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第75章 制作名片 小不点幼儿园生涯的第一堂课开始的不是很顺利,搞得小张老师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课堂过程中却异乎寻常地顺利,那个矮矮的小胖墩没有再给她找丁点麻烦。 跟她预料的正相反，小不点一旦坐了下来非常地乖巧听话，不哭不闹甚至也不乱叫捣乱，跟其他年纪更大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对方唯一不那么规矩的一点，就是基本上把她以及班级里的其他生物等同于空气处理。 第一堂课是她带着孩子们一起制一张名片，其实就是让孩子们说说自己的名字,她帮忙写上名字，他们在卡片四边画画涂鸦,把它装饰漂亮。 李彦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天才养成计划》有一项非常明显的疏漏——他只能够依靠学习机来教学，导致小不点根本就没有“笔”的意识，望着被分发到自己手里的水彩笔，脸上露出很明显的茫然之色。 ——卧槽，大哥你可千万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啊，外面这么多家长看着呢，你可得给我争口气！李彦觉得自己帮女主人养儿子养了快两年，图的不就是现在这耀武扬威的一刻吗，绝对、绝对要装逼成功！ 他有点小着急，指着邻桌正在捏着笔在纸上乱画的小不点比了一个手势，让他好好看看人家在干什么，然后有样学样、依照葫芦画瓢就够了。 小不点顺着他的爪子看过去，旁边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女孩儿歪歪扭扭地在自己的名字中间画了一个畸形的心形。 他嫌弃万分地撇了撇嘴角，越过小女孩儿往再旁边看了看，一个苹果脸的男孩儿拿着笔在卡片上胡乱鬼画符，涂鸦出一团又一团让人不寒而栗的丑陋圆圈。 小不点不由得更加茫然了，他顺着小教室跑了一圈，发现每个人画的图画竟然都不一样，那就不是茫然，而是懵了。 就如同他学加减法和学汉字英语字母一样，小不点对于外界的认知都是很板正的，是理性的，有规律的。 他看到了加号，头脑中就知道要做加法运算，可是看到童鞋们的鬼画符，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传达了怎样的信号，明明那个娘们下达的是一样的指令，为什么每个人做出来的都是不一样的呢？ 小不点知道算数题有对有错，要是这其中有两个人画的是一样的，他潜意识就会确定这种画法是“正确答案”，可关键是妈蛋这群坑爹货每一个画的都是那样的特立独行啊！没有一个有丁点相像啊！ 他可以准确记录正确答案，可妈蛋现在看哪一个都是错误的啊！再看那个下指令的娘们更坑爹，走到每个人的桌子前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夸奖个不停，你知不知道做错了题是要被打手掌的！ 小不点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碎裂了，莫非在这个叫“学校”的地方，游戏规则跟他们平时玩的不一样？ 他不可思议地去戳李彦：“一加一等于九。”这句话的结果就是他的小胖手被李彦拿rou球轻轻戳了一下。 通过尝试确认答错了题就是会挨打，小不点更加转不过弯来了，脸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手里的水彩笔发呆。 小张老师正好走到这个桌子了，见他的卡片上空荡荡只有自己给他写的“陆星渊”三个字，愣了一下，蹲下身子特别温柔道：“星渊，老师来教你画画好不好？” 小不点正生气这人怎么一点原则性都没有呢，气哼哼地撇过头去，盯着李彦道：“饿喵教！” 李彦想了想，用后腿直立着，摆了个姿势让小不点拿好水彩笔，把自己的手掌在笔尖蹭了蹭，让rou球都染上颜色。 