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我:“……” 少数永远是被欺压的,我决定用日本料理吃得彦小明破产,忍不住好奇问他:“你怎么请到苏眉的?” 他说:“我说你也去,而且我说这是最后一次!” 我惊讶:“真的是你最后一次见她?” 彦小明说:“当然不是,这是我最后一次请她吃日本料理吗,我下次可以来你们家吃饭,下下次可以请她吃法国料理……我是外国人,中文不好!” ……你这时候知道自己中文不好了? 彦小明又凑过来问我:“你在写什么啊?那么久……建议卡?都是打打勾算了!哈,难吃,你看,居然真有人写的……最好有教练帮助初学者固定绳索提醒动作……” 我一把盖住我写的东西,瞪彦小明:“怎么,不就是要认真填才有意义吗?” 谢南枝仰头喝了口水,拉开彦小明:“算了,让这实诚的娃写吧……” ☆、第30章 一见钟情〔上)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那种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就毫无理由,奋不顾身,坠入的爱情。 我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很难相信来自陌生人的毫无理由的爱情。 一个早晨,我路过一家兰州拉面馆。 进去点了牛rou面,吃完上了公车,才发现钱包拉店里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放弃失而复得的念头了。 没想到的是, 老板见到我就把钱包给我了,还问:“姑娘,我看你钱包里有不少零钱,能和我换些钱吗?” 现在的我,总觉得爱上一个人需要点理由:长得美,性格好,哪怕是……有钱,都是值得信服的理由。 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宁愿相信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却不愿相信来自陌生人的爱情? 江宁的“鱼旨”日本料理店,是一家极传统的寿司店,据说师傅是日本寿司之王的徒弟,店面很小,没有雅座,十二张高脚椅全环绕着寿司台,因为选用当天的食材所以没有固定菜单,而且,只接受预约制。 这个我和苏眉慕名已久的餐厅,每次预约都想问候店主母上的被排到三个月后的地儿。 居然今天被彦小明包场了! 土豪,就是任性! 因为是包场,只留了四张椅子两两分开,彦小明一领我们过来人就不知道去哪了,苏眉来了之后使劲朝我使眼色让我坐她旁边。 可惜吃人的嘴软,我赶紧又往谢南枝那边挪动,第一次,我坚决的表示,我要和谢男神坐在一起,谁都不能把我拉开! 我这个人有点强迫症,见不得人家给我跪下。 当穿和服妹子三番五次的在我身边跪下递给我热毛巾,倒茶的时候,我强忍着对她说“姑娘何须行此大礼”并去扶她的冲动。 着实丢人! 我还穿着我一身酒红的连帽运动服,大龄女子的悲哀,没带隔离液就不想洗澡但现在着实后悔,生怕我爬墙爬的一身臭汗薰着人家! 反观身边的谢南枝,短裤换成了黑色长裤,估计是洗澡了,乌发微湿,小麦色的皮肤都泛着润润的光泽,美人出浴就是秀色可餐。 男人和女人,洗澡不洗澡,区别真是大了! 我心里正诅咒灰头土脸就把我拉过来的彦小明,彦小明就打着喷嚏出来了。 我一打量,乐了。 彦小明一身日本传统短袖浴袍,配上木屐,他煞有煞有介事的系上腰带,明明像就要下田的农民,加上他的白皙皮肤小卷毛和混血一般深邃的大眼睛,中不中,洋不洋,格外滑稽。 我低声问谢南枝:“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 谢南枝瞟了我一眼,不回答,只是端起身边慢悠悠喝了口服美女给泡的绿茶。 茶是日本传统绿茶,茶粉兑出来的,放在陶土茶壶里,再倒入陶土茶杯。 我看着谢南枝双手托着圆筒小茶杯,他手指修长,映在墨绿色的茶杯上格外好看,把我都看得一愣一愣。 和服美女也不走,就站在他身边帮他添茶。 谁能不怪这庸俗的社会?长得丑点,连茶都没得喝了,我看了看面前的空杯,委实有点心伤。 谢南枝却侧头和和服妹子说:“谢谢,把茶壶放这吧,我们自己会倒。” 和服妹子依依不舍的把茶壶放在桌上,掩面进了后厨。 谢南枝端了茶壶侧身帮我添茶,他身子靠过来的时候,有微微的绿茶混合了薄荷的香。 