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病床上的女人毫无反应。 林念珍皱了皱眉，推了推病床上的女人，“喂，现在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是你叫我来，我来了你有不说话，你有毛病啊。” 病床上的女人仍旧毫无反应，就剩林念珍在一旁自说自话，像个傻子一样。 护工进来，看到林念珍在和姜玉梅说话，连忙出生道：“小姑娘，她是植物人，不会说话的，躺在床上5年了，你跟她说话她没反应的。” 看到有人进来，林念珍以为姜玉梅是知道护工快来了才不说话，牵强的笑了笑，“哦，我知道了，我就是试试看跟她说话她会不会醒来。” “这怎么可能，要醒来早醒来了。”护工看到这个陌生的女孩，好奇道：“小姑娘，你是她的谁啊？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林念珍不愿意说出和姜玉梅的关系，“她远方侄女，最近才听说她出事了成为植物人才来看看的。” “哦，她还有亲戚啊。那你多来看看，我跟你说，她也是惨的，老公死了，两个女儿不过也不是很孝顺，看都没来看她过，有这么当女儿的吗？” 林念珍的脸火辣辣的，她知道护工在说蒋真和蒋缘，可是自己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要说，她反而亏钱蒋真和蒋缘良多。 林念珍实在受不了护工的碎碎念，落荒而逃，有什么事再挑个时间来吧。 所有人都忽视了病床前床头柜上一束花束里若隐若现的红光。 第31章 抱错真千金的meimei（12） 抱错真千金…… 林念珍在走出疗养院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 她想起什么，霎时脸色惨白，她颤颤巍巍拿出手机, 回拨了刚刚疗养院打给她的号码, 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女声, “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明明站在阳光下，林念珍却遍体生寒, 她僵硬的回过头, 看向疗养院的大门口，似乎像是在看未知巨兽张开的大口, 只要踏进去，她就会陷入无边黑暗中，林念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门口踌躇一会儿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念珍没有发现，在她出疗养院的时候, 不远处树荫下站着一个女孩，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念珍的离去, 耳机里还在回放着林念珍在病房里说的话, 林念珍回家后急忙收拾行李，她离开的时候才拿了一个行李箱, 可是搬到学校附近没多长日子，屋子的东西就满满当当了, 有林家把她用惯的东西喜欢的东西都搬过来, 还有林母担心她受委屈带她重新添置的, 加上自己买的一些，可以说这些花的都是林家的钱。 收拾着收拾着一滴滴泪珠就掉在了自己的手上，林念珍全身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嚎啕大哭起来，哭的一点也没有淑女样。林念珍知道自己算是完了，她真的好恨，很自己为什么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恨自己有那样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他们是这种人。那个女人既然有胆子换，为什么就不能帮她瞒一辈子，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念珍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林念安的电话。 “喂，念珍，怎么了？”手机里啊传来林念安过分冷静的声音。 林念珍带着哭腔道：“大哥。” 林念安听到林念珍带着哭腔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文件，挥手让进来报告的经理先出去，安慰道：“念珍，怎么了，哥哥在，你有什么事跟哥哥说。” “大哥，我不敢跟爸爸说，我怕爸爸更讨厌我。”林念珍真的不敢和林父再开口，尤其是知道真相后，她有时面对林母都很难受。 “那你跟我说说看是什么事。”林念安已经大概猜到林念珍要说关于谁的事了。 林念珍结结巴巴道：“就我去......疗养院，发现......她......在假装......植物人。” “念珍，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林念珍紧张极了，“她说......她说......她也才......刚醒，不过......她怕蒋缘对她......下手，才不敢......醒来。” “你是说蒋缘？”林念安不解，“蒋缘今年也才十六岁，她昏迷的时候也才十一岁，她怕蒋缘？”一个成年人为什么要怕一个小孩儿。 林念珍握紧了手机，她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姜玉梅说的话，“她跟我说，蒋文昌......