他趁着水彩还没有干掉，用力拍在卡片上，按在上面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把爪子移开，就见卡片上多出了一朵漂亮的蓝色梅花印。 李彦探头看了一眼，觉得这个爪印还算漂亮，对着小不点点了点头：“喵～”就照着这个画就好。 小不点面对他给出的“正确答案”，明显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笑嘻嘻地用五指笨拙地抓着那只笔，在纸片上努力比照着李彦的爪印画花瓣。 可惜他是第一次拿起笔来，感觉这玩意根本就不听使唤，画出来的东西也歪七扭八的。 小不点看看自己画出来的鬼画符，再看看李彦印出来的梅花，倒是没有发火。 他在生活中做事儿做不对，比如说学着李彦竖中指，就很容易变得烦躁发火，但做题就不在这个范围内，小不点跟李彦玩这种游戏时都非常有耐心，他知道自己就算一开始做的不好，时间久了就能够学好。 想当初他刚学算术题的时候，连“1＋1”都不知道是多少，现在他已经在偷偷背乘法口诀了，据说这种运算比加减法更加高级。 之所以是“偷偷”，因为那几张讲乘法的学习卡片他只有趁着李彦每天出去散步的时候才敢掏出来偷偷的看，他想着等自己完全学会了这种新的运算后，找机会给饿喵一个大大的惊喜。 所以小不点从头到尾都没有着急，非常耐心地一遍遍画梅花印，旁边的小张老师被一人一猫晾了良久，看得整个人都懵掉了。 她现在发现这只猫还真是天赋异禀、骨骼清奇，貌似确实比普通的猫聪明不少。看小不点自己画得带劲儿，就起来去观察其他的小朋友了。 第一节课很快就结束了，她该把每个孩子的卡片收起来，会有工作人员取走后加个简单的小框框起来，让他们今天带回家给爸爸mama看。 收费高有收费高的理由，几乎每天孩子们都能给家长带回去小礼物，既让家长们高兴，又可以使孩子们产生成就感，对上幼儿园更有动力。 从其他孩子那里收卡片时很顺利，学生的年龄越小，对老师的敬畏心越大，就算在家里时敢跟父母耍横，在学校都会乖乖的。 小张老师来到小不点旁边，作势要去拿他的卡片：“星渊，把这节课的作业交给老师好不好？” “不好。”小不点画了一节课画得手都酸了，也只能画得歪七扭八的，他蔫蔫的本来就很不高兴，见竟然还有人要抢自己的卡片，冷冰冰拒绝了。 他想了想，顺便把手中有点不下水的水彩笔扣上盖塞到对方手中，从她另一只手拿着的盒子里重新挑了一根蓝色的新笔继续画。 小张老师目视前方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看向李彦，后者对着她耸耸肩膀，从三张桌子上跳跳跳，跳到了她放教学用品的小讲台上。 上面放了厚厚一叠裁剪好的空白卡片，李彦扯了五六张，估计够小不点画一天的了，蹦蹦跳跳又跑了回来，塞到小不点手里。 小不点正在发愁这张卡片都画满了，没有地方再供自己挥毫泼墨了，转眼见饿喵给自己拿了新的纸来，大喜过望，毫不留恋地把手中的卡片一扔。 “……”小张老师默默把惨遭主人抛弃的卡片收起来，叹了一口气，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走回到讲台上，拍了拍手，“好啦，第一节课结束了，大家可以休息休息了，等铃声响了再上第二节课。” 她说完后许多人欢呼一声，跳起来冲着门外跑出去，几位留在这里的家长很高兴地蹲下身来夸奖自己的孩子。 小张老师走了出来，看女主人守在门外也在仰着头殷切地等着孩子跑出来跟自己团聚，一扭头发现那个小胖墩怡然自得地仍然在画画，一点都没有想mama的情绪在。 女主人见这位年轻女老师在看着自己，陪笑道：“老师，我家猫咪很听话吧，您要是不介意，以后也都让他在旁边旁听好不好？” 小张老师也必须得承认李彦确实很乖，这家人的猫比这家人的孩子要听话一百倍。那个小胖墩古古怪怪的，一看就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小朋友。 这个认知弄得她头疼得不行，想想要没有那只猫帮忙，她今天第一节课就得焦头烂额地愁得掉头发，而她跟这个熊孩子还得纠缠上三年。 三年，这个数字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小张老师都蔫了，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点点头算是暂且同意了女主人的提议。