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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棒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燕梨听着就觉得疼,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起分毫。 忽然燕梨面色一凛,猛地站了起来。 徐向文狠狠一棍落在顾珩刚刚伤愈的左臂上,燕梨清晰地看到他额间瞬间涌出豆大的冷汗。 “徐先生。”燕梨忍不住开口,“他的左臂之前骨折过,现在才刚刚好,您千万注意着点。” “战场上敌人会顾忌什么旧伤吗?”徐向文冷着脸,“继续!” 第13章 心疼 这一场比试下来,顾珩满脸都是汗水,也不知是疼得还是热得。 他自然是吃亏居多的,可他就像是一个不知疼痛和疲倦的机器,无论被徐向文打到多少次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 看到最后燕梨甚至感到心惊。 她无数次想要叫停,却无数次在看到他的眼神时放弃了叫停。 徐向文是很满意的。 他不仅满意,甚至还十分吃惊。 在他知道顾珩是奴隶时就猜到他是比较能吃苦的,可他如此能吃苦如此有韧性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错。”他眼中满是赞许的光,“这一声师父我许你叫了。” “师父。”顾珩大喜,立时就跪下行了拜师礼。 “臭小子,动作还挺快。”徐向文笑骂一声,尴尬地摸摸脑袋,“不过为师囊中羞涩,是给不起你见面礼了,这样吧,先且欠着,等你选定了兵器,为师送你一个好的。” 他说着又得意洋洋起来:“为师别的没有,兵器一定比你们燕家的强!” “哪敢劳烦将军破费。”燕梨笑着款款上前,“是我们要给将军束脩和拜师礼。” “这样吧。”她拧眉思索了一下,“除了束脩按最高价来,每月再为将军送上一坛刚才的酒如何?” “那不行。”徐向文大摇其头,“束脩可以少,酒每个月至少两坛!” “那就说好了。”燕梨拍板道,“每个月为将军送两坛酒,至于束脩......自然也不会少了您的。” “你这个女娃娃倒是爽快!”徐向文喜道,“不过有一点我可提前说好了,我是不会去你们燕府住的,享不惯那富贵,你让这小子每天下午来我府上。” “自然是看将军方便。”燕梨毫无犹豫地满口答应。 反而是顾珩迟疑了一下,忍不住看了一眼燕梨。 徐向文眼尖得很,立马就抓住了他:“你这臭小子怎么回事?还不愿意怎的?”” “没有。”顾珩垂下眼,摇了摇头,“学生喜不自胜。” “哼,你这小子说话不尽不实,你这哪有喜不自胜的样子。”徐向文不满地小声嘟囔。 “阿珩?”燕梨有些不解,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了吗?” 她有些迟疑地问:“你是嫌我擅自为你安排了么?” “没有。”他赶忙摇头,“我就是一时欢喜懵了。” 他弯起唇,清澈的眼中洋溢起欣然的笑意,果然是一副欢喜的模样。 他笑着将心底的那丝失落压了下去,他想要成为她身边无可替代之人,想要成为她的助力,就不能向长不大的雏鸟一样赖在她的身边。 顾珩不想再经历一次眼睁睁看着她被伤害的场景了。 彼时的他如此弱小卑微,帮不上她一点点忙,但以后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在徐府中燕梨一直笑容可掬,然后一踏出大门她的脸就“唰”地一下拉了下来。 “这老头子。”她恨恨地咬牙,“下手真是不知轻重。” “我没事的阿姐。”顾珩看起来倒像是比拜师时还高兴几分,“都是些皮rou伤,要不了两天就好了。” “别的倒也罢了,你左臂真的无碍么?”燕梨忧心地看着他。 “当然不......”,他看着她眼中的关切担忧,忽然鬼使神差地咽下了那一句差点要脱口而出的“不疼”。 “......不是很疼。” 燕梨眉毛皱得更紧了。 她是亲眼见过顾珩割腐rou的,那样惨烈的疼痛他都能咬牙忍下,虽然年纪尚小,他可一点都不娇气,甚至还很要强。 能让他说出“有点疼”这句话,那实际得有多严重! 燕梨已经在他看似平淡的面容下看到了一个咬牙忍耐的可怜灵魂! “快上车。”她着急起来,“我们赶快回府。” 一上车燕梨就把那堆宝贝得不行的软垫全塞给了顾珩垫上,然后拉住他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捋起了袖子。 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白皙的手臂青紫一片,伤处高高肿起,燕梨甚至看得清里面的淤血。 她满心满眼都是这惨不忍睹的手臂,自然没有注意到顾珩在被拉住手的那一刻就陡然涨红的面庞。 不知为何,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燕梨的手猝不及防地撞到了顾珩的伤处。 顾珩低低地“嘶”了一声,他秀长的眉毛微微蹙起,原本就澄澈的眼中更似是蒙了一层水光。 燕梨更慌了。 她自责不已,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声“嘶”似乎迟滞了那么一会会儿。 紧赶慢赶地终于是回了府,把这一段时间格外忙碌的陈大夫又叫了过来。 陈大夫一脸不耐地看了看,扔下一句“没有伤到骨头”并一瓶药油后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