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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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南山摇了摇头,“三十万?”陈老二的声音颤抖了,十万块已经让整个陈家都成了这个样子,何况是三十万。 “是三百万。”陈南山说完便将头一低,似是羞愧没脸见人。陈老二却是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昏倒。 陈廷华急忙找出他爷爷吃的降压药,喂了几片药,又拿湿毛巾给陈老二擦脸,一边擦一边在他爷爷耳边低喃:“爷,你别急,你稳着点,爷。没事儿,啥事都没,你别cao心。” 陈南山见自己爹气成这样,也慌了神,那东西可就陈老二一人知道藏在哪里,他要是出个啥事,那东西的下落就没人知道了。 还好,陈老二心理承受能力算是不错,没一会儿就缓过劲来,指着陈南山骂了句王八羔子,又拉着陈廷华流泪,“华啊,你咋就摊上这样一个爹啊。咱家是造了多少孽,才出了这么个玩意啊!” “爹,你现在骂我也没用,人家明天就过来要账咧,你还是赶快把东西拿出来吧。”陈南山拍着大腿道。 “你给我滚,这东西你做梦也别想拿。”陈老二顺手拿起床边的扫帚就朝陈南山头上抡去。 ☆、4第 3 章 “爹,你就是打死我,人家明天也要过来要账,要不到钱,就要拿三个小的去抵债。”陈南山话里透着的威胁之意让陈老二喉头猛然一甜,半天都上不过气来,原来这狗玩意回来就是要那东西的。 陈廷华忙给陈老二顺气,“爷,要不咱们就全家躲出去,看他们找谁要钱。”三百万,就是把全家都卖了也还不起,不如直接跑了得了。 “你给我滚,出啥馊主意。”陈南山一脚踹到陈廷华身上,又腆着脸对陈老二道:“爹啊,那宝贝就给人家吧,人家说,只要那宝贝是好的,不仅免掉咱家的债,还要再给咱家点钱。你看咱家现在都这样了,你死抱着那宝贝有啥用,还不如拿出去换点钱。” 陈老二满脸的灰败,他的儿子怎么被他教成了这个样子,看着陈南山那浊黄的眼珠,贪婪的神色,陈老二长叹一口气道:“你不懂啊,那东西要人命啊,谁拿了谁就死。” “谁拿了谁就死?爸,你这是怎么说的?那宝贝当年我也见了,哪有一点事。” 陈廷华心中更是好奇不已,什么东西,让他爹惦记成这样,怎么爷爷说还会死人的? “就知道宝贝宝贝,你爷爷,你奶奶,你大伯,还有你娘都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不。”陈老二怒道。 不等陈南山开口,陈老二喘着粗气道:“他们都是被你口里的宝贝给害死的。当年要不是你爹我舍命把那什么狗屁宝贝给埋了,咱家早就死绝了。” “爸,别生气,你说这宝贝能害死人,到底是咋回事啊?”陈南山缩着脖子问了一句。 “当年,就是破四旧那时候,有人说山上那个降龙殿是封建迷信,就带着村里人去砸那降龙殿。你爷爷是村长,也跟着去了。你爷爷当年觉悟不够高,动了贪念,在他们砸降龙殿的时候,偷偷昧下了点东西。就是你看到的那啥狗屁宝贝。刚开始还没啥,结果没几天,你奶奶就病了,见天说胡话。那天你娘去做饭,做好饭才发现你奶奶跑出去了,刚想喊人,村里就有人来咱家,说你奶奶跳了湖。” 陈老二想着当年的往事,眼中慢慢湿了起来,“你奶奶死了没多久,你爷爷也跟着疯了,没几天趁着家里人没留神,也跟着跳了湖,连地方都跟你奶奶选的一样。当时村里都说咱家沾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全家人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偷偷找了人来看也没看出啥。后来那天,你不知从你爷爷屋子哪个地方把那东西扒出来了,结果晚上就发了烧,我当时在县里,还是你娘和你大伯带着你去了镇上。结果钱没带够,你大伯回来借钱的时候,不知为啥就拐到月湖那边,第二天尸首才被人发现,你婶子因为这事,跟咱家也闹翻了,带着你堂哥改嫁了。