蒋文昌是蒋缘害死的，她看到了真相，想要逃命，才被车给撞到的。” 林念安蹭的站起来，不敢置信道：“她是疯了吗？五年前，蒋缘才是一个孩子，警察调查的结果也是意外......”一个孩子，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要怎么杀掉一个成年男人，还要骗过警方布置成意外，再说，她为什么要杀掉当时她的父亲，想到这个问题，林念安的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起来。 “她有没有说过，蒋缘为什么要对他们动手。” 林念珍闭上了眼，她怕自己不说，她就没机会了，“她说，蒋文昌是个喜欢小孩子的变态。”说完就屏住了呼吸。 林念安的脑子有一刹间的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念......”不知怎么的，连这个名字，林念安都难以开口，“这件事情我会再去调查的，你先好好念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林念安挂完电话，才发现自己双手在微微颤抖，握紧了拳头，他知道社会上也这种人存在，可是他从来没有发现这种人就离他这么近，他也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亲生meimei会遭遇这些。 他想到了姜玉梅，她为什么要换孩子了，这个女人早就知道自己丈夫的不对劲，可是她没有离开她的丈夫，不过她不想自己的女儿遭到自己丈夫的毒手，才换了女儿，一而再再而三，这个女人，简直恶心到极点，恶毒到极点。 林念珍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抱头痛哭，她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林家了，她只想林家能看在她提前告知的份上，她什么都没参与的份上，不要报复她，不要断了她的绝路，还有几个月她就高考了，她会考的远远的，考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念珍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去疗养院见到姜玉梅的场景。 她第一次见到姜玉梅，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愚蠢，有胆子换孩子，为什么没胆子把一起都处理好。 林念珍以为躺在病床上的姜玉梅已经是植物人了，根本听不到什么，只得把自己满腹的委屈抱怨给这个女人听。 “你知不知道，现在林家都要把我赶出去了，我就要无家可归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为了你们好。” 林念珍看着已经被判定为植物人的姜玉梅睁开了眼睛，还回了她的话，她吓得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去叫护士。 “珍珍，别去，别去，mama会死的。”姜玉梅连忙喊住林念珍。 林念珍握住门把手，看向姜玉梅，满眼的警惕。 姜玉梅仍旧躺在病床上，要不是她睁开了眼睛，发出声音来，还以为她仍是植物人。 林念珍小心翼翼的走到病床旁，姜玉梅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很是感动，“快，珍珍，让mama看看你，mama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了，我上一次看到你还是五年前，你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林念珍看着病床上的女人，母爱泛滥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有点厌烦，“你五年前找过我” “我每年都会去看看你和你meimei。”想到另一个女儿，姜玉梅留着泪，开始怨道：“珍珍，你都没看过你meimei，她还这么小，就这么走了，你们姐妹都还没有见过一面，那个小畜生还活着，我的女儿却就这么走了，都是那小畜生害的。”提到女儿的死，姜玉梅对蒋缘的恶意就溢于言表。 林念珍却觉得毛骨悚然，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哪里，还每年都会去看她，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有这样一个女人就这在隐秘的角落里看着她，她没有觉得感到任何母爱，相反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还有这个女人嘴里叫嚷着小畜生害死了她的女儿，可是她要是不换孩子的话哪里会有这样的下场。 “你为什么要换孩子。”林念珍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也是林家一直在追寻的答案。 姜玉梅顿时住了嘴。 