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一节课下来还看不出什么，得等过了今天再说——我还得给教务主任提交一份申请，得看上层领导的意思。” 私立学校的规矩有时候很严有时候很松散，主要还是上层说得算。女主人想着让丈夫跟人打声招呼，多少通融一下不成问题，连忙连连道谢。 ☆、第76章 唱歌练习 女主人看完儿子上第一节课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她今天还跟人约了十点见面，路上可能还得有堵车之类的小意外，还是早走些好。 这次约会十分重要，是她以前在体制内上班时结交的私企高层，很早就流露出想要招徕她的意向,女主人也是考虑了很久才给他回消息的。 她拍拍屁股走人了,等到了晚上六点多满带疲惫地回来，看到男主人早早准备好了饭菜，不由得笑了一下：“哟，今天还真是勤快啊。” 女主人一边说一边快步走上前去,揉了一把正在抱着rou包子啃的小不点，问蹲在旁边的李彦道：“套套,弟弟今天在学校里乖不乖啊？” 话是这么说的，但根据第一堂课她围观的成果来看，女主人其实不抱太大的希望，那么多小孩儿她儿子是最能闹腾的一个。 没成想李彦却蹦蹦跳跳地从小不点的书包中掏出了一个小本本来，打开来给女主人看，上面贴着一个很漂亮的小红花贴纸。 这一看就是幼儿园老师拿来哄孩子好好表现的惯用伎俩，女主人心道莫非是开学第一天每个孩子都得了一朵？ 小不点对那个有一群同龄人的奇怪地方没有丁点的兴趣，他本来都不想回答女主人的问题，见李彦帮他炫耀小红花了，禁不住撇了撇嘴角，不以为意道：“算术！” 女主人恍然大悟，幼儿园又不光是跟孩子们画画剪纸做游戏，肯定也要涉及到数字啥啥的，就算光教“123”，她儿子也占据了先天优势。 一节课可以有三个小朋友得到小红花，老师们有意在第一天不让每个人空手而归。不过小不点这个可不是老师不想伤害他幼小的心灵才勉强给他的，而切切实实是小不点凭借自己的本事赢来的。 第一堂算术课上，老师在上面带着大家朗读“1”的数字，小不点头也不抬在卡片上乱写乱画。 今天的算术课被分配在下午，下了课就能够放学了，算数老师姓王，老早就从其他几堂课的老师口中听说了1b班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学生，年纪不大架子大得很，连中午的游戏时间都不跟小朋友一起玩，对谁都待答不理的。 对方还自带了一只召唤兽，所以很好认，她早在刚进入教室的时候就看到了孤零零坐在最边上的小不点。等到课上完了，她让孩子们自由活动后，好奇地走了过去看他一节课都在干什么。 猫咪圆桌上扔着好几张画满了古怪符号的卡片，王老师再看看小不点手里拿着的这一张，实在看不出他在画什么，好奇问道：“宝贝，你在干什么呢？” 小不点没搭理她，托着腮帮子苦恼地皱着眉头，盯着自己怎么画都画不好的猫爪印发呆，长长吐了一口气。 倒是李彦觉得晾着人家多不好，毕竟是老师，很热情地对着王老师挥了挥爪子，还在桌子上打了一个滚。 下一秒王老师就看到那个小胖墩对着自己甩了一个很有敌意的小白眼。 她微微一愣，很感兴趣地戳了戳对方的包子脸：“宝贝，为什么你上课不听讲啊？” 幼儿园老师上课 都是很注重趣味性的，极少有冗杂的长篇大论，王老师自觉自己讲的很有意思，为啥这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呢。 小不点带着几分不屑地又给了她一个白眼，正想继续画画呢，又觉得这人说不定还不肯罢休地不停sao扰自己，想了想道：“九十七减六十九等于二十八。” 他从小到大还是今天第一次拿笔，其余时间全都是心算口算，从来没有经历其他小孩儿列竖式求解的过程，所以从来都是张口就来。 王老师果然被震慑到了，盯着他看了好久，伸出了两个大拇指来，还给他贴了张小红花，夸了他好几句，又急急忙忙地走了。 李彦估摸着这么一次下来，等到明天上课，那群老师对小不点的态度肯定就会改变了。倒不是说现在老师就歧视小不点，可这家伙有点古古怪怪的是肯定的。 