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狠狠地在她的口中搅动了一番后,他才慢慢退了出来。 松开了掐着她下巴的手,他将自己的额头紧贴着她。 两人近距离的贴在一起,鼻尖的呼吸缠绕,不由产生出了一种暧昧的氛围。 富江难堪的闭上了眼,而右一则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她。 被疼爱过一番的富江显得更加漂亮了,两颊生气的绯红让她的面容变得妩媚风情,也让他更加心生怜爱。 凑近亲吻了一下那颗惑人的泪痣后,他侧身躺到了床上。 剧烈跳动的心逐渐平稳了下来,将富江这个人抱进怀中后,右一心情很好得开口道:“别担心,我的小公主,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没忍住又亲吻了一下她的发旋后,右一贴近她的耳边道:“我想,你就算脱光了持续受到伽马射线的照射,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富江猛然睁开了眼睛,她满脸怒容紧盯着右一,“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你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你会活得很好,比任何人都要好。” “是么?”富江冷笑一声,道:“你凭什么这么保证呢?你是能找到藏着的劫匪拿到他们的解毒剂还是可以自己做出解毒剂来救我?” “你根本不需要解毒剂。”右一道:“如果你是要我帮忙救另外两个半死不活躺在病房中的人倒是可以另当别论。” 富江皱眉,总觉得这话中有什么地方很怪,她为什么不用解毒剂? 不过,这话她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的重点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你有本事救他们?” “你觉得我有本事救他们吗?”右一反问道。 “也许有。” 富江敷衍的话让右一笑了出来,“我当然有,不过……” 右一话锋一转,他的视线在富江的脸上来回逡巡,“你拿什么来换呢?” 富江愤怒道:“换?你把这当做交易?……这可是两条命!” 右一毫不在乎道:“两条命又如何?” “不止两条,染病的可有上千人!如果你有能力,有本事,难道不应该帮助这些无辜的人吗?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去?包括我?” “不!当然不能。”右一看着富江道:“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去,但他们都不是你。” “……” 半响,富江道:“他们不是我,所以,你不会出手帮忙的是吗?” “是,又不是。”右一伸手轻揉着富江眉间皱起的小山,然后轻声温柔道:“我会替你撑起一片天空任你翱翔,我的公主,你不需要担心任何问题,任何事情我都会替你解决。” “如果你希望他们活着,我会让他们活着。” 富江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她太了解这个人了,他做的所有的事都是抱有目的的,就像他此刻温柔的情话是为了卸下她的心房。 “那么,你让他们活着的要求是什么?”富江拍开了他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冷静道:“接下来,你是不是就想听我问这个问题?呵,可惜,比起别人,我更在乎自己,所以,请别可笑的用什么虚无缥缈的解毒剂来要求我做什么,现在,请你滚出去!” “看来这四年的经历并没有改变什么,我的小富江还是这么冲动易怒,单纯天真。”右一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了一眼手表注意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后,右一从床上起身,再次揉了揉富江柔顺的秀发后他满足地捡起了地上的西装外套。 正准备离去时,富江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前进的脚步。 “在福克斯小镇里,那个躲在角落里的人是你吧。你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想告诉你,我和你毫无关系,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 “你所做的一切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第43章 “不需要我做任何事,那么,你是觉得自己已经不再需要我的保护?”右一挑眉,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了富江。 “是的。”富江直接道:“如果你说的保护就是这样死皮赖脸的跟踪我,那么我的答案你刚才应该已经听到了!” “呵呵……”右一忍不住笑出了声,愉悦的震动从他的胸腔处传来。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为什么这样天真的她还是这般的惹人怜爱,竟然让他内心止不住得生出想要□□她的欲望呢? 右一漆黑的瞳色中无形的风暴刮起,富江的话再次让他平息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身体的某些部位似乎开始蠢蠢欲动了。 右一叹了口气,自己好像只要碰到她就会失控,虽然这种感觉也很美妙,但这却并没有太大的好处。如果敌人抓住了这个弱点,他很有可能失去富江,失去主动权。 看来,还是得做些抵抗训练。 “既然你如此肯定,想必也不介意和我打个赌了?”右一收敛情绪,冷静道:“就赌关于你是否能够脱离我的保护独立的生存下去,如果你侥幸赢了,那么,我从此之后对你放手,再不干涉关于你的所有的事,如果你不幸输了,那么,就乖乖的不要再闹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如何?” 富江的眼中飞快得闪过几抹复杂,随后,她嘲讽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这样的赌?” 右一道:“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摆脱我么?你该知道我说话向来算话,你该抓住它,这恐怕会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 “再说,这个赌只是为了验证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事。”右一认真道:“只有实践才会得到真知不是吗,纠正你错误的观念也在哥哥的职责范畴内。” 富江嗤笑道:“……哥哥!你确定你只把自己定义为我的哥哥?” 冷哼了一声后,富江继续道:“我认为我没必要去‘纠正’你所认为的错误观念,我的理解与你的认同与否其实没什么直接联系,你不同意也好同意也罢,我只是通知并警告你而已。现在,你唯一需要知道的,是我已经看穿了你掩藏在道貌岸然下的本质,你无需再在我面前伪装成个好人、善人,或是扮演你的好哥哥形象。”富江对上了右一的眼睛,声音中的冷意显而易见:“我不管你的想法如何,也不管你想将多少自己的观念强加到我的身上要求我付诸实践,我唯一想对你的说的,就是你妄想发生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我讨厌你,从第一次在福利院中见面的时候我就讨厌你。