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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戟月笑了一声,既非反驳,也非认同,只是问:“若我真对敬王下了死手,你可会心中难过?” 楚栖心想,纵使他会难过又如何?成王败寇是天定结局,何况他与楚静忠并无父子之情,遗憾会有,悲伤算不上。再加上倘若有个万一,反过来输的只会是…… 他回京时原本祈求两方平衡,却不想如今已经彻底偏心了。 不过—— 柳戟月适时道:“敬王之事,绝不会牵连到你。” 楚栖:“嗯。” “但若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柳戟月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那也一定、一定只是暂时的。” 楚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再次点了点头。 这一刻,柳戟月终于彻底勾起了唇角,像是得到了什么最珍重的答案,整个人都放松了下去,倦意与疲态一扫而空,甚至笑着看了楚栖一会儿,然后双手环上他的腰际,将他抱了起来。 “……喂——!” 楚栖方才还处于沉重的心情之中,骤然双脚离地,姿态暧昧,大脑很是放空了一瞬。然而他虽是被抱着,但幅度不大,并没有被抗到肩上,只要挣扎还是很容易摆脱的。 但楚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顾忌什么,也许是众目睽睽之下不想拂了皇帝面子,也许是不想破坏皇帝从没见过的好心情,他僵硬地拘束着自己的手脚,也不乱动,以至于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放倒在床榻上了。 柳戟月从上而下俯视着他,眼底尽是浓郁的情意,他像把玩珍宝一般抚上楚栖柔软的下颔,耳畔声音沙哑:“与人试过吗?” 楚栖:“……!!!” 楚栖已经完全不记得之前聊了些什么,也后悔自己为何如此顺从了,硬着头皮道:“反正……男人……肯定没有……” 柳戟月道:“有一味香催情效用不错,过去先帝常备,不会让人难受。” 楚栖眼前一黑,恨不得拔腿就跑,他艰难地讲起道理:“陛下虽然解了旧毒,但心疾还未治愈,太医都说了不宜动情。” 楚栖对这种事虽无反感,但到底毫无经验,心里发怵,一时过不了内心的坎。 柳戟月闻言,倒是不再动作了,他稍稍退开,甚至伸手拉了楚栖一把,让他坐起来。 “你不愿意,那便罢了,是朕心急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脆弱,而后很快恢复了平静,“楚卿稍待,朕去让那些人回来,你们继续谈笑罢……” 楚栖过去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怎么也算见过许多演技高超之人,惯会从微表情分辩表演的拙劣与否,若这番神态落在旁人身上,他定不会作真。可此时却还是着了道般地心里一慌,忍不住扯了扯皇帝的衣袖,小声道:“……我分明是因为担心你的病。” 柳戟月离去的动作微顿,眼神飘忽地落在他身上:“朕还不至于拿命去换欢愉。” 说罢,他仍是抽身离开了。 楚栖兀自坐在床榻上茫然,原本还算清醒的意识却忽然乱作一团。 他这是……失落了?生气了? ……自己也没完全不情不愿吧!楚栖牙尖发酸,胸腔里咕噜冒着郁闷的气泡,怎么想都觉得,等多说会儿温存话之后,那些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他只是……突然被惊了一跳。 结果就这样放弃了?毅力呢! 楚栖完全不想仔细思考自己的心境变化有多么百转千回。 不过他恍惚的郁闷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柳戟月只不过是去唤人取了包东西。 楚栖愕然看着内宦在香炉前添香,馥郁的气味袅袅从炉顶升起,逐渐在四周弥漫开来。 银炭烘得殿内温暖如春,熏香更是增添了一份热意。 柳戟月解了束发,脱了外衫,不近不远地看着他,似是翘首等待着什么。 楚栖被这目光与温度折磨得昏头,他将脸埋在膝盖上,掩饰般遮挡着自己通红的脸,最后才自暴自弃地扯了把领口,双眼迷蒙地唤道:“戟月……” 温柔的抚摸与亲吻接连落下。 欲海浪潮之中,白日转瞬而过,夕阳坠入平地,星月重现天幕。 楚栖清洗完,迷迷糊糊地睡了半个时辰,再清醒时还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还没用晚膳,我叫御膳房给你留了一份,起来吃点。” 楚栖一个激灵,下意识看向旁边,柳戟月神色如常,嘴角的弧度倒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今天都是幻觉吧,楚栖想用头撞墙让自己回到半日之前。他本来觉得,柳戟月身体不好,他来主动也许能让双方少受点罪,再不济宣泄个一次也该差不过了。但为什么,等他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到眼睛一睁一闭,天就已经黑了? “你……”你假的患病吧! 柳戟月看他反应,不动声色地曲拳抵在唇边,轻声咳嗽。 ——别装了! 楚栖揉着发酸的腰坐起来,却突然发觉那罪魁祸首的熏香竟然还在燃烧,登时觉得浑身都不太对劲:“陛下不把那熏香熄了吗?” “嗯?”柳戟月好似不大理解,“为何要熄?” ……混账!楚栖只好放软了声音:“我快散架了,受不住了。” 柳戟月偏头亲了口他的侧脸,略带笑意地问:“可爱卿承恩与那味香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