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于清婉依旧在宗卷室里整理书卷,只是近日在整理的时候,听到路过的两个婢子小声八卦着。 “听说了吗?宁王世子的婚事要推迟了。” “听说了,可怜于将军家的小姐,听说已经来京有些时日了吧?” “可不是,听说是于将军的长子护送将军小姐回京,自归京起便日日留在将军府待嫁,这婚事一推迟,又得多禁足些时日了。” “可怜哦……” 于清婉垂眸,缓缓翘起嘴角。 只要婚事能推迟那便好。 “叩叩叩。” 宗卷室的门被人敲响,于清婉看去,是阿七。 阿七端着手走进来,于清婉问:“不知七令人有何贵干?” 阿七看了她一眼,目光带着探究:“长公主让我带话给姑娘,希望今日姑娘去一趟将军府,带封信给于小将军。” 她将一份没写封名的信封递过来。 长公主竟然委托自己给清和带信? 有意思。 于清婉将信接过来放入怀中。 她以为阿七吩咐完这件事后便会离去,却不想阿七给了她信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于清婉看向阿七,随口问道:“七令人可还有其他事宜?” 阿七探究地看着她:“本来我不想问,但我实在好奇姑娘你到公主府来是何目的?” 于清婉淡笑:“混口饭吃罢了。” 听到她的回答,阿七却摇摇头。 “不是,姑娘不是这种人。” “哦?”于清婉顿时觉得有意思,她看向阿七,阿七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知在七令人眼里在下又是何种人?” 阿七抚着手边的竹简,冷然说道:“姑娘应是不畏皇权,潇洒自在的一个人。” 没想到阿七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于清婉又翘起嘴角:“七令人谬赞。” 可谁知阿七又说道:“若姑娘只是为了一口饭吃便委身在公主府里做奴做婢,家去宁王府做主子不是更痛快吗?” 渐渐,于清婉的脸色冷了下来。 她连听见宁王府三个字都觉得恶心。 第29章 目光落到阿七身上,于清婉冷冷看她。 “七令人用不着这样试探我,我来公主府不过是寻求庇护罢了,我并没有想过会对长公主不利。” “是吗?” 阿七依然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于清婉。 她不信她。 一开始她把于清婉当做长公主的救命恩人,所以对她礼遇有加。 可后来长公主派人查清了于清婉的身世,并将这一切告诉了自己,阿七便觉得看不清于清婉。 堂堂将军掌上明珠,还有一门好亲事,为何会愿意屈尊降贵来公主府做一个小小的门客? 而她还在出任务的时候行刺自己的未婚夫。 阿七想不明白。 “于姑娘,我不知道你来公主府究竟有何目的,但你若是想对长公主不利,那我阿七便是豁出去这条性命,也定要取你首级。” 她的声音带着冷,犹如破出寒潭的利箭,直直朝着于清婉射来。 于清婉淡淡看她一眼,忽然笑出声,轻描淡写接住这只利刃,收为己用:“那阿七姑娘便可放心了,毕竟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长公主为敌。” 长公主是一张多好的牌,技能在这尔虞我诈的京城替她遮掩不小心露出去的马脚,又能就近聆听很多消息,除了现在有些受制于人不太方便,哪儿都好。 得了她的承诺,阿七依然审视着她,良久,阿七缓缓道:“我不知姑娘你究竟在算计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请姑娘记住你今日的承诺。” 放下话阿七便离去,留给于清婉一个决绝的背影。 于清婉摇摇头,长公主倒是收了个好助力,自己这是愈发羡慕。 羡慕长公主的左右手这般好用,羡慕长公主手底下有能人。 傍晚回去的时候,于清婉听到隔壁邻居在讨论。 “听说了吗?鸿胪寺的少卿大人近日日子不好过哟。” “怎么了怎么了?快说来听听!” “听说,少卿大人得罪了上面。”说的人竖起大拇指往天上指。 “好家伙,少卿大人是多想不开,才会去得罪上面。” “……” 已经开始了吗?于清婉半勾嘴角。 看来昨晚她送去那封信倒是很及时。 现在轮到她看好戏的时候了。 ———————————— 张烈在家背着手,着急得来回踱步,他的手上还捏着昨晚的那封信。 这封信上书写了他今日会遭遇的一切。 昨晚他看着信的时候还觉得只是危言耸听,而今日下朝之后,大皇子的心腹太监和三皇子的心腹太监果然一前一后找了过来。 也不知自己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少卿怎么就入了两位皇子的眼,让那两位把自己给惦记上了。 慌乱中,他按照书信所说回了两位公公的话,两位公公虽面上不喜,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度过了此等难关。 可是,躲得过今日,还有明日、后日。 还是得想办法和那位高人见上一面才是。 “老爷,你这来回走得我头晕眼花。”张夫人揉着太阳xue道。 张烈停下脚步,他重重叹口气,道:“夫人,我也不想这样,可我着实着急啊!” 第30章 “老爷,您想要见那位大侠,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张夫人着急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才是。 张烈一摊手:“夫人,我又何尝不想主动去寻那位义士,可昨日义士来无影去无踪,我便是想找,也得有个眉目啊。” 张夫人想了想,道:“义士不是留下了一把匕首吗?难道那匕首上也没留下什么线索?” 张烈从怀里摸出那把匕首。 匕首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是精铁打造,把手上挂着红髯,没有任何几号。 张夫人又说:“那些话本上不是说,一般这种东西都可以暗藏机关,在哪里藏什么纸条之类的,老爷您找找。” “我早说让你少看点江湖话本,平日生活哪儿会像话本那样上演。” 张烈说是说,但手上还是诚实的开始翻找匕首。 突然,把手顶端‘咔嚓’一声,把手部分被拧开,露出里面一张纸条。 张烈拿出纸条,惊愕看向张夫人,张夫人一见,从椅子上跳起来,忙说:“你看你看,我就说有纸条!” 将纸条展开,上面书着:今夜子时,城南荒庙,自有机缘。 张烈将纸条收到怀里,把匕首放到桌上大喜:“明日我就差人上书屋去将所有的话本都给夫人淘回来!” 子时。 张烈提着灯笼推开荒庙的门,就听到‘咯吱’一声,湿润冰凉的门往后退去。 跨进荒庙,所见之处一片漆黑。 张烈连自己的脚都快看不见了,伸长了灯笼在前方探路。 忽然,斜后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把张烈吓得跳起来,拿灯笼照去:“谁在那里?” 灯笼的余光照到产生动静的地方,一只老鼠钻了出来,连带着它身旁垒起来的石砖轰然倒地。 警惕的心稍稍松懈,张烈长长舒出口气来。 “原来张大人这般胆小。” 于清婉提着灯笼从废庙里面走出来。 张烈望去,就看见黑漆漆的夜里,有个人提着灯笼从里面走出来。 “谁?”张烈问。 就看见不近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在月光的照耀下,能看清楚大致的轮廓,却无法看清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敢问阁下可曾遗失一把匕首?” 于清婉顿觉好笑,上辈子没和张烈接触过,并不知晓他竟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 她说:“大人不必试探,昨晚给大人送信的正是在下。” 张烈心中大喜,抱拳道:“张某多谢姑娘相助,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也让张某知道救我于水火的恩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