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慢慢的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观察力特别好?” 小僵尸姑娘一诧,“是有些这方面的天赋。” “不过,我觉着你观察力没有你们王爷好。”转头看她,鹿元元还是那么没精神头的样子,耷拉着肩膀。说完,她就转身往回走。 小僵尸姑娘站在那儿愣了下,之后快步跟上她,“你要去哪儿?还要方便吗?亦或是,想见阿罗和小胖?” “我应该去见你们王爷。”她小声的说,这卫均,摆明了看穿她。 不止如此,他还会威胁,拿阿罗和乔小胖威胁她。 阴险的家伙,果然啊,在皇家,在朝廷里混的,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垂头丧气,耷拉着肩膀和脑袋,并没有抬头朝前看。但,她的步子,却是完全在追随着卫均走过的路。 她靠的不是眼睛,而是鼻子。 只闻他的味儿,就能知道他往哪儿走,往哪儿拐。 小僵尸姑娘在身后跟着她,瞧她那走路的样子,像一朵枯萎的花儿,她又忍不住笑。 “元元,其实你不用这么有压力。自鹿判与兆兆出了事儿,采星司失去了很多人才。王爷绝不会让你涉险,只是有些事情,没有鹿家人在,就会变得很难,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小僵尸姑娘在给她解释,并非是要她涉险,会如她父兄那般。 “你是不是非常仰慕你的王爷?”鹿元元还是那般垂头丧气,有气无力的问,却恍若一把利剑,成功的让小僵尸住了嘴。 她不说话了,鹿元元也觉着安静了。 不开口则以,开口即惊人,成功击七寸。 一直低头跟着味儿走,走到了这府衙的前堂的侧室,抬腿迈过门槛,进去。 其他人已经不在了,只有卫均在这儿。 他坐在主座,修长的手托着杯盏,喝茶。 抬头看他,他那坐姿,喝茶的姿态,无不透露两个字,有范! 或许,从未见过有人喝茶会喝的这么赏心悦目,不是那种刻意的美,是浑然天成,骨子里自带的。 可能,只有这个年纪的男人,才会有这种气质,太年轻会做作,太老则油腻,这位正好。 然而,鹿元元对此没什么兴趣,她只觉着他身上的青草香还成,喝的茶味儿要更好。 这是花钱都买不来的雨前晒顶眉,片片新鲜,茶汤金黄,入口清冽,入喉回甘,茶香留口,回味无穷。 好茶,片片皆精品,奢侈! 第054章 马场 这客栈不大,倒是酒非常多。那后院里偶尔的传出来大呼小叫的,这个时辰就有人在这儿赌钱。 茶水送了上来,不是什么好茶,水就是后院的井水。而且这茶还煮的有点儿过了,单单闻味儿,就知道入口有多苦,回甘都品尝不到。 鹿元元坐在那儿,闻了闻味儿,没动手。 眼睛盯着那老板娘,都叫她崔寡妇,其实吧,她不姓崔,是她丈夫姓崔。据说是她刚嫁来不到一年,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呢,丈夫就因病去世了。这么多年,可一直是她自个儿经营这小客栈,养大了孩子。这个女人,那可是不一般。 “听你这意思,我若是不听话,这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啊。”崔寡妇撩了一把裙子,就在旁边坐了下来。她有那股泼辣劲儿,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她的容貌,其实她五官蛮好看的,想必以前也十分清秀可人。 “反正都是为了钱,想必当年我爹也是看中了jiejie你这儿的‘热闹’。重cao旧业,又不是跳火坑。再说,人家帝都来的,给的肯定比我爹给的多。”