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采药女之妻不可欺在线阅读 - 第30节

第30节

    楚溆眉头一扬,心话,难不成小丫头又出了什么怪主意?嗯,他很有兴趣哦……

    楚洵要是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一定会当场跳起来指着他大吼:你个变态!这叫有趣?这叫有病好么!

    老将军一页页的看过去,瞄了楚溆一眼,又递给了楚洌,楚洌翻过以后微微一笑,撇了弟弟一眼,才递给了楚溆。

    楚溆拿过来石初樱的嫁妆单子上上下下细看一回,禁不住高兴地拍案道:“好!好啊!我家樱樱果然不凡,看看,这嫁妆准备的多实惠!”不过,他又皱下眉头,“这个小肥崽怎么也跟着来了?”

    在座看过单子的三个人无不望天、翻了个白眼,心话,果然有的人是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的……

    “咳咳!”老将军及时打断了楚溆的美好幻想,“溆哥儿,这两船的东西你打算如何处置啊?”

    楚溆回过神来,略想了想,说道:“既然樱樱都已经安排了人手各自看管这些嫁妆,那必然已经吩咐他们如何照管了,这样,下午晌我去槐树胡同,再问问清楚,看看哪些能先入了库,哪些摆出来晒……”

    听到这里,楚洌已经端起茶碗喝茶了,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弟弟什么都是他家樱樱做主,这一屋子老爷们谁受得了啊?即便你心里那么想的,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真是没救了!

    老爷子已经领教过这个孙子的白痴相,早见怪不怪了,他挥挥手,“洵哥儿,剩下来的事就交给你大哥哥来办。呆会儿你们俩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还有你,快去快回,码头上等着信儿呐!”老将军直接赶了楚溆走人,眼不见心不烦。

    楚溆才不管一屋子的男人如何看着他,他得了祖父的话,笑嘻嘻起身打了个躬,又跟楚洵道了谢,忙忙的就跑了。谁也挡不住他去见他家樱樱的急迫心情!

    楚洌和楚洵等众人散了,跟着老爷子去了书房。

    “……这万把斤的粮食到不算什么,他那府里如今空得很,我记得那后院也是挖了地窖的,两万斤粮食应该没问题。”楚洌说道,“只是从内码头运到府里确实动静大了些,须得跟五城兵马司打个招呼,宗人府那里最好也得说一声。”

    “咳!大哥,弟弟觉得这些个对咱们到不算事儿,就是那只宠物有点麻烦!”楚洵觑了两人一眼,不安的说道。

    “宠物?一只虎崽儿虽然稀奇,在皇家倒也算不得什么!”老将军捋了捋胡子,漫声说道。

    楚洵在信里不好明说是白虎,毕竟信件也不安全。此时只好说道:“应该是只白虎崽。”

    “嗯?”这是几个意思?楚洌和老将军都转头看着楚洵。楚洵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开口道:“那是只白虎崽儿!绝对不是染的。”

    “白虎崽!”好吧,两人承认他们有些幻听了。“你的意思是白虎?!”楚洌眯了眯眼。

    楚洵点点头。没错!

    这世人一直把白虎视为祥瑞之物,极其稀有难得,如今白虎进了京城那就是上达天听的大事。可这又是媳妇的嫁妆,却不是他们家能擅自处置的,楚家再不济也不至于打媳妇嫁妆的主意,只不过就怕有心人作梗……

    楚家当家理事的男人们如何头疼,石初樱才不理会,此时她已经梳洗完毕,正一个人悄悄努力研习“阴阳谐撷”这套功法呢。任凭石初樱再怎么聪慧,以往的功法也好,炼丹制药也罢,都是她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只这双修之法一个人再怎么也是不成的。

    石初樱第三次叹气过后,把功法书丢到床上,自己望着床顶的绣帐呆。姿势、要领都可以记得,只是这感觉什么的可不是一个人能体会的,什么蚀骨销魂、神魂颠倒、情难自禁之类的实在陌生啊。只能等到跟楚溆试了再说。

    又想到,也不知楚溆会不会也在研究合欢册子?

    这姑娘简直是太美羞臊了……

    。……

    第四十二章二肥的持久战

    槐树胡同的宅子里,玉竹和玉树垂着脑袋站在花厅门边,对于眼前的情况她们有些适应不良……

    不是说男女婚前几天不见面的么?