但是等到王老师把小不点聪明的消息传出去，那群老师肯定就自动自发地能够理解小不点的特立独行了。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虽说每个孩子都是上天赐予的珍宝，但人们对于天才的宽容度总会相对高一些。 吃过了晚饭，小不点坐在小阁楼的书房里，拍着巴掌跟着学习机唱abcd歌，小奶音咿咿呀呀地叫着，吐字很清晰，唯一可惜的是基本不在调上。 李彦侧头看了一眼，从桌子上叼了一根铅笔过来，想着等小不点唱完歌，就教他如何握笔。考虑到自己的爪子恐怕不足以胜任教小朋友正确握笔姿势的艰巨工作，屁颠屁颠专门跑到一楼把男主人给叫了上来。 男主人看看他塞到自己手里的那支笔，想到听女主人聊起的儿子上学的事宜，想了一想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教孩子，反而灰溜溜跑到楼底下自己的书房去，开电脑搜索了一番怎样才是真正正确的拿笔姿势，又对照着屏幕上的图片比划了好久，方才走了回去。 男主人坐在小不点旁边的座位上，信心满满又和颜悦色道：“宝贝，爸爸教你怎么正确拿笔。” 他给小不点做动作，见儿子木着脸学得一板一眼的，心中深感欣慰，等小不点学得差不多了，他的一颗心躁动得不行，满带深情地一拉儿子的小手：“星渊，咱们老陆家的未来就看你的了，你爸爸我就是吃了当时没条件上学的亏，我一定给你提供最好的学习环境！” 小不点本来很开心饿喵帮自己拓展了一种新游戏，没想到自己亲爹絮絮叨叨地开始一大通啰嗦，他甩开男主人的手，不理他继续唱歌。 男主人刚夸下海口要给孩子提供最好的环境，眼见他去学习了，当然不好打扰，可话说到一半也实在是憋得难受，只要去抓李彦的爪子，深情款款道：“套套，爸爸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等星渊拿到了博士学位，爸爸给你买吃不完的虾滑！” 李彦先是习惯性流了口水，而后想起来什么，把爪子从他手里抽出来，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哼，最讨厌开空头支票跟人的坏蛋了，别说是读完博士了，我都不一定能活到他考上高中的那一天。 折耳猫的寿命真是想起来一次就被虐一次，所幸李彦在悲催到变成一只猫之后，早就学会了如何直面鲜血淋漓的命运，郁闷了一会儿也就放下了。 他脑补了一下小不点长成十四五岁的团子，满脸春光灿烂的青春疙瘩痘，蹲在自己的坟头前偷偷掉眼泪的场面，不禁摇了摇头。 李彦琢磨着怎么着也得在自己死前把自个儿喜欢吃虾滑的食性根植在小不点的脑袋里，这样小不点以后去上坟，起码也知道给他烧点虾滑。 这些念头不过就是在脑海中过了一下，李彦也没有当回事儿，他这辈子都算是白赚来的，老天爷对他已经很厚道的了，当然不会再怨天尤人、嫌这嫌那。 李彦很快就高兴起来，跟小不点一块拍着巴掌唱歌，他虽然没法发出英文字母的音来，但绝对比小不点更在调子上。 一人一猫又唱又闹得，嚷得在一楼看电视的女主人都走了上来跟着一块唱，到了八点多，担心邻居睡觉别再吵到人家，女主人才把他俩的嘴巴给堵上了。 唱了快两个小时，小不点对这首歌已经很熟悉了，他虽然还不明白这些字母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但已经牢牢记住了它们的发音和排列顺序。 他也不急，慢慢的总能够弄清楚它们的作用，想当初李彦给他看数字时，也是用的这种填鸭式教育，他那时候不知道，现在也已经很熟练地掌握了。 幼儿园对于小不点来说就是一个不太喜欢的新环境，在他的小脑瓜中没有赋予其丁点特殊的含义，所以当天晚上他一点都没有寻常孩子第一天上学兴奋得睡不着觉啊，或者一天上课下来太累早早睡下的表现。 他今天就跟往常一样，在九点半左右打了第一个哈欠，脑袋就耷拉了下来，额头贴在桌面上停顿了一会儿，才抬起来继续写。 小不点正在画“2”，1的书写方式太过简单了，他随便画上一道就够了，他很快就跳到了联系第二个数字上，可这次就遇到了麻烦，写得手都酸了，看着还是别别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