林念珍知道十八年前蒋家虽说比不上林家富贵，可是蒋文昌是教授，工资不低，手上的副业也多，还能住的起小别墅，养两个孩子也是绰绰有余的。要是蒋文昌不死，她不觉得蒋家会变成现在这样。说不定，身世曝光以后她也愿意回到蒋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我是为你们好。”姜玉梅说出这话底气十足，她对不起任何人可是唯独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孩子。 林念珍更是不解，“为我们好？你所谓的为我们好，就是让我们远离亲生父母，让别人养我们，你有没有想过事情败露以后，两个家庭知道是你做的，把他们亲生女儿换走以后，会不会打击报复你，报复我们，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林念珍没怎么了解过姜玉梅，只知道这人大学毕业以后嫁给了蒋文昌以后一直在做家庭主妇，她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想法，什么叫做是为了她们好。 姜玉梅对于女儿的质问很是伤心，“珍珍，mama真的是为了你们好，我生你们的时候特地挑好的医院，给你们选的也都是家里富贵的，你们肯定吃不了苦。” “难道我自己家里面会吃苦吗？还是你们养不起我？”林念珍不耐烦的打断姜玉梅的狡辩。 姜玉梅一时爱女之心被伤，心里也开始不痛快起来，她今天会这样还不是疼两个女儿，把两个女儿换走，换来了那个魔鬼才变成今天这样子，现在林念珍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怒道：“你懂什么，要不是我把你们换走，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有好日子过，你以为你今天还能够理直气壮站在我面前。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人糟蹋了。” 姜玉梅话中的意思一时太过惊悚，林念珍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瞳孔微张，不可置信的看着病床上女人可恶的嘴脸，“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话都说出口了，姜玉梅也没打算隐瞒下去，就是要让女儿知道，今天她能够清清白白站在这里，都是她的功劳，“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明白，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人睡了，今天还能在我面前摆大小姐的谱。” “你把我们换走是为了我们不让人糟蹋，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会被别人糟蹋，除非那个人就在身边，你知道他会糟蹋我们。” 林念珍后退了几步，头皮发麻，颤抖的问道：“你老公知不知道你换了孩子。”想到一种可能，她连那个爸爸都不敢叫出来。 第32章 抱错真千金的meimei（13） 抱错真千金…… “他当然不知道。”姜玉梅回答的理所当然, 蒋文昌肯定不会同意她把孩子换掉的。 林念珍想起蒋真和蒋缘的年龄，蒋文昌一点也不知道蒋真和蒋缘不是他的孩子，竟然还能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 不可置信道：“你老公是□□, 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而你早就知道，你还没打算举报他, 和他离婚, 还跟他生了一个又一个女儿。” 林念珍真的无法接受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人，而亲生母亲的做法更是让她觉得离谱。明明知道自己老公是怎么样的人, 竟然还能跟这种人生活下去，还能对自己害了两个女孩或者更多的孩子的事无动于衷。 姜玉梅没有半分愧疚，皱了皱眉, “没大没小，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他是你爸爸，你爸爸只是被那些小狐狸精迷了眼而已, 你爸爸对我很好的, 还有蒋缘那个小狐狸，越长越像个狐狸精, 心思还毒，最后还害了你爸爸, 早知道我就换个孩子了, 不然我们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于一口一个你爸爸, 林念珍理都不想理会，她看着病床上这个女人，不像是在看母亲的眼神, 倒像是在看一个魔鬼，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对父母。 “你知不知道蒋文昌做的事是犯法的，要是你没有换孩子，他就是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简直畜生不如，你宁愿换孩子也不愿离开他，你是不是有病啊。” 林念珍感到无力，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姜玉梅对自己女儿这么不尊敬父母她很不开心，“珍珍，有你这么说自己父母的吗？