    不是说姑娘家都含蓄羞涩的么?

    不是说将军都是威风凛凛的么?

    怎么她们看到的就不一样呢?这位男主子刚到门房那里,还没等通传,就大步如风地就刮了进来,而她们的姑娘,本来还在前厅跟管事们说事,突然间声音一顿,紧接着人就飞奔了出去,简直比流星还快些,她们各个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樱樱!樱樱!”楚溆急切而兴奋地叫着,疾步而来,他这人早不记得收敛二字的含义了。石初樱早感受到来人是谁,一溜烟地跑了出来,“楚溆!”,她带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欣喜地朝来人扑过去,如同小鸟投林一般。

    “樱樱,哈哈哈,想我了吧!”楚溆当即张开大手把人接在怀里,就势飞快地转了几圈,惹来石初樱更多的欢笑声。

    刚把人放下来,还没等他说话,楚溆感觉腿上被什么啃咬了一口,低头一看,他恨不能一脚踹飞这个碍事的家伙!

    “又、是、你?!”楚溆咬牙切齿地说道。

    二肥则哼哼唧唧地继续啃着他的大腿,“不许欺负我娘亲!娘亲是我的,我的!”二肥才见不得楚溆这个坏人,它可记得这个每次都是跟它抢娘亲的家伙!

    石初樱一抬头,见玉雪正远远地跑过来,显然是追赶二肥而来。她白了楚溆一眼推开他,自己扯扯衣襟,蹲下身抱起二肥,拍拍它的头,“二肥乖,跟玉雪去玩啊!”

    二肥才不上当呢,哼,别以为它什么都不知道,它就是不想让娘抛下它跟这个坏人在一起!它攀住石初樱的腿不肯放开,石初樱也没法子了,只好把它抱了起来。

    楚溆简直无语了,他对着看过来的二肥挥挥拳头,二肥张开嘴巴,朝他喷出一口恶气。气得楚溆恨不能现在就按着小东西暴打一顿。当然,暴打是不能的了,但楚溆一伸手就抓住这小老虎后脖子,把它提留过来。

    二肥突然从香软的怀里突然腾空,不由气的呼呼大吼,怎奈幼崽的声音实在太过稚嫩了,根本毫无气势可言。二肥见吼声不管用,便四肢乱踹,挣扎个不停,哼哼唧唧向娘亲求救,它现在还不能不对付得了这个坏人。

    石初樱好笑地瞥了楚溆一眼,这两只见面就争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才懒得打理他们这般无聊的举动呢。

    石初樱自然装作看不见,往花厅行去。楚溆提着二肥快走两步,与石初樱并肩而行。

    “你怎么来了?”石初樱明眸流转,看了楚溆一眼。

    “咳!”楚溆闲着的一只手握着拳,虚虚抵在唇边清咳了一声,“我来是问问,两船的东西你有什么安排,我好去安排,时间……挺紧的。”

    “我还正准备去人跟你说这个呐!”石初樱带头进了花厅。楚溆则随手把二肥丢给了跟在后头的玉雪。

    槐树胡同这里的花厅其实是正房的西稍间,是石初樱临时用来理事的。这里只在南窗下摆着一张四仙桌,两边相对摆着两把软靠扶手椅,下面各摆了两对靠背椅。四仙桌上有两盆盛开的菊花,开得清香四溢。

    一切都那么美好,如果忽略在桌子下打转随时想上前啃一口的小虎崽的话。

    楚溆和石初樱相对坐了,照管茶水吃食的玉露提着茶壶走了进来,她含着笑说:“姑娘,茶泡好了!”