你娘没多久也病倒了,还没开春人就没了。”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好,那年村里住进来一个接受劳动改造的老道,那老道士据说就是降龙殿的。还是他跟我说,咱家这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后来带着我上山把东西埋了。那东西我连摸也没敢摸,用火钳子夹到盒子里,跟着老道去埋了,就这样,我也大病了一场,还落了个病根。这东西埋下去一年多,你的病才彻底好了,家里算是安生了。”陈老二说着,狠狠瞪了陈南山一眼,“那东西就是催命符,你要是不想活了,就去拿吧,我也只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陈南山听着心里也打转,钱固然是好,但若是自己没命花,多少钱也是白搭。可是那东西,如果真跟那人说的一样值钱,自己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陈南山左思右想,心中有了打算,开口道:“爹,你把那东西放哪儿了,我明天带着人去挖,我自己不会碰的。让他们拿走抵债就是了。” 陈老二见儿子怎么都不听劝,咬咬牙,把埋那东西的地址细细的说了一遍。反正他已经当没这个儿子了。只是这样想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当年家里人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他和这不孝子,辛辛苦苦拉扯他到大,结果,唉。 等到陈老二撑不住睡着了,陈南山就拉着陈廷华去了西屋。就见陈南山把家里的手电筒找了出来,又拿了铁铲,对陈廷华道:“走,跟我去把那东西拿出来。” 原来陈南山打的主意是让自己儿子挖,自己不碰,去交货的时候也让陈廷华拿着,这样就算那宝贝真有啥不对的,只要他不碰就行。陈南山也不放心让旁的人去拿,万一那人见财起意,带着宝贝跑了怎么办,还是自己儿子靠谱点。 陈廷华攥了攥拳头,眼眶泛红,气息有些粗重。他爷爷刚刚讲的那些话,他也听的一清二楚,他爹这是打算让他去当替死鬼吧,就为了点钱。 “臭小子,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去找你弟弟们去挖。”陈南山一巴掌扇到陈廷华后脑上。 “去,我去,你放心,我肯定去。”陈廷华扯了扯嘴角,眼中透出一丝戾气。只是到时候那东西你有命看却没命拿,陈廷华此时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东西若果然邪门,他是一定要让陈南山单独享受的。 陈南山并没意识到陈廷华的异样,等陈老二睡着后,一脸兴奋的带着陈廷华去他爹说的那个地方挖宝贝去了。 离埋东西的时候已经过了几十年,周围的地形也变化了不少,父子俩辛苦挖了大半夜,终于找到了埋那东西的地方。装那东西的是个木盒,在地下埋了几十年,已经腐朽不堪。 陈南山两眼放光的盯着木盒,示意让陈廷华打开。陈廷华狠狠的看了他爹一眼,陈南山这会哪顾得上自己儿子的眼神,他不停的催促着陈廷华开盒子。 只听咔嗒一声,盒子打开了,入目的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翠绿色的玉珠,一点瑕疵也无。玉珠在月光下散发出莹莹光泽,就好像一个小型的光源体一样,最奇妙的是那玉珠还带着一丝仙气氤氲的感觉。陈南山用手电筒照了下玉珠,手电筒射出的黄白光在玉珠中竟折射出眩目的蓝绿光芒,珠子周围十多米的地方都笼罩在这如梦一般的光芒中,美的无法形容。 陈南山吞了口口水,这绝对是宝贝,大宝贝,只要买了它,自己就发财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伸手去拿过来细细观看,只是想到自己父亲交待的,碰了这宝贝的人不是疯就是死,就又把手缩了回去。 “快把盒子盖好,跟我走。”陈南山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陈南山此时两眼只顾着盯着那玉珠,完全忽略了陈廷华那有些怪异的眼神。陈廷华看着玉珠,就觉得一股异香扑鼻,那味道是那么的好闻,让他的喉头一阵阵的发紧,渴求的感觉从心底涌了出来,此时陈廷华根本就听不到他爹催促的声音,也想不起自己当初的打算,他的眼中只有那玉珠。 等陈南山发现陈廷华不对劲的时候,陈廷华已经把玉珠塞到嘴里了,他的眼瞬间就红了,“龟孙,吐出来!” 只不过陈廷华这会已经无暇顾忌他爹的吼叫了,玉珠顺着食道滑下,就像是一块万年寒冰一样,将所过之处的温度全数带走,寒意,彻骨的寒意,陈廷华只觉得自己体内就像正被冰刀一寸寸凌迟一样。他瞬间从刚才的迷醉中清醒过来,他刚刚为什么会那么想吃那颗玉珠,那玉珠又是什么东西?吞下去怎么会这样冷,不都说玉是温润的么,摸起来冬暖夏凉,为什么会这么冷,陈廷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在陈廷华昏倒后,陈南山恼火的摇了摇对方,见陈廷华没有动静了,便掰开他的嘴,伸手在陈廷华的喉头按了下去,想让对方将那玉珠吐出来,结果却被喉头那里的寒意冰的怪叫一声,忙抽出手来,手上已经一点血色都没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的这根手指就像是在数九寒天的冰水中浸泡过一样,已经没了血色,现在是又冷又疼。 “咋会这样?”陈南山有些失神的看着昏迷过去的陈廷华,他以为那东西只是个玉珠,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普通的玉珠,普通的玉珠怎么会让他儿子变成这样,身体里变的比冰窖还冷。比冰窖还……冷。陈南山突然意识过来,探手在陈廷华的鼻下,发现果然已经没了气息。 这下可把陈南山吓的魂飞魄散,他只是想把这宝贝拿走,现在儿子竟然死了,他爹这会睡了,可是一旦发现陈廷华不在家里,老东西肯定要闹腾,到时候找到陈廷华的尸体,他说不定要被扣个杀人犯的罪名,不,还有陈廷华肚子里的这宝贝也会被警察给搜走。 陈南山看着儿子的尸体,眼中晦暗难明。既然已经这样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肚子剖开,取出那玉珠,再把尸体处理掉,等他把玉珠卖掉,再改名换姓找个地方呆着。 想到这里,陈南山找到刚才丢到一边的铁锨,准备给陈廷华来个开膛破肚。说来也巧,那铁锨正好和木盒丢在了一处,陈南山去捡铁锨的时候,碰到了木盒,木盒滚到了一边。只是这滚动的声音中还夹带着另一丝动静,好像里面还有东西一样。 陈南山心中一动,将木盒砸开,没想到这木盒中竟有个夹层,在夹层里藏着一块造型古朴的玉佩。这玉佩洁白莹润,触手细腻。在这盒子里藏了这么久,却好像有人时时盘带一样油润,陈南山马上意识到,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宝贝,这块玉佩虽说没刚刚那个玉珠卖相好,但是也绝对是个好东西。他强忍下心中的激动,将这玉佩收了起来。又转头看向陈廷华,这小子肚子里还有一个,今天一并拿出来。 只不过还没等他下手,就看到远处有亮光在闪,陈南山一看,就见几个人拿着手电筒朝着这边过来。陈南山暗骂一声,知道今天恐怕没办法将那玉石取出来了,只能恨恨的啐了一口吐沫,转身朝远处的国道跑了。他不能被抓,身上的玉佩,儿子的尸体,被抓了那就是说不清的事。 说起来也巧,这附近经常有人偷电缆,镇里派了几个小队时常在这边巡逻着。这不,巡逻的人看到这边有亮光,怀疑是小偷,就赶过来了。也幸好他们发现的早,否则陈廷华就被他爹给开膛破肚了。 陈廷华他们出去后,陈老二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喊了陈廷华几声,发现对方没回应,老头心里就一紧。