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周五的晚上,我总算是个有约的人了,和余云升吃饭。 我一直觉得处对象这种事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相互改变,互相厮杀的过程。 余云升也算是改变了我。 余设计师食住行样样精品,拿出手的都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时不时要给我点时尚建议,不过余小资很会讨女生欢心,给意见都给得你全身服帖,诸如送香水的时候说用香水的女人会幸福,送丝巾的时候说女人全身上下最好不超过三种颜色,吃沙拉的时候说吃五种颜色以上才健康好皮肤…… 我看着他保养得宜的看不出年龄的身材脸蛋,突然明白原来男人后天努力起来比女人还要凶狠! 我诚惶诚恐的接旨,抹着尼罗河的香水,每天中午吃满五种颜色的沙拉配牛油果吞拿鱼三明治,穿得衣服不超过两种颜色,期待早日羽化升仙。 似乎还是有点效果,苏眉说我最近瘦了,rosy都问我裙子是哪里买的。 五点一到,冲到楼下,上车。 余云升笑我:“周五好像你都很有精神。” 我说:“我每周五下午五点都最有精神,赶着过周末呢。” 两人觅食,路过珠江路,我说:“我想吃鲜芋仙。” 秋天一到,天气忽冷忽热,吃我最爱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他开车的时候微皱眉:“我们先找个地方吃晚饭,你不是胃不大好,吃这个太冷了,仙芋鲜都是罐头做的,添加剂防腐剂吃多了要变成木乃伊的。” 你看这人多聪明,他也不说不去吃,直到下车我都想着我这个夏天到底吃了多少筺罐头的问题,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木乃伊归来。 车绕了新街口一圈都想不到要吃什么,我俩在一起简直是为南京的娱乐建设做了巨大贡献,新上映的电影出一个看一个,排名靠前的餐厅全吃过了。 我严重怀疑余云升只会做黄焖淡菜,因为自此他再也没下厨过。 最后,只有听余小资的去了金陵饭店。 老样子,吃完饭看了电影送我到楼下。 他拉住我:“向暖,你奶奶去世的事情我听说了。” 我说:“啊?你知道了。” 他说:“我很难过,那时候没能在你身边支持你。有的时候女人太坚强了,会让男人很难办的。”他假装夸张的叹气。 我有点无措:“不是的,你误会了。”我真不是坚强,是真没想到啊,大哥! 他从车储里拿出个方块大的盒子:“礼物,作为补偿。” 我说:“啊?” 补偿什么啊?大哥! 他看了看我,笑出来,伸手揉揉我的头,突然,探身碰了碰我的唇。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简直是无法思考,叫什么词,迅雷不及掩耳? 太雷了! 他坐回去,说:“向暖,搬来和我住吧,我想照顾你。” 我说:“啊?” 我飘回家和燕妮苏眉脑力风暴。 燕妮说:“行啊,什么感觉?” 我:“没感觉啊,没有心跳加速,没有讨厌,也不喜欢。倒是吓了一跳。” 苏眉说:“我记得我和我前夫的第一次接吻,我都快紧张死了,心都要跳出来了。”但又似想到什么:“但慢慢就淡了。不提也罢。” 燕妮敲我脑袋:“当然都是淡的啦,次次都心跳加速那就有心脏病了!” 燕妮问我:“接吻了,下一步肯定就是上床了,你真要搬过去住” 我烦躁的拆礼物:“怎么可能!我现在想都没有想过!” 大作家燕妮说:“谈恋爱就是角斗,男人和女人相处就是找一个突破点,侵入对方世界,让他依赖你才是胜利!” 苏眉问:“怎么侵入?” 燕妮:“比如啊,他是金钱白痴,你帮他管帐,他是家务无能,你帮他洗袜子,他是吃货,你帮他烧菜……” 我说:“这和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认为他想趁我伤心然后让我搬过去好侵入我世界?你当是黑客帝国?” 我拆开礼物,是香薰蜡烛,苏眉倒是有不少,一下子认得:“jo malone的松子香薰,谁那么有品味?” “你说还有谁?” 周六的早晨,苏眉回家,燕妮约会,余云升约我找借口逃了。 我总算有时间,泡着澡,点着香薰蜡烛,好好的思考下余设计师的问题。 水凉的时候,拧开龙头放热水,突然的水龙头爆了,一下子刺得我一头一脸。 我尖叫一声,裹上浴巾跳出来。 水瞬间就满出来,泡泡都从浴缸里争先恐后的溢出。 我急得到处找东西想堵,脚一滑惨叫一声一屁股摔地砖上。 