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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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秀正走神中,却见杜雪怀忽然摸了摸毛团,又抱起了雪球,嘿嘿笑着道:“雪球,毛团……太好了,以后还能再见到你们……” 陆秀哭笑不得。原来是因为舍不得两个孩子。 杜雪怀低头想亲雪球,小家伙却并不领情,竟然咿咿呀呀地挣扎了起来,惹得杜雪怀郁闷不已。他只得一脸遗憾地放下雪球,抱起了毛团,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弥补雪球那边的遗憾,一连亲了好几口,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小家伙。那蠢蠢的模样,让陆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杜雪怀虽然因为受伤戒了烟,但当了那么多年的烟民,身上的烟味却没那么容易消失。小孩子的嗅觉特别敏锐,会被嫌弃也没有办法。 此时,外面一曲《nobody》已经唱完,刚刚气氛这么热烈,自然不可能再出现之前那样把人轰下台的场面,如雷的掌声过后,安可之声不绝于耳。姑娘们招架不住观众们的热情,又接着唱了一首英文版的《我要你的爱》,之后连连告饶才得以离开舞台。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个个兴奋之情难以言表,走路都是打着飘的。 “秀秀姐,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张思思直接扑过来给了陆秀一个拥抱。 然后,一个,两个,三个…… 九个姑娘一个接着一个扑过来,围着陆秀抱成了一团。幸亏百乐门开着冷气,不然,这么热的天,她们这种抱法,陆秀还不得被她们捂死。 “放手!放手!放手!我喘不过起来了……” “哈哈哈哈……” 陆秀其实很理解这帮姑娘现在的心情,之前她们排练的时候,就常常有舞女过来阴阳怪气地说上几句怪话,分明是在等着看她们的笑话。好不容易作为主角上一次台又被观众轰下了台,当时她们再度登台时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了。 如今大获成功,原本的压力有多大,现在的心情自然就有多爽。幸亏这帮家伙都是女孩子,力气不大,不然,陆秀真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她们抱起来丢到空中。 九个姑娘嬉闹了一阵才注意到老板还在一旁看笑话,慌忙散开,恭恭敬敬地站好。 陆秀趁热打铁,告诉了她们自己不再登台的消息。 九个姑娘虽然因为刚刚的表演大获成功自信心正爆棚,但听到陆秀准备让她们独当一面,果然还是有些心虚,纷纷出言挽留。可惜,陆秀去意已决,任凭姑娘们如何哀求都无济于事。 姑娘们知道没办法改变陆秀的心意,顿时一个个如丧考妣,一直到听陆秀说她还会在台下对她们进行指导,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第46章 就在陆秀打定了主意不再在百乐门登台的时候,另一个人,也正在为了让她能够成功脱离这个“魔窟”而四处奔忙。杜雪怀抱着恶作剧的心思轻飘飘伸出了三根手指,却让那家伙跑得腿都快断了。 为了成功救陆秀出“魔窟”,朱横这段时间四处借钱,搜刮完几个jiejie后,甚至还把视线瞄向了他那帮小伙伴。他那帮小伙伴虽然也都是小开,但也经不起他那样的搜刮,这段时间,已经对他避之如蛇蝎。 朱横东拼西凑,距离三万却还差了一截。这小子是个实心眼,曾经听一个表哥从仙乐斯赎过一个小有名气的歌女,价格是一万大洋。在他看来,仙乐斯跟百乐门是同一水准的舞厅。于是,他一看到杜雪怀伸出的手指就已经认定了那是三万,连问都没问。所以,有时候反应太快,智商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 几个jiejie都已经搜刮过了,小伙伴们又对他避之如蛇蝎,爹妈倒是有钱,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别说赎人了,说不定连他自己也得被关禁闭。 一想到陆秀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他实在无法允许自己让她失望。为了凑足剩下的钱,他一咬牙,把视线投向了自己房间里那成堆的唱片。跟后世宅男视手办为生命一样,在他眼里,那些唱片也跟他自己的命一样重要。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打死他也不会把主意打到那些唱片身上去。 要割舍生命实在是太痛苦了,他迟迟没有狠下心肠。他的那帮小伙伴见他这几天神不守舍,硬拉着他去了大世界长见识。没想到竟然刚好让他碰到了陆秀,碰到陆秀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他无意中得知,陆秀有个在大世界当舞女的meimei。 那一刻,他羞愧得无地自容。人家姐妹为了生存正在苦苦挣扎,自己竟然吝啬那区区几张唱片! 