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见潘莠君猜到了,刘静芝一愣,然后笑道:“贵仪,这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这么说,是真的了?”潘莠君眼中精光微闪。 “嘿嘿。”刘静芝笑了笑,又说道:“四meimei,你知道就行了,别乱说啊!” “我怎么会乱说呢?”潘莠君笑道,“不过,三嫂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世子夫人说的?” “嗯。”刘静芝点了点头,说道:“贵仪,你回宫可千万说不得此事啊。” “那是自然。”潘莠君淡笑道,“只是我有些好奇的是,在齐玉湮进宫之前,她和钟毓是互有情意吗?” 刘静芝犹豫了半晌,说道:“这我可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钟毓应该对齐贵妃有意。” 她抬眼看见潘莠君听见自己的话后,眉眼间似乎有失望之色,又说道:“不过,我听我二姐悄悄跟我说,在齐贵妃进宫前,钟毓似乎送了她一个定情信物,她收下了,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他们互有情意?” 听到这话,潘莠君一下来了精神:“哦?什么定情信物?” ☆、第79章 毒计 刘静芝顿了顿,又说道:“我听说,是一枚白玉佩,出自品玉坊。这玉佩上还刻有蓝田日暖三个字。” “蓝田日暖?”潘莠君喃喃念道,突然,她眼睛一亮,说道:“蓝田日暖玉生烟嘛!呵呵!钟毓!齐玉湮!这可有意思了。” “贵仪,小声点!”刘静芝听她叫出了钟毓和齐玉湮的名字,连忙出声阻止,眼睛还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在附近,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此时,潘莠君的心里全是齐玉湮和钟毓的事。她知道,此事大有可为,说不定自己从此便能翻身了! 正在此时,又有其他房里的人过来看望潘老夫人。刘静芝与潘莠君见来了旁人,便也停住了这个话题。 潘老夫人现在已到了油尽灯枯之际,虽然见到潘莠君后,一时有些好转,但终于还是没有熬过去。两天后,她还是去了。 祖母离世,潘莠君便一直留在潘家,待潘老夫人的丧事办完了,才回宫去。 潘莠君与祖母的感情毕竟深厚。潘老夫人逝去后,潘莠君很是伤心了一阵,终日心情都恹恹的。 这日一早,潘莠君起床后,侍女紫扇见雨终于停了下来,一轮艳阳高挂着,便劝她到丹桂园去看看桂花散一下心。 潘莠君这些日子天天呆在房里,确实也有些闷了,便与紫扇一起去了丹桂园。 这丹桂园在皇宫东北边的青塘边上。反正是出来散心,潘莠君也没坐仪辇,与紫扇二人沿着青塘向丹桂园走去。 走到丹桂园外,旁边走过来一队侍卫,打头的那一位眉目极为清俊,面容似乎还有些熟悉。潘莠君看见此人,想起那天刘静芝说的话,心突然跳了一下,忙叫出声叫住他们。 听见潘莠君的喊声,侍卫们都停了下来。打头的那位转过身来,看见她,忙领着众人上前行礼。 “你就是钟毓?”潘莠君对着他问道。 听潘莠君这么一说,钟毓怔了一下,然后恭敬地回答着。“回潘贵仪的话,臣正是钟毓。” “你真是钟毓啊,我就觉得眼熟!”潘莠君笑了起来,“说起来,我们还算是亲戚呢!我堂嫂是淮阳侯世子夫人的亲妹。” “臣,不敢高攀贵仪。”钟毓回应道。 “本就是亲戚,何来高攀之说?”潘莠君笑着说道,“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多谢潘贵仪看得起臣。”钟毓面上含笑,眼中却有几分疏离。 “钟侍卫不必客气呢。”潘莠君一脸的微笑。 正在这时,有女子欢快的叫声突然从丹桂园里传了出来:“齐jiejie,暄儿都能手自己走路了?” “是啊,前两天才学会的!”