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呃……娘娘，你刚才不是说……” “我是说，他要是敢欺负小媛的话，可是我现在又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欺负小媛，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这么不明是非的人？”夏雨晴一脸受伤的望着呆住的众丫头。 “……”娘娘，这事真不能怪我们，是娘娘您的话说得太有歧义了啊喂！再这么被多玩几次，我们一定会精神衰弱的，一定会的！！！ “那娘娘您现在是准备……” 夏雨晴听绿蕊问起，禁不住挺了挺胸膛，一脸理所当然道：“为了确定美人太傅究竟有没有欺负小媛，最好的办法就是……” 夏雨晴顿了顿，在所有人或期待或好奇的注视下，带着一帮人再一次窝到了偏殿的窗沿之下，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暗暗潜伏，伺机而动，俗称……听墙角！ “娘娘，这就是您所说的最好的办法？”绿蕊无力的呻吟了一声，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家宫殿之中还要像做贼一样偷听着别人的谈话。而且上一次娘娘在这边听着听着就把小白给扔进去了，吓得里面的云曦一下子吊上了贺将军的脖子，这次娘娘你不会又…… 绿蕊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一如往常般窝在翠儿怀中的小白，小白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懒懒的抬头望了她一眼，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小笼包jiejie，张嘴打了个哈欠，便重新将脸埋了回去。没有小笼包jiejie的日子，小白好寂寞。 虽然平时小笼包jiejie老是躲着本大爷，但本大爷知道，小笼包jiejie那是害羞，看到本大爷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俊狗，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会每次一见到本大爷就拐着弯走，一定是担心自己拜倒在了本大爷的英俊的容貌之下，没事没事，本大爷理解的，而且小笼包jiejie就算跑起来也好可爱，移动的小笼包神马的，更想吃了！ 小白默默回味着小笼包的美味，嘴角险些流出一滴口水来，翠儿见状双眸微眯，这只色狗又在想什么不和谐的事情了？看样子临近春天，连狗都开始发情了，得找个机会跟娘娘说说，给小白找个伴，不过依娘娘的性子，很有可能给小白找只公的狗狗…… “那个，娘娘，这样子不好吧，偷听人家谈话什么的……” “偷听？”夏雨晴头上的呆毛一竖，目光炯炯的盯着绿蕊。 绿蕊浑身一僵，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句：“好吧，娘娘您是光明正大的听。” 说完默默捂脸泪奔，结束了这场还没有开始已然结束了的劝说。小媛，对不起！绿蕊jiejie终究还是没能敌过娘娘，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嘘，别出声，里面的人开始说话了。”夏雨晴朝着众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尔后将身子越发往窗头贴了贴，希望能够更好的听清里面的对话。 “鸢儿，那件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 “鸢儿？哪个鸢？纸鸢的那个鸢？不好意思，我早不是太傅大人家中的那个无知小书童了，现在的我是晴jiejie身边的小宫女离媛，与太傅大人没有半分干系。” 啧啧啧，一开口就是这么重的火药味，果然是来寻仇的。不过，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呢？为毛这么大火气的是小媛，而原本应该兴师问罪的美人太傅反倒是这么一副心虚愧疚的模样？ “怎么会没有关系？那天……那天晚上，虽然是因为娘娘那碗汤的关系，但是发生了什么我……我都是知道的，而且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燕染说着说着脸都彻底红了。 夏雨晴却是一愣，汤？我的汤？我什么时候给美人太傅送过汤了？难不成是以前的那碗下奶的红枣党参炖猪蹄，不对啊，他这意思分明是……难不成是前不久的那碗王八汤，也不对，后来那碗汤小媛明明完好无缺的拿了回来，那自己还送过什么汤……汤……汤…… “！！！”夏雨晴的脑中蓦地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场景。 