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a省一妇女怀疑丈夫背叛自己,分两次剪下丈夫重要器官。20xx年,该妇女感觉丈夫背叛自己,一怒之下剪断丈夫重要器官扔进马桶,丈夫原谅了她。在取保候审时,该妇女再次怀疑丈夫背叛,剪下其剩下部分重要器官,并表示要‘永绝后患’……” 江醉墨默默关了微信,带着一种尴尬怪异的表情。 大门被人用钥匙打开,苗伦跨了进来,见江醉墨一脸低靡,低声说了句:“醉墨,你在呢。” 江韬为李缘珍的事四处奔走,江醉墨这几天都在家里,有时也帮江韬打理生意上的来往。见苗伦来了,他吩咐保姆去准备饮料,淡淡地说:“坐。” 苗伦坐了,先是许久不说话,继而忽然担心地问:“妈会被判几年?” “说不准。” “你知道吗,……哥。”苗伦破天荒地称呼江醉墨,薄薄的镜片后,一双眸子些许灰暗,“我妈……一路想上进,几乎不着家,她付出了很多代价,其实我爸跟她关系也不好。我爸生病时,我以为作为妻子,她能多照顾,可是,她还是整天忙于开会、应酬、考察……在全国她是为工作舍弃亲情的先进典型,我没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候她栽了,如果没有那封匿名信,可能还能晋一级呢,她上次跟我说,中.央这次会议之后,她有可能调整去a省当副省长。” “李副省长。”江醉墨冷冷地讽刺道。 “只能说,那封匿名信来得又及时又糟糕。”苗伦的唇角不经意勾了勾,“她再也没办法前进了。” 江醉墨想到了无音讯的李缘珍,却又动了恻隐之心。 “江叔叔还在为mama的事奔走吗?真是……谢谢他了。”苗伦耸耸肩,站起来说,“这种时候江叔叔做出任何划清界限的决定,我都能理解。”他暗示道,摆出一副很懂事的模样,拍拍江醉墨的肩膀,转身离开这愁云惨淡的江家。 这个跟江醉墨一样,几乎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孩子,心理早就已经扭曲。苗伦有着轻微的抑郁症,不断服用抗抑郁药物的同时,心理暴虐不堪,犹痛恨那些被爱着的事物和人。一个男孩幼年难免俄狄浦斯情结,他从小极力争取得到李缘珍的重视和关爱,可无论学习多好,表现多出色,李缘珍对他始终不及仕途那般热烈,这使他渴望爱人,又痛恨被爱,超高的智商使得他隐秘又残忍地做了一些发泄心中暴虐的事,和善斯文的外表又掩饰了这些罪恶。 苗伦从江醉墨那儿回到亲生父亲留下的偌大空屋子里,将垃圾桶里一些纸团捡起拆开,这竟然是匿名信的草稿。他麻木地笑了笑,把垃圾桶里的草稿全部倒出来一把火烧了,他对母亲爱恨交织,偏执地认为,最终手段就是毁了她的仕途,这样她就能和一个正常的母亲一样,给他这个儿子些许关爱。 苗伦靠在阳台上吹风,江韬和江醉墨……碍事的两个人,将会成为阻挠他得到全部母爱的下一个对手。他俩怎么才能永远地滚蛋呢?苗伦想,最好江韬能借此与李缘珍离婚,让她知道他苗伦才是永远不会抛弃母亲的人。 想想自己曾经干过的坏事,从不小心撞上一个闯红灯还逆行的行人开始,他渴望杀戮的大门忽然被淋漓的鲜血震开,逼死前女友、撞死别人的宠物、用糖豆噎住婴儿未遂……看着别人因失去自己心爱的女儿、宠物和孩子痛不欲生,苗伦由衷感到一阵极致的快乐。 ☆☆☆ 细细接到通知,开车到了纪委临时办公室所在的大楼前,看见江醉墨的车停在对面。她停好车走回来时,只见他已经伫立在路灯旁,隔着八车道的马路望着她,他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细细觉得他瘦了,小心脏不禁一抽——为什么别人遇到点事,不由自主就会瘦,而她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来之前带着希冀偷偷去药店称了一下……体重□□!细细不爽地撅着嘴,甩头进去了。 江醉墨遥想起细细被同事拉去什么“佳人”夜店那天,自己也是这样站在街的另一头等着她,明明知道自己难以把她从心里赶出去,他还是冷漠地拒绝她一次又一次。到底是谁赶不走谁呢?细细,你一如当时的我,我也会像当时的你一样。 四十多分钟后,细细从办公大楼里出来,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感觉一阵伤心。她看见江醉墨还在街对面,咬咬牙,主动向他走去。他似乎没想到她能朝自己走来,眉一挑,转身上车。细细大怒,他心虚?!!正要愤然离开,只见江醉墨从车里拎了包东西出来。 这不是……后街最著名的五香卤猪蹄吗!!十几种中药和秘制调料混合的卤汤、几小时的文火慢炖、出锅后guntang油锅里一浸,造就香脆的外皮和入口即化的角质筋骨,配上他们家自己腌的酸菜,真是荤素结合肥而不腻五香扑鼻…… 哼!