另一个女子恬淡地笑声传出,“这孩子真藏不住心啊,才学会,今天便要巧儿meimei面前显摆一番了。” 这是齐玉湮的声音。 潘莠君想到钟毓与齐玉湮特殊的关系,便偷偷地瞧着他的神色。 果然,钟毓听见这声音,神情明显一怔。 这下,潘莠君心里更是有底了。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道:“好像是齐贵妃与罗顺仪带着暄儿在园子里玩呢。对了,我记得钟侍卫曾在齐大将军门下学过一段时间治军之法,想必与齐贵妃也熟识,不如跟我一起进去见见面吧。” “回潘贵仪的话,臣等还在巡逻,不敢擅离职守。”说着钟毓便揖了揖手,说道:“臣这便离开了。” 潘莠君本想着让钟毓与齐玉湮见个面,再仔细观察一下这二人的表情,看能否从中发现其他可疑之处,没想到钟毓似乎对齐玉湮见面有些避讳,她也不好强求,只好点头笑道:“那我就不耽搁钟侍卫了。” 钟毓行了一礼,便领着人退下了。 “贵仪,好香啊!我们也进园子去看桂花吧。”紫扇说道。 潘莠君看见钟毓的背影走远,嘴唇浮出一丝冷笑。没有戏看了,何必还要去对着自己讨厌的人陪笑脸? “我闻到这香气便觉得艳俗!不进去了,回宫!”说着她袖子一甩,便转身往回走去。 紫扇怔了怔,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回到云台宫,紫扇看潘莠君神情依然闷闷,忙端了一杯宁神茶送上去。 潘莠君接过茶,却不饮,就将茶杯放在了桌上。心里还在想着齐玉湮与钟毓之事。 齐玉湮身为帝妃,如果与外男有不轨之事,不被赐死也是会被废的。这样,自己自然便可除了齐玉湮这颗眼中钉、rou中刺了。到底要怎么利用好钟毓这事,给齐玉湮致命的一击呢? 潘莠君想了半晌,突然眉尖一凝。然后她抬起头,对着紫扇说道:“紫扇,你去重华宫找一趟秋画,问问她,齐玉湮与钟毓私下可有来往?” 秋画是重华宫的大宫女,与紫扇是同乡。潘莠君便授意紫扇借着这层关系,与秋画多走动,将秋画拉拢过来,成了自己在重华宫的眼线。 听潘莠君发了话,紫扇忙应道:“回贵仪,今日秋画正当值,奴婢晚些再去重华宫找她,可好?” “嗯。”潘莠君点了点头,“你去将齐玉湮近日的情况细细打听一番。” “是。”紫扇应道。 到了夜间,紫扇一回到云台宫,便直接去了潘莠君的寝殿。 此时,潘莠君正坐在梳妆台前,有宫女正在给她梳头。 紫扇走上前去,从宫女手中接过墨木梳,说道:“让我来替贵仪梳妆。” “是。”宫女便退到一边。 潘莠君从镜中看到紫扇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便出声道:“你们都先出去吧,留紫扇一人服侍便好。” 众宫女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紫扇一边替潘莠君梳着头,一边说道:“奴婢刚才见过秋画了。” 潘莠君道:“她说了些什么?” “她说,齐贵妃与钟侍卫之间并无往来。”紫扇说道。 “没有来往?”潘莠君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如果两人之间没有来往,如何才能让皇帝知道他们有私情呢? 想了想,她在心底一阵冷哼,一条毒计便冒了出来。 你们不来往,那我便祝你们一臂之力。 她抬起眼,看着铜镜中的紫扇,说道:“紫扇,让秋画找个机会,将齐玉湮单独骗到重华宫外,给她下迷药将她迷晕,我们到时再将钟毓也迷晕,找一个偏僻的宫室,脱了他们的衣服往床上一放,看他们如何说得清?” 听潘莠君说完,紫扇一惊,手一抖,墨木梳“啪”的一声,便掉在地上。 “这么惊慌作甚?”潘莠君瞪了紫扇一眼。 “无事。”紫扇赶紧弯下身来,将墨木梳捡起来。只是手,还是有抑制不住的颤抖。 “别怕。”潘莠君冷哼一声,说道:“别看这齐玉湮是贵妃,如果我这次成功了,她便什么也不是了。” “是,贵仪。”紫扇颤声应道,“奴婢就怕,怕秋画不敢做。” “怎么不敢?”潘莠君双眼一抬,冷声说道,“养兵千日,便只用在这一时。