    石初樱含笑道:“嗯,倒茶!”,又对玉树说到:“你去找玉屏,把我床头上的那份单子拿过来。”玉树“哎!”了一声,看了玉竹一眼,便挑了帘子出去了。

    玉露斟了茶,又把水温在小泥炉上,自己便退到门边和玉竹一起伺候着。这也是悦姑姑的规矩:但凡姑娘身边只剩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来伺候的人现了便要主动留下,保证主子身边有两个人在,直到主子身边的人回来。刚才那种情况纯属意外,而且出她们的处理能力。

    楚溆见下面的人都低着头,便抬手在花盆里摘了一朵粉紫色的菊花,身子向前一倾,把花簪在石初樱的鬓边,左右看了看,点头道:“人比花好看!”说着,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缠在腿上的某个小动物。只是一时动作不便,甩不脱。

    石初樱觉得自打她看了那套功法后,自己更注重展示身姿了。尤其是在看到楚溆后,她不由自主就会想到里面的某个姿势要领什么的,简直要命了。

    好吧,她想太多了。石初樱掩饰般地扶了扶鬓边,把花呈现了一个好的角度,又把茶碗往楚溆跟前推了推,轻声说:“喝吧,看你倒是累得不轻。这茶补精气神很好,回头给你包一包,每天喝这个,你总不至于累这样给我瞧。”

    楚溆觉得樱樱今天格外动人,不但没有长途跋涉后的疲惫,甚至还更娇美了许多,果然是长大了……

    两个人眉来眼去地看了好几回,楚溆才说道:“……自得了你的吩咐,我可是白天上差,晚上回来跟老管事们学府务,抽空还得去看府里的修葺进展,又要聆听祖父大人关于顶门立户的教诲……”楚溆眼含深笑地看着石初樱,“樱樱,你要怎么补偿我?”

    石初樱被他看得绯红了脸儿,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接话。

    楚溆美滋滋地端茶喝了几口,果然还是樱樱的茶好,当即不管什么礼仪,咕咚、咕咚几口一碗茶就灌了下去,把碗放在石初樱跟前。

    石初樱嗔怪地白一眼,亲自起身提了茶壶给他续了杯,眼见着他又几口喝干,却不再续了。只坐下了和他说起正经事来:“你来是为了那两船东西?我倒是忘了问你,咱们家有没有存粮食的窖了,这些粮食可得存进窖里才好。”

    楚溆好笑地说道:“你老在山上跑,也难怪你不知道。自打大楚把倭人彻底灭了以后,朝廷就下了文书,不论官民,大楚家家户户必需自行储备粮食,大户储备3年粮,小家也要储备够一年的粮。朝廷在战后给了三年免税,再给两年减免半税,足够百姓积攒下粮食了。

    要储备粮食家家都得挖窖,咱们府里当然不例外。怎么,望云村的宅子里没挖?”这楚溆倒是意外了,他还以为这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石初樱摇摇头,“那倒不是,望云村里自然是挖了,不过那时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个说法,只是自己琢磨着应该挖的。”只是她已经挖了,别人以为她知道了反而没说,竟就这么岔过去了。

    正这是玉树捏着一叠纸进门来。

    石初樱接过单子,铺开,玉树及时递上一只削得细细的黛笔,石初樱朝她赞许一笑,接了过来,在纸上勾划起来。所有这些山货物产其实可以分三大类,一类是摩云山上的东西;第二类是望云山上的山货和村里的杂粮等;第三类是各种村里民间的家常吃食,什么腌菜、咸鱼、rou干之类的;先是摩云山上的东西,从云谷到篾编篓子,指定了叫“玉禾”的丫头在管着,“玉禾”也是个轴性的人,做事认真,较真,让她照管这些物件最妥当!

    石初樱把这些物件无论大小都划了出来,说道:“这些个最要紧,原来在船上是怎么装置的下了船一定还要原样的;而且,那些个酒、露、水啊的都要埋在野谷里,一尺深就够了。”

    又划出第二类,这些都交给了李三家的,带着几个婆子在照管这,“这些东西都容易存放,已经有婆子在负责照管了,你只管照常处置就是;”

    至于第三类,自有厨房里的婆子带头照看着,石初樱一挥手,说道:“这些个可能会有些味道不太好,不过吃确实最下饭,也要好好存放了,家常过日子却是少不得这些。京里只怕味道也没这么正宗呢。”

    楚溆自然看出来这些东西的轻重来了,樱樱划出重点的就是他要关照的。

    至于花木么,石初樱托着腮,想了想,美目远眺遥想着什么说道:“花木下了船就栽种下去,果木就占一片地方,不必分远了去;我这里带了原来果园子里的人,照顾着也方便,估计明年就能吃到果子了。花草就栽咱们院子里头,无论前后都行,你看着安排。”

    石初樱收回目光朝对面一看,只见楚溆满眼都是笑意,正傻傻地看着她。

    她说“家里,咱们”!楚溆眼神柔得都快要滴出水来了,柔声说:“都听你的,不合意的话到时候咱再调换就是,先下了船再说。只是,小肥崽也要带着么?”

