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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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突然暂停,房间里爆出一通此起彼伏的哄笑。 就连南橘的耳根都被他们嘲红了,而被笑的对象却泰然处之,丝毫不为所动似的。笑声末了才从容道:“剧本还在我手里。” 感知到不太好的诸人脊背开始发凉,这是要给他们改词儿的意思?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把怅客推出去背锅,然而怅客表示很冤,他从头到尾除了说几句台词,压根没出过声。 是,这一个星期以内,他要和千笠寒死磕到底!不是谁都像南橘那么没骨气的! 怅客似乎隐忍不发,花市灯如昼作为刚才笑得最不怕死的人,终于硬着头皮而上了,“我错了。老大,我没有你的胸怀,这么为了艺术。” 君倾王之宽宏大量:“这点不算什么,下一场有你现场给行为艺术配音。” “咳咳。”大串咳嗽声适时响起。 花市灯如昼:“老大,你确定这不是你临时改的?有这场?为什么我不知道?” 君倾随意解释:“等一下,你要带着你的伟大的节cao去青楼寻花问柳,到时候我们负责杂音,你随意示范一下就可以。” 那种地方的声音,有必要这么追求尽善尽美吗? 突然,死寂的房间里传来一个弱弱小小的声音:“其实,我比较想听君倾sama的示范。” 正是伐檀过来的底气不是很足的丝丝入抠。 紧跟着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丝丝入抠担心自己说错话了,结巴着赶紧圆场:“为了艺术!” 南橘默默地想:为什么要说“艺术”这么高大的词拿出来放到这样的……声音上? 但是房间里沸了一锅水,起哄的声音又来了:“有生之年,真想听老大唱《威风堂堂》。不唱,喘两声也心愿已足。” 附和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君倾一直没有说话。 花市灯如昼豁出去了,拉着南橘问:“橘生,都隔着次元呢你就坦白了吧,你想不想听你家大神喘?” “我……” “橘生你快回话!”“快回话!”“这事必须想!” 寻常时分,他们绝不敢拉着君倾开这种玩笑,但是,橘生淮南在嘛。对付已经成为半个妻奴的千笠寒,实在太容易找到一击必杀的软肋。 “我……想。” 南橘本来犹豫着,一边不想辜负大家的期待,一边又不想逼迫了他。最后权衡之下,她硬着头皮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然后,意识到这一点的南橘陷入了尴尬之中。 他不会生气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忽如花开月升,他的声音终是响起了—— “比起示范,我更喜欢实战。” 第二十一章 chapter.21 房间里的唏嘘之音连绵贯入耳中,可南橘却只听到了他一个人的声音。 在摒除他是渣男的前提下,和他实战的对象就只有…… 不要说听,只是想到都让人血脉贲张心跳极速。 君倾近乎勾引地说:“橘子,推开两道门就有现场版,真的不来试一试么?” “我的天!” “老大你要干什么?!” “君公子,你再也不是我们不染凡俗的公子了……” 南橘鼓胀着脸道:“不要闹了。” 说完这句话,她摘下耳麦飞奔去客厅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咕哝咕哝下了肚,脸上的燥热感才退了些许,但她知道,以自己的免疫力和抵抗力,要是他再多一句调戏,她就会溃不成军,甚至和上次一样掩面而逃。 君公子真的太坏了! 等她再回到电脑前,房间里又一切如常了,方才的各种夸张调戏各种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仿佛只是一场南橘的幻觉。这诡异的宁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怅客清咳了声,道:“闲话说多了,现在继续。” 早该如此了。 南橘以前打死也想不到,酒意的大大们竟然都这么……没节cao? 当然,尤其是那个老大! 录完这一场,本阶段的工作已经暂时告罄,南橘松了松自己的脊背,颓废地往后靠住。 自从她开展了配音工作之后,在伐檀那边基本属于人间蒸发了,表现得有些厚此薄彼,但伐檀现在基本没人在登录yy,只有青青原上草挂着号,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南橘怕她不在,就私戳了企鹅:你最近在忙吗? 对方许久之后才回复:忙工作,三次元的。千万别问我忙什么,你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其实只要她说一个“三次元”,南橘铁定知情识趣再不过问,但后边再来一句画蛇添足的,这个感觉都不太一样了,这个感觉…… 还真是有点熟悉的画风。 南橘同样也不知道千笠寒最近在忙什么,因为他们的工作基本没有交集,她也不知道他每日应该有多少工作量,该完成哪些事。 就在她早上揉着一头蓬松的发,眨着一双惺忪的眼,穿着一身宽松的棉麻裙走出来时,千笠寒已经准备要走了,照例桌上是给她留的早餐,但比起以前的丰盛,这很显然寡淡了不少。 