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他面对着那一个个空板凳,脸上带着怪异的歉意,唱了最后一首歌:《把悲伤留给自己》。 (注:以上260字来源于网络) 老潘忙着摆弄三脚架和调试长焦镜头,阴暗的细细则猫在那对情侣身边,假装不明情况的路人偷听他们讲话。那二人你侬我侬山盟海誓了好一会儿,只听那男的用热切而又渴求的语气说:“所以,待会儿就别学校了,我们开间房休息一下吧。” 细细心中jian笑,哼,狐狸尾巴果然露出来了。她偷看了一下那个女的,心里鼓劲道:好样的姑娘,不要被这个男的得逞了,他看起来就不像那个五十年后还会跟你一起看彗星的人呀! “哎哟你讨厌啦,怎么可以这样……”那个姑娘果然如细细所鼓励的,娇羞地拒绝了,细细正要为她喝彩时,只听她又娇嗔地问,“……你带身份证了吗?”“当然带了!”“哎哟你好坏啦嘤嘤嘤……”“小妖精,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嗯~~讨厌~要不彗星咱们不看了?”“你说不看就不看吧,咱们现在去开还是半价哦~走走走。” 相拥的男女从形单影只的细细身后走过,衬得她更加悲凉。而她只能在心里流泪道,姑娘,你真的确定他五十年后还能跟你一起看贝塔么……确定么……定么……么…… “这位朋友,请你转过来一下哦。”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亢奋的声音,细细下意识回头,只见一根黑黝黝的东西戳了过来,“请问这位小姐,在贝塔彗星即将划过地球的时刻,您是一个人来还是两个人来呢?您想把这份‘五十年后再重逢’的承诺送给谁呢?” “呃……其实我也是……”细细见对方是市电视台《晚间新闻》的记者,刚想说自己也是来采访的记者,就见老潘欢脱地跑过来抢镜头,“我我我,我是跟她一起来的!” 女记者看见起码与细细相差二十岁的老潘后,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崩溃,老潘不顾一切地抢过话筒,亢奋地冲着镜头大吼:“老婆!你看见我没有老婆!我对你的爱五十年不变!!” 女记者默默抢过话筒,愤然离去,心里暗骂“和小三一起来看彗星居然对着老婆表达爱意,真不要脸!”说着,对摄像记者说,“这段回去得掐了。” 看个彗星,发生这么多风中凌乱的事,细细对人生更加迷茫了。回去的路上,细细在路口孤零零等着红灯,发现过了马路就是八一医院,不知道江醉墨今晚有没有值班呢? 在红灯读秒的这五十几秒里,细细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去医院车库看看他的车在不在。最后,她鬼使神差地在过了马路后绕去了八一医院的地下车库,在里面找了一圈,还真被她看见了江醉墨的纸老虎。 他在。 他在!!! 细细把车停好,想着我再坚持看看吧。这么一想,她的人生之路又仿佛明朗起来。死胖纸,加油! 追求男人还是讲战术的,这么莫名其妙闯进去,他万一以为她又吃多了撑的就糟了。细细到医院附近一家24小时的快餐店买了一份鸭血粉丝和桂花夹心小元宵,提着就去了内科住院部。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出了电梯,居然还有护士认识她,还跟她打招呼,“哟,小妹,你又来啦?好久不见哦,你要加油!” “啊,哈哈,你好啊……谢谢啊。”细细一头雾水,白衣天使好亲切哎(﹏)…… “江老师在那边那间,但可能现在在睡觉,你要轻轻的。”值班护士热情地给她指路,目光又慈祥又八卦,临了还补充了一句“要轻轻的哦……” 细细仍旧是一头雾水,推开门进去后发现,日光灯下,江醉墨里头军装,外头白大褂的和衣而眠,只盖了一层毛毯。她蹑手蹑脚进去,把吃的放下,趴在床边看他。 他的胸口一起一伏,睫毛微微颤动着,睡得很安静。 细细往下看去,他的领带其实是松的,风纪扣也开着,露出凸起的喉结,搭在床边的手看上去那样修长干净,然而又骨节分明得很有男人的硬气。 真是个英俊而不失男人味的帅锅军医啊。 既然他在睡觉,我就把为他买的夜宵吃了吧。