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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来了困意,御倾枫紧闭起双眼,迷迷糊糊中,却又依稀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哐当”的声响,像是门被死命推开的声音。 他猛然间睁开了眼睛,掀开被子坐起,顺着未关的窗子往外看了看,月色朦胧下,仿佛一个黑影走进了院子。 若非是在这个仙神的世界,他恐都要怀疑这大半夜的,是有自贼人要来他这儿偷东西了。 可他这烟雪筑也着实是清贫的很,压根儿不会受什么贼人的惦记。 御倾枫轻轻拍了拍自己还有些热的脸颊,下床穿了鞋子,又随意地将外衣披上,直直往门边走去。门外也传来阵阵脚步声,逐渐凑近。 御倾枫没有开门,静立在门前,侧耳听了听,好似又忽然间没了动静。 他心里烦躁的很,欲要直接开门看看是个什么东西这个时候来惊扰他睡觉,外头的黑影先他一步敲了门,同时一声叫唤响彻耳廓:“御倾枫!开门!” “......” 听见萧棋的声音,御倾枫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样子做贼扰乱别人恐也只有萧棋才能做得出来。 他一面将门打开,一面不耐烦道:“干什么啊大半夜的。 ” 然而压入眼帘的萧棋,并非如往常一样,吓了御倾枫一跳。他左手拿着剑,右手捂着左手手臂,头发凌乱,一身白衣上沾染了零零散散的血,就连手里的剑剑口上也还在滴血。 萧棋一把将手里的剑丢到御倾枫脚下,开口隐隐有了怒火,“你妹的你还睡得着觉,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死在祁摇手里了。” 御倾枫一怔,紧皱眉头,“你说谁?” 萧棋松开捂着手臂的手,那一片衣裳已经被血浸红,他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伸出手指用力戳了两下御倾枫的肩,怒道:“祁摇!祁摇!!你那好师兄!你不是说他不是个坏蛋的吗?现在是怎么滴,他差点一剑杀了我。” 御倾枫略有几分心疼地看了眼他衣上的血,却还是不肯去相信祁摇真的会伤萧棋,“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妹啊!伤的不是你,你倒是说的风轻云淡。”萧棋难得的眼底满是冰冷,面对御倾枫的时候半分笑意都无,满身都是火。 “你冷静一点行不行,总是这么急躁。反正这么点小伤,你又不会死。” “呵。”萧棋冷笑一声,“不会死,可我不会痛的吗?” 御倾枫盯着他看了半响,只在心里暗道:我没看出来你有多痛。眼下他哪儿会将这心里话说出口,无疑是火上浇油,也成了幸灾乐祸。 萧棋见他半天不说话,也不愿多说什么了,他又鬼使神差地捡起地上的剑,仿佛晦气似的,往外狠狠扔远。 御倾枫就静静看着他做出这幼稚的举动,仍未说话。 萧棋又瞪了他一眼,面上怒意未消,往床榻边走去,随意一坐,耍无赖道:“我怕死,今晚就睡你这儿了。你去门外守着我。” “......” 御倾枫瞧着他,一时间不知应该要说什么,说句安慰的话、恐怕依着萧棋的性子,倒还不一定会领情。 他背靠上门,在萧棋看向他的时候冲他眯眼一笑,随意寻了个不会让他更恼的话题,开口问:“话说,萧岛主,你不是回了蓬莱了吗?是什么时候又跑来昆仑山了?” 萧棋哼哼道:“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回蓬莱了?我去找花浥了好不好,和他说了一整天的话。” “......你是太闲了,非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是吗?”其实御倾枫更想说的是,谁让你总喜欢干些奇怪的事,说不准就是让人觉得你想对昆仑山不轨,才被人给惦记上了。 说到底,他就是不觉得祁摇无缘无故会要杀萧棋。他真是不觉得祁摇是个坏蛋。 只是吐槽了这么一句,萧棋就听得烦了,他连冲御倾枫摆手,俨然把自己当做了这里的主人,要赶御倾枫离开,“出去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在外面守着我。” “......萧棋,你有病吧?”御倾枫还以为他方才那句话只是说的好玩的。 “怎么,我还不是因为你,才差点死了。” 御倾枫实在是拿这个无赖没法,静了片刻后,才说:“你若是再不出去,我就告诉落蘅,你不是萧棋,你是冒充的。” 萧棋再次恼了,“御倾枫,你有毛病吧?我招你惹你了啊?” 御倾枫随手往外指了指,“隔壁还有间空屋子,你自个儿睡去啊,非要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不早说!” 怎的倒成了他的不对,御倾枫忍不住吐槽他:“你自己长着眼睛走进院子都不会看的吗?” 萧棋出屋子的时候还万般嫌恶的看了御倾枫一眼,那阵火气就没消散过,大概是因为御倾枫到这个地步了还在为祁摇说话,他心里难免不平衡。 御倾枫本以为,萧棋这样直率的性子,怎么着也得因为这件事生他个三四天的气。 至少,三四天还只是至少。 可他估摸错了。 不过是睡了一个晚上,隔天萧棋不过是吃了口他做的菜,直接就向他抛来了要和和气气的橄榄枝。 “御倾枫,你厨艺真不错。” 面对他这好不诚心的称赞,御倾枫听着都起鸡皮疙瘩,他礼貌性地回了句:“谢谢夸奖。” 萧棋却又阴阳怪气的来了句:“以后我就在你这儿蹭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