华娃子该不会被他爹带去挖那要命的宝贝了吧,陈老二哆嗦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找遍了所有的屋子,也没找到陈廷华和他爹的身影。陈老二眼前就是一黑,这个作死的孽子,他,他自己死就死了,为什么要拖着他的大孙子。 陈老二强撑着一口气,梆梆梆的拍着邻居家的门,他这会也顾不得什么了,他要保住陈廷华的命,他不能让他的孙子碰到那要命的玩意。 村里的人刚上山没多久,村长陈铁生家就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发现了一个小孩的尸体,其中一个巡逻队员认出了这就是在景区摆摊的那个小孩,知道是陈家村的。 村长媳妇一听,忙让人喊村长他们回来,陈廷思小兄弟俩睡到半夜就听外面闹哄哄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揉了揉眼,趴在窗户上朝外看,就见院子里站了不少大人,嗡嗡的说着话。这些人的声音并不小,两小孩隐隐听到那个刚支事的小的死了,陈老二这回该咋活的字眼。 兄弟俩脑袋轰的一下就乱了。爷爷怎么了,谁死了。 等他们从屋子里跑出来的时候,满院子的大人都静了下来。陈廷秋一脸慌乱的抓住其中一个人,“我爷爷咋了?!” ☆、5第 4 章 双胞胎死命的朝着家里跑去,为了找陈廷华,村里出动了不少人,此时几乎是灯火通明。两小的踉跄着冲进了自家的院子,院子里都是人,看到他们过来,领头的一个大人就想拦着,被双胞胎死命的推开。 屋子里躺着一个他们再也熟悉不过的人,那是陈廷华。下午还给他们买了热腾腾的rou夹馍的哥哥,这会已经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了,两小孩瞬间就觉得天塌了。 陈老二早就抱着陈廷华的尸首哭的昏了过去,村长让人把他搬回屋里,狠掐了他半天的人中,老头才醒过来,半天有气无力的哼呦了一声:“我的华啊……”就挣扎着要去院子里。 正当这一屋子老少哭的哭,昏的昏,就听到有人大喊道:“华娃子好像还没死。” 说这话的是陈老二堂弟家的一个孙子,陈老二的堂弟得着信就过来帮忙,看着一家老小这样,也就主动帮着招呼人,帮着处理后续的一些琐事。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小家伙,还是第一次离死人这么近。小孩盯着看了半天,趁着大人们没注意,偷偷戳了下陈廷华的手臂,也好在明天跟人显摆显摆他摸了死人了。结果,陈廷华的手指竟然微微抽动了一下。 小孩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自己哥哥的袖子,颤声道:“哥,他刚刚动了。” 那小孩的哥哥也是个胆子大的,一听说动了,竟然直接就上手去探了,结果一模,发现陈廷华的鼻下微微有气流流动,这,难道人还没死?! 他这么一喊,院子里的人呼啦都凑了过来。陈老二好像打了鸡血一样,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几步冲到院子里,蹲□就去扒陈廷华的衣服,耳朵贴到陈廷华的胸口。那微弱的心跳声就像定心丸一样,陈老二趴在那里听着,眼泪不住的掉。 “我的华还没死,他没死啊,天开眼了啊,我的华!”陈老二抱着围过来的双胞胎,一家几口人又是哭又是笑。陈铁生忙让人拉开陈老二,“快,快快,别都傻站着啊,这娃子赶紧送医院啊。” 他这话一说,院子里的人才愣过神来,就是,这人虽说这会没死,却只剩一口气了,再不送医院,耽误一会儿说不定就真死了。 陈老二这才反应过来,刚要和人一起拉着陈廷华去医院。猛然一想,医院那边去一次可是要不少钱,更何况这是要救命,连忙返身回去找陈廷华藏在饼干盒子里的准备还债的钱。 结果往床下一爬,陈老二就见陈廷华的那个宝贝饼干盒子盖子大开的扔在了床脚边。老头心中就是一哆嗦,拉出来一看,里面的钱一分都没了。钱没了!孙子的救命钱没了。