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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这时候还不是道侣,他就把人亲了。 唇上触感太好,他又迷迷糊糊的,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之感,只觉得又是自己道侣捣乱,他下意识地就亲了回去。 如今意识回拢,看着贺楼明莫测的神情,只觉得尴尬地不行。 “抱歉。”这大约是清远仙生中能排进前三的狼狈时刻。 贺楼明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怒,就那样看着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清远想了几秒才明白道侣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默默看着贺楼明,我说是半年后离开时你亲口告诉我的信不? 贺楼明也不等他回答,神情笃定,“你早就知道了。” 其实也不早,就是时间挺久的,四年了。 这份沉默就成了最明显的答案,贺楼明一时之间觉得可笑,亏他觉得清远澄澈,可原来对方早就看透了他一切心思,冷眼旁观这一切,那他做的那些算什么,像个不知廉耻的小丑还是彷如低贱的娼妓? 贺楼明缓缓地勾了勾唇,眼底无半分笑意,他突然低下头,上下齿含住那片柔软,舌尖轻柔拂过后就是用力狠咬,清远只觉得下唇一痛,紧接着就像是被野兽嘶咬猎物那样啃咬住,上下齿一同用力,直到满口血腥味才移开。 清远下唇被他咬的鲜血淋漓,看起来凄惨无比,贺楼明低低地笑了几声,他唇上沾着血,脸上苍白,这样神经质地笑着,看起来诡异极了。 清远忍不住地‘嘶’了声,觉得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但贺楼明眼睛有些发红,眸子深处隐隐有水光,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唇都有些颤,看起来像是在承受着某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怎么,难道他嘴巴太硬,将贺楼明牙齿都咬疼了不成? 第10章 坏心眼 铁锈味蔓延到口中,清远慢慢地舔了舔唇,他垂眸下瞥,一双眼像是三月桃花酒,带着朦朦的醉意。此时慢条斯理地舔去唇上血腥,模样有着说不出的色气。 “你想如何?”眉头微挑,抬目看着贺楼明,面上一片冷淡。 贺楼明眼神如刀,他像是要刺破这份淡漠,但终归只是徒劳。 他狠狠地喘了一口气,像是要借着肺腑间吸入的气体平复他疼痛难忍的心脏,他突然脱力般松开钳住清远下巴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出走。 他身姿颀长,仍是以往那般走路带风的样子,只是脊背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像是浑身的骄傲被人碾碎。 身后突然传来触感,紧接着就被人从后面环住,原本还平静地贺楼明像是被烫到一般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大力地去拽自己腰上的手,眼神狠戾的像是一头小狼,他剧烈的喘着气,拼命地撼动着腰间像是铁锁一般的手,可最后尽是徒劳,只是被清远拦腰抱起,然后放到了床榻上。 贺楼明突然觉得累,一股无力感席卷他全身,像是浸到了泥沼里,走一步都满是困倦。 以前他也走,走的也累,清远不动没关系,他多走几步就是了,清远后退都没关系,他走快点就是了,总有一天能追上的。 可是他唯独不能冷眼旁观他在情网里困顿挣扎,待他陷入其中后拂袖离去,尽将他所有欲望、痛苦、求而不得收入眼中,而后像是看了一场戏后意兴阑珊地走开。 贺楼明用手遮住眼,声音里带着疲惫,“我还是你弟子的时候就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胸腔里的感情都要溢出来,酸涩又胀的人难受。 他嗓子干涩,每说一句话都像是牵扯到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一字一顿,字字宛如刀的刺向自己,“自己弟子对师尊产生这种感情,你恶心透了吧?” 没等清远回答,他像是终于承受不住,慢慢地蜷缩起来,声音里带着呜咽,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童,“你觉得恶心就把我赶出来了,就不要我了,你还说我日后再与天一宗没关系了。” 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已经是破碎不成调子。 清远只觉得心上柔软的地方被扎了下,他伸手去拉开覆在贺楼明眼上的那只手,掌心冰凉,像是冬日屋檐上的冰霜。 用了些力,刚将那只手握在手中,房中突然弥漫出黑气,刹那间,像是一下子从白昼到了黑夜,什么也看不到。 清远摸索着触到了贺楼明脸颊上的湿意,他顿了顿,慢慢地低下头,轻柔地将那些略带咸味的液体吮去,柔软的唇缓缓向下,轻轻地撬开牙关,温柔又带着安抚性的与他缠绵。 一吻闭,只有两人呼吸声纠缠在一起,连心跳都渐渐相融,再也分不清彼此。 黑暗中,贺楼明感觉到清远在他身侧躺下,像是哄孩子那般轻轻地拍着,“没有,贺楼明。”他嗓音低沉而温柔,像是一缕月色照进了池水里,“我从未觉得恶心,从来没有过。” 无论是当初的清远还是如今的清远。 那还是在出云峰的时候,雪陌前来拜访,她向来随性,那日好像说了什么想与清远结成道侣之类的话。 清远知晓她的性子,也未驳回,不过一笑了之罢了。 可贺楼明却当了真,十几岁的少年,喝地烂醉如泥,眼睛通红的像是灵兔,看见他了,小心翼翼地将脸贴在他背上,软乎乎的像是豆腐,他唯恐他拒绝,只小声地开口,“师尊,你能不能不要和雪陌仙尊结成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