千笠寒知道南橘的功力,这是为了强迫她把胃多腾点地留给晚上。 不过,南橘还是撅着嘴道:“这是喂蚂蚁的。” 她决定等下自己去楼下买一笼烧麦。 “这些东西吃多了都会变成脂肪。” 南橘把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曝出两个数字:“我一米六三,才八十四斤。”听着怪瘦骨嶙峋的。 千笠寒却有点可惜,“这些脂肪要是不能长在胸和臀上,还不如不吃。” “你……”南橘脸都红了,她想起来了,是的,第一天见他的时候,他就说自己不看脸就是个男人。女性特征被人歧视了啊,南橘恼羞成怒,“臭流氓!” 他的眼神有些委屈,“我只是心疼一下自己。” “唔?”南橘困惑了。 千笠寒忽而认真地一叹,将手里捏着的塑胶手套放在了桌上,“你的男朋友,正因为以后没有这种福利而苦恼着。你应该为他分忧。” 分忧?怎么分? 难道要她……隆胸…… “赶紧走!”南橘恼恨交加,脸色红成了石榴花,指着那扇大门道。 对,的确是要和他在一起了,才会开发出属于千笠寒的另一面,季北学长说得一点都不错。可是令人泪目的是,他还有多少恶劣面?难道要等她一个一个发现? 大神邪恶起来,有谁能治? “嗯,我走了。” 南橘没有丝毫挽留,也没有丁点不舍,他有点不悦,自己主动走到她面前,将瘦弱的南橘搂入怀里,他的风衣质料有点硬,南橘傻傻地竟不觉得疼,反而扭捏了起来,觉得暖得让人欲罢不能。他要是一直抱着她,她好像也是愿意的。 “南橘,你真是迟钝得让人窝火。”千笠寒的声音有点沉闷,透着无奈。 “我怎么啦?” 某人咬牙切齿,“不抱我不亲我,就想让我快点走。我要是真的从这里彻底离开,你也没关系吗?” 这个类比推理很显然是不成立的。南橘不想他从这里搬出去啊,在这里有免费的一日两餐,还有一个人可以安静地说话,生病了有人照顾,过节了有人陪伴,她那么害怕孤独,怎么能放他走? “你不是快迟到了吗?早点去,早点回来嘛,下午我们去一起出去吃。” 他松了气息,扶着额角应答了声“嗯”。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南橘有点按捺不住,她想去千笠寒工作的地方瞅一眼。因为闲得发慌,她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她想,如果千笠寒等下晚点下班的话,回来接她再走,说不定会迟了赴约,她要是人在医院,这趟路的时间就可以省了。 一个小时以后,她在第二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却没告诉千笠寒。 成片的木樨落下纷花如雨,脉脉的香散着清甜的甘味。她捡了几朵揣进衣兜里,若无其事地坐到小径深处的一条长椅上,打量周遭来来往往的人。 但环顾了一遭之后,视线再也移不开了。 要是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向你靠近,还要怎么表示自己的惊讶和受宠若惊? 南橘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她身上,但等到这个打扮低调、身材姣好、气质脱俗的女人走近时,她才赫然发现,这是……女神邢霏? 虽然邢霏在南橘这里,前边那个冠名词是非去掉不可的,但她摸着良心,她不能忽略邢霏在大众眼中的完美性和不可替代性。 邢霏戴着一副玫红镶边的太阳眼镜,茶色细卷的长发遮掩着半张脸,但这张脸南橘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就算她平时有意回避,各路手机推送的消息她也逃不开。 见南橘突然扭过头去,邢霏抱着双手而笑:“现在才装看不见,是不是晚了一些?” 美人说话的声线也很娇软,是那种即使骂人也无法让人讨厌的类型吧。南橘再迟钝,也嗅到了一丝危机感。这个美人可是暗恋君倾大神很多年了。 南橘眯着眼睛瞪着她,但没想到自己是坐着,对方是站着,气势已经矮了一大截。 这样鼓着气瞪着一个人的南橘,在别人看来也许是可爱,在邢霏面前,却尤其可憎。她的耐心被耗得丝毫不剩了之后,直切主题:“他住在你家里?” 邢霏昨晚才知道这件事,在此之前,她以为以千笠寒的家底,完全会在b市找到最合他心意的住处。 昨晚她把君倾随意录的几首古风歌demo拿给郭芒听,郭芒也惊艳了,当晚便决意要把千笠寒收入旗下,便顺手动用手里的资源将千笠寒摸清了底细。 千笠寒家境殷实,但也清白,要查到并非难事,邢霏顺手牵羊获得了第一手资料。 然而她却再也没有郭芒那种锐意的好心情,因为,她得知了他们住在一起。 南橘个缺心眼的顺口就解释:“是公寓,那不是我家。” 邢霏瞥眼侧身,“在我看来都一样,他现在对你有兴趣了,自然要想方设法地接近你。” “嗯?” 南橘不是很明白邢霏的意思,要不是她的气场太强大,南橘暂时不敢逃跑,她真觉得和这个美人说话是一种要上绞刑架的煎熬。 邢霏一指拨了下自己的太阳镜,笑容冷却下来,“你难道从来没问过,他怎么会认识你,怎么会看上你,怎么会想要住进你的家里?” “我不想问。”南橘终于站起来了。 而其实只有了解她的人看见了,才会知道这个时候的南橘已经底气不足。她以前寂寞的时候,也会自卑,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优点的她,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