第二天,他就让司机吴叔帮他一起把房间里所有的唱片都搬上了他的别克车,送去了他原本经常光顾的那家唱片店。他只留了一张唱片,至于是哪张,不用说大家也知道。 虽然都是二手的,但大部分唱片都只听过一次,看起来跟全新的没什么不同。店主看看有利可图,也就收下了。这个时代唱片的价格并不算太高,但架不住他的量大,手里又有不少很多人重金求购的珍品。卖了唱片,竟然还真让他凑够了三万。 钱一凑够,他连学都顾不得上,便立刻兴匆匆地跑到了百乐门赎人。 “这里是三万!放她走吧!”上海滩上见过杜雪怀真人的人不多,但朱少爷因为家里的关系却恰好是其中之一。杜雪怀这些年在外面的名声相当不错,朱横不觉得他会赖账,把钱甩出去的时候一脸的志得意满,一副大事已了的表情。 可惜,杜雪怀面对别人的时候的确一向以厚道著称,但偏偏在面对他的时候,却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做派,露出了一副jian商的面孔:“我说的不是三万,是三十万!” 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他竟然还能说得面不改色。 “三十万?你怎么不去抢!”朱横当时就一口气没喘上来。 现在的三十万,等于后世的三千多万了。因为经济总量不同,这三千多万的价值跟后世的三千多万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后世,哪个富二代能够随随便便拿出三千多万来?又不是越南盾! 见朱横急得涨红了脸,杜雪怀勾了勾唇,笑得一脸得意:“拿不出来是吧?既然拿不出来,那她就还是我们百乐门的人!” 两人说话的时候陆秀刚好在卫生间给两个孩子喂奶,听着杜雪怀那明显跟平日里截然不同的说话语气,哭笑不得。朱少爷面子还挺大的,竟然能让杜雪怀放下身段,故意捉弄。 朱横显然被三十万的恐怖数额吓到了,陆秀隔着门都能听到他那剧烈的喘息声。 “如果我没有搞错,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吧!回去好好上你的学,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下马威过后,杜雪怀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不!不!我答应了她要救她离开这里的!”朱横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发誓般大声道,“三十万就三十万!这三万你先拿着,剩下的二十七万我另外再想办法!” 听到他的话,不仅杜雪怀没了反应,连陆秀都愣在了当场。连壕字都已经不足以形容那家伙了,那一刹那,陆秀甚至都有冲动过去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进水了。一根筋也不是这样的啊! 知道这玩笑要是继续开下去,就会变味了,杜雪怀愣了片刻后,忙道:“那可是二十七万,不是二十七块,你准备怎么想办法?去借高利贷,还是去你们家公司挪用公款?” 趁着朱横愣神的机会,他把桌上的三万块往他面前一推:“拿上你的钱,回家吧。我保证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你父亲。” “不行!我答应了要救她的!怎么筹钱是我的事,跟你无关!”说罢,朱横把钱往杜雪怀面前一推,昂首挺胸就准备离开。 陆秀连忙打开卫生间的门,推着两个孩子走了出去。就像杜雪怀说的那样,二十七万可不是二十七块,要是朱横那个傻小子真因此做出什么事来,她跟杜雪怀的罪过可就大了。 朱横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看到陆秀推着两个小婴儿出来,霎时僵在了当场。 “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这一切都是朱横自己误会了,但陆秀还是忍不住有些负罪感,“来百乐门是我自愿的,我也不是上大的学生。那天我会出现在上大,是因为别的原因。” 朱横闻言,果然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当场。 陆秀苦笑一声,继续解释:“这两个是我的孩子,要不是百乐门收留,我跟两个孩子现在说不定早已流落街头,饿死了。”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如遭雷击的话,听到陆秀承认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朱横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五雷轰顶。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陆秀,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我跟孩子的父亲已经离婚,如今无依无靠,百乐门非但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反而还对我有活命之恩。”