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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系统默默吐槽:“也不知是跟谁学得这一套败家子追姑娘的套路。” 这等套路当然不能打动燕梨,她依旧是不动如山地等着顾珩。 燕梨没有等几天,果然顾珩就先来找她了。 那天雨下得很大,顾珩脸色惨白惨白的,燕梨有点担心,但还是绷住了没有理她。 “阿姐。”他凑到她的床脚,可怜巴巴的,“我腿疼。” “腿疼就去找太医。”燕梨淡淡道,“我又不会医术。” 顾珩没忍住,眼圈一红。 他固然是故意装可怜,也做好了她对他态度不好的心理准备,可真见到她这么冷漠,还是难免委屈。 “旧伤了。”顾珩小声道,“太医也没法子。” 燕梨斜着眼瞥了他一眼,脸色白到透明,额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看着确实不大好的样子。 她忽然想起来他第一回 冒着大雨来找她,也是这苍白如艳鬼的样子,他甚至有一下没有站稳,还是靠着她扶了一把。 只是那天他没有打伞,雨水把他全身都打得湿透了,她这才没有察觉。 燕梨暗骂自己一声贱,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怎么伤了?” “四年前在战场上被马把腿骨踩碎了。”他乖乖巧巧的,“也不是什么重伤。” “什么?”燕梨霍得一下坐起身,“被马把腿骨踩碎了?” “现在已经好了,”顾珩安慰她,“也不影响走路,就是阴雨天会有点疼。” 燕梨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分明知道他是故意装可怜卖乖,可是她毕竟和他朝夕相处五年,他向来掏心掏肺地对她,她难道能真是块石头? 她一时也不知是该骂自己还是骂顾珩,板着脸让他坐在床边,对李德福道:“还不快去叫太医,难道每次就让他自己这么熬着?” 李德福:“......” 李德福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哪敢让顾珩熬,分明就是顾珩自己非要熬得好不好! 但他不敢辩解,颠颠的去叫太医了。 燕梨依旧板着脸:“把裤腿撩起来。” 顾珩便乖乖把裤腿撩起来。 他腿上的肌肤也是苍白的,唯有伤处触目惊心地红肿着。 燕梨轻轻把手搭在他腿上,依稀可以感受他小腿肌rou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 她又想骂人了。 她伸手戳了一下顾珩伤处,戳得他一抖,闷哼了一声。 “还知道疼呢?”燕梨恨不得再狠狠戳他几下,“作死的样子让我还以为您是铜浇铁铸的身子呢。” 顾珩一把拽住她袖口:“阿姐若是还生气,可以再照着这里打几下。” 燕梨被他气笑了:“我是虐待狂吗?我打你几下有什么好处?” 她觉得自己良好地心态都被顾珩这一招搞崩了,索性不去看他,高声道:“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哎来了来了!”李德福一路小跑的领着一个老太医上前,正要行礼就被燕梨制止了:“不用在意虚礼,太医还是先给陛下看看伤吧。” 老太医胡子抖了抖,上前为顾珩诊治。 “怎样?”燕梨问他。 “呃......”老太医捻着胡子道,“陛下这是旧伤了,湿邪久滞,阳气不足,而且......” “您就说应该怎么治吧。”燕梨听不懂他那一大堆的术语,打断道。 “很难根治啊,”老太医摇摇头,“不过臣有一药酒,阴天疼痛时揉进伤处可缓解痛苦。臣再为陛下开一味药,日常注意调理,想是能改善不少的。” 很难根治。燕梨心里重重一沉,这是落下病根了。 老太医留下药方和药酒就离开了,李德福指挥着下人们去熬药,顾珩向他使了个颜色,殿内便只剩下了他和燕梨。 “阿姐,”他小心地觑着燕梨神情,拿起药酒瓶子,“我自己来就好了。” 燕梨一言不发地从他手中夺过瓶子,倒出药酒重重按在他腿伤处:“忍着点。” 其实是很疼的。像是有无数锋利的小刀狠狠地从内而外剜着他的骨头,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渗,可他看着燕梨,又觉得一切都可以忍受。 这世上万千苦楚,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离开他。 好不容易上完药,燕梨喊李德福:“药熬好了吗?” 李德福:“回姑娘,还要一刻钟。” “那先过来给陛下把衣服换了。”燕梨看一眼他被冷汗浸透的衣衫,转身出去。 燕梨坐在偏殿,心乱如麻。 顾珩换好衣服见燕梨久久不出来,犹豫了一瞬,可又想起王和刚说“烈女怕缠郎”,便拖着伤腿去寻她。 燕梨正心烦意乱地发着呆,一转头就看到顾珩没事人一样走进来,步履如常,丝毫看不出他有那么严重的腿伤。 燕梨的邪火再次“嗖”地一下窜了起来。 “坐下!”她凶他,“你要是真这样自己都不在意,那我也没有什么在意的必要了。” 顾珩被吓得一屁股坐在软凳上。 “阿姐,”他小声说,“我想你了。” 他明亮的眼睛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燕梨被他看得心一软,但随即又夺回理智:“你不把我关在长信宫的时候,我也是会经常去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