    石初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不带着没人能管得了它。你们家就是冤家,有什么好斗的?”

    楚溆心话,别的可以不斗,跟他抢人就必须打压了,看来得做持久战的准备了。却不知这也正是二肥所想的。

    楚溆不管心里如何想,口中却笑着说道:“就按你说的办。此外,家具和其他金银饰、衣物料子、瓷器等等这类东西今天都先下船进府了先运到槐树胡同这边来?等到铺房在送过去晒嫁妆?”

    石初樱她们在家其实讨论过这个,当下便说道:“我看不必,一起运过去找个地方先放起来,到了日子搬出来晒一晒就是了,来回的折腾,没得费事又招灰!”

    楚溆被她的话逗得朗声大笑起来,“好,就听樱樱的。那你直接让人先进府去安顿吧,省得过两日手忙脚乱的。”

    “嗯!这个交给悦姑姑和陈姑姑了,她们今天就会带着人提早去那边府里办差,你让人直接听悦姑姑的就是了,怎么布置她都有数。

    还有,记得给二肥作个窝儿,它要睡在正房那边,给它留个房间。”

    “好……”楚溆目光闪闪地望着石初樱,轻声说:“樱樱!还有3天,咱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想想也觉得这日子过得真慢!”

    石初樱被楚溆这句话给雷得清醒了不少,眨眨眼,半晌才说道:“你还是快办事去吧……

    不是都等着你回话么?我让李三和悦姑姑他们跟你一起走吧。”说完,她拉着楚溆的衣袖往外头去了。

    二肥也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屁颠颠地跟在后头……

    看得几个丫头目瞪口呆:这,她们府上以后都是女主子说了算?!

    。……

    第四十三章狐狸和老虎比嫁妆

    十月中旬的京城比建州和望云山稍微暖和些,但也已经是深秋时节。

    十月十五,楚溆的大嫂刘氏和镇国将军府长房的长孙媳妇袁氏一起带着几个仆妇,携着四季衣裳、胭脂水粉、果品酒rou等催妆礼一路热热闹闹的来了槐树胡同催妆。

    送了催妆礼,隔天就是宜安床的吉日。对于成亲的人来说,今天也是铺房的好日子。

    原本,石初樱她们商量着把嫁妆都先卸到石狮子胡同去,等到了晒嫁妆的日子搬出来就是,图个简便。不过,无名道长却否定了这个做法,坚持把先前置办好的嫁妆都拉了回来,只石初樱山上山下那些物件还是原样运往石狮子胡同去了。

    楚溆都听石初樱的,石初樱当然都听师傅的。

    十月十六这天,楚家便派来了一大群抬嫁妆的汉子,由四房的楚濯领着,前来槐树胡同这边抬嫁妆。

    槐树胡同这边早把一台台杠箱上都系上了红绸花、每台上都有一张单子供核对,就连二肥也穿了一件针线丫头“玉羽”做的大红锦缎的披风,似模似样地踞坐在一个单独的杠箱上,扮演着它的“嫁妆”角色!

    石初樱的嫁妆第一抬便是一轴册封为二品辅国将军夫人的旨意,第二抬则是一个装有嫁妆清单的匣子;后面才是各种嫁妆,二肥则被用来压轴,林林种种竟也凑了十足的六十抬嫁妆!

    六十抬嫁妆在京城也是很体面的了,所以,当槐树胡同这边吹吹打打的了嫁妆出来,沿路上也吸引了不少人围观,纷纷打听是哪家娶媳妇,哪家嫁女儿,这么些的嫁妆可是底气十足的人家。

    李三也打扮的崭新鲜亮,红光满面地带着人,骑着大马、抬头挺胸地前往石狮子巷送嫁妆。这可是他四十来年的人生中最最体面的时刻了,他自个成亲的时候也没这么荣耀过。

    人生的际遇可真是奇妙,想想两年前他还是身上只有三两吊钱,为养家糊口愁的人,如今已经成了京城里有头脸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