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弟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大房的左氏气的身子直发抖，被自己夫君搂在怀中，眼里大颗大颗地冒出眼泪。 一看这个情形，竹筠皱了皱眉，沉着脸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听见竹筠这么问，那二房的马氏哭号的更加厉害：“他们欺负我们二房的人不会说话，一家子尽是做些昧良心的事情哟！” 竹筠脸上浮现疑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大房的左氏还是不如马氏，看见竹筠脸色涨的通红，冲着坐在地上的马氏喝到：“马氏！你还不快起来！要丢人到什么时候？！” 李慕雪这时也进了梅园，走到左氏身边搀扶她。 听见左氏这么说，马氏瞬间如同炸毛的猫一样，挥舞着两只手就冲了上去：“你自己昧着良心做事还能不能要点脸？！你们大房都是不要脸的小女表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开始渣游戏了，捂脸(*/w＼*) ☆、第 16 章 接下来，竹筠等人亲眼目睹了一场一个人对阵一家人的大戏， 身为二房永远的顶梁柱，马氏的战斗力始终满格的，不说别的，就说这泼妇骂街的能力，李家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马氏。 什么别人说不出口的龌龊话，她都能毫不忌讳地说出来。一般人吵架讲究个骂人不揭短，但是马氏不，她一旦骂起来，什么话都说，而且专门捡着你最不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那一面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梅园里的人已经知道大房的嫡子并不是嫡子，而是某个通房的孩子，被左氏养在名下的。而且左氏平时就对这个名为嫡子实则是庶子的大儿子多有苛刻，不仅如此，她还犯了七出中的一条，窃盗，也就是有私房钱。 竹筠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来大房的嫡子是个什么样子，倒是李慕雪，大方得体，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嫡兄那样，小透明一个。 至于窃盗这一条，在大丰，女子人人都有自己的嫁妆私房，所谓的七出，只要不是严重到会败坏门庭，祸及子孙的，一般都不是个事。但被人明面直指，那也是很尴尬的。 眼见着再这么争吵下去，就要上手打架了，竹筠也不能再在后面看热闹了，只能对绿衣使个眼色，让她把马氏给拉到一旁。 大房三人脸上均被马氏给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他们站在一起，面色有些尴尬。一旁的丫鬟因为护着主人，脸上更是惨不忍睹，要知道马氏的丫鬟跟马氏一个德行，泼妇一般，战斗力强悍。 “容竹筠说句话，你们两房本是一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吵成这样？大家不如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既然在翟府，有什么事情竹筠一定会尽力解决。”竹筠说道，她又不是诚心劝架，话自然说的不痛不痒。 大房的左氏听见竹筠的话，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脸，然后转过脸，不去看竹筠。 到底还是没能扛过在竹筠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的尴尬，这么好的机会，也不愿意开口。 倒是李慕雪眼中含泪，上前一步说道：“嫂嫂，这件事我虽然不知道始末，可是我母亲一向是个平和温柔的人，平日里对丫鬟下人都是温言软语的，我断不敢相信她会同别人争执。” 李慕雪倒是被左氏调=教的不错，左氏这个人，虽然拼脸皮薄厚拼不过马氏，可是却是个有心机有城府的人，不然大房在李家早就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下了。 听见李慕雪的话，左氏肩膀微颤，似乎是在啜泣，这很明显是应了李慕雪说的话。 被绿衣扯到一旁的马氏并不在意，老神在在地拍打起身上的灰尘。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梳洗了再说罢，看这时辰，也快要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了。”竹筠对李慕雪笑笑说道。 无论是大房还是马氏，都认可了竹筠的话，被自己的丫鬟服侍着梳洗去了。而远在松涛院的李老爷和李老夫人也听说了这件事，让他们换好衣服就去松涛院。 一行人洗漱完毕，分成两道去了松涛院。