乾清殿中，总攻大人与美人太傅，那碗加了料的枸杞鸽子汤以及后来完好无缺出现在撷芳殿的总攻大人，难不成……难不成那碗汤最后真的进了美人太傅的肚子里面，那……那…… 夏雨晴瞪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又被一颗重磅炸弹给轰了个底朝天。 “呵呵，你还记得那天晚上？还记得第二天早上？”哗啦一声，伴随着离媛的冷笑，偏殿桌子之上的茶盏被尽数扫落，发出一阵响亮的碎裂声。 夏雨晴还来不及惋惜一下那上好的青花瓷盏，放到现代一定价值连城，便听得离媛几近失控的低吼：“你若真有心，就不会在那天晚上夺去了我初贞之后的第二天早上，自己一个人匆匆忙忙的逃出了宫外，对我不闻不问。” “轰隆隆——”一道震耳欲聋的惊天巨响，在夏雨晴等人的耳边回荡。 半晌，夏雨晴才犹若幽魂一般，惨白着脸转头问道：“我刚才有没有听错，小媛说的是初贞，还有第二天美人太傅逃出了宫外，不闻不问？” 绿蕊等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呆呆的点了点头，又慌忙摇了摇头。 “……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如果我们刚才也没有听错的话，确实是这样没错。” “我……”听绿蕊这么一说，夏雨晴当即抡起了袖子，抬脚就想踩上那窗子，气势汹汹的跑去跟负心汉拼个你死我活，却先一步被身后的几个丫头抱住。 绿蕊一把捂住夏雨晴的嘴，焦急道：“娘娘，冷静冷静。” “唔唔唔……”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家可爱的小饭团竟然被人霸王硬上弓了，而且……而且还被始乱终弃，叔叔可以忍，婶婶也不能忍了！尼玛，谁也不要拦着我，我要把那个魂淡大卸八块！！！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那天晚上……我真的不知道那碗汤里面加了……我是被人设计的！我没想到当时你就在外面，那个时候我正难受，你忽然推门进来，结果……” “这么说来，当时只要是个女人进到里面你都会和她共赴*之好，只不过是我比较不走运，在那个时候闯了进入，刚好撞上了燕大少爷的霉头，所以只能自认倒霉？” “吱吱吱……”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忽的传入耳中，令燕染一愣：“什么声音？” 绿蕊几人心惊胆颤的看着手下之人略有些愤慨的眉眼，以及吱吱作响的牙齿，这下怎么办？暴露了？ “什么什么声音，殿里面的老鼠在磨牙吧。你别转移话题，若是不想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今天就说到这，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离媛脸色一沉，转身就想走，却被燕染一把拉住。 “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燕染不明白好好的一句话怎么说出来就能让人误会成这样子，慌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那天晚上，我被药物所控制，才会对你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事后我也是心虚，才会……才会一大早就跑了。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被药物所控制？你对我那样做完全是因为被药物所控制？那也就是说那天晚上你被药物所控制，不小心碰上的是一个陌生的宫女，跟她做了同样的事情，你也会心虚逃跑，现在也会跑到她的面前说你想要对她负责？”离媛微蹙着眉头，眼中满是探询，恼怒以及一丝丝的期待，只可惜燕染光顾着心虚，压根没有发现。 “可……可以这么说吧。” “……”离媛眼中闪烁着的那一丝丝的亮光熄灭了，窗外的夏雨晴也开始使劲的蹬起腿来了。 丫丫个呸的，这男人把我们家小媛当成什么了，用来纾解*的青楼女子吗？需要的时候，拉过来，不需要的时候就丢一边，啊啊啊，我要砍了这混蛋！！！ “我知道了，你不过是觉得对我坏有几分愧疚，罢了，不必了。我不需要你为我负责，当初我撒了你两次药粉，骗了你一次，发生后来那件事情也算是我的报应了。两样相抵，你我两不相欠，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彼此互不相干，见面也当做陌生人一般，不必打招呼。当然，我一点都不想再见你，希望你以后也别再来打扰我。就这样，奴婢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太傅大人请便。” 