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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癸一愣,对上斥虞的眼睛,却有些局促的挪开了视线,“……谢谢。” 说完,白癸又恍然想起来,这时候根本就不是天堂鸟盛开的季节,如果硬要说,怕要一直往北边的卡里斯特山了。 白癸猛地抬头,借着月色,这才注意到,斥虞的发丝上还带着露水,穿着的也不是平常的华服,而是一身劲装,身上还带着些脏污。 白癸注意到了斥虞手上的伤口,细小,却让人无法忽视。 斥虞一怔,随即将手背到身后去,“时间晚了,你先睡吧,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 白癸撇过头,“你先进来吧。” 斥虞一愣。 白癸没有看向他,径直走回房内,“你手上的伤口,我帮你清理一下。” 斥虞看着白癸的背影,笑了起来,从门口走了进去。 白癸将烛台点亮,昏黄的灯光亮起,斥虞走了进来,白癸这才发现,斥虞比自己刚才看见的更加狼狈,就连脸上都带着些还未干透的泥。 白癸迅速看了一眼,然后去将手洗干净,又拿了帕子出来,让斥虞坐下了。 斥虞伸出手,看着面前少年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擦净,眼中多了些暖意。 “你在东笙,过得还好吗?”斥虞开口问道。 “嗯。”白癸点头,这句话倒是实话,因为有了斥虞的照料,他并未受到什么欺负。 斥虞这才笑了起来,“那就好。”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白癸将帕子放进旁边的水盆里,“你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么多。” 斥虞抬眸,目光在烛火下明暗变化,“我说过,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斥虞。”白癸似乎叹了一口气,看着斥虞的眼睛,“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这是白癸一直以来都疑惑的地方。 斥虞和他,说起来,最多算是朋友。 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们的缘分,不过就是当时斥虞出使仪昌的时候,那一段时间而已。 斥虞眉眼带笑,“我喜欢,我愿意。” 白癸一时无言,“斥虞,别对我太好。” 斥虞叹气,站起身来,语气里带了些平日里没有的情绪波动,“阿癸,你应该能察觉到,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对你。” 白癸放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一颤,原本他的脑子就还不能算完全清醒,此刻更是一团浆糊。 他不是没有猜到。 而是不敢猜,也无法相信。 白癸沉默许久,“我们相处不过这短短时间。” “不。”斥虞语气坚定,目光中带着他人看不懂的光芒。 “在很久之前,我就见过你了。” 白癸一愣,“什么意思?” 斥虞却只是笑了笑,伸手握住了白癸的手,“你不用知道这么多,你只要知道,我心悦你,这就够了。” 感受到了斥虞手心传来的温度,白癸却猛地将手抽了出来,“斥虞,以后别管我了。” 斥虞一愣,随即垂下眼眸,看上去似乎有些受伤。 白癸并不讨厌斥虞,但却也无法产生朋友以外的任何感情。 斥虞给他的感觉很舒服,可同样的,他和斥虞中间像是隔了一道墙,他没办法过去,这样的感觉,和冥渊不一样。 他对冥渊,像是天然的亲近。 而斥虞,却永远有一道隔阂。 斥虞很快就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些笑容,“我愿意做,那是我的事,你只管着接受就好。” 斥虞不等白癸开口,便伸手摸了摸白癸的头,“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别着凉了。” 斥虞很快就转身离开了,房内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空气里还是残留着些许斥虞身上带来的凉意。 白癸打了个激灵,看着外面的月色,还有那一朵盛放的天堂鸟,垂下眼眸,条件反射的碰了碰肩膀的位置。 * 大军回程,仪昌原本应该举国欢庆,可奔波数月的大军到了王城,却被拦在了城外。 带着鬼面具的男人坐在马上,浑身都带着肃杀之意,守城的将士也十分为难。 “将军,不是属下不让兄弟们进城,而是属下得了命令,除非得了王命,否则不能放大军进去。” 副将是个三四十岁的糙汉,听到这话,气得一挥马鞭,“妈的,老子在外面帮他东奔西跑,差点连命都没了,就算没什么奖赏,总得也得让将士们回家吧!” 说着,副将的眼圈已经红了,“起码也得让那些弟兄们的尸首,埋在故土之上啊!” 他们一直都在外行军,所以对王城的事情知之甚少,也是直到回程,才直到王城竟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新王登基。 白癸公子入质东笙。 副将咬牙,忍不住看向一旁的男人,对方脊背挺直,神情仍旧一片冰冷,丝毫看不出是一路奔波了数月的人。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冥渊看着面前的王城,面色不变,只是冷淡的吐出了一个字,“等。” 副将心头原本冲起来的火气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心头的烦躁。 而没有人注意到,冥渊握着缰绳的手,指节已经泛白。 鬼面具上由于沾染上了鲜血,更添了几分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