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多谢徐哥了，我正愁着这鱼怎么销呢！” 徐经理挑选的自然是个头大的，挑了一千五百斤，让人拉回了去，给的价格也比市场价要高出十块。而他帮着联系的鱼老板姓郑，听说有好货，连忙交待李渔别找其它家了，他马上就过来。 渔船归岗的时间有时候是半夜，有时候凌晨，所以一般有了好的渔获，这些做批发的老板就算是在床上睡得暖和着，也要立刻爬起来。甚至很多鱼老板带着员工凌晨就蹲守在一些大型渔港，等着渔船回来好第一时间挑选好的海鲜。 郑老板是d市做海鲜批发的，徐经理很多时候也到他那里去淘些好的海鲜。合作了好些年，两人的关系也不错，而且郑老板做生意诚信，徐经理还是很欣赏的，也愿意结交。 郑老板也相信徐经理的眼光，他说这批大红鱼好，那品质肯定不能差，又是野生的，就更是难得。所以郑老板直接带着店里的人开着大车过来了。他和李渔在电话里面已经初步的讲了个价格，双方都挺满意，不过最终还得看到货才能敲定下来。 八点多钟，郑老板就过来了，看了看鱼舱里的大红鱼，二话没说全要了。那些杂鱼、章鱼、海蟹这些他都一起包圆了，价格也给得十分公道。 等到都忙完了已经十点多了，李渔就请大家到养身会馆那边去吃完饭。船员可都全饿着肚子呢，当然，李渔也一起饿着的。打了电话到那边去订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几人各自回去洗了洗身上的鱼腥味和汗气，才过去吃饭。 曲善军现在租住在小南村里，他虽然也在d市住，但是每天回去肯定是不可能的。李渔他小舅公一家都在外地，房子空着，李正学就打电话去租了这房子，一年才两千块。人家也乐意，房子空着容易坏，有人住着才好。 “今天辛苦大家了！”吃完饭，李渔给每个船员都包了一千块钱的红包。今天除干打净的，他也赚了二三十万，真正的首航成功，开门红！ “不辛苦不辛苦！”拿到红包大家自然乐呵呵的，这才出海第一天就有红包拿，能不高兴吗。 ☆、第三十四章 萌死个人 因为家里的人再三催促，常茗肴回到了s市的家里。他以为又会像以前一样，他爸爸和爷爷每天带他去常盛集团的总部，让他开很多无聊的会议；或是带他去参加各种酒会给他介绍各界的人脉；而他mama则给他安排各种相亲…… 不过这次却不同了，他爷爷常炜行居然病了！常炜行是个严谨厉害的老人，白手起家能创出常盛集团。但是对于这个孙子，常炜行却是十分喜欢的，也疼爱有佳，特别是常茗肴在做菜方面表现出的天赋之后，更是疼到骨子里去了。也因为这样，常茗肴对他爷爷还是很亲近的。 “别在你爷爷面前提他身体的事，这老头子……这么多年了，就是脾气硬，这个时候，也没有服过软。”常奶奶看到孙子回家很高兴，不过想起老伴的身体，眼角又溢出了泪珠。这个老人陪着老伴风风雨雨的走了六十年了，年轻的时候身体不好，只留下了常茗肴的爸爸这一个儿子。 “我去给爷爷煮茶，陪他下下棋。”常茗肴点点头，他怎么也没想到，马上就要满80的爷爷居然会换上肝癌。 常老爷子的身体还算好的，但是要做手术却又支撑不了。不过老爷子到底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并没有沮丧，还是很豁达。这会儿正在花园里坐着，带着老花镜看书。 “爷爷，好久没给你煮茶了，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常茗肴让人准备了一套功夫茶茶具，摆在花园里。他煮茶的动作十分优雅，而且行云流水般的cao作让人看着就十分赏心悦目。 “还别说，真勾起了我这馋虫了，晚上再下厨给我弄几道小菜就更好了。”老爷子放下书，专心的看自己孙子煮茶。 “好，晚上我做爷爷最爱吃的佛跳墙，金玉满堂……”常茗肴点点头。 屋里常奶奶看到爷孙两有说有笑的在花园里谈天说地，又是欣慰又是难过。都说80岁，可以无惧死亡，但是真的知道自己老伴得了肝癌，常奶奶的心情又怎么可能平静。 常茗肴也发现了自己的爷爷身体确实不如以前了，特别是脸色干黄，眼睛更是浑浊了，没有了往日的锋锐。