燕染被离媛这么一番话轰得愣在原地，在回过神之时，便看到离媛面无表情的转身欲走的场景。 来不及思考，手已经先一步握住了离媛的手，心早被离媛刚才那些话搅得乱成了一团，听到离媛说不在追究，彼此之间两不相欠，燕染心中没有半点松了口气的感觉，反倒觉得……愤怒。 没错，是愤怒，对于眼前之人急于与自己撇清关系的愤怒，他们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见了面擦肩而过，连个招呼都不打，不应该好像陌生人一般，相见当做不认识，更不应该一点牵连都没有，彼此只用客套而生疏的称呼对方，他们明明应该……应该不是这种关系，不是这种距离才对的！ “你做……”什么？离媛不耐烦的转过了头，刚想咒骂，双唇便被封住了，后面的半句话也因此被彻底的吞进了对方的口中。 “！！！”窗外听墙角的几人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给吓了一跳。 啊啊啊，魂淡，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啃我家的小饭团，还有，丫的色狼，你的手在往哪里摸啊！！！ 夏雨晴看着不远处已经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眼中已经冒出了一团小小的火焰，并且快速的呈现了燎原之势。 半晌，离媛因为被堵住了嘴而有些呼吸困难，开始小小的挣扎了起来。 这一小细节落在夏雨晴的眼中就成了，我家小饭团在挣扎→我家小饭团不愿意→那只禽兽在强迫她→霸王硬上弓！ 气愤之下，夏雨晴一把挣脱几个压制着自己的宫女们，宫女们本就因为看眼前的一幕看呆了而松懈了手劲，正好称了夏雨晴的意，稍一挣扎就猝不及防的推倒了她们，尔后夏雨晴抄起自己的武器，自己的两只绣花鞋，用力一抛，用其中一只命中了燕染的的后脑勺。 燕染后脑一疼，慌忙转头望去，正对上夏雨晴震怒的眉眼，心下一慌，放开离媛拔腿就跑。 “前面那个畜牲，给姑奶奶放开拿给女孩！给姑奶奶站住，别跑！”夏雨晴高喝一声，拎着另一只绣花鞋，一脚踩上了窗沿。 岂料因着刚刚下过雪，窗上渗出的一些水结上了冰，本身就有点滑，加上夏雨晴明显忘记了自己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身子面前可还带着一个圆滚滚的大球，太过冲动之下，导致的后果就是，夏雨晴踩在窗子之上的身形一晃，竟是往边上倒了下来。 “娘娘（晴jiejie）！”尖叫声此起彼伏，就连忙着逃跑的燕染听到动静也停住了脚步，一回头差点连心脏都跳出来。 离得最近的翠儿和离媛先后往前扑了过去，终于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看看接住了往下堕的夏雨晴，只不过即便如此，从窗子上跌下来的冲击力也是不小的。 “娘娘，您怎么样？没事吧？娘娘，您别吓奴婢啊！”绿蕊听到砰地一声，蓦地回神，脸色微变，慌忙冲上前去焦急的询问道。 “唔……”夏雨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低声喊了一句，“疼。” 翠儿与离媛一惊，不约而同的低头望去，正看到那顺着夏雨晴小腿流下的血线，脸色大变：“快叫太医和稳婆过来，娘娘只怕要生了。” “什么？不是还有一个月吗？快去叫太医，快去快去！”绿蕊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慌忙拉过边上的一个小宫女低喊道。 这种时候还是翠儿比较冷静，低喊道：“都别慌，刚才娘娘并没有撞到，应该只是有些冲击到了，早产一个月不算大事，你们先过来几个人帮忙把娘娘抬到榻上。绿蕊，你先带人去烧热水！” “烧热水，我去烧热水。”绿蕊愣了一会，惊呼一声，小跑着冲了出去烧热水。 “还有，让人到御书房或者乾清殿去找皇上，还有去慈宁宫告诉太后，娘娘要生了。”离媛帮着翠儿将夏雨晴挪到榻上，边用锦帕拭着夏雨晴头上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边低声嘱咐道，看着夏雨晴那因疼痛而有些苍白的脸，没有人知道她其实连手都在抖。 “小媛，呜呜呜，我是不是要死了？”夏雨晴紧握着离媛的手，感受到了身下传来的疼痛，心怀惴惴的问道。 “不会的不会的，娘娘只是要生小宝宝了。晴jiejie不是最喜欢软萌萌的小宝宝的吗？晴jiejie和皇上的小宝宝一定很可爱，那小脸一定比小曦那家伙的脸捏起来更软更舒服。” “唔，是啊，小宝宝的脸最可爱了，如果生出一个总攻大人的q版一定很可爱，可是……可是我刚才摔倒了，小宝宝提早出来了，会不会怎么样？”夏雨晴泪眼汪汪的看着离媛，眼中满是自责。 “不会有事的，刚才我跟翠儿jiejie接住晴jiejie了，没有撞到，而且翠儿jiejie也说了，早一点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小宝宝一定不会有事的。”