年前她母亲得了重病,你拿银子给她的时候,她怎么不说不敢收?你去跟她说,这事必须做!还有,让她打听一下,齐玉湮有一枚刻有蓝田日暖四个字的玉佩放在什么地方?” “奴婢,奴婢明日便去跟秋画说。”紫扇吞了一下唾沫。 “你跟她说清楚,让她务必按我说的做!”潘莠君说道,“否则她宫外家人有没有事,我可不敢保证!” 闻言,紫扇身子轻颤一下,低头应道:“奴婢会好好跟秋画说的。” 听紫扇这么一说,潘莠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次日,紫扇便以秋画家人带了消息进来,让秋画到来秋水宫外见面。 秋画果然在约定的时候来到了秋水宫前的小树林。 一见到紫扇,秋画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紫扇,潘府是不是又带了我家里人的书信进宫来?” 紫扇心虚地笑了笑,说道:“秋画,这次没有信。” “没有信?”秋画怔了怔,不解地问道:“那为何你今日又叫我出来?” “秋画,是,是贵仪有事让你做。”紫扇神情有些不自在。 “何事?”秋画抬眉。 “贵仪说,让你想办法将齐贵妃单独引出重华宫,然后再给她下迷药,将她迷晕。” 秋画一听这话,简直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失声叫道:“这,这,这怎么行呀?” “你是重华宫的大宫女,总有些办法吧。”紫扇也知道这事不好办,可主子既然发了话,她也只好如此说。 “可我若是真下了药,事后贵妃娘娘要追究起来,我会没命的。”秋画摇头道。 紫扇说道:“秋画,只要你按她说的做了,齐玉湮就算不死也会被废,她不可能再来追究你的。” “什么?”闻言,秋画更是大吃一惊,“贵仪要怎么害贵妃娘娘啊?” “这你就别管了,照贵仪所说的做便是。”紫扇说道。 “不行!贵妃娘娘待我不薄,我不能害她的。”秋画道。 “秋画!”紫扇见秋画不愿意,便将脸板了起来,说道,“你不听贵仪的话吗?贵仪可说了,你若不按她说的做,你家人的安全,她可不敢保证。” 一听这话,秋画猛地抬起头,眼睛蓦地瞪圆了,怔怔地望了紫扇半晌,才说道:“贵仪她,她要对我家人下手?” “秋画。”紫扇叹了一口气,又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之前也得了贵仪这么多好处,也算是与贵仪在一条船上的人。你也应该知道,贵仪有事,你自己是抽不开身的。就算你这次不肯害齐贵妃,但之前你给云台宫传消息的事若是暴露了,齐贵妃肯定会认定你是贵仪的人,你说,她会放过你吗?她会放过你的家人吗?事到如今,你还不如帮贵仪到底。她若是成了事,日后,绝不会亏待你的。” “可我以为,潘贵仪只是让我帮着打听一下重华宫里的消息,没想到她会让我给贵妃娘娘下药来害她呀!”秋画说到这里,都快哭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秋画,你现在知道了这事,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然,你家里的人怎么办?贵仪一向说得出做得到,她会对你家人做什么,说实话,我都说不清。但我知道,贵仪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秋画,既然已经这样了,你还不如搏一把!如果成事了,你和你的家人都可保全!如果你不帮贵仪,你自己倒没事,可你家人会出什么事,就难说了。”紫扇劝道。 “可贵仪吩咐的事,我做不了啊!”秋画眼睛一红,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抹了抹眼泪,接着说道,“我虽是大宫女,却不是贵妃娘娘的亲信,我怎么能将她单独引到宫外来,还对她下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