陪他爷爷下了盘棋，老爷子就回房休息了，他提不起精神来。 看着老爷子蹒跚的身影，往日那伟岸的身子也随着他的长大慢慢佝偻了。常茗肴心里突然十分难受，想起曾经出海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小岛上的赤脚郎中，他有一个治疗恶疾的方子，不由得动了心思。 *** 李渔今天没有出海，他又聘请了两个人回来，今天让李翰他们带着人到船上去熟悉一下，并简单的教了他们拉网收鱼的注意事项。 半下午的时候，李渔接到了常茗肴的电话，说是要海兔，而且是质量好的，还请李渔寻了一些好的海鲜，要鲜活的。过几天常茗肴又会回养身会馆，话里的意思是还要带人过来长住，所以让李渔多送一些品种好的，又有滋补作用的活海鲜过去。 李渔点点头，海兔他是知道的，不过很少捉这个，海兔个小，一般的海域也没有。常茗肴的意思是要不少海兔，李渔顺口就问了句拿来做什么，常茗肴说是治病。听常茗肴的口气，李渔觉得应该是真急要，于是爽快的开口，明天就去给他弄。 这台彩色喷墨打印机还是李渔为了让小灰和花花帮他寻找海产特意购买的。李渔在网上找了几种海兔的图片，然后打印出来，出海去给花花和小灰看。 “呐，就是这个，你们帮我找找，找到了就带我去。”李渔给花花和小灰一点奖赏。 花花点点头，前爪指了一个方向，表示它知道哪里有了。李渔这才满意的回去，等着明天出海打渔的时候，让花花带着去捉一些。至于常茗肴说的品质问题，这就十分好解决了，直接放到7号渔场里面去养一段时间，等到常茗肴过来的时候正好。 第二天一早，李渔和船员有扬帆起航，这次他们要去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了，一天之内都不可能回来。出海打渔这是很正常的，昨天就备好了这次出海需要的食物，主要是淡水和蔬菜、rou。鱼虾在海上随便都能捉到，但是不能顿顿吃，而蔬菜也必不可少。 这次由花花领路了，虽然船开得不快，但是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意见。不说这船是李渔的，出海收获不论如何，他们只是拿工资的。就是第一天出海，小灰给指的地方，那一大群的大红鱼也让他们见识到了，花花和小灰的能耐不能轻看了。 航行到下午的时候，花花和小灰产生了分歧。李渔见小灰那激动的模样，就知道它是发现鱼群了。小灰并不需要天天进食，它一顿吃饱了可以管很多天。但是现在它有个习惯，就是遇到了鱼群就要去追逐着玩。 “曲师傅，撒网的事情拜托你看着了，跟着小灰去就是了，它又发现了鱼群。我要去海里寻点其它的东西，回头就在那边小岛附近汇合。”李渔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小岛，花花十分着急，表示李渔要找的东西不远了，所以他才不担心在这大海上迷失方向。 “好，老板你自己注意安全。”曲师傅点点头。 李渔一个人乘坐的是铁皮冲锋艇，带着潜水服，跟着花花去它指的地方。结果花花直接带着李渔往那隐约可见的小岛游去。 小岛附近的海水十分清澈，水域不深，李渔的铁皮冲锋艇行驶在上面，像是凌空而行的感觉。一些鱼虾透过海水就能看到，那悠然的模样十分让人羡慕。 还是船上潜水服，李渔将船停靠好了，就随花花下海。他要找的海兔其实是螺的一类，不过海兔是软体螺类的，没有硬壳，因为它们头顶上的触须像是兔耳朵一样立着，所以有了海兔的称号。海兔不大，一般的在十厘米左右，小的连指甲壳大小都不到。 海兔还有个名字叫海蛞蝓，颜色非常丰富，很多模样也特别好看。因为触须多，所以有几种海兔看上去像是花朵一样。它们喜欢生活在海水清澈的地方，这片海水正适合。 而且海兔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它们吃什么海藻，身体就会跟着呈现什么颜色。据说还有一种全身碧绿的海兔，它们不需要进食，因为它们的身体里面也有植物的叶绿素，可以通过进行光合作用来提供能量。 李渔下潜还没一会，就看到了一群黑指纹海兔和彩色海兔，这里的海藻十分丰富，这些海兔成群结队的在海藻丛里觅食。