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苏冉冉早产
欧阳澈是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接到季雅车祸的消息的,刚刚针锋相对完,他本不愿出面,但那边告诉他,现在季雅爷爷和父亲都远在国外,身边没有亲人,踌躇之下,他还是赶去了医院。 第一眼看到季雅浑身是血样子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纵使已经调查清楚真相,他也希望通过自己的方式对付他们,而不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死去。 身受重伤的季雅却很清醒,似乎生怕自己下不来手术台,她伸出一只染满血的手,攥住欧阳澈的衣袖,张了半天嘴,才勉强说出一句,“救我…一定要救我…关于那件事…我还有很多话要说…” 话音刚落,季雅就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走廊里一时只剩下欧阳澈站在那里,回味着季雅方才那句话。 还有很多话要说?欧阳澈忍不住蹙起眉,难道自己又有哪里疏漏,这件事到底还涉及了什么人? 往后退了几步,欧阳澈找了个长椅坐下,又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通知季雅的爷爷和父亲,自己反复琢磨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他知道,事情的关键点就在于那个视频,难道除了季雅这件事背后还有别人吗? 只是,欧阳澈还没来得及往深入了响,就见护士匆匆从手术室里跑来,往外看了看,对他说,“请问你是季雅的家属吗?她现在情况很不好,需要马上做手术,请您在这上面签字好吗?” 欧阳澈知道这是医院的固定流程,为的是事后万一有什么不测,防止家属闹事。只是… 小护士见他迟迟不动笔,以为他吓傻了,催促道,“你是季雅的丈夫对吗?麻烦在这里签字好吗,你的妻子现在情况很不稳定,必须马上手术,你…” 话音未落,欧阳澈就动手签了字,把文件阖上,又交代了一句,“请您竭尽全力救治她!” 也许这件事还有别的人牵涉进来,欧阳澈觉得,就算是为了这个,也要保住季雅的命,不让真正的杀人凶手逃脱在外。 而他不知道,这一幕恰好被前来产检的苏冉冉看到。 “冉冉…” 斯帕克虚虚扶着苏冉冉的手臂,担忧地看着对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里比谁都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劝慰。 谁知道事情会这么巧,刚刚产检完,就看到欧阳澈以丈夫的名义给季雅签了字。 苏冉冉再也不能掩饰自己的在乎,心口的疼痛逐渐扩大,蔓延到四肢百骸,她逐渐呼吸困难,手撑住一侧的墙壁,勉强走出拐角,才低声呜咽出来。 只是她依然一言不发,将头抵在墙上,吓得斯帕克不知所措,“冉冉…冉冉…你不要这样…” 他左顾右盼地正想找医生求救,就见苏冉冉抱着肚子蹲下来,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瘦削的脸颊滑下,苏冉冉死死咬住下唇,只感觉下体一沉,哗啦一声,羊水流了一地。 斯帕克哪里见过这种事,顿时慌了,一边惊慌地喊着人,一边拦腰将苏冉冉抱起来,往妇产科跑。 “不要告诉欧阳澈!” 被推进产房之前,苏冉冉忍受着身体的巨大痛苦,死死攥住斯帕克的衣袖,用颤抖地声音说。 斯帕克这时候哪敢不答应,狠狠点着头,目送着苏冉冉被推了进去。直到身边恢复了平静,他才发现自己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紧张过后,斯帕克筋疲力尽地跌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别的力气思考欧阳澈的问题,闭上眼睛,心里默默为苏冉冉加油鼓劲。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从里面跑出来,冲斯帕克恭喜道,“恭喜你,母女平安。“ 小护士自然而然误会斯帕克是苏冉冉的丈夫,和方才欧阳澈那边的情况如出一辙。斯帕克心中如释重负,也没过多解释,便问道,“那冉冉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小护士笑笑,正想说什么,就见另一名还是突然从产房跑出来,喊道,“新生儿贫血,需要紧急输血,但血库里库存不足,孩子的父亲在吗?快让他去采点血!” 斯帕克大惊失色,这不是他能做到的事,犹豫了几秒,飞速转身跑开,“稍等一会儿,我马上把孩子的父亲找来!” …… 欧阳澈正坐在抢救室门口呆坐着,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向自己这边跑来,他本能地抬起头,就看到斯帕克衣衫带血地向自己跑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冉冉早产,现在孩子贫血,需要你立马去采血。” 斯帕克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对他说,见他神色一僵,没有反应,大吼一声,“那是你的孩子,快去采血!” 欧阳澈这才如梦初醒,拔起腿就往外跑,斯帕克也没来得及多想,气都没喘匀,就跟着欧阳澈跑过去。 保温仓里,新生的小女儿输了血已经恢复平安,安稳地睡着了。欧阳澈刚刚输完血脸色还有些苍白,表情却带着笑,隔着玻璃,温柔地看着她。 从知道误会苏冉冉起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去找苏冉冉,他怕会遭到对方的拒绝,也怕知道苏冉冉已经过上了新生活。 他活了这么些年,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怂过,即使心里想的都是对方,却就是不敢迈出去那一步,直到刚刚,斯帕克告诉他,孩子是他的。 那一刻,只有欣喜若狂四个字可以形容他的心情,就像失而复得的珍宝,终于让他找回了生活的希望。 “冉冉还好吗?“ 欧阳澈从保温仓收回视线,回头问斯帕克,就见对方冲某个方向示意了一下,他顺着斯帕克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苏冉冉被推出产房。 没做一秒停留,欧阳澈飞快冲过去,靠到手术车前,半张着嘴想说什么,却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冉冉自然也看见了他,眼神晃动了片刻,突而扭过头,阖上眼,背对着他。这个举动很明显在表示拒绝。 欧阳澈这次看懂了,蓦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他知道,这次他的罪过无可饶恕,只是就算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