林家就教你这些吗？再说你也没出去工作过，不知道赚钱的辛苦，自从我嫁给你爸爸以后就没有再出去工作过，花钱也大手大脚的，你爸爸不嫌弃我就很好了，要带着你们和你爸爸离婚，我哪里养得活你们，我们母女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林念珍真的不知道姜玉梅是一直都是这样的还是被蒋文昌洗脑的，不过姜玉梅能做出换孩子，自己女儿死了还推到别人身上，只有感动到自己的母爱，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林念珍已经不想和姜玉梅再争辩下去，越争辩她越觉得这对父母有多恶心，她宁愿从来就没有出生过。 姜玉梅看林念珍要离开，急忙喊道：“珍珍，你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我醒来了。” “为什么？” 林念珍想起她刚刚说的，“你刚刚说蒋文昌是谁害的。” 想起蒋缘，姜玉梅不由得一颤，她虽然三观歪的厉害，可是怕还是知道的，尤其是她女儿死后她自知对蒋缘不是很好，“你爸爸就是她们两个害的，我看到了，你爸爸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下楼，肯定是她们害的，你爸爸死的时候她们两个就在他身边，救护车都没叫，她们肯定是见死不救，我看到她要杀我我才跑的，才会出车祸躺了这么多年，都是那两个小畜生害的。” 林念珍对于姜玉梅的语无伦次半信半疑，要是有人敢这么对自己，她弄死对方的心也有，只不过看着对方死而已。五年前，姜玉梅是一个成人了，怕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说出去谁都不会信。她更倾向于姜玉梅看到蒋文昌的死精神错乱了，再加上她知道自己对蒋真和蒋缘两个人有多恶毒，才想把她们两个拖下水。现在，她醒来，可能不止蒋缘要动手，林家或许更想动手。 “我不会说的，你要装最好装一辈子。”林念珍她不会自寻死路，她多么希望姜玉梅一直不要醒来，也不要告诉她这些。姜玉梅和蒋文昌做的事让林家知道，姜玉梅肯定不会有好下场，而她很有可能被牵连进去。 林念珍知道一切后，一刻也不敢待在林家。 林念珍想起姜玉梅口中形容的蒋缘，要是是真的话，蒋缘小小年纪就可以做到那些，那今天的电话很有可能就是她的手笔，为什么会怀疑到她身上，是她做了什么事情让她怀疑了吗？她一直在监视自己，这个女孩到底想做什么，她要是知道了她们的事被自己知道，会不会杀人灭口。 林念珍越想越怕，她开始翻找自己的房间有没有被装什么，可是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什么，可她却无法安心待在这里，只好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去住酒店。 蒋缘走进病房的时候，护工已经走了，姜玉梅躺了5年，护工也就定时来清洁一下，毕竟这个植物人也没什么人来看望她，植物人也不会告状。 蒋缘走到病床旁，拿出放在花束中的监控器，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病床上的姜玉梅毫无动作。 “真的是，你要装的话就该装一辈子，你倒是对你女儿一片真心。”蒋缘讽刺道：“可是你女儿转头就把你卖了，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竟然已经醒了过来。” 蒋缘看着还是毫无动静的姜玉梅，都要为她的忍耐力拍手叫好了，“你这个女人，永远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以为你什么都不做的话我就会放过你吗？你知不知道，要让一个植物人悄声无息的死的方法有多少，需不需要我一一讲述给你听，让你选选看你想要哪种死法。” 蒋缘看着姜玉梅的睫毛不停的颤动，笑道：“千万别怕呀，你怎么会怕呢？有胆子换别人的孩子，有胆子去看你女儿，有胆子看着你老公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怎么就没胆子接受自己做的恶果呢？” 蒋缘看着姜玉梅就算怕的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都不睁开，“该怎么说呢，是该说永远都叫不醒装睡的人是吧，那既然你要装到底，那就由我来帮你选择。” 蒋缘一只手伸进口袋，眼睛一直盯着姜玉梅加快频率颤抖的眼睫毛，就在此时，蒋缘身后传来一个男声，“缘缘，你在这里干什么？” 蒋缘伸进口袋的手一顿，转过身，看到一身西装的林念安，从口袋中拿出手，“没干什么，你呢？” 林念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蒋缘转头瞬间，杀气腾腾的，想想应该是错觉吧，“念珍和我说她是在装植物人，我有事要问她。”说到她的时候林念安的视线转移到了蒋缘身后病床上的女人。 蒋缘偏了偏头，“这么快就想好对策了。” “什么？”林念安没听懂她的话。 “哦，没事，那你就问吧，我就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