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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峦扫了樊桦一眼,面无表情地往城中走去。 城门百姓毫无感觉,连朝堂之上换了人都不知道,依旧是这幅乐乐呵呵,只顾着自家事儿,这么过一辈子,也算得上可贵。 “烤米饼了!烤米饼!徐州特产啊,来尝尝!” 周峦步子微顿,走到那小贩前头,说:“徐州特产?” 小贩笑得眼角皱纹都起来了,他哪儿看不出面前这人非富即贵,笑嘻嘻地说:“可不是嘛公子,奴才刚从徐州回来呢。” 他这话一说,旁边的商贩们都默不作声地往旁边退去。 小贩耸耸肩,说:“如今徐州早就没有瘟疫了,我去一趟还回了家,一路与许多徐州人结伴同行,连一声喷嚏都没打!可怜我这些米饼,都是便宜进货便宜卖,赚个路钱,却让你们眼皮子浅的金林人给耽误了!” 周峦捡起一块烤米饼瞧,糯米晒干,裹着糖浆炒,像糖块儿一般,里头却是清淡的糯米香气。 “你有多少,我都要了。” 樊桦赶过来,将扇子往腰间一别,拿出一锭银递给小贩。 小贩乐着接过,大喊:“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周峦背着手离去,手里还拿着那半块米饼。 徐州特产,徐州特产,想来天各一方,吃着同一种食物,也算是缘分。 作者有话说: 此时的燕真拿着一块烤米饼打了个喷嚏:谁在念叨我? 第151章 榆钱烧饼 周峦早已封王,却因为文帝要他与太子形掎角之势,被迫长期留在金林,哪儿也去不成。 王爷府就坐落在镇国府不远处,十分低调。 樊桦提着一篮子的烤米饼,跟在周峦背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王府。 祝青松听到了消息,穿着一身金吾卫劲衣,前来行礼,说道:“王爷,周璋没抓到。” 周璋周璋,犯下此等大错,自然不能继续做那太子之位。 周峦皱眉,说:“鱼儿走了没事儿,只要饵还在手中挂着,不怕他不上钩。” 祝青松惦记元晴与自己弟弟一般大的年纪,在找他踪迹的事儿上十分上心。周璋狼子野心,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将他囚禁之后,又带回了偏院暗室,日日照顾着。 可惜前朝事儿多,千百提防,却终有一疏。 祝青松将元晴救出来后,并未藏匿踪迹,大剌剌地将人送来二皇子府上,明摆着要让人知道。 元晴,在二皇子府。 想要人,你自己来救。 元晴躺在院中的摇椅上,太阳晒得他睁不开眼。 迎春花攀上了院墙,悄不声息地开放了,他也没心思去多惦记一分,只享受着这最后的一段时光。 皮肤如同被人活剥了一般疼痛,喉头的腥甜也强压不下去。 这等恶性的毒,从无解药。 元晴不告诉任何人,安生地住在二皇子府中,看院子外头小儿放纸鸢,那小金鱼上了天,在层层白云之中,灵动可爱。 “可用过膳了?” 元晴挣扎着坐起身来,对祝青松笑笑,说:“用过了,劳祝先生费心,小厨房日日准备的都是我爱吃的。” 桌上还摆放着一碟子饼子,吃了一半就放在那儿了,是榆钱的馅儿。 春天刚来,长出的嫩榆钱有淡淡的甜香味。 见祝青松盯着那饼子,元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刚刚吃太多了,小厨房怕我还惦记,又送来了几个。” 祝青松掀开衣摆,坐在旁边石凳上,说:“你有何打算?” 打算? 若是自己身体尚未中毒...... 元晴想着,躺回了摇椅之中,说:“到处走走吧,听说那兰都处处都是兰花,我还没见过呢。” 万事回到正轨,镇国府人去楼空,老夫人与紫琳都去了南岸那边。文乐让马骋下令,不过半天功夫,隐匿在金林城中的镇国府奴仆又回到了镇国府。 大开院门,擦擦灰尘和脏污。 百姓们看着那紧闭了好几日的镇国府又重新开了门,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文乐的手还用帕子包裹着,听苗远的安排,时不时便要伸手动动,免得伤口长到了一处,又得重新撕裂等它愈合。 小轿子晃悠着,文乐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傅骁玉身上,道:“腰疼。” “你疼个什么?”傅骁玉嘴上说着,手却帮他揉揉那酸硬的腰,说,“昨儿不都是我动,你躺着喊爽就成,还给你劳累坏了?” 两人不顾忌声音,轿子外头跟着的马骋痛苦地捂住耳朵。 这思竹怎么还没回来,这种痛苦不能让我一个人承受。 插科打诨,一路闹到了聂府外头。 聂寻早早地就在门口候着了,见轿子停下,先行了礼,道:“下官给少将军、祭酒大人见礼。” 轿子帘门掀开,傅骁玉先一步出来,虚扶了聂寻一把,说:“自家人,不讲虚礼。” 聂寻苦笑了一声,他与傅澈成亲至今,傅骁玉倒是见过不少次,可这少将军从成婚到生孩子,就没见过几次,下马威却是一次一次又一次,那可是镇国府的嫡孙,他哪儿敢拿乔。 文乐下了轿子,扫了眼聂府的大门,怎么看都觉着不气派。 “进府吧,澈儿从不夜城刚回来,想着要见大人,还未休息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