鹿元元仍旧笑呵呵的,在冷静的阿罗和凶恶的乔小胖对比下,她真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是最没杀伤力的那个。 然而,谁又能知道,这个最没杀伤力的,却是她在撑场子。 “当年鹿判,可是不知帮我摆平了多少麻烦。好吧,你说的也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重cao旧业,日进斗金。”崔寡妇想了想,便答应了。实际上,她所想的要更深一些,是自己的儿子。 她这个年纪了,怕的也没那么多了。可是,她还有儿子啊。他年轻,正是好时候,她只希望他过得好,过得安生,就行了。 鹿元元点了点头,一脸的非常高兴,好像崔寡妇加入进来,她就跟着如虎添翼了似得。 所以,只是以表面观看,她真的像个没心眼儿的孩子。 谈妥了,鹿元元也开心了,几个人离开了小客栈,奔着第二家去。 “没想到这么痛快的就让她答应了,你说你们俩上午来,都说什么了?还搞得人家那么不乐意,看见你俩白眼儿都翻到了天上去。”乔小胖笑,很好奇阿罗和小林这俩货到底怎么办的事儿。 “别怪他们俩,他们又闻不出人家的喜好。这崔大姐啊,贼喜欢钱。她身上揣了不少银票,两只手上都是银子和银票的味儿。不见得有那么多钱,但肯定是没事儿就摆弄那些银子。她是个爱财的人,对于爱财的人来说,拥有更多的钱,那吸引力可不是一点点。与其和当差的成仇,不如顺势赚大钱。”鹿元元说道,她进去了在那老板娘身前一闻,除了酒味儿就是银子和银票的味儿了。那些玩意儿有一股特别的味儿,不是任何东西能够复制的了的。而且,她也喜欢啊,那可不是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问题是,真能赚大钱吗?谁知道那肃王是不是铁公鸡。”乔小胖保持怀疑。 鹿元元笑笑,觉着,好歹是个皇室子弟,不至于那么抠吧。 这第二家去的,是这青溪城中比较有名的镖行,在青溪城有名,但在大齐却不是什么大镖行。只是在这西南各城蛮吃得开的,大部分的商铺做生意的,押货之事都交给这镖行。 按说这镖行里的镖师功夫都不错吧,但偏偏上回都被抓进大牢里时,是这镖行的大镖师。也是如今行动不便的老镖头的长子,他就被逮进去了。 即便被逮进去了,老镖头也没找,反而老老实实的,好像没发生这种事似得。 之后,早上时阿罗和小林来到这儿,那曾经被抓进大牢的大镖师不言不语。倒是那老镖头只说了一句话,说他们家现在小儿小女特别多,不想再冒险了。 这句话不就是拒绝嘛,阿罗和小林倒是劝了几句,可人家不理会,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四个人晃晃悠悠的到了这镖行,说要拜见老镖头,却被告知老镖头出门了。三天两头的,老镖头都会在下午这个时辰被抬出去,在城中溜达溜达。 倒是大镖师在,可根据阿罗和小林的说法,显然这家大镖师说的不算,当家做主的还是老镖头。 既如此,见一个说了不算的人有什么用,便打听了老镖头可能溜达的路线,找人呗! “这老头,不能走动了,还把权不放呢。”边走,乔小胖边说。 “大概是他那儿子真的不成事吧。”阿罗认为是如此,否则也不至于上午他们去的时候,那家伙一个字儿不说,显然是不知如何说。 “既如此,那待这老头子归西,这镖行也差不多了吧。”乔小胖哼了一声,有这样的后人,想飞黄腾达都难啊。 阿罗没吱声,显然心里也这么想。 在街上走着,走的都是老镖头看风景的路线。街上人多,来来往往的,大概这老头看的也是这种烟火气吧。 走着走着,阿罗却忽然咦了一声,随后抬手往前头一指,“你们看,那是不是肃王手下那些个护卫。” 闻言,其他几个人往前看,视线穿过这些在街上来往的行人,一行人在一栋楼前站着,瞅着他们那架势,好像是将那建筑给围住了。 