李渔也没有挨着一个个的捉，老办法，7号渔场的海水一放出来，等这些海兔靠近的时候，立刻全部收入7号渔场里面。 他能收入动物的距离有限，不会超过方圆五十米的生物。这些海兔就一波波的靠近，当然，还有海底生活的其它生物也都蜂拥而来，李渔全都收下了。这些呆萌呆萌，又漂亮的海兔慢慢的蠕动过来，五颜六色的，那场景还真的挺好看的。 回到铁皮冲锋艇上面，李渔用准备好的大桶打了一桶水，再放入了一点7号渔场的海水，从7号渔场里面将各种海兔都给捉了些出来养在桶里。这么多种类的海兔，常茗肴也没有说到底要那一类的。 “花花好厉害！来，吃好吃的鱼了。”李渔从7号渔场里面捉了几条小鱼喂给花花。 得到美食的花花爬到旁边小岛的沙滩上去，慢悠悠开始品尝李渔给的美味。李渔自己也到了吃饭的时候，铁皮冲锋艇上面有火机，李渔到这个全是石头的荒岛上去拔了些干枯的灌木和杂草。什么调料也没用，直接烧了条鱼糊弄肚子。 花花本来对于李渔用火做食物有些兴趣的，不过看到李渔那烧得灰灰、黑黑的鱼，瞬间就远离李渔了。还把自己的鱼用爪子拨了拨，像是怕李渔要抢它的一样，小眼睛里面满是嫌弃，看都不看李渔那条烧得十分丑陋的鱼。 “你也别嫌弃，我这还真不会给你吃。”李渔将鱼拿起来，拍了拍表面的灰，准备开吃。 花花听了这话，连忙摇摇脑袋，又离李渔远了一步。意思很明显：你给我吃，我也不吃！ 再说渔船那边，他们跟着小灰前行，没到一刻钟，声呐探测器就显示前方有鱼群了，而且鱼群体系十分庞大。曲善军连忙放网下去，开始拖网网鱼。别人的拖网是放到水里一直拉着，网一路上过路的鱼虾，但是他们船上的拖网则是在遇到鱼群的时候才下网，这效率绝对是超高的。 这次他们的运气也不错，遇到了鳕鱼群，庞大的鱼群在遇到了拖网的时候被打散。又有小灰张着嘴巴在前面等着它们，时不时的把鳕鱼群驱赶向网兜。这让有幸逃跑的鳕鱼最终又回到了网兜里面。 “别人的拖网是恨不得鱼多些撞进去，我现在还担心鱼太多，别起不了网了！你出去让他们都准备准备，马上起网了。”曲善军对在驾驶室的李建国道。 “我这就去叫他们。”这次下网的时间也不长，完全和他们在外面培训里讲的拖网时间不同。 虽然辛苦点，但是看到鱼舱里的渔获，船上的所有人都十分高兴。曲善军见这边的鱼群散了，今天也撒了两网了，就将船往回开。刚刚的小岛附近他有记下坐标，也怕李渔在海上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他们好回去搭把手。 听到渔船的鸣笛，李渔连忙顺着方向看过去，看到向小岛驶过来，李渔才驾着铁皮冲锋艇靠过去。 “渔哥，你又弄到了些什么宝贝？”李翰最积极，跑过来接李渔上船。 “捉了些海兔，人家指名要的。”李渔示意了下手里的水桶，这些必须弄到明面上来，大家看到了，他再给常茗肴也就不显得突兀。 “这么多种类的，渔哥你真行！不过这玩意味道也一般，拿来做什么，你还专程下海去？” “你管人家做什么，有人要咱就下海去捉就是了。”李渔看他两眼，让李翰自动消音，治病什么的总之来说是私密事，没必要帮着常茗肴到处去宣传。李渔扯开话题：“你们撒网情况怎么样？” “小灰好厉害，带我们找到了鳕鱼群，和昨天的量差不多，估计还多一两千斤。” “那就好，至少咱们这趟不用亏着回去。”李渔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这方面他没什么经验，鱼舱里面已经有万多斤鳕鱼了，要再装倒是没问题，回去也可以。 “曲师傅，你看咱们这是回去，还是继续再撒两网？”李渔到船舱去问曲善军。 “再撒两网吧，正好晚上用聚光灯来引鱼，也让大家试试这晚上打渔的情况，以后肯定少不了夜间cao作。”曲善军提议道。 “我怕大家身体吃不消，这下午你们才撒了两网。” “大伙先歇着，等鱼群引过来了再撒网拖鱼。这海上的活还得多适应适应，有时候接连撒四五网的。” “成，这次回去再给大家包个红包！”李渔承诺到。 “那感情好，肯定没人说累了。”曲善军笑笑，能跟着这么一个运气好的，又有小灰、花花帮忙的老板，曲善军觉得真是挺幸运的。 ☆、第三十五章 网到一个赖皮鬼 海洋里面很多动物都有趋光性，所以就有人利用它们的这一特性来进行捕鱼。很多渔船上都装有诱鱼灯，晚上的时候将渔船停在一处位置合适的地方，打开诱鱼灯。 只有星月光辉的海上，挂了一串诱鱼灯的渔船，诱鱼灯的强光将周围的鱼纷纷吸引了过来。就连小灰和花花对于这海面上的这团大亮光都十分好奇，围在周围转悠。 “李雄，下次做鱼的时候别把苦胆给弄破了，刚刚差点没把我苦死！” “芹菜留叶把梗给丢了，我也是第一次吃到。” “这船大就是不一样，我们以前那些小船，这天晚了，风浪大了，根本呆不住。这船晚上在海上都像是白天一样，挺稳妥的。” 这会大家刚刚吃了饭正在休息，李渔的船上可没有配备那么好的网络、电视这些了。所有大家无聊也就只能坐在甲板上互相聊上几句。海上的生活就是这样，枯燥而又辛苦，但是养家糊口的重担在肩上，谁也不愿离开。 几个年龄大一点的经验丰富，这会儿趁着空当就眯眼在休息了。李翰他们这些年轻人精力更旺盛些。 “曲师傅，这有鱼过来吗？”李翰摸到驾驶室好奇的问道。 曲善军指着驾驶舱前排的仪器表种的声纳探测器给李翰看：“这些点都是小鱼群，你看小灰，比一团团的鱼群都还大些。” “那咱们什么时候下网？”李渔看到声呐探测器上的鱼群标记，也没懂这到底是多还是少。 “等下。你赶紧的去歇会，等下使不上劲可别拖了后腿。”曲善军交代道。 “好。” 拖网是准备好的，在曲善军看到鱼群已经不少的时候，就和李渔打了招呼，得到同意后，这才放了网下去。起锚，船开始拖行，围着声纳探测器上面显示的鱼群范围拖网。下了网之后，曲善军就鸣了船内的短笛，示意休息的人都该起来做好准备了。 小灰在看到撒网的时候就游得远远的了，渔船开始起航拖网，它也都是远远的避开。花花跟着小灰，看这边似乎没它们的事，就往深海下面游去了。 这次拖网的时间比较长，待到起网的时候，收获并没有白天遇到鲟鱼群时那么多。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用劲拉网的船员还有些不适应。 “咋这么少？”李雄惊讶道。 “已经不少了，这样的收获很多渔船老板都遇不着。估计有四五千斤，不过这鱼杂，得分仔细些。”曲善军看了看甲板上的鱼，这样的收获放到其它同等类型的渔船上已经是很好的了。 “大家辛苦些，分仔细点，遇到好的大的都另外存放。”李渔拍拍手，给大家打气，这么一通下来已经是九点多了。他也过去帮着一起分鱼、装鱼、入鱼舱。 这一网的杂鱼多，马鲛鱼、鲅鱼、章鱼、鱿鱼这些都有，还有些扇贝和螃蟹。因为渔获李渔是答应了让徐经理他优先选择的，所有要细分，还要按照档次来分。 曲善军发现这边的鱼不少，虽然品种杂了一些，但是量多的话，价格也不错。而且这个样子看来，再撒一网正适合。 “老板，我去放网了。”在甲板上的鱼虾蟹都分装得差不多的时候，曲善军拍拍手起身，准备回驾驶室。 “再撒一网吧，就别拖太久了这次。”李渔点头，虽然这会大家都累了，不过以后出海这样的情况多了，总不能每次都放弃撒网的。 曲善军听李渔的，这一网并没有拖太久，而且因为刚刚用诱鱼灯也在这附近诱鱼撒网了的，所有收获不大，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这不代表大家能接受那种拖网完全就没有重力的事实。只光靠起网器的动力就轻松的将拖网从海里拉起来了。 “这网估计空了。”曲善军说道，说是空了，其实意思是这一网捞上来的鱼很少。不过曲善军有些纳闷，刚刚明明看到那么多鱼进网的，不过就是闪了神的功夫，这拉上来网兜怎么这么轻了！ “没事，空网不是常有的事吗，正好大家可以休息了。”李渔倒是不在乎。 在大家将网起上来的时候，网兜里果然只有极少的鱼，不过却有一个大身影，黑乎乎的在网兜里，也不怎么挣扎。 “这是啥！”带到网兜里的鱼好那个大身影一起被倒在甲板上的时候，大家不由得都奇怪了。 在船上明亮的照明灯下，这个两米多长的家伙现出原型，这群在海边长大的人也都没有认出来。 “小渔，这是什么怪东西？”李建国觉得李渔比他们有见识，应该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