细细欢天喜地扒了羽绒服扔在一边,拆了外卖盒的盖子,呼啦呼啦吃得风生水起。 真是饿了呢,忙了一个晚上,不好好补一补恐怕会低血糖哦。要不我吃完这两份后再下去买个rou夹馍或者粽子?那么,到底是买rou夹馍好还是粽子好呢,或者是两个都买呢?吃东西的时候,细细的心理活动总是这般复杂,因为她总在待会儿再吃点什么好中不断痛苦地抉择。 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买这些东西的初衷是为了送给江醉墨当值班夜宵。 江醉墨慢慢睁眼,瞥了细细那边一眼,又闭上眼睛,唇角往上勾了勾。 吃货。 细细吃了一半,抬头休息休息,目光移到江醉墨的睡颜上,忽然舔舔唇,站起身在他床边蹲下。 他看上去……睡得很熟。 “么!”她闭着眼胡乱亲了他一下,没有任何犹豫的,虽然不知道自己刚才亲到哪里了。 实干家细细兴奋地挑挑眉,觉得有一种女土匪强抢民男的王霸感,为了让这种罪恶的感觉更加强烈,她嘟着嘴,凑近了他的脸,瞪大眼睛,在他唇上啪地又亲了一下,心满意足地挑眉而笑。 跟她想象得一样,微凉,但很软。 吃货细细最终还是惦念着鸭血粉丝和桂花元宵,它们冷掉了糊成一团可不好吃了。正要起身,只听江醉墨说,“怎么,一下就够了吗?” 那声音,一贯的低柔好听。 第18章 论倒追成功的可能性(六) “哈?!”细细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一勾,唇再次结结实实跟江醉墨的唇撞在一起。她不知道看起来冷清时而又很阴险的江醉墨是这么凶狠的一个人,他的吻如此慑人,让她大脑在一瞬间直接当机,陷入一种任何程序都无法运转读取的空白状态,他就这么仰面躺着,一手从后面按着她的脑袋,另一手绕到后面按着她的背,把她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动弹不得。 细细攥紧他白大褂的领口,揪得老紧,她的上半身压着他的胸膛,一软一硬,互相的对比感都很强烈。 他吻她,唇是那样的软,然而又有点凉,轻柔又坚定地吻过她的上唇,下唇,渐渐两人的唇都烫了起来。 他舔她,舔过她的唇角,她的舌尖,在上颚处滑动挑逗,她痒得用力吸住他的舌尖,他却灵活躲开,一圈一圈环绕着她的舌尖,绕得她心都在颤抖,跟着他的节奏旋转。 吻她的是江醉墨,是她这几个月来慢慢喜欢上的江醉墨。 细细的大脑恢复运转后,看见了一丝倒追的曙光。 事后,她捂着嘴,咬着下唇,不知所措地跟他对视。然而,他却还是那样冷静的样子,来了句,“你……是谁?” “你亲了老娘那么久现在居然问我是谁?!”细细暴怒,一爪子拍在床单上,刚吻完的娇羞飞去了九霄云外,刚要再指责他,他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脸再次凑过来。他又要亲我了!!细细闭眼,却半天不见动静,睁眼,就看见江醉墨探究地盯着她的脸,好像在看显微镜下的细胞,半晌,他勾起一边唇角,“原来是没化妆的胡细细。” 没有眼线会死,没有睫毛膏会死,没有bb霜也会死——偏偏,今天这“救命三宝”一样都没往脸上招呼。细细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凌晨出门时选择素颜是人生中最失败的选择,比明明喜欢吃rou夹馍却拿了菜包子一样失败。 难怪人说,懒女人没有春天。 “你没认出我还……”细细瞟他,“还强吻我!” “我强吻你?”江醉墨依旧躺着,右手还虚环着她的腰,她还那样趴在他床边,手肘撑着床板保持平衡,而他闲适得好像正在跟宠妃调.情的帝王。细细点头后,他右手一抬,按住她的脑袋,凶狠地吻上去,这回可就没上一会温柔了,像入侵的敌人,像肆虐的军队,向碾压一切的战车,再放开细细时,两人的呼吸都有点急促,细细的唇微肿着,红通通的,看起来有种蹂.躏后的性.感。 “这才叫强吻。”江醉墨拍拍她的后脑勺,“另外,辨认你的身份根本不需要通过相貌。” “骗人!”细细飙泪,忽然捂住胸口,“你不是吃母乳长大的吧?不能总是通过这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