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曲相宜羞红了脸,道:“是,儿媳谨遵娘的教导。” “嗯,你进了国公府,就是国公府的人了,以后,可要和临遥夫妻同心,切不可生出嫌隙。”窦静妤道:“你在闺中学的那些东西,有些需要忘记的,便一定要忘记,国公府内,不讲纳妾,除非,正妻四十无所出,才可纳妾一名。” 曲相宜万万没想到窦静妤会和她说这个,心下半忧半喜,忧得是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尽快如了婆婆的愿,生下孩子;喜得却是以后不会有娘亲整日里cao心妾室的烦恼,她能够独占夫君一个人。 尽管盛临遥有些不善言辞,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哄她开心,但这不就证明了他不会和其他女人说这些吗?!没有一个女子喜欢丈夫被别人抢走,娘亲从小就教导她,一定要遵从未来丈夫的意愿,三从四德,要为丈夫纳妾。 曲相宜感慨自己遇上了这么好的夫君和婆婆,简直是她三生有幸,连忙应道:“是,儿媳一定记得娘说的话!” “不仅要记得,还要办到。” “是。” “嗯,时候不早了,临遥他们应该也起了吧?”窦静妤询问的看向茭白。 茭白刚才出去了一次,听窦静妤这一问,便道:“是,夫人,少爷们都起来了,现在在餐厅内等着。” “咱们就去餐厅吧,一家人吃一起吃顿饭。” “是。” ☆、第八十三章 窦静妤一行四人来到了餐厅,厅中坐着盛临辉三兄弟,窦静妤他们一到,盛临辉三人离坐走了过来。 窦静妤笑着对曲相宜说道:“认一下人吧,这是临辉,这是临远,这是临毅。” “见过大哥,见过三弟,四弟。”曲相宜连忙上前叫人。 盛临辉三人早被嘱咐过,此时曲相宜叫过人后,三人皆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她,这是习俗,曲相宜便红着脸收下了。 曲相宜嫁入盛家的第一顿饭吃的很和谐,很平静。盛临遥虽然对这个妻子还有些陌生之感,但在吃饭时还是很照顾她的,曲相宜也没受到冷落。 饭毕,盛怀瑾和盛临辉、盛临遥三人去了官衙办差,窦静妤则带着曲相宜认认府中的管事下人,顺带着熟悉熟悉国公府。 另一边,柔媛郡主府。 沈芙摒退下人,一个人待在书房内。 按理来说,此刻书房内应该只有她自己,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一个月前和她见过一面的柳旸正优哉游哉的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惬意极了。 他神情悠闲,很是放松,可沈芙面部表情却不怎么好看。 “我说你现在纠结个什么呢?木已成舟,还是早早放弃吧。”柳旸撩起一缕鬓发,横在嘴边,吹了一口气,将发梢吹得摇摇晃晃。 反复几次,即使已经有些无聊,他也没有端坐好去看沈芙的表情。 柳旸这话实在不中听,沈芙在知道盛临辉的继承权一杯剥夺,现在国公爵位继承人是盛临遥时,就一直对柳旸很不满,谁让他没有调查清楚国公府到底是有谁来继承呢?! 他在沈芙对盛临辉表过心思之后才来告诉沈芙,就已经非常迟了,现在,盛临遥娶了正妻,她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至于沈芙什么时候起了这个心思,沈芙自己也有些模糊了。 她只记得,那次深夜救驾,看到镇国公盛怀瑾带着一大群的兵马威风赫赫、号令八方的样子让她产生了对未来丈夫的一丝憧憬,她未来的丈夫,也一定要向镇国公一样,有权、有势! 后来,她被封为柔媛郡主,她的年龄也已及笄,前来求亲的人数不胜数,沈芙不耐烦,这些求亲的人无不是为了她身上的功劳,救了皇帝一命的天大功劳而来,想要靠着她一介女子在皇帝面前露脸,可这样的男人又如何能入她的眼? 沈芙一一拒绝,有时候拒绝的太多,她也有些迷茫,她想要的丈夫,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镇国公盛怀瑾?不行,他太老了,他不但深爱着自己的发妻,连一名妾室都未曾有过,而且他的妻子身世更为显赫高贵,她一个普通的郡主想要嫁给盛怀瑾,恐怕被她救过一命的皇帝第一个不放过她。 可不是盛怀瑾的话,她又能嫁给谁呢?这一辈子的通天之路无比的顺畅,她走得非常快,也使她的眼光一下子提升到极为高的地步,京中的许多青年才俊,她都看不上眼。 后来,她见到了盛临辉,这个镇国公的嫡长子,铁定的未来爵位继承人。 那时候,沈芙便跟着了魔一样认定盛临辉一定会成为镇国公,将自己一腔心血全都倾注在他身上,甚至跑到国公夫人面前去毛遂自荐。 结果自然不美好,盛临辉一直忽视她,更加厌恶她,尽管盛临辉曾经出手救过她,可这大概是盛临辉心中的正义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罢了。 