我是那种会被你这种小伎俩俘获的人么?细细不屑又鄙夷地想,一咬牙一跺脚,加快速度朝江醉墨走去。╮(╯_╰)╭ 第48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三) 人未到,声先至的典范是王熙凤和胡细细。前者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后者…… “咕~~咕咕~~”细细捂着胃,不让它再发出这么急切的呼唤。她抬头,瞥见江醉墨唇边一时难掩的笑意和被她发现后忽然严肃下来的神情。他就是这样自以为吃定她,所以可笑地以为发生这样的事,她也能宽容吧?我也不是圣母。细细想。 “我该说的都说了,法律我不太精通,李市长最后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不知道,但……应该比你想象得好那么一点点。”细细看着地板说,“我打听了一下,无论如何,那幅画是不会还我了。” 江醉墨双眼一瞪,想了想,说:“我会想办法把……” “我不听我不听!”细细撒泼起来,推了他一下,趁机抢过他手里的袋子,把钻戒捋下来塞给他,“我没办法面对你还有你mama,我们还是分手吧不要在一起了!”“胡细细!”江醉墨厉声叫住她,用力攥住她的手腕,“我不准你提出这个要求!!我不会同意!!”“你们不懂!对我来说,那幅画比真迹更重要!”细细大吼。江醉墨一愣,手劲松了些,细细急忙甩开他的手,往停车场跑去。 那幅画比真迹更重要? 江醉墨来不及再想,车门一关踩下油门就追了上去。 细细见鬼似的,知道自己去停车场把小f0开出来时他一定已经堵在门口了,干脆调转方向,拦了辆出租车,跳上去大声报出自己的地址,像电视剧里失恋后伤心离开的女主一样催促:“师傅!快快!!” 可怜的出租车师傅一路上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后面那辆路虎了,几次差点被逼停,最后他受不了地问:“我说……这位姑娘,你是躲债啊,还是……喂,你别在我车里啃猪蹄!” “我失恋了,千万别让我被后面那辆车追上。”细细叼着猪蹄说。 “看着你不像失恋,倒像是小三插足被追杀。”出租车师傅翻着白眼说。 “小三长我这样,那男人得多寒碜?”细细随口道。 “……也是。”出租车师傅就是太老实! n市的出租车司机都是身怀绝技的,遇上这样的堵车路口,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几个转弯、插队,轻轻松松把一溜车甩在身后,细细得以顺利到家。 “怎么样了?”细细爸妈一见女儿回来,紧张地冲上来问。 “实话实说呗。”细细疲惫地坐下,“我告诉他们,李市长用来送人的画虽然是从我这儿拿走的,但根本不是真迹,而是我外公最成功的临摹作品。外公这辈子就那么点小怪癖,摹一幅烧一幅,这是他仅剩的一幅画了。大家当时都以为我带回来的是真迹,可我要真迹有什么用?我只想要外公的画留个念想啊!” 细细妈的眼睛湿润了,抱着女儿感慨万千。 “我跟他们说了,真迹还在老家,如果他们要查,可以请那些北京的专家去h市查个明白。mama,这一次真是太危险了,如果我们的真迹被李市长换走,她又不承认是偷的,那么他们会不会认为是我们有求于她所以去行贿?我真不敢想象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绝境!”细细心有余悸,这死胖子有时傻归傻,真精明起来你还真拿她没办法,难道是傻人有傻福? 细细爸关心地问:“那么,你和小江……” “别说了,我跟他分了。”细细有点难过地说。 细细爸妈对视一眼,暗自叹口气。细细的心情他们理解,经历这样的风波,纵使女儿之前多么迷恋那个男人,现在也应该冷静下来了。细细妈见她垂头丧气的,忽然一拍手,跑去厨房拿了个大碗出来。细细鼻子几灵,直起身嗅了嗅,“咦?这个味道是……” 泡椒田鸡王! “简崎刚走,说你心情不好,要吃点上火的排排毒。”细细妈回答。 细细凑近深深吸一口气——泡椒的酸,花椒的麻香阵阵扑鼻而来,夹起一只田鸡腿伴着酸萝卜、魔芋丝放进口中,嫩滑的田鸡rou、酸脆的萝卜、q弹的魔芋! ——这酸爽,不敢相信! 哎,今天是怎么啦,一个个给她送好吃的? 一周后。 “虚惊一场啊醉墨,你妈她被举报用来行贿的那幅古画原来是个赝品,甚至不能叫做赝品,只是一件高水准的临摹而已,根本不值钱!”江韬打听到新消息,马上激动地打电话告诉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