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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漪忍不住冷笑道:“好的不能再好了,这不正虎视眈眈地等着蚕食北雍吗?” 楚栖安慰他:“南慕女皇有很大意向出兵援助,你这次南下不会白走一趟的。” 贺兰漪沉默了一会儿:“借你吉言。” 他二人是在众人走后的半月有余之后再南下的,对京城和宫里的事听闻的多些。待楚栖问完之后,明遥便迫不及待地问起明浅谡的安危,碧梧也支吾着询问滕枫。 澜凝冰思索片刻:“你兄长的事情我不曾知晓,不过明丞相倒是有所耳闻,他忽然身染重病,辞官在家,现下如何我不清楚。” “啊?”明遥都快晕了,“一定是我把他气病的……万一他想不开了可怎么办啊!” 碧梧没得到有希望的答案,情绪也十分低落,楚栖忙着安慰他们两个。 “有听闻刺客闯宫的事情吗?” 就在楚栖好不容易让他们平复心绪,重生希望之后,段之慎冷不丁开口道。 他与澜凝冰、贺兰漪都没见过,虽然楚栖简单介绍过这位是新成员小段,但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澜凝冰也是愣了一会儿。 他皱起眉:“刺客闯宫?没有吧……但我只在宫外活动,宫里的许多事并不清楚,你可以问问这位,哦,我忘了他被五花大绑关在牢里,更不知道了。” 他还不忘奚落一句贺兰漪,但贺兰漪却突然道:“我有听闻。” 他打量了一眼瞬间凝视他的段之慎,幽幽道:“我听成秋拾和别人聊起过,那日太后宫里出现了个刺客,所以柳氏皇帝忙着去处理,放了他鸽子。那刺客的处理结果我是不知道,但当天太后寝宫莫名烧了把大火,把太后、去请安的皇后和几个宫人一起烧死了。” 在场之人俱是一愣,太后崩逝的消息前段时间他们就听说和震惊过了,只是那时还可以用“与彭永彦无关”来安慰段之慎,但如今听贺兰漪所言,恐怕彭老板也是凶多吉少。 “我明白了。”段之慎闭了闭眼,“陛下那边的密探还没查出确切消息,我再等等看。” “……对,再等等看。”楚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猜测这场火应该是柳戟月的计策,但太后是真去世了……还是像明雅那般瞒天过海?——如果是前者,是什么事要他愤怒到以火舌来焚毁?但如果是后者,他又怎有可能放走他们。 楚栖既不觉得他会那般狠毒,也不认为他会和善至此。所以他的滤镜让他为柳戟月的行为自动描摹勾勒:无论他的抉择是什么,都一定是在他很不情愿的情况下做出的…… 一时间众人的情绪都有几分低落,静默了片刻,楚栖勉强提起精神:“不谈那些了,现在担心也没有用,还是抓紧时间决定接下去的方向吧。” “但如果一直找不到怎么办?”贺兰漪问。他刚听说了楚栖这几个月在南慕搜寻宝物的事,由衷感到荒唐,“即便有找到的可能,却要花费一年、两年……乃至十余年的时间,又该怎么办?我等不了那么久。” 对其余人而言,当下还没到最艰险的地步,他们可以等,但贺兰漪却等不起。北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没有回去效力而是选择南下的唯一原因,便是来此寻找缓兵之计。 楚栖道:“我今日进宫,女皇已经表明会借兵了,进逼西宛,围魏救赵,应该能缓解北雍的压力。” 但碍于地理位置,实际能有多大效用确实不得而知,而且西宛军长年不曾与敌作战,有多少实力、会不会是绣花枕头也不好说。 贺兰漪的担忧并没有因此减少,但他尽量压下自己脸上的浓重情绪,深吸一口气:“好。” “我知道,我实际回去也没什么用。北雍根本不缺带兵打仗的能才,缺的是粮食、兵马以及人。”他不知在安抚别人,还是在劝慰自己,“瘟疫已经持续了很久,起先是牛羊,后来是战马,最后传到了人。我们那儿天生寒冷,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厉害的疫病,等到起了内乱才发觉控制不住了。” “十六部分裂成几派,各自为营,吵闹不休。以巴尔库勒部为首的意在向外进攻、掠取资源,我父皇重视前些年签订的停战条约而走和亲路线,最后却成了这个结果。”他不甘心地咬着牙,“我倒不怕北雍打败仗,若是无病无灾,谁敢过来?怕只怕这疫病控制不住,那就全完了。” 楚栖听得直皱眉头,他可以用在置换术救六七个甚至是十几个男团成员们的伤病,但对于成千上万人感染的疫病也是束手无策,更何况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瘟疫,恐怕牵扯到了阴阳秩序。 因为阴阳秩序被打破,古掖国一朝覆灭,海岛上的滨国被风浪吞没,暨国被起义推翻,至此还间隔了较为漫长的时间。但如今西宛的名存实亡、北雍的灾荒瘟疫都以一个极为迅猛的速度发展了下去,南慕现今虽无太大异状,但若真的出事,谁也无法预料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便是……阴阳乱序吗……”楚栖喃喃道,他几乎已经确信,南慕的阴阳秩序中提到的“乱序”之事已经发生,他们千防万防,仍是没有防住。 楚栖问贺兰漪:“你可知晓北雍的‘阴阳秩序’?” 贺兰漪已经不会震惊楚栖为何了解此事了,他摇头道:“来承国之前,父皇曾告知我事态的严重性,提起瘟疫之事可能并非偶然,或与阴阳乱序有关,但当我细问时,他却又噤口不言,只道还未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