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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摇望着她的背影冷笑了一声,朝着身侧白衣少年伸了伸手。 白衣少年明意地拿出一方帕子递给他,祁摇接过,擦了一下方才手指沾到的那一点点血,攸地开口问:“钰鄞,你觉得,九重天的那些个神仙,都该死么?” 白衣少年抿唇笑了笑,随即接话道:“自然都该死。” “那你觉得,当年冒犯过我们魔族的,都该死么?” “可杀可废。” 祁摇满意的笑了笑,顺着他的话便说:“那咱们明日,便去一趟妖界。将那个色胆包天的妖王,也给废掉。” 钰鄞笑意瞬间僵住,没想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句,连忙劝他:“君上,玉繁前辈交代过,眼下妖族,是不能出乱子的。” “舅舅他只是心软。” 钰鄞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祁摇冲他笑了笑,说:“我听闻,那妖王有一叫清延的孩子,同丹xue山的花荀,交情颇深。” 钰鄞点点头。 “清延同他父亲不同,心地倒是善良。而且——”钰鄞顿了顿,犹豫了会儿才继续道:“他有一位meimei,叫清荷。” 祁摇变得面无表情,拿过桌角的另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我知道。当初倾枫在凡界受伤,便是清荷做的。” 钰鄞再次点头,“正是她。花沇公子顾虑花荀和清延的交情,故而才放过她。” 祁摇看了眼方才被掐死的兔子,眯了眯眼,面上带着不解:“她不是和花落蘅结过怨,花沇竟还舍不得动她?” “大概,是还想——” “花沇不杀她,那就让我来。” 钰鄞一怔。 他看着祁摇,虽知劝不了,却还是劝了句:“君上,妖族的事,我们没必要插手。” 祁摇抿了口酒,攸地叹了口气,假装有几分无奈:“可是我已经动手了。” 钰鄞惊愕。 他面上一僵,下意识地看向方才被他一把掐死丢到地上的兔子,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我杀不得?” 钰鄞吐了口浊气,抱紧剑靠上了背后的亭柱,面色从容了不少,语气忽然间变得平缓了许多,“怕你给自己惹麻烦。” “你怕什么?”祁摇嗓音清晰了几分,说的一本正经:“丹xue山和昆仑山的两位,都已不问尘世。舅舅七百年前杀了北海龙君,已表明了立场。冥界也不会掺和进来。” 他看着钰鄞,笑的愉悦,却也轻狂,“我现在就算是把九重天搅和的天翻地覆,天帝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祁摇打断他,“我娘不在了,他一定是最后悔的那一个。九重天即便是被踏碎了,他也断断不会再相帮。” 钰鄞垂眸,无言反驳,有几分无奈,问他:“你可还是在怨恨师父当年所为?” 祁摇冲他笑道:“你师父是什么身份,我哪儿敢啊。同样是喜欢,你说你师父和我师父相比,怎的就差了那么远?” 钰鄞叹了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 祁摇喝完了酒,捏着手里的空杯,神色辨不出喜怒,“反正我娘也已经被害死了,如今懊悔心痛躲着不敢再见故友的是他。” 钰鄞有些欲哭无泪,方才一直压抑着的东西终于散掉。他磨了磨牙,语气彻底松弛了下来,开口道:“阿摇哥哥,这话你当着我说倒也罢了。若真让我师父听见,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祁摇抿了抿唇,眼底可见的红了许多。 “你再这么叫我,我就一剑砍了你。”手里的杯子生生被捏碎,他差点就要将碎片直接给扔钰鄞脸上。 钰鄞倒吸了口气,赶紧改口,“知道我打不过你,以后不说了。” 说完他又模模糊糊地嘟囔了句:“还真成花沚专属了不成。” 声音虽轻虽小,但因靠的近,祁摇完全听清了。 钰鄞见他神色骤变,赶忙认错:“错了错了,以后真的不会说了。” 祁摇极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了凉亭。 祁摇静了三日没有再出什么乱子。 御倾枫也缓了三日。 他终于整理好了心境,想好了所有的说辞,要对花落蘅坦白了。 花落蘅近几日都好玩,动辄就往别处跑,还总弄些奇奇怪怪的花草给他。 他等了大半日,一遍遍让自己静下心来,终于听得烟雪筑的门被推开,脚步声踏入。 御倾枫展露了一丝笑颜,朝着门边望去。 他微微怔了怔。 走进来的不是花落蘅,亦不是昆仑山的其他弟子,而是樱弦。 “倾枫。”樱弦冲他浅浅的笑了笑,缓缓走近。 这个人,有毒啊?怎么又来找他? 他们总共才见过几次面,他都不敢谈认识。 “姑娘,我同你......” 御倾枫顿了顿,想到先前在清霖池花落蘅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将语气转得冰冷了些许:“姑娘,我们不是很相熟。若你来昆仑山,是要见我的,那还是不要耽搁自己了。” “倾枫——”樱弦抓住了他的手臂。 哎,真是事儿多。 御倾枫正要刨开她的手,视线下移后,目光忽的一滞。 樱弦手腕戴着一只白色玉镯。 这镯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