不过,他们又并非是固定住的,随着四个人往那边走,就看到他们快速的冲进了小楼里。 待得他们四人到了近前,那些人都进去了。 抬头往这楼上看了一眼,上头挂着个牌匾,这是个给人推拿正骨的地方。当然了,再仔细看那牌匾右上角雕刻出来的一朵野刺玫花形状,摆明了这里也做一些不太正经的生意。 四个人站在门口,各自抬头观察,还没观察明白呢,忽然之间,二楼多个窗子被破开,噼里啪啦一堆的碎片掉了下来。 阿罗和乔小胖反应迅速,将鹿元元和小林扯着后退数步,躲开那些碎落下来的东西。 下一刻,数个人影从破开的窗子跃了出来,各自手中举着一把红色的伞。那红伞颜色鲜艳,数把撑开,恍若盛开的红花。 数个人撑着红伞徐徐从二楼降落,那一瞬间,还真是美得很。 以至于,鹿元元四人,以及街上来往的行人都被吸引住了。 看着他们从二楼落下来,飘忽而美丽。鹿元元慢慢的眨了眨眼睛,风吹动了她的眼睫,让她的瞳孔都跟着恍惚了下。 下一刻,一些白色的碎片从眼前飘过,跟着风一起,飘摇自在。 下雪了? 第055章 陷阱 因为小僵尸姑娘的命令,鹿元元被允许去方便。 戴着大口罩,她从后院的茅房里出来,边走边挥舞双臂,尽量把沾染到的茅厕的味儿甩掉。 嗯,别人可能闻不到,但是她能闻到。 这就会迫使她很想去洗澡换衣服,有时候,洁癖不是心理症状,而是鼻子犯的错。 直到又回了楼里,她才把口罩拿下来,她想尽量的让自己没那么显眼。毕竟,被单独从柴房里拎出来,不意味是好事。 很有可能,他们把看起来有些可疑的家伙挑了出来。 进了楼里,她转着眼睛寻找了一圈儿,但并没有寻到阿罗和乔小胖的踪迹。也不知他们俩被带到哪儿去了。 刚刚那小僵尸姑娘问了她的名字,她又知道鹿兆兆。或许,她的嫌疑会大大减小,又或许,没准儿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如鹿元元所想,麻烦这个东西,是会下蛋的。 从一个麻烦开始,可能还没解决,它就噗嗤下了个蛋,繁殖了另外一个麻烦。 她坐回去没多久,就被带走了。 从莺馆出来,街道通明,这条街其他玩乐的地方如旧,只有这里黑乎乎,关门闭户。 这门口,就停着一辆马车,车辕上坐着个人,是驾车的。 “和我一起的那两个姑娘,一个叫阿罗,一个叫小胖。我被带走了,他们俩肯定会很担心。麻烦您一会儿转告他们我的去处,不然,他们俩可能会担心的闹出什么事情来。”这是要她上马车,她又能怎么办?打得过这些人吗? 上马车之前,她回头跟那个把她送出来的人说,声音有点儿低,同样语气也带着点儿祈求。 不过,她没得到任何的回答。 上了马车,她就轻轻地叹了口气,来软的也不为所动,这帮披着官皮的家伙,还真难对付。 她能够闻得到经过时,这帮人身上隐隐飘出来的杀伐之气。那是,手里头有人命,才有的味儿。 不知道要被马车送到哪儿,但心里头猜测了下,最后在下车的时候,嗯,她的猜测是准确的,她被送到了官府的大牢。 她要是也有那个可以蹦跶的体力,她绝对会像乔小胖那样大肆蹦跶咒骂起来,凭什么把她带到大牢里? 可是她不能,一旦激动,心跳加速,她就会犯病。 大牢门口,有人守着,她从马车上下来,人家就过来了。倒是也没把她捆起来,亦或是押着她,只是叫她走。 好吧,这样已经很好了,他们若是十分粗鲁,她也没力气与之对抗。 而且很明显,眼下守着这大牢的,不是青溪城的狱卒,和莺馆的是一伙人。 莫不是,这帮人已经把这整座城都接管了? 进了大牢,鹿元元有点儿呼吸困难,亦如所想,这里的味儿,实在是太难闻了。 食物腐烂,动物腐烂,夹杂着人rou腐烂;排泄物,人的,动物的;霉变,灰尘。掺和在一起,又像是有人刻意搅拌过,让她不由得开始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