陆秀只敢说这么多,真实身份她打死也不敢说,要是让面前这个毛毛躁躁的少年知道自己是他尊敬的先生的前妻,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跑去找林凤麟对质,到时,麻烦可就大了。 听到这话,朱横望望陆秀,又望望杜雪怀,似乎想从两人脸上的表情看出什么端倪。 猜到他应该是在怀疑这番说辞是不是杜雪怀强迫自己说的,陆秀哭笑不得:“我不是你想象中为了学业忍辱负重的女大学生,这里也不是你想象中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窝。钱你拿回去吧,他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恰在这时,雪球忽然哇哇大哭了起来。陆秀刚想查看,杜雪怀已经抢先一步把孩子从婴儿车里抱了出来,熟练地摸了摸小屁股,确定是尿湿了之后,将孩子抱到办公桌上,毫不犹豫地开始换尿布。那表情之自然,那动作之娴熟,不仅朱横,连陆秀都是一愣。 换完尿布,他竟然还捏捏雪球的小手小脚,旁若无人地跟小家伙玩了起来,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现在信了吧,他不是坏人……” “……”朱横瞪大了眼睛看杜雪怀跟雪球玩,明显,他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一次。任谁看到叱咤风云的黑涩会老大露出一脸蠢爸爸的表情,都会被吓到。 发现朱横看杜雪怀的眼神不像开始时那么充满敌意,陆秀连忙接着道:“我跟百乐门的协议已经到期,从今天开始,我就不会再登台了。就算过来,也是给百乐门出谋划策,当当顾问。” 朱横将信将疑,一脸探询地望向杜雪怀。 陆秀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杜雪怀也不打算继续逗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的,你以后想再听到她的歌,就只能从唱片里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摆出了一副长辈的口气,嘱咐道:“对了,如果你和你的朋友要上舞厅消遣的话,还是来百乐门吧!其他舞厅最近都有些乌烟瘴气,对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是少去为妙。” 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恨别人说自己是孩子,听到这话,朱横瞬间就炸毛了:“孩……孩子?我才不是什么孩子!” 看到他这反应,杜雪怀的嘴角又忍不住勾了勾,继续摆出长辈的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才十八吧。二十岁才算成年,你不是孩子,谁是孩子?” 朱横竟然哑口无言。 杜雪怀一手抱着雪球,一手把那堆钱往朱横面前一推:“还不快拿上你的钱,回去好好读书!信不信我把你上百乐门的事告诉你爸?” 这句话杀伤力惊人,朱横顿时脸色大变,拿起钱,落荒而逃。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杜雪怀勾了勾嘴角,一脸胜利者的表情。 陆秀一边收拾雪球的脏尿布,一边回忆朱横刚刚那震惊的表情,哭笑不得地埋怨杜雪怀:“你怎么当着外人的面还替孩子换尿布啊?” 杜雪怀答得轻描淡写:“什么外人?一个朋友家的孩子而已。” “……”陆秀真没想到,他竟然真心把朱横当成孩子。难怪他会心情愉快地逗他玩,估计就跟故意藏起小兔子,逗雪球玩差不多。毛团还太小,除了吃和睡,什么都不会。 第47章 (加更) 那天之后,陆秀真的再也没有上台,专心研究着对付其它舞厅的对策。 发现仙乐斯,大世界最近的那些新花样对吸引舞客十分有用,各大二流三流舞厅纷纷效仿。看看当局方面没有半点要插手的意思,各家舞厅的尺度也越来越大,纷纷以刷新下限为荣。根据前去侦查敌情的小弟带回来的消息,甚至连袒胸露乳的表演也公然出现在了舞台上。 整个上海滩舞厅的风气果然如陆秀预料的那样,变得乌烟瘴气。连带着百乐门的舞女也受到了影响,纷纷向大班抱怨最近的客人越来越不规矩。 犯罪学上有个著名的“破窗理论”,一间房子如果窗户破了,没有修补,用不了多久,其它的窗户也会莫名其妙被人打破;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被清洗掉,很快墙上就布满各种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一个原本很干净的地方,人们不好意思丢垃圾,但是一旦地上有垃圾出现之后,那个地方很快就会变成真正的垃圾场。 陆秀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再让那帮混蛋继续折腾下去,一旦大部分人都觉得舞厅是低俗下流的去处,她再要扭转大家的观念那可就难了。她已经可以想像得到,一旦舞厅的环境全面恶化之后,舞女们所能遭受到的待遇了。 后世的历史上,舞女的地位之所以每况愈下,最后甚至跟高级妓女等同。就是因为敌占时期,各大舞厅恶性竞争,舞票的价格一降再降,伴舞的收入无法再养家糊口,为了活下去,逼得不少舞女松了裤腰带,出卖rou体。 