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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娇脸上的笑容微微敛住,眸光冷下去:“让开!” 被她气势所震慑,那宫女怔了怔,下意识收回了拦住她的手臂。 温娇径直越过她而出,走出数步,却骤然停了下来。 宝真仍旧一身红衣,斜着眼睛,淡淡看着她,红唇勾出讽刺的弧度:“有些时日没见了,想不到温姑娘自打当了世子妃,就连这周身气度也都不同了。” 温娇微微一笑,平静地望着她:“县主说笑了,今日我确实不太舒服,无法赴约,还请县主体谅。” 宝真缓步走近,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脸上,脚尖对着脚尖,她几乎逼至面门,但是温娇却没有丝毫畏惧退让。 宝真猝然笑出声:“听闻你这些时日干了一件大事,连老太太身边最为得宠的银瓶都给赶出了府。想来,我倒是佩服你的,当年人人都称赞你琴棋书画样样出众,说你才情过人,可江云翊是因着你的才情才看上你的么?可见,他们都看错了,你最厉害,可不是才情……是勾引男人的法子。” 两人视线对上。 温娇保持着温柔微笑,不喜不怒:“那又如何?不知县主,如今是在为银瓶抱不平,还是为自己泄愤?” 这就是在说她,输不起,就在这里乱发脾气么? 宝真一双眼猛地烧起了火:“你……!” “还未恭喜县主,今日觅得良缘。”温娇唇角微翘,“我就不在此打扰县主雅兴了,先行告辞。” 她绕过宝真,直直往外走去。 那些宫婢却将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温娇笑:“县主,今时不同往日,我好歹也算是个世子妃,若是在宫中出事,只怕太后脸上亦不好看。” 宝真转身,盯着她的背影,冷声道:“你不必拿姑母来压我,此处也不是你们的永安王府,你在宫中出事,与本县主又有何干系?谁还能为你作证不成?” 她说得确实没错,如今宫宴里人群已散,没有人可以作证。 宝真在宫中自来呼风唤雨,若事后再颠倒黑白,也很难叫人寻到证据。 可温娇却也不是个束手就擒的,实在不行,她打闹了一番,这些宫女自然都不是她的对手。 若是声音大了,还能引来侍卫,宝真便不敢如此猖狂造次了。 两个身强力壮的宫女围上来,温娇藏在袖中的手,暗中蓄力,眸光微沉。 可未待她出手,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阿娇,我找了你许久,怎么你还在此处?” 不止宝真怔住了,就连温娇也怔住了。 江云翊去而复返,正立在不远处,目光落在温娇身上,轻轻招手:“快过来,该回去了。” 宝真盯着江云翊看。 温娇一步步往江云翊面前走,众人见宝真没有说话,也不敢再拦,纷纷让开了一道路。 尚有几步才走到江云翊面前,他却突然伸手,将她的手牵住,“往后入宫,还是叫春箩跟着你,你孤身一人,总是叫我不放心。” 他低声嘱咐,神情温柔。 宝真就这样盯着他看,心里的不甘与怒气骤然又如浪一般掀了起来。 她倒不见得是有多喜欢他,当初,不过是觉得他是身世、样貌、才干,都足以与自己匹配。 可她主动选择不要这场婚事是一回事,被江云翊寻了借口放弃这桩婚事,又是另一回事了。 怎么?她有哪里比不上温娇这个身份低微的贱人? 江云翊终于抬眸看她,却疏冷地说:“承蒙县主看顾,内子许久未入宫,有些迷路了。我这就带她离宫。” 他一番话给了宝真台阶下,宝真咬牙,却也无可奈何。 她能在无人之时,对温娇下手,是因为她娘家势弱,便是有江云翊撑腰,若是出事之时,没有人证物证,江家也很难再追究。 可如今江云翊在现场,那就不同了。 他到底是世子,江家手上的兵权连太后都要忌惮。 宝真忍了忍,脸色不虞地说:“那世子可要好生看顾了。” 江云翊淡淡牵唇一笑,牵着温娇的手,大步走了。 人已离去。 宫宴上只有她们的身影。 宝真骤然失控,低下身去,将桌面上的佳肴美酒全部拂落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嫁给江云翊?! 而自己则要被姑母逼着,嫁给那个一无是处的老色胚,寰王! 这叫她如何甘心! * 马车摇摇晃晃。 一路出了宫门,往永安王府的方向而去。 温娇转眸看着江云翊,笑了笑:“你不是要去觐见陛下,怎么还有空回来寻我?” 江云翊始终握着她的手,此刻轻轻揉捏着,低声道:“是大嫂在外久候,见你一直没有出来,母亲又耐不住等你,先行走了,她这才派人去知会我一声。”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也幸而,她派人通知了我。” 温娇心中微暖:“我没事的,怎么样也不会叫自己吃亏。” 江云翊抬眸看她,眸中微微带了笑:“在别处也许不会吃亏,在宫中,就未必了。你看,就连皇后、贵妃,在宫中都要礼让她三分,你就便知,太后对她的宠爱有多深了。” 温娇想了想,抱住他的手臂,笑起来:“那我有你,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