陈老二这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他怎么敢,怎么敢,这钱他怎么就有那脸去偷。此时陈老二真是恨不得倒回去几十年,直接将陈南山给一把掐死。 外面的人见陈老二说回屋去拿钱,结果没一会儿,灰败着一张脸就出来了,老头没等众人开口,啪的一下就跪到院子里,“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把家里的钱都偷光了。我陈老二在这儿厚着脸皮求求各位乡里乡亲的,借俺家点钱,让俺救了孙子的命。俺今天在这边发誓,借大家伙的钱,以后全家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全数还上,俺还不上,还有家里几个小的……”不等陈老二说完,村长陈铁生急忙上前要把老头搀起来。 “叔,你别急,咱先把华子送到医院去,这钱俺先替叔你垫上。”陈铁生拍胸口保证道,他老婆这会也在院子里,一听自己丈夫又要借钱给人,心中那个火就别提了。一口气在胸口翻了几翻,好容易压了下去。如果不是这院子里都是人,又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孩躺在院子里等着救命,当场就恨不得上去揪住陈铁生的耳朵把他拎回去。 陈老二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村长,嘴唇抖了半响,一把抓住陈铁生的手,又急忙把两个双胞胎招过来“快给恁叔跪下磕头。” 陈铁生向来就是个热心肠,要不也不会说出先垫付医药费,他拦下双胞胎,直接让自家的媳妇回去拿钱,等了没一会儿,村长媳妇拿了个小纸包回来,陈铁生一捏厚度,就是一皱眉,瞪了自己媳妇一眼,也不多说什么,气呼呼的跟周围的人借了钱,把他媳妇气的脸又红又紫。陈铁生借了一圈,就抱着陈廷华上了自家的那辆小皮卡,带着陈家的老老小小和几个帮忙的一起去了镇上的医院。 一夜忙乱,陈老二毕竟年龄也大了,早就支撑不住,进了医院,脚就有些软绵,搂着两个孙子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结果。那些抢救陈廷华的医生们却是犯了难,这小孩身上一点外伤也没,化验检查了一圈,血液,脏器看起来也都正常。可到底是为什么,这小孩的体温会这么低,简直就是死人的温度,还有他的心跳,速度竟然降到了一分钟三十下,生命特征变的这样低。镇上的医院也不是什么大医院,一群医生研究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主意来,最后干脆叫来陈老二,让他赶紧给人转院。 转院,陈老二一听这话心都凉透了,查不出来,他家的娃子到底是怎么了?陈老二心中对陈南山已经恨到了骨子里。只是再恨,这会还是要想办法把人给救过来。 因为要转到市里的医院,村里来帮忙的人就都回去了,只有陈铁生和陈老二跟了过去。结果市里的医院除了查的项目多了点,其他的结果跟镇上的医院没差。 市院还特意为陈廷华安排了几次会诊,实在是这个情况太特殊了。按说人到这份上,真是跟死差不多了,可是这小孩楞是一直这样持续着这样的心跳,体温活了几天,而且脏器竟然也没衰竭,依旧正常工作着,说他是植物人吧,可他的脑电波却很正常,只是人就是醒不过来。 市院的开销非常大,陈老二借的那些钱早已经花完,陈铁生又从家里拿了钱过来,让陈廷华暂时住在医院里,每天打个营养针,其他一切治疗都没有,他们也实在是没钱,只能这样暂时吊着陈廷华的命。双胞胎为了哥哥这病,也不上学了,跟着陈老二一起到了市里,每天出去乞讨,一天除去给那些乞丐头的,也能剩个几十块。 一个月后的深夜,躺在病床上陈廷华突然睁开了双眼。只是他的那双眼睛的瞳孔却诡异的变成了一条金色竖线,其他地方却是一片纯白,好似冰雪一般,走廊上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那是查房的护士。陈廷华的眼睛又慢慢的合上了,睡的沉沉的陈老二也并没发现孙子曾经睁开过眼。 