摔得屁股开花的站都站不起来,我无奈的看着水漫金山,今天就要被淹死在这了? 我正绝望的想着明天社会版头条,南京一单身女子,为情所困,开水龙头企图自杀…… 我正纠结,到底是让报社写自杀未遂还是遂了呢?未遂更惨,被楼下的邻居杀上来,是要赔钱的啊! 门口传来“嘭嘭”的大力敲门声。 楼下那么快就渗水了? 我垂死挣扎大声问:“谁啊?” 他说:“我。” 我的小伙伴谢南枝回来了。 ☆、never say never(下) 我腆着开花的屁股匍匐前进,此时不仅我的行动像董英雄舍身炸碉堡,连我的灵魂都升华到和英雄高度统一,我知道面对门后的敌人绝对能让我生不如死。 攀着鞋柜勉强站起来,到处扫描,最终我决定把挂门口跑步时的nike连帽外套穿上,拉上拉链,我打量穿衣镜,简直太潮了,墨绿色浴巾外搭红色外套再加当季最流行不用吹烫滴水的头发,给我只驯鹿我就直接可以上街派发圣诞礼物了! 闭了闭眼打开门,我一直觉得我在谢南枝面前是没有形象可言的,确切阿说每次都像不要钱一样丧心病狂的破坏形象,我一次次多么努力,都发现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算了,不把自己当人,也把别人当牲口就可以了。 一开门,我乐了。 显然小伙伴谢南枝的情况没有比我好到哪去,微湿的头发, 白衬衫一半塞在黑色西装裤里一半搭在外面,衬衫下面的扣子也没有全扣上。显然他等得不耐烦,一只手插裤兜,一只手搭在门框。我从来没看他这么穿过,和原来那种中规中矩的禁欲色彩迥然不同的,倒有种诱惑的姿态,我真想吹声口哨,但看着他那不容亵玩的脸硬是咽了把口水咽下了。 人比人气死人,同样的狼狈,人家脚风流倜傥,我这叫惨不忍睹。 我问他:“hi,你家水管也坏了?” 他瞪我:“没有。”又反问我:“这就是你尖叫的原因?” 他也并不需要我回答,收回手立直身子,迈开长腿走进来。 我有点愣,一想又不对,虽然现在是可以一起玩耍了,也不能我就穿成这样单身女子让他这个单身男子入门啊,咧着开花的屁股,我跟在他后面喊:“喂,我换下衣服……” 他转身,指指已经满到客厅的水:“你觉得来得及?”又打量了我一下,挑起唇角:“更糟的也见过。” 他不待我反应径直走到水源处──我卧室旁边的洗手间。 我反复的想“更糟的也见过”,恍然大悟,是上次穿兔子睡衣的那次!这家伙难道知道我没有穿内衣? 我看他走进去摆弄水龙头,我问他:“大师,有没有救?” 他挑眉:“没救。” 我:“啊?” 他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白衬衫也被打湿了,小腹的那片布料紧紧贴着皮肤,我反复对自己叨念,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他说:“要把总闸关了,找人来修,给我工具。” 他一个命令,我赶紧接着。 找了半天,只有宜家的工具箱还是苏眉搬家的时候带来的嫁妆之一。 谢男神看了看我递过去的工具箱,抿了抿嘴,仿佛在说:你就给我这玩意? 我满怀羞愧的──扭头。 一回头,发现他已经躺到厨房水池下的总闸开关下去了。 似乎是对工具箱失去希望,他看都看没看,全靠一双手。 估计也不是容易的事,我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他抬起胳膊拧开关,半湿的布料粘在肩膀起伏的线条上,一抬手的时候微微带上外面那半边衬衫的衣料,像一不小心拉开了真丝罩下面上好的玉器,差点闪瞎我眼──小麦的皮肤似乎都泛着光,平坦的腹肌如磐石一般,我打赌这时候放一碗水上去都不会泼出来一滴,再加那一把流利的马甲线。 这画面太美,我不能再看,看多了得失血过多! 一定是刚才泡澡泡得头昏眼花,泡得我口感舌燥,两腿发软, 我闭眼腹式呼吸,继续念经。 “好了,找人来修之前不能用水。” 再睁眼他已经站在我面前拿吸水纸擦手。 “洗澡,洗手,上厕所都不行了?” 我本来为了不玷污形象想说上洗手间的,后来一想还有什么形象,得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他点了点头,扫了一身脏水的我头发摒在一起的我,眼里似乎有笑意一闪而过:“你可以到我那洗澡,但是”他指了指身上脏了的衬衫:“我要先洗。” 我愣了,到他那洗澡? 他手插兜里迈步往外走,似乎发现我发愣,靠在门框上挑眉:“你介意?” 介意什么? 介意去他那洗澡?介意他先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