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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俩选择的是第二条线路,也有猴子,不过是野生的,凶得很。群居生活,一来就是很多只,把你团团围着要抢东西。猴儿伤人的事常有,尖锐的爪子和锋利的牙齿也凶相毕露,听说有人被咬下过拳头大小的rou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以讹传讹。 猴儿看见两人身上穿得鲜艳,就格外兴奋,仿佛见了红布的斗牛似的,不过似乎是害怕两人手中的登山杖,只是慢慢围过来,不敢靠近。最高的石头上蹲着一只白额猴,肥硕的很,很是人性化地眯着眼看着两人,似乎在决定要不要“耍耍”这俩个人类。 林青浅低头看了看已经缩到自己怀里一动不动发着抖的小孩,即使是有猴儿围着,她也忍不住笑,“怎么这么怕?” 宋清越在她怀里打着颤,低声呜咽,“你忘了我们小时候去动物园我被猴子抓过头发吗?” 那还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林青浅从原主记忆里找到了这一段。 那是一个生态动物园,都是散养着的动物,野性强了些,但是围栏也都好好的隔绝了里外,小孩当时被抓完全是个意外。 她瞪着眼睛看围栏里的猴,猴也瞪着她,突然猴儿把手从围栏缝里挤出来,问她讨食儿——大概是看见了小孩手里拎着的香蕉。 小清越抬头看了看招牌上的“禁止喂食”,于是摇了摇头。 也到了中午,小孩也有些饿了,单纯地为了填饱肚子,当着猴儿的面剥了根香蕉,一口一口吃了,好奇的眼睛还盯着猴。 这多欠啊。 猴儿在里面急得抓耳挠腮,吱吱叫了两声,突然伸出爪子揪住了她的头发,死也不放手。 据小孩自己描述,她额上稍秃就是这个原因。猴儿揪着她几撮头发往上爬,被一旁的小林青浅捡起地上的石头砸铁丝网恐吓住了,见好就收跑回了围栏里面,竖起身子双爪叉腰冲两人吱吱叫。 只是被抓走的头发再也回不来了。还在额头上抓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好在没留疤。 当时小清越也是呜呜咽咽地趴在小青浅的怀里,吓得腿软,小青浅一边极度嫌弃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慰。 毕竟玩个动物园还要打狂犬疫苗也是太惨了。 林青浅想起了这一段,脸上的表情就不怎么好。 一想到小孩也曾经这么扑到原主怀里,她就极其不爽,非常不爽。 哪怕宋清越从没喜欢过原主,哪怕那只是一个意外事故,林青浅也很不爽。 但还能怎么样?吃“自己”的干醋?这种情绪又不能向怀里的小孩发泄。 于是她眯起眼睛,盯着坐在石头上的白额猴王,森森冷气释放出来,面色阴沉,登山杖敲了敲地面。 白额猴王手里捧着一个桃在啃,还在思考要不要下手呢,突然感觉到某种杀意袭来,抬头,正好对上了林青浅的目光。 啪嗒,手里的桃掉到了地上。 林青浅满肚子郁气没法发泄,于是手里的登山杖狠狠地敲在了一旁的铁护栏上。 巨响惊起林中一群飞鸟,扑啦啦地扇动着翅膀,飞走了。 猴群先是一寂,纷纷往后退了半步,呲牙咧嘴,但不敢再发出恐吓的声音。 林青浅面无表情地敲着铁栏杆,一声比一声大,猴儿纷纷后退,白额猴王捡起地上的桃,啃了口,似乎是什么野性被激发出来了,试探着叫了一声。 回敬它的是更大的一声巨响和一块仿佛从天外飞来的石头。 小孩哭哭啼啼地脱离了林青浅的怀抱,从一旁的山岩下捡了块大石头丢过去。一边哭一边骂,“让你们揪我头发。” 世上最大的仇恨不过使人秃头。 小孩怕得很,但手上动作不停,一块一块石头向猴群丢过去,很快地上的石头没了,她就从山岩上抠土块。 但是,众所周知,人在惊慌时,是没什么准头的。 猴群先是被先后丢来的石头吓住了,但是渐渐发现——这怕不是一个“猴体描边大师”? 石头有从猴脑袋上飞过去的,有从猴屁股底下滑过去的,有从猴腰上擦着猴毛过去的,就是没有命中猴的。 猴群仿佛也意识到这是个软柿子,叫的更凶,有一只年轻力壮的猴,瞅准机会,高高跃起,向她扑过来。 看这条漂亮的抛物线,怕是会直接落到小孩头顶。 那一刻,幼年时被猴支配的恐惧回到了宋清越心中,她腿一软,话都说不出来。 一根登山杖宛如天外奇兵,狠狠甩在了猴身上,一抽一挑,猴飞了,怎么来怎么回的,落到了猴群里。 都这时候了还管要不要保护野生动物?万一它身上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毒抓伤了小孩自己都不知道去哪哭。 猴群再次寂静,林青浅示威似的看着白额猴王,又敲了敲铁栏杆。 猴王纠结地看着两人,吐出了口里的桃核,长啸一声,跑回了森林。 猴儿们把摊在地上的那只猴架起来跑了,留下一地碎石。 林青浅拍了拍头发已经乱成鸡窝的小孩,“没事了,它们被吓跑了。” 小孩哭哭啼啼地抬起头看着她——林青浅还从没见过小孩哭的这么声嘶力竭,就连简单的妆面都花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就是……和猴犯冲!” 林青浅忍俊不禁,温柔地为她解开头发梳理着,“行,以后咱见着猴就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