不要以为自己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会让我对你改观,那些你自以为对我好的事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加灰暗。你太强势了,右一,只要生活中发生的事哪里不得你意,你就想改变它,我是一个人,不是物品,我有自己的思想,并不是属于你的牵线木偶!而你,也不是掌控一切的神,你也只不过是一个血rou之躯而已!” “我以为离开了日本会远离你的控制,没想到到了美国你还是如影随形,我不知道我之前在美国遭遇的那些不好事情是否有你的参与,我也不想去深究你出现在bau的原因。现在,我只想对你做最后的忠告,也是我以浅见福子女儿的身份对你说的最后两句话。第一,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否则你将永远失去我,第二,退回哥哥的位置,回到福子mama的身边,也许,我有可能会原谅你过去的所作所为。” 右一看着富江,眼神很柔和,他认真且耐心得听完了她的话,心中却没有半分的不满。 这样自私冷酷的富江也很有魅力。 右一如是想到。 “如果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这样关注我,已经了解到了我的本质了吗?我很高兴,真的,我的富江很在意我。”右一从口袋中拿出那副金丝边的眼镜戴上,厚重的玻璃片挡住了那双犀利的黑眸,却挡不住他脸上明显的笑容。 “以浅见福子的女儿的身份对我说完了最后两句忠告,既然我也听到了,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面对我时,你自己也已不再承认这个身份了呢?” “……你可以这样认为。”富江叹了口气,她就知道所有她表达的内容他都不能理解,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话被他理解成了这样,不过,索性他终于还是听明白了她要和他断绝一切关系的大意。 “既然如此,那么,如你所愿。”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将你当做我的meimei看待,我的富江。 *** 右一推门而出后,富江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立刻跑到了卫生间漱起口来,即使再怎么过滤,她依旧能够感觉到唇齿间散发的温度和那种挥之不去的属于男性的味道。 ……好恶心! 扶着马桶干呕了一阵,许久没有进食的身体愈发疲惫,她就这样直接蹲坐在了地上,靠着厕所冰冷而肮脏的墙壁久久失神。 对于右一,她的情绪其实很复杂。 三年的相处中让她逐渐认识了他,也让她愈来愈害怕他。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右一并不是这样的。初次接触他时,富江真的很喜欢他。 右一很聪明,而且人也温柔体贴,他真的就像是一个好哥哥一样照顾她、陪伴她。她不会做题目,即使再忙,他也会放下手头的事空出时间耐心地一道道解释给她听;他知道她在学校被排挤,没有朋友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下课后会坐着公交从东大绕一个大圈来她的学校接她,风雨无阻;在地铁上、在马路边、在饭馆中或是在自家的公寓附近,任何对她企图、行为不轨的男人都会被他打趴下。 在富江十三岁的那一年中,她在他宽阔的肩膀下第一次体会到了安心的感觉。 那仿佛是她长久孤独无依中的一盏暖灯。 而福子mama无微不至的照顾也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踏实的温暖,那终日漂流在漆黑的汪洋海流中的小船终于着陆了。 那时候的富江逐渐对右一卸下了心房,可接着随之而来的,却不是幸福。 当体贴温柔变成了不容拒绝的理由,当亲情开始夹杂着欲望,当她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监控掌握,当她为了守护住那一份得来不易的温暖而撒谎掩饰…… 最终,记忆里平静安详的生活只剩下了压抑和窒息。 她不明白为什么右一看她的眼神一天天深邃,不明白为什么右一开始刻意隔离所有人与她接触,包括他的mama福子,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够那么理所当然的在晚上跑到的她的房间里,然后一整晚坐在那里注视着她入眠…… 她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为了福子mama,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可不曾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右一对她的控制欲愈来愈强。 他开始干涉她的人生,他开始替她规划她的人生。 他以为她是一朵娇弱的花,任何风吹雨打都会让她夭折,所以,他紧紧的看着她,寸步不离。 福子mama的担忧和害怕她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这个世界上,她唯一不想令其伤心的人就是浅见福子。当然,右一也知道她的弱点。 所以,他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在离开日本前发生的种种她已不想再去回忆,右一之于富江的存在是特殊的,他是第一个走进她的心又让她遍体鳞伤更加恐惧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之一。 而浅见福子之于富江也是特殊的,她是她心中至今犹亮的一道光,可惜,现在也被她生生掐灭了。 第一次,富江在右一的面前否定了自己是浅见福子的养女的身份。她知道,她要彻底与浅见右一这个人划清界限就必须放弃与浅见福子的关系。 她,是他们之间唯一有联系的桥梁。 现在,她拒绝了这一切,只想得到片刻的宁静,可惜,她自以为是的取舍并没有得到什么成效。 该来的,终归会来。 *** 夜晚再次降临到了这间病房,在右一离开后不久,替富江检查的医生来了。 医生脸上的同情和担忧富江看在了眼里,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她的身体除了饥饿和疲惫之外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她甚至没有发烧和咳血,为什么病例表上已经写上了出现肺炭疽症状?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下午右一信誓旦旦的言论,他说她没事,可病例上的记录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在关于自己的问题上,右一从不曾向她撒谎过,以他重视她的程度,如果她真的染上病毒肺部坏死,他不可能那么镇定。 而且,他下午还吻了她。 他根本不担心她将病毒传染给她,这表明他对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为什么? 她直接接触到了那瓶东西里装的白色粉末,应该比别人更加严重,为什么她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