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幽绝,”榆儿望着他,有些哽咽道,“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是你做不到,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幽绝的心被她这隐约的泪水刺痛,伸手将她紧紧揽住,却再无一言。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第103章 弦月西楼 ☆、狭路逢双童落难 温柔涌动的海浪轻轻拍打着银色的沙滩。 幽绝与榆儿并肩躺在细软的海沙之上,让温暖的秋阳将柔和的暖意倾洒在自己身上。 碧蓝的天空中,几抹细云轻轻擦过,懒懒飘向一方。 “你在想什么?”榆儿道。 幽绝没有回答,却忽然翻身起来,向四处张望。 “找什么?”榆儿亦站了起来道。 幽绝向一处走去,自柔软的细沙中拾起一样东西。 却是个深褐色的海螺。 榆儿拿过他手中海螺道:“挺好看的。” “上次、你给我的,我、弄丢了……”幽绝顿道。 “上次?”榆儿道,“什么时候?” “在雾海村的时候。”幽绝微红着脸道。 原来她已经不记得了。 “啊、那个啊。”榆儿好似有了一点印象。 那个时候,自己还跟他说过话来着,不过他并不搭理自己。 榆儿望了望他手中的褐色海螺又道:“好像不是这个颜色的。” “是白底黄络的。”幽绝道。 “我再给你找一个!”榆儿向他笑道。 这笑容,亦如那时一般。 如初春绽放的玉兰花一般纯净、鲜明。 榆儿便在沙滩上四处寻找。 幽绝亦跟着她细细找寻。 细细的软沙中散落着各色贝壳、海星、海螺。 榆儿终于找到了一个仿似上次那一个的海螺,拿在手中向幽绝挥了挥道:“看!这个像不像?” 这亦是一个纯白底色金色黄纹络的海螺,不过,似乎比上次那个略小一些。 “嗯。”幽绝微笑着点点头道。 榆儿拉过他手,将海螺放在他手中,笑道:“这次可别再丢了。” “不会了。”幽绝抬眼望她,温柔如水。 “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榆儿向他笑道。 “好。”幽绝点头道。 携了榆儿手,向沙滩外走去。 **************************************************************************** 两人默然走了一段,榆儿终于轻声问道:“你师父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父他很严肃,不过对我很好。”幽绝道。 “你一直和他住在一起吗?”榆儿道。 “是。”幽绝道。 “就你们两个人吗?”榆儿道。 “还有子卿,授我诗书格物、兵法国史;暗听侍奉于师父左右。”幽绝道,“还有余兴和郑得,负责庭院、厨房、药理诸事。” “药理?”榆儿道。 “郑得精通医药,他负责照顾师父的身体,采办药材,炼制药水。”幽绝道。 “炼制什么药水?”榆儿道。 幽绝便将尊主病发之时的情状说与榆儿知晓。 “这药水是用什么药材炼制的,竟有这般奇效?”榆儿奇道。 “药理我并不太明白,不过,看郑得制时,确是复杂。”幽绝道。 “这样啊,若是清漪jiejie看了,必然明白,我是不能明白的了。”榆儿道,“对了,你们住在哪里?” 榆儿似乎漫不经心地问出这一句,却暗里凝神听着幽绝回答。 “驰天庄。”幽绝道。 “驰天庄?在哪里?”榆儿又道。 “就在净月城东南约一千里之处。”幽绝道。 “是吗?离净月城倒不太远。是哪个州城呢?”榆儿又道。 “隐州的一座山上,地隐难寻,以后我带你去,你便知道了。”幽绝道。 “好啊。”榆儿笑着应道。 幽绝既欲她相依相伴,倒并不瞒她。 榆儿本怕他不愿说出,不想他竟这般无遮无掩,倒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尚有一事,榆儿很想知道。 “为什么你好像什么事都知道?”榆儿道。 “师父在各处皆有收集消息之人,事无巨细,皆要呈报与师父知晓,师父也令我熟读卷轴。”幽绝道。 “都是些什么人呢?”榆儿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幽绝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榆儿奇道。 “在驰天庄内时,自有人将消息记于卷轴之中,送至驰天庄交于师父座下。出驰天庄之外,若需通传告知时,则有竹笛为信。他们来去皆是蒙面,我并不知晓他们的姓名身份。他们互相之间若暴露了身份,必遭诛杀。除了要除去的叛徒、犯下死罪之人的相关之事会事先告知我之外,其他的皆各不相干。”幽绝道。 他这个师父,真不是一般的jian诈! “那是谁告知你该做什么呢?”榆儿又问道。 “在驰天庄时,师父自会告知我。”幽绝道。 “你这么久都未回去,他怎能告知你呢?”榆儿道。 幽绝却未回答。 “玉溯、勿横、奚忍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尊主巍然的声音,不可撼动。 “怎么不说话?”榆儿轻声道。 “师父严命,不能说……”幽绝皱眉道。 怎么他师父的事就能说,这外面的人,反而不能说了? 榆儿心中实是奇怪。 “那便不说,并不要紧。”榆儿向他笑道。 两人走出海滩,寻了各自的马骑了,向辰州而去。 **************************************************************************** 行至辰州城外约十里处,忽闻路边林中传来低低的喝骂声、夹杂着孩童的哭泣、呼喊之声。 声音虽远远飘来,榆儿却听得真切。 “我去看看。”榆儿向幽绝道,转了马头向声音传出之处奔去。 幽绝便跟在她身后。 跑出不远,便见林中人影蠢动,约莫都穿着朝廷的兵服。 是州府的官兵。 榆儿与幽绝勒住了马,悄悄前行,待至近处,跃上树梢,向下探看。 只见十几个官兵围着两个孩子,皆是男孩儿。 大的约莫十一二岁,已有些英气;小的约莫七八岁,眉目甚是清秀。 两个孩子手上、腿上皆被利器所伤,衣衫破碎、血痕累累,脸上亦有多处刮伤。 大孩子一脸倔强之气,小的一个正哀哀哭着。 “还不说?”为首的官兵恶狠狠抽出腰间佩剑道,“再不说爷我就割下你们的耳朵来!” 两个孩子被绳子绑着,跪在地上。 见他如此凶相,小的一个吓得靠在大孩子身上大哭起来。 “弟弟,别哭!我们不怕他!”大孩子倒有些骨气,但这声音亦发着颤音。 “交出东西来,就饶了你们!”为首的官兵又道。 “珍珠是我爹用性命换来的,绝不能交给你们!”大孩子瞪着他道。 “这东海之中,哪一样不是皇上所有,你们这样的贱民也配?”为首的官兵啐道。 大孩子便只瞪着他,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