刺痛,针刺一样的痛,陈廷华的意识就沉浸在这种疼痛中,这种痛并非不能忍受,但是却是无休无止。一直持续着,简直让人恨不得一死求得解脱。陈廷华昏沉沉的意识中除了这种痛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终于,不知在什么时候,这种绵密的刺痛停止了。 “大夫,我家孙子的体温今天上升了,三十六度了!”这天,陈老二照着往常给陈廷华量了体温,在看到那个三十六度的时候,老头手就哆嗦了一下。这体温是活人的温度,还有心跳,陈老二在医生过来的时候,还特意掐了下陈廷华的脉搏,发现孙子的脉跳的又稳又有劲,这是不是说,他华娃子要没事了。 陈廷华真正醒来是在三天后,三天前,医院又对他进行了一次检查,发现他的生命特征已经全部趋于正常。这让医院的医生们大感惊奇,前几天陈廷华的身体状况他们也是见过的,怎么突然就恢复了,而且恢复的这么好。医生甚至怀疑是不是陈老二他们私下里给陈廷华弄来了什么药。可是陈老二信誓旦旦的说,每天除了营养针和生理盐水就再也没其他的东西了。 为了这,医生还抽走了陈廷华几管血。得到的结果让医生又一次惊奇起来,陈廷华血液中的血细胞活性非常强,免疫力也强大到让人吃惊。正当医生准备继续深入研究一二的时候。陈廷华醒过来了,醒了,自然就不会再呆在医院里。不管医院的医生们如何劝说,如何以免费检查为诱饵,陈家这四口人都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 “华啊,你别拿这些,你刚好,让我拿。”陈老二一把把孙子手里的那包衣服给夺了过来。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子,陈老二这会看的跟眼珠子一样,可真是容不得对方再有一点差错了。 陈廷华叹了口气“爷,我跟你说了,我已经没事了,连医生都说我没事,你就别把我当病号了。” “啥叫没事,那身上冷成那样,又搁床上躺这么多天,打了恁多药,一口饭都没吃,你还想咋着。你现在啥也别给我插手,去去去,别搁这儿站着添乱,去找你弟弟去,别让他们去要饭了,咱今天就回去。等回家,天天给你炖个鸡,咱也好好补补。”陈老二把陈廷华撵出了病房,孙子好了,老头那叫一个高兴,脸上都是红光,忙活了半天也不觉得累。 ☆、6第 5 章 走出医院后,陈廷华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他昏迷前,鬼神神差吞下的那个珠子,为什么医院没检查出来。就算医院没检查出来,可是这么多天了,按照正常情况,那珠子也该排出来了吧,可是天天照顾自己的爷爷好像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珠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吞下后,他会冷成那样。又昏迷了这么多天,最关键的是,那珠子到底跑到哪里了? 琢磨完了珠子,陈廷华又发愁起这次的医疗费来,这次进城花了将近四万块,听爷爷说,一部分是村里人凑出来的,算是接济他们,说了不用还,另外一多半就是从村长陈铁生那借的,家里的钱都被陈南山给偷走了,现在他们家可以说一分钱都没了。而且又多了两万多块的债务。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债给还清,景区那边卖草编的人也多了起来,现在也只有旺季的时候,生意才会好些,自己一家四口人还要吃饭,小秋他们还要上学,单靠着草编去还债也不知要多少年了。陈廷华那尚带着些许稚气的脸,闪过一丝忧虑。算了,慢慢还就是,等过几年,他再大些,就出去打工,听说南边还是挺缺劳力的。只是这样就等于彻底放弃了上学的念头,想起来,陈廷华心中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遗憾。 爷孙四人回到村子后,陈廷秋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邻