热烘烘的,我脸不由红了,真是妖孽! 我还没来得及回味红脸的滋味,苏眉就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走了。” 她明明是很温柔的人,每次对着彦小明却不假言辞。 彦小明这么个花花霸王,却好声好气求她:“不是说,我好不容易准备的,很快就好。” 估计是她也知道他的不易,就没再说什么。 彦小明在寿司台后一阵忙碌,端出一碟东西。 谢南枝支着头把玩茶杯不为所动,我在转角,伸长脖子去看。 一看,更乐了。 两个大寿司,都用紫菜包了,用酱汁写了:“苏眉”两个大字。 我没想过彦小明是不会写中文的,“苏眉”这两个字,虽然没有体却格外端正。 像小学生的作业。 显然这个作业并不算合格,苏眉瞪他:“什么意思?你瞟我吗?” 瞟是南京话,取笑的意思。 显然彦小明这个csi混血吸血鬼的中文无能又病发了,他如临大敌,赶紧摆手以示清白:“什么瞟?瞟什么?我怎么可能瞟你呢!我是认真的!就是上床也要以后你同意,呵呵……” 我差点笑跌下去,小明着实是个人才! 苏眉这么冷静的人,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也明显在发狂边缘了。 彦小明却不自知,无辜的眨巴下大眼睛,又抓抓小卷毛头,又拿出一盘。 可怜我的脖子,都快勾成长颈鹿了。 我听到旁边谢南枝“扑哧”的笑了声,我瞪他,他是笑我还是笑小明! 他却不看我,转着杯子。 这这一盘是略长碟,用鱼生寿司拼成的“iloveyou”。 那个“i”字离我最近,是块肥肥的橘色三文鱼楠,“love”是红吞拿,“you”是咖色鳗鱼,白色鱿鱼,半黄半透明色鲷鱼……五花的颜色,格外喜感。 彦小明,不愧是个人才! 苏眉直着身子眼睛盯着两个盘子眨了几下,抬头看彦小明:“你这技术,能吃吗?喊师傅来吧。” 她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拿起筷子。 彦小明低头抹平因为捏寿司有点皱的浴服,眯眼笑:“能吃!我问了向卵,日本料理是你唯一爱吃又不会做的,我练了很久,其实我还试了别的……” 他又抓抓头:“但是,我就做了这几个,这几个是做得最好的。” 我看见苏眉一口一个,嘴里塞着寿司,咽下,喝茶,说了句:“傻子!” 眼睛却是亮的。 我想起她说她喜欢的前夫,为他做过很多傻事,她说过:“做这些事情,有的时候老娘我自己都会被自己感动,想着如果是粤语长片一定他妈的可歌可泣,感动全中国!到最后却发现,被感动的也只有我自己。” 终有一天,有一个男人来感动她,幸好,她识得苦,懂得甜。 估计是我老了,极容易被小事感动,喝口热茶,真tmd的热泪盈眶!被薰得也要抹抹眼角了。 放下茶杯的时候,谢南枝侧身又为了添茶。 我说:“谢谢。” 他对我眨眨眼睛,隐有笑意,似乎在说:“不客气legirl.” 然后他转头问小明:“可以吃饭了?” 这两个bff好基友配合极好,彦小明正在解围裙,咧嘴一笑:“来了。” 锻炼完后就特别容易饿,我捂着肚子拿南京话逗小明:“阔怜啊,这边儿连饭都么得吃,这边儿都已经上爱心料理了!” 苏眉红脸飞我一眼。 彦小明这厮又像激活开关一样捏着围裙回我:“犯嫌~” (南京话:讨厌) 彦小明一就坐,大师就登场。 大师准备的间隙,谢南枝指指寿司台里的rou告诉我:“女人追求体重,其实应该锻炼,你看,那两块rou应该一样重,但一块是瘦rou一块是肥rou,体积差多少?” 我瞪了瞪玻璃柜子里一块红rou和一块两倍体积红中带白的rou,下意识摸了摸我的肚腩问他:“那您的意思是你是瘦rou,我是肥rou?” 谢南枝扬眉笑:“没到晚期,锻炼能治。” 我一直觉得彦小明是个人才,现在才发现强中自有强中手。 谢先生这人,他明明是骂了你,你却觉得感激不尽! 大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腕力,这切工,他见鱼又不是鱼,寿司在他手上都不是寿司,那是登峰造极的艺术品! 他一块一块的上,可怜我饿过了,来一块吞一口,吃得狼吞虎咽,牛嚼牡丹。 谢南枝点评:“实属浪费人才。” 我想他说的人才是我吧,是我吧! 一行人吃得尽兴,回到环陵路9号。 我看看彦小明那欲语还休千山万水的黏几吧嗒样,决定送佛送到西给他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