大房的人大多都神情鄙视，而马氏身边的人呢，则是雄纠纠气昂昂，像是刚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 到了松涛院，迎面就是一个茶杯摔到众人面前。众人一愣，就看见李老夫人面色铁青地看着他们。 竹筠身为主人，也不是李老夫人的直系晚辈，自然不用像大房和马氏一样站在那里接受训斥，所以她只是弯了弯身子，就走到翟老夫人身边看戏。 李老夫人看上去像是气的狠了，整个人都浑身发抖，钗簪哗哗作响：“你们是不是要气死我啊？！要气死我的话也不用那么大的阵仗，直接给我这个老婆子一杯毒酒，让我去了就是！” 大房的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马氏却窜到李老夫人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厚着脸皮笑道：“婆婆别生气，媳妇可是很克制自己的，就算受了委屈，也只是往肚子里咽。” 就她还往肚子里咽，她是往别人肚子里塞吧。 一时间，众人异样的目光全都投向马氏。而在人群中的李慕月，早就羞愧的低下了头，眼中泛起泪光。 李老夫人也知道自己这个媳妇是什么样的性子，自然不会相信了她的话：“那你说，今天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氏恨恨地瞪了大房一眼，说道：“儿媳妇听说和哥儿用的是大一点的知乐斋？可和哥儿的学问如何，殷哥儿的学问如何，凭什么殷哥儿用的是小的和乐斋？” “这是我决定的，怎么，你有意见？”李老爷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儿媳妇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说着，马氏脸一拉，再次开始哭号，“殷哥儿，你命苦哟，学问好还不能用那大些的书房！” 竹筠倒是能明白李老爷的良苦用心，毕竟已经让大儿子一家委屈住了没什么景致的千花院，也只能在嫡孙的书房问题上给补回去了。 要说李老爷的手段并不差，可谁让他有一个如此蛮横的儿媳妇呢。 “别嚎了！”李老爷怒吼了一声。 室内顿时一静，接着，马氏的声音更大了起来。好在她还算知道点事理，没去数落李老爷也李老夫人的房中事。 就在这个时候，翟老夫人站了起来：“侄媳妇，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竹筠站在她旁边，心里不禁一跳，这件事上，她这个婆婆又能干什么？只能是和她有关了。 果不其然，翟老夫人说完之后就看向竹筠，神色严厉：“孽障，还不跪下！” 又要作什么幺蛾子？竹筠脸上带着疑惑，开口说道：“竹筠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哼！我让你去安排李家的食宿，怎么你却给安排了一大一小两个书房，不是诚心让李家大房二房反目吗？”翟老夫人的话一出，原本已经有打滚趋势的马氏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眼里绽放出兴奋的光芒。 竹筠脸上不带笑意，慢慢说道：“时间不够，也只能开了以前的书房，倒是委屈了李家两位才子了。” 听见竹筠这么说，翟老夫人脸上一阵燥热，她都快忘了自己闹脾气，没告诉竹筠李家的到来这回事了。但是随即，她看见了众多李家人的目光，腰板瞬间挺直了起来，这些都是她嫡亲的兄妹侄孙，可不能在他们面前出丑。 “强词夺理！跪下！” 竹筠眯了眯眼睛：“婆婆莫不是忘了为什么时间会不够？” 翟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你还想顶撞我不成？” “儿媳妇今天才得了信，家里一应事务都往后推了，方得出空闲来接李家人。婆婆还要来寻我的不是，儿媳妇可真的是要诉一诉委屈了。”竹筠不慌不忙，像是没有听见翟老夫人的话。 翟老夫人没想到竹筠会这么直接，一愣之后，她开口道：“竹筠，你只要认个错，婆婆断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循循善诱，希望这个曾经性子软弱的儿媳妇能给自己留点面子。 可竹筠早已经不是以前的竹筠了，她直直地看向翟老夫人，嫩白的面庞在越发昏暗的室内像是散发着光芒一样：“那婆婆又为何今天才告诉竹筠李家人要来的事情？” “你——！”翟老夫人看见来自自己亲生父母的探究目光，不禁恼羞成怒了起来：“我明明早就告诉过你，定是你忘了，才会今天如此仓促。” “哦？”翟老夫人会在这样的关头说谎，竹筠也是能猜到的，这种事，全凭你一张嘴而已，只是竹筠也不怕她，“那婆婆究竟是哪一日告诉竹筠的呢？” “两个月之前。” “九月份？婆婆确定吗？”竹筠脸上笑吟吟的。 翟老夫人反而不确定了，她犹疑地看了竹筠一会，才开口说道：“我年纪大了，记东西不是很清楚，总之我是告诉过你的。” “那婆婆怕是记错了，竹筠记忆好着呢，并不记得婆婆有告诉我这件事。” 翟老夫人有些撑不住了，眼神扫过自己的一干丫鬟婆子，突然伸手指向一人，开口说道：“钱婆子，你来说，我是几日说的？！” 钱婆子是翟老夫人奶娘的女儿，一向忠心，又颇有些急智。