如今的状况虽然跟那时不同,但对舞女们的恶劣影响却是差不多的。工作的地方大跳艳舞,就算舞女们衣服穿得再齐整,也免不了让人将她们跟台上的人相提并论。这就跟后世一提东莞女孩就会想歪是一个道理,成见一旦形成,再想改变,简直难如登天。 偏偏越急越想不出办法,这几天,陆秀绞尽了脑汁,甚至都已经揪掉了自己的不少头发,却依然一筹莫展。 感谢《nobody》这首神曲,全明星接下来的几场演出也十分成功,就算是因为陆秀而来的客人,也能满意而归。得知陆秀不再在百乐门驻唱,原本慕名而来的客人少了不少。不过,就算是这样,百乐门的生意也比陆秀刚来时好得多。 可惜,对手们的手段实在太厉害了,按常理出牌,想要赢过他们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食色性也,就像艳照的点击率永远高过普通明星的绯闻一样,全明星的姑娘们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拼得过连衣服都已经脱掉了的竞争对手。 “呜呜呜……”真正上手,陆秀才知道,原来策划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她成为百乐门的顾问之后,杜雪怀直接在办公室里添了套桌椅,此刻,她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抓耳挠腮,片刻的工夫,办公桌上已经落满了她刚刚抓下来的头发。 看她这么纠结,杜雪怀连忙安慰她:“如果实在想不出办法就算了。” “不!不行!不狠狠打一下那帮无耻之徒的脸,我不甘心!”在陆秀看来,这场恶性竞争完全是因为百乐门的强势崛起而起,说到底也是因她而起,不好好杀杀这股歪风,她实在心里难安。 “那帮家伙的确无耻!硬是把舞厅这样的交际场所变成了庸俗下流的去处。”杜雪怀长叹了一口气,“如果让他们的老祖宗看到,肯定会被他们气得再死一次!”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这话,陆秀就跟侦探小说里面得到了提点的主角一样,忽然眼前一亮。 几天后,一名长须飘飘,头戴东坡巾,一身宽袖广身锦袍,腰佩金鱼袋的神秘古装老者开始频繁出现在各大舞厅。他总是默不作声地坐在角落里,冷眼看着眼前各种光怪陆离的表演,无论场上气氛多么热烈,脸上都没有半点笑意,就像一个局外人,带着审视的眼光,冷酷又漠然。 老者付了入场费,又点了舞女作陪,舞厅方面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好赶人。老者的打扮实在太过特立独行,就算台上气氛再热烈,也总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人都有好奇心,每次都会有人忍不住上前搭话,可惜老者从不搭理,只是捻着长须,不停重复一句话:“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老者如一个幽灵般不停出现在各大舞厅,每次的表现都如出一辙。看到太过出格的表演,甚至会一脸痛心疾首地摔杯离去,摇着头,不停重复那句“有辱斯文”。不过几天的工夫,神秘老者的存在便被好事之人传开了。那句口头禅“有辱斯文”,也成了上海滩上最流行的句子。大有后世网络用语迅速风靡整个网络的架势。 有人说他是个老疯子,有人说他是隐居深山多年的隐士,有人说他是个爱开玩笑的怪老头,甚至还有人说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幽灵…… 神秘老者的存在竟然压过了影后李织云婚变的消息,成了沪上百姓茶余饭后最爱的谈资。人民群众总是下意识地喜欢戏剧性的解释,随着流言的传播,加上有心人的误导,不少人言之凿凿地声称,老者是个幽灵。 什么老者周身寒气直冒啦,什么老者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啦,什么天亮一看发现舞厅当晚收的钱里有一张是冥币啦……随着流言的传播,各种细节逐渐被添加了进去,老者的存在俨然有变成都市怪谈的架势。 有个胆大的记者想要一探虚实,找了一帮朋友同时在不同舞厅蹲点,终于等到了神秘老者,兴冲冲赶到现场,偷拍了不少照片,最后却发现拍到的只有一把空空如也的椅子。记者被吓坏了,刊出那张照片之后,便大病了一场。 这位神秘老者当然是陆秀事先安排好的,至于照片,当然也是假的。没错,她打算使用后世已经司空见惯的事件营销。 估摸着神秘老者存在的消息已经散布得差不多了,她以东坡居士的笔名向《申报》投了一篇指责如今舞厅歪风邪气的批判文章,cos穿越到现代的苏东坡,以一个老祖宗的口气大骂时人不知廉耻,有辱斯文。她古文不好,为了不丢人现眼,干脆用了白话文,反正老祖宗既然连舞厅都去了,入乡随俗用白话文也没什么奇怪的。 《申报》那边之前也发过几篇批判如今沪上歪风的文章,见到这篇视角独特,言辞犀利的文章,果然录用了。陆秀长舒了一口气,她原本还在考虑,要是《申报》不肯刊载,她就给当地的每家小报都投一份。 陆秀在文中犹如洗脑般不停用到“有辱斯文”这四个大字,任何一个听过神秘老者传言的人都会不自觉地把东坡居士跟那个老者联系到一起,再加上老者那独特的打扮。神秘老者就是苏东坡的传言竟然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