她哪里能够知晓,盛临辉竟然早就被爵位剔除在外,真正能够继承国公府的,是盛临遥,不是盛临辉。 一字之差,两人之别,沈芙还记得,那次在国公府的花园,她向盛临辉表明心意,盛临辉无情拒绝之后,她离开时好像还看到过盛临遥的影子。 她在盛临遥心中,应该早就被打上了巨大的叉号。 沈芙心中拐弯抹角的心思柳旸自是不清楚,他格外悠闲的端起桌上放凉的茶水,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道:“郡主,这茶凉了。” “凉了你不会自己倒啊。”沈芙语气不怎么好,还有些冲。 柳旸不在乎这些,他当真将茶杯反过来,将已经冰凉的茶水倾倒在地上,拎起茶壶,重新给自己添了一杯热茶。 沈芙看了一眼他脚下的湿地,道:“走之前,将你弄得痕迹清扫干净。” 柳旸瞥了一眼脚下的水迹,道:“郡主就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翻了杯子。” “我为什么要给你掩饰?”沈芙不悦的说道。 “呵呵,郡主忘了?咱们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说,你应不应该帮我掩饰啊?”柳旸嘴角一勾,笑了起来,妖娆惑人的脸上更添几分勾引人的意味。 “……”沈芙深呼吸几次,道:“你还有什么事?” 柳旸慢悠悠道:“不着急,郡主这里的茶,可真香啊。” 他细细的品茶,一口水入口要回味几刻方才能入喉下肚,沈芙不知道他在哪里学的这样品茶方法,第一次见他这样喝茶的时候,沈芙鄙视了他半天。 “你要觉得茶香,我可以让人给你送几包茶叶过去。”沈芙盯着他说道。 “郡主,你有没有发现,今天你的态度很不对劲?”柳旸说了句废话。 沈芙道:“废话!柳旸,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想告诉一下郡主,咱们两个最需要的不正是冷静与耐心吗?”柳旸道。 “冷静?耐心?”沈芙一顿一顿的念了这两个词,随后柳眉高挑:“它能帮我成为国公夫人吗?”她那美丽的容颜显出几分凌厉之色,就如蔷薇带刺一般动人心弦。 “这当然不能。”柳旸话头一转:“不过,难道郡主你认为,曲相宜能够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不动弹吗?” “你的意思是?”沈芙眉目间的厉色收了起来,她因为柳旸的一句话若有所思。 “这人可是活生生的人,不动弹不就成了死人吗?”柳旸妖娆的笑容在沈芙面前从不遮掩,他笑得极为诱人,连对他心中有些不满的沈芙也不禁沉醉在他美艳的笑容内,分不清东西南北。 沈芙闭上眼睛,她明白了柳旸的意思,□□华富贵是她毕生的追求,她向来有野心,有欲望,国公夫人的位置她曾唾手可得,她不会放弃的。 所以,成为她绊脚石的曲相宜,她只能在心中对她说一句对不起了。 “……”沈芙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之后,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柳旸满意的微笑起来,走到她的书桌前,将一个信封放到她面前,随后挺直身子,紧束的腰封显出他的身材曲线,浓厚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沈芙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性感的喉结。 柳旸尽情舒展自己的魅力,沈芙努力低下头不去看他,将信封握入手中,道:“我会看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卸磨杀驴啊……啧啧。”柳旸感叹几声,却也只是感叹而已,沈芙一低头抬头的功夫,他就已经消失了。 沈芙将信封放好,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刚才柳旸坐着的地方,刚想找借口唤来丫鬟将这块狼狈的地面收拾干净,就发现地面和其他的地方无一不同,仿佛之前她看到的水迹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沈芙深深皱眉,她走到放置信封之处,将信封的红漆撕掉打开。 “啊!”沈芙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又神经兮兮的环顾四周,似乎想要揪出隐藏在暗处的人。 沈芙一眼看完信纸上的内容,本想就这样将信收起来,又怕打扫的丫鬟发现端倪,便四处翻找,找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一个蜡烛,将信纸连同信封一起烧的一干二净。 