离媛这才明白，夏雨晴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孩子会不会因着刚才的撞击和早产而出事，眼眶不由得热了起来。 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和那个人见面，如果不是……晴jiejie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 “太医，太医来了！老太医快点进来，娘娘在偏殿。”外面守着的翠儿一见老太医到了，立马将人拽进了偏殿。 撷芳殿内因着夏雨晴的意外早产而乱成了一团，另外一边的御书房也是不遑多让。 风霆烨当时正在与几个大臣商议近来国内发生了一些大事，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焦急的高喊：“皇上，撷芳殿的小安子求见。” 风霆烨手下的动作蓦地一顿，小安子就是撷芳殿那个看门的小太监，这个时候跑过来找人，难不成爱妃出了什么事情？ “让他进来。” 话音未落，小安子就连滚带爬的破门而入，在几位重臣诧异的注视下惊呼道：“皇……皇上，娘娘早产了。” “什么？”风霆烨脸色一边，蓦地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嗖的一声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邵子唐和冷若枫对视了一眼，低声道：“各位大人先回吧，文忠，你领着他们先出宫去。” 贺文忠虽然也很担心夏雨晴，却也知道自己若是跟去只怕会添乱，便点了点头带着一帮子也想凑热闹的大人们出了宫。 风霆烨赶到撷芳殿之时便听到了里面熟悉的声音以及太医与稳婆的交谈：“羊水已经破了，热水烧好了吗？” “趁着这个时候快些喂娘娘一些易入口的食物补充体力。” “皇上，您来了。哎，皇上，您不能进去啊！”绿蕊刚端着一盆热水准备送进去，便一眼看到了想往里面闯的风霆烨，忙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风霆烨脸色异常的难看，对着绿蕊毫不客气的低喝道，身上的焦虑与愤恼险些将绿蕊压得抬不起头来，就想这么退开让他进去，但想到里面此刻乱成一团的场景，却又咬牙坚持住了。 风霆烨听着里面的动静，脸色又是一变，伸手就想把绿蕊硬拉开，好在被紧随其后的冷若枫和邵子唐一左一右的给拉了回来。 “是兄弟就别拦着我。” 两人一怔，他们知道此刻这般心焦的人不是那个坐在皇位之上，掌控着世上无数人生杀大权的皇上，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关心妻子与孩子安危的丈夫与未来父亲。 两人怔愣之时，手下微松，风霆烨趁机一挣，就想冲进去，却被回过神的两人又架了回来。 “是兄弟才得拦着你。”冷若枫冷着一张脸，一脸决绝的盯着风霆烨。 “你进去能做什么？帮着那丫头生孩子？你别忘了你是皇帝，你一进去，不管是稳婆还是太医都会有所忌惮，做起事来畏手畏脚只会适得其反！你是想害死那丫头和你们的孩子吗？” 果不其然，邵子唐此话一出，风霆烨果然稍微放松了挣扎。就在这时，老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 “臣参见……”老太医看到几人这架势也是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忙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了，爱妃和孩子如何？有没有危险？”风霆烨一把抓住老太医的手，急切的问道。 老太医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风霆烨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得一愣，暗道里面的那一位这一次若是真能生下一位皇子，这一辈子只怕……荣耀非所有人所能及了。 “皇上请放心，娘娘的胎位一向很稳。孩子虽算早产，但是九月也算时机成熟，生下来的孩子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臣一定会尽力保证娘娘和孩子母子均安。” “如此就好。”风霆烨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多久便被再一次提了起来，只因为一刻钟之后，房内的呻吟声渐渐的变成了大声的呼痛声。 “啊，好痛啊，好痛！呜呜呜……好疼……” 夏雨晴的哭叫声从房内不断的传出，让房外坐着的风霆烨乃至冷若枫等人都白了脸。 伴随着夏雨晴的又一声痛呼，风霆烨手中的茶盏，咔嚓一声，碎成了满地的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