那钱婆子听了翟老夫人的话，眼睛一转，开口道：“许是十月十五，那日夫人曾来过我们院子呢，后来又摔门去了。”这话说的好像是竹筠与翟老夫人吵架了，所以才故意忘记李家到来这件事一样。 听见钱婆子的话，翟老夫人不禁松了口气，总算圆上了。 竹筠却脸一沉，冷冷说道：“来人，把这满口胡言的老婆子给绑了，扔到柴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了一个帖子，将写作的，感觉对我有点影响，写出来的东西好乱啊>_< ☆、第 17 章 “你这是什么意思，见不得有人说实话吗？”翟老夫人又惊又怒，开口喝道。 “婆婆错了，竹筠是见不得有人说假话。”竹筠微微翘了翘嘴角，开口说道“那日戎涛在门外等我呢，要不要把戎涛叫来问问，当日婆婆究竟有没有吩咐我这件事？” 开什么玩笑，翟戎涛怎么会向着翟老夫人说话。 翟老夫人又惊又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竹筠。而门外已经来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将那钱婆子给钳制了起来。 钱婆子犹自挣扎，嘴里倒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哭丧着脸向翟老夫人求饶，可是翟老夫人却没有看她。 竹筠这个时候，脸上才出现一丝笑意。睁眼说瞎话这种事，到底是翟老夫人没比过她。 虽然不是事前算计的，但是对于这个结果，竹筠还是很满意的。 其他人嘛，不用急，慢慢来，她不会遗漏任何人。 竹筠轻轻弯腰，施了一礼：“婆婆还有其他的事情吗？若没有，就请入席吧，天色晚了，让客人等着，不好。” 马氏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没有戏看了，眼珠滴溜溜一转，嘿嘿笑着走到竹筠身边：“外甥媳妇，可不能说没有其他事情了啊，这殷哥儿书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竹筠垂下眼睑，翘了翘嘴角：“这事舅母可不能找我了，若是殷哥儿不满意，梅园也是有书房的。” 梅园的书房可比不上竹筠给李慕殷安排的和乐斋，窄小不说，和内宅的妇人们挤在一起，到时候人来人往的，喧闹嘈杂，哪里比得上和乐斋安静。 “外甥莫不是在敷衍嫂子吧？舅母不信，偌大一个翟府，还找不到一个书房了？”马氏边说边回想着进门来看见的一切，虽说冷清了些吧，可这占地少说有千亩，亭台楼阁，样样不少，不过是少了些打理罢了。 竹筠低声一笑：“翟府小门小户的，哪里比得上李家家大业大呢，倒是委屈了舅母家的殷哥儿了。” “我们家殷哥儿以后是要封侯拜相的，自然是委屈了，”马氏夸了一顿自己的儿子，毫不脸红，随后又贼兮兮地道，“舅母见你们家大书房挺不错的，让殷哥儿搬到那里吧。” 大书房，这个马氏还真敢说，翟府的大书房里是历代翟府的大家长办公的地方，里面的收藏皆是珍品，尤其是里面还藏着不少军机私密，让李慕殷搬进去，这个马氏还真有脸说。 竹筠这时候也不想给什么好脸了，为了翟府的面子，该早点跟这一家子扯开关系才是。原先是她想左了，才这么事事周全着善待他们。 竹筠微微抬起脸，发现李家人脸上都是意动的样子，显然是不觉得马氏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就连翟老夫人也竖起了耳朵，显然是想听一听竹筠的回答。 竹筠若是答应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以后李家人拿捏她也就更加容易，她若是不答应，呵呵，李家最大的战斗力正在竹筠面前，小心她直接伸手挠她一脸血印。 竹筠退后一步，马氏正想跟上去，就发现绿衣正站在自己面前。想到刚才绿衣拉开自己时那巨大的手劲，一向后宅无敌手的马氏，也是缩了缩脖子。 “舅母，您莫不是忘了自己是站在谁家的地方了吧。”竹筠灿然一笑，笑容里说不出的轻视。 马氏脸色一变，透出几许凶悍出来：“你什么意思？” 竹筠开口道：“这里是翟府，舅母若是来享受挑刺的话，还是趁早回家吧，竹筠一个人，伺候不起您这么一大家子。想要书房也简单，书案，香炉，文房四宝，书架，孤本，样样我都能给您布置了。” 马氏哼了一声：“你还敢少了这些东西不成。” “您说笑了，翟府不欠您的，想要行，得出银子。”竹筠又施了一礼，心平气和，脸上带笑，却让李家人感觉气闷，“对了，还望告知一声诸位要住到什么时候，人员物品调度什么的，竹筠管家，不敢任性而为。” 竹筠话音刚落，门却突然被人推开，接着，一个穿着如意云纹长袍的男子闯了进来，他脸上带着怒气，正和竹筠直直地相对了。 竹筠皱了皱眉，那男子却是一愣，接着眼中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这位就是李家的希望李慕殷了，他看上去不过弱冠之龄，气质倒也算得上是风流潇洒，不过这人好女色，或者说是多情，总是在女人身上下工夫，学业上难免稀疏。 竹筠开口道：“表弟就这么闯进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