烧完之后,屋里还留着一股子的焦味,沈芙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透风散气。 “小姐,饭菜端回来了。”阿薇一袭青色的衣裙,手中端着白粥小菜和馒头,在陈凝的房门口唤了一声,听到里面的应答声之后,才腾出一只手,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屋内,香兰站在陈凝身边,为她研墨,陈凝趴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 陈凝现在屋中的摆设有些寒酸,当然,这是和她以前相比,屋中连个古董花瓶都少了好几个,时令的鲜花更是一株都没有。 细看过去,主仆三人的衣着都很朴素,陈凝身上是一袭浅米分的衣裙,做工很是精致,但布料却已经失去了光泽,给人一种陈旧之感。 陈凝头上更是只有一个玉兰花式样的银簪,一张美丽的脸也未施米分黛,虽然有清水出芙蓉的美丽,但也说明了她现在的寒酸。 至于香兰,她和阿薇一样,一身浅绿的衣裙,跟着主人在头上戴了一朵小巧的花朵样子的发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点缀。 “小姐,该吃饭了。”阿薇端着托盘走进来,边走边道。 陈凝低低的应了一声,却还是没准备放下手中的笔。 “小姐,还是先吃饭吧,这东西又跑不掉。”香兰劝她,陈凝放下笔应了一声,道:“好,先吃饭吧。” 阿薇在房间内的另一张小桌上将饭菜摆了下来,香兰帮着陈凝洗漱完毕后,陈凝来到桌前坐下,她看到这简陋素淡的饭菜时,不由得蹙紧了一对柳眉。 见陈凝久久不动碗筷,阿薇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为何,她也心疼陈凝,便劝道:“小姐,您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没胃口,你们吃吧。”陈凝说着就想站起来。 “小姐,奴婢求您了,您就吃一口吧,午饭您都没吃,这都忙了一天了,您不吃饭,身体怎能受得住?”阿薇好言哄道。 香兰也在一边帮着附和:“是啊是啊,小姐,您就吃点儿饭吧,万一饿坏了身子,生病了怎么办呢?” ☆、第八十四章 陈凝知道香兰和阿薇是为了她好,可是她真的吃不下,也没有胃口去吃这些饭菜。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过的不好,锦衣玉食早就是过去的事情了,自从她偷偷私会盛临辉被陈蔷告诉陈艺之与陈夫人之后,她就被关了一个多月的禁闭,等她解除禁闭之后,她屋子中,好些名贵的古董摆设都不翼而飞,就连梳妆台上的首饰也少了许多。 这些东西都是陈凝穿越过来之后一点一滴的攒下的,她向来都很珍惜这些东西,主要是因为,这些东西非常值钱,若有朝一日她要从陈府脱身,这些就是她脱身的依仗、本钱、 她自然质问了香兰与阿薇,谁知竟是陈夫人命人搬走的,陈凝去找了陈夫人说理,陈夫人好生嘲讽了她一通,句句不留情面,种种难听的话语一个接一个的往她身上扔,将她贬的一文不值,最后还是一句话,她不配! 要不是为了不被陈夫人拿捏住不敬长辈的把柄,陈凝早就破口大骂和她闹翻了! 陈凝又去找了陈艺之,结果陈艺之也因为她之前勾引盛临辉的事情怀恨在心,已经不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了,简直就像看仇人一般,陈夫人的做法自然令他满意,毫无为她做主的道理。 陈凝这时才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了盛临辉而不择手段,故意忽略了陈瑶故去,作为她的meimei要给她守三个月的孝期,惹得还未从痛失爱女的悲痛之情回过神的陈艺之陈夫人大怒。 可是那时候,她既然选择了要抓住盛临辉,当时便是最好的时机,否则,她一个被紧紧束缚的闺阁女子,又哪里能够随心所欲的见到盛临辉? 所以她必须那样做,只不过,她心急了一点,而且,也高估了自己的手腕,为她遮掩的下人暴露了她的行踪,让陈艺之与陈夫人发现了。 陈凝的生母梁夫人来找过她,给她送过银子,因为打从她上陈夫人的院子闹过之后,她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吃的用的都比别人低好几等,连之前阿薇香兰她们吃的都比不上。 因此,她要花更多的银子去打点厨房,贿赂一些胆大的下人给她添一点好东西。 至于用的,府里的库房是陈夫人的心腹在管,她这个堪称陈夫人心腹大患的人,那库房总管又怎会接受她的贿赂? 她想告陈夫人的状,可陈艺之对她避而不见,每次去陈艺之的院子里找他,都有下人告诉她老爷不在,有好几次她亲眼看着陈艺之前脚进去,她后脚跟上,但下人该怎么对她说还是那样说,拦着她不让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