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他的栀子花在线阅读 - 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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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垃圾!”旁边传来谢岚的嘲讽声。

    贺翔面如土灰。

    商岸把人拉进怀里,戚彩哭着捶他的心口,“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哭得太狠了,不是那种梨花带雨的哭,只是伤心着低垂眉眼,止不住的眼泪弄湿了两鬓的碎发,像个小可怜似的。

    商岸有些动容,可是却没松手,动作不自控的强势了些。

    在场的人也缄默,没一个人敢出声,他们看向戚彩的眼神多了些同情。

    谢岚急了,“你放开她!你知不知道这样强迫人犯法的,你……”

    男人眼中的冷光扫了过来,戚彩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姿势的缘故,谢岚看着少女环在男人脖子的小手,圈得死紧。

    她看着鼻尖都哭红了的戚彩,瞪大了眼,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这下,连她也沉默了。

    戚彩还在哭,那不停滑落的泪水把男人领口的衬衫都浸湿了,可是没人在意这些了。

    所有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商岸把戚彩“抢走”了。

    去医务室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戚彩没再流泪,哭过一场的她,觉得此刻头脑无比的清醒。

    她目光落在商岸高挺的鼻尖,星眸又逐渐黯淡下来,回忆似乎都在遇上他的这一刻,变得无比苦涩。

    两年前的商岸在她的家乡清水镇,是她的邻居。

    戚彩以为他们的相遇是上天特意的安排,即便是默不出声的暗恋,她也依旧觉得甜蜜。

    可是商岸的不告而别,让这场暗恋疾疾而终,她甚至都没有等到他的答案。

    也没有,和他好好的告别。

    她往男人的怀里缩了缩,沾了泪水的鼻尖蹭道了男人的脖子,那种亲密的感觉,让她眼眶都红了。

    2年了,她以为他们再也不会相见。

    可今天的相遇,却让戚彩难以接受。

    她有多高兴,就有多难过。

    这是积累了多少次的失望啊,却沉重到连重逢的喜悦都难以承受。

    两年了,他变了好多。

    刚才在准备室的时候,她就看见了。

    他的腿好了,个子变得好高大,可是好像也更瘦了,立体的五官让他看着成熟了些,眼角的地方却带着伤疤。

    她看着他的侧脸,温声问,“眼睛那里怎么受伤了?”

    商岸抱着她,走路的速度很慢。

    戚彩声音很温软,还带着淡淡的鼻音,让商岸一颗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些。

    愿意和他说话,就说明她没那么生气了。

    “不小心摔倒,磕在了玻璃上。”

    他声音沙哑,脸上风轻云淡。

    商岸没说实话,离开清水镇的那些日子他每日借酒消愁,眼角的疤痕其实是被飞溅的酒瓶划伤的。

    戚彩看着他颤动的睫毛,眸子黯淡了下来,“商岸,你放我下来吧。”

    她语气里多了几分疏离和冷淡。

    商岸有些慌乱,步子慢的像是要停下来,“我……我先送你去医务室,好不好?”

    他害怕了。

    他怕戚彩生他的气,害怕被拒绝,怕她不理他。

    所以,即便他的双腿还不太适应这样的承重行走,可他依旧不想放手。

    晚风吹过,少女身上的栀子花香味儿传入鼻尖,商岸眼眶通红的。

    其实他更害怕的是,他一松手,她就走了。

    校园里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路灯下的人流稀疏,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戚彩好像看穿了他的慌张,一路上都没再开口。

    ……

    医务室的长廊外,灯光微暖。

    戚彩被他放在长亭的冷灰色石桌子上,白色过膝的纱裙撩开,露出纤细白嫩小腿,而那破了皮的膝盖上,血迹已经干涸,其他地方也被磕的青紫。

    商岸蹲在她脚边,低头看着那伤口,薄唇抿了起来,他掩下了眼底的冷然,模样略显局促,

    “彩…彩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戚彩像是没看到他的紧张似的,

    “商岸,你走吧,药水我可以回宿舍自己涂。”

    她现在同他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对待陌生人。

    商岸捏着的棉签断裂在手掌中心,颓然的模样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却又依旧坚持,“……彩彩,涂好之后我就走,好不好?”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戚彩沉默着。

    商岸苦笑,却当这是她的默许。

    他拿了新的棉签沾上药水,涂在少女受伤的膝盖上,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

    直到温热的泪水砸在他手背上,商岸彻底慌了神,“彩彩,我……”

    “商岸,你没必要这样的,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戚彩看他,一颗心都碎了。

    不告而别不算什么的,可是她等了他好久啊,她都已经放弃他了,可他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甚至是以这种强势的方式!

    “我这样和你,算什么啊?”

    她轻喃,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商岸看着她柔柔软软的一小只,好想再抱抱她啊,可他不能了。

    从他不告而别离开清水镇的那一天,一切都没有可能。

    他轻声说,像是带着乞求:“我们还可以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