为观察员，就是要将信息及时传递出去，用微信和信息不是不行，但时效性就比电话差得多，平时传递一些不重要的信息倒是无所谓，但一旦遇到紧急情况，这种方式的缺点就可能就会致命，那些犯罪分子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不睡觉守着手机看信息吧， 电话则不一样，可以随时随地报告情况，就算犯罪分子睡着了也会被电话铃声吵醒，不会耽误事。“ 高副局长眉头稍稍松动，不错，时效性的确是个问题，但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法，“那他们要是用视频通话呢？“ “视频通话依靠的是4g网络，你以为现在大山的农村里都已经4g信号全覆盖了？就算他们有可能用视频通话，我们也有办法让他们到时候用不成，让他们只能通过电话联络。“ 高副局长听完江小明的解释，皱拢的眉头并没有松开，反而越皱越紧，“可如果是紧急情况，犯罪分子会不会对孩子…“ 会议室大数警察都缓缓点头，是啊，就是怕犯罪分子狗急跳墙，拿孩子作人质，或者干脆就… 都将目光投向江小明，看他怎么说。 江小明微微一笑，好像一切都智珠在握一般，“那要看是什么样的紧急情况了， 如果让犯罪分子认为是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他们肯定会狗急跳墙，但要是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呢？ 比如我们以临近年底进行安全宣传为由呢，他们还会跳墙吗？至少不会立马就跳吧，肯定会观望一断时间， 但是警察进了村，不管是什么原因来的，对于观察员来说，情况肯定是非常紧急的啊，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像这种犯罪分子只要有警察进村，不管是什么事情进村，他不可能不关注，不可能不早做防备，他更可能担心是借着这些事为幌子来抓他们的啊。 我们要是以给山里留守老人办实事为由呢、给孤寡老人送温暖为由呢、给… 总之我们就是要以警察身份大摇大摆进村，但是却不能让犯罪分子认为是朝他们来的，也不是为了什么案件而来的，他们还会狗急跳墙吗？“ 一个连一个的进村理由连二接三地从江小明嘴里跳出来，高副局长眼睛越来越亮，他们的身份让他思维出现误区，让他以为只要他们一出现，犯罪分子肯定就知道他们是为了孩子而来， 而江小明的话提醒了他，犯罪分子就算知道这个案子金陵警局几乎投入了所有刑侦警力，但他们还能认识每个警察不成？更不要说还有民警、协警等人员， 让警察化妆…不根本就不用化妆，他们本来就是警察，而临近过年，进村做一个防火防盗的安全宣传很正常，进村给老人送温暖也正常，只要警察进村，如果那杂货铺老板真是犯罪分子的同伙，他肯定会通知同伙小心， 但是他打电话肯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打吧，而且就算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电话，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啊？ “那电话号码怎么弄？“ 江小明微微一笑，“谁说我的目标是杂货店老板的电话号码了？“ 高副局长一脸懵逼，双眼带着nongnong的疑惑，心道：刚刚你不是才说的目标是那个电话号码吗？怎么才一下子功夫就变卦了呢？是你没说明白还是我理解出了错？ 会议室的警察不由得议论纷纷，在他们看来，这种试探方法很新奇，可能不会让犯罪分子察觉，但如果不能拿到犯罪分子相互联系的电话号码，又有什么用？ 所有人都睡着江小明，看看他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江小明看着高副局长，“如果手机没有信号，你说杂货铺老板会怎么办？他们就没有一个备用措施？“ 不等高副局长回答，江小明继续说到，“我们从电信局查到，杂货店里面还装有一部固定电话…“ 说到这里，高副局长哪里还不明白江小明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去辛苦找杂货店老板的那个秘密电话，而是将目标定在杂货店老板通知的那个人的号码上， 只要在杂货店外布置信号干扰器，杂货店老板就只能用固定电话通知那个人，而这条固定电话却是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之中的， 突然，高副局长再次皱紧眉头，如果杂货店老板用wifi呢？他家里既然有固定电话，说不定就有wifi，信号干扰器不可能布置到他家里去啊，要是杂货店老板手机离路由器够近，就不会受到干扰。 看着江小明，问道：“如果他用wifi视频怎么办？这一切都不是白费了？“ 江小明嘴角轻轻一撇，高副局长啊，既然你都想到wifi了，解决办法不就是信手拈来了吗？ “线路故障检修，让他临时连不上网不就行了？反正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高副局长猛拍额头，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么简单的方法他居然没有想到？ 江小明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看到会议室所有刑警都弄清楚了他的计策，让高副局长安排人员去执行，那杂货铺老板到底有没有问题，很快就见分晓了。 12月18日清晨，一队警车闪着警灯，踏着晨曦驶进了靠山村，村支书亲自在村口迎接，昨天县里面传来通知，为了落实好年关的防火防盗宣传、更为了给山里面的孤寡老人、留守老人送去温暖， 县里组织起全县的警力，要求他们在年前必须走遍每一个村庄，必须要亲自走进每一个困难户家里，实际了解他们的困难，了解他们的需求，能现场解决的必须现场解决，不能现场解决的也必须跟进解决。 靠山村并不富裕，看着小型卡车上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袋袋大米、一桶桶食用油、一箱箱食盐…村支书心中激动万分，眼泪盈眶， 倒不是这些东西多值钱，而是山林之中的那些孤寡老人、留守老人都腿脚不便，平时空着手出来一趟都非常不容易，更别说还要背东西进出， 村子之中的年轻劳动力几乎都出去打工了，在这些老人家需要帮助时根本就找不到人，前年还有一名老人在家里摔倒，硬是在地上躺了一天，才被串门的大爷发现救起来，要不是那位大爷，老人可能就… 而现在警察居然实行送货上门，服务到家，还不收钱，心中感叹，这是生在了好时代啊。 警车开道，一辆辆小型卡车紧紧跟随，在村支书的带领下，缓缓往山里开去。 杂货铺口门，老板捋着山羊胡站在门口，不时拉住过往的村民打听情况，看着小型卡车上那一排排坚毅的面孔，一丝怀疑浮现心头，虽然以前也有到山里作宣传、为老人送温暖的活动，但都没有这次规模这么大，动用这么多警力的，会不会是… 想到这里，山羊胡急忙跑回杂货铺内，摸出一个手机立即拨打电话，可连续好几次都呼叫失败，“该死~~“ 山羊胡才发现手机居然一格信号都没有，想起好像昨天收到过短信，内容好像说他们这个片区线路检修，可能手机信号会受到影响，当时他根本没有在意，没想到关键时刻掉链子，打开微信，视频呼叫也同样用不了， 猛地拿起桌子上的固定电话，熟悉的嘟嘟声让他心中大松一口气，熟练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眼睛不时四处张望， 电话接通后，山羊胡小声说道：“大量警察进山，打着送年货的旗号，你们小心。“ 听到那头说了声知道了，山羊胡放下电话，又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口，看着车队远去的背景，嘴角微微翘起。 江小明等人没有跟着警车进山，而是躲在路边的一辆面包车中，用望远镜观察杂货铺老板的一举一动。无双早已经监听了杂货铺的那条线路，山羊胡通话的内容一字不露地传进江小明他们的耳朵， 江小明眉目稍嘴角都忍不住上扬，双眼更是放出欣喜的光芒，目光和罗雨的目光相遇，发现她也是欣喜万分，双眼灿若星辰让江小明微微失神。 “耶~~“ 苏小妹一声大吼，高兴得蹦了起来， “嘭~~~“ 不出意外，乐极生悲，脑袋撞到面包车顶棚上了， 江小明嘴角挂笑，上次是罗雨，这次是苏小妹，你说这些车得罪谁了，无缘无故被撞，真是躺着也中枪~ 不过苏小妹好像不知道疼一样，依然满脸激动、手舞足蹈~ “收工~~“ 目的已经达到，江小明四人驱车回到金陵警局，拿到的那个号码已经交给无双，由她分析这个号码所有的联络对象，争取将他们一网打尽。 至于那队进山的警察，他们本来就是响应政府号召，去给村民解决实事的，肯定要等活干完了才能回来啊，现在撤退不就是直接说明他们的目的不纯吗？ 何况江小明还给了他们一个秘密任务，就是必须将山村里面的基本情况弄清楚，不要到时候去抓人的时候两眼一摸瞎。 无双的效率很高，那个号码的通讯情况很快就被整理出来，连同通讯时间、通讯基站所在地等信息，全都显现在屏幕上，江小明很快就发现，在案发的前些天，其中有四个号码的通讯基站正是金陵第一小学附近， 还有就是这其中两个号码的通讯基站变化轨迹，与被丢弃的那两辆嫌疑车的行驶轨迹几乎重合， 另外两个号码的通讯基站变化轨迹，正好与他们现在追踪的那辆商务车轨迹重合，这绝对不是巧合！！！ 江小明突然注意到，这些号码都在同一个人的名下，只是电话卡的办理地点有所不同，双眼狠狠缩拢，莫非这个人就是犯罪分子中的一员？会吗？ 立即让无双调到这个人的信息， “江哥，资料已经显示须屏幕上，嘻嘻~~“ 江小明还没弄清楚无双为什么笑，可看到资料他却傻眼了，居然是一个三年前就已经病故的老人。 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是犯罪分子，肯定是犯罪分子用这位老人的身份证去办的电话卡，咦~江小明突然心中一动，资料显示这个老人也是靠山村的人，能拿到他的身份证办理电话卡的人会不会和他有关系呢？ “无双，这位老人有没有补办过身份证？“ “没有记录显示她补过身份证。“ 江小明双眼一亮，如果没有的话… 这些电话卡最长的都已经办了五六年了，而老人是三年才病故的，但是生病时去医院不可能不用身份证，那就是说… “无双，调出老人的所有直系亲属的所有信息，包括纳税、房产、车辆情况。“ “江哥，已显示。“ 江小明全神贯注一字一字地检查着这些人的信息，突然，一个人的记录引起江小明的注意， 颜松，病故老人的孙子，记录显示他一直没有缴纳过税，并且也没有买过社保，但是他近几年却在县城里买了好几套房子，名下更有一辆进口璐虎越野车， 虽然也有可能是他做生意赚了钱，生意人不纳税逃税很正常，但江小明却不这样认为，生意人就算赚了钱，也不会将大笔资金用来买房买车，更可能的是将生意做大， 不过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事实到底如何还要看调查的结果。 “高副局长，请你安排警力，暗中调查这个人的一切，包括每天会去哪里转，会与什么人见面，会在那里休息…“ 会议室中，江小明将颜松的资料拿给高副局长，让他将工作安排下去，先前闹意见后还知道羞愧的那位中年警察也在，听到江小明的要求，双眼透出渗人的红光， “江组长，这个人有问题？“ 江小明轻轻点头。 “那还等什么，抓起来审啊，只要他一交待孩子不就找着了吗？“ 江小明斜眼撇着中年警察，手指轻敲太阳xue，“动动脑子，别忘了我们的初衷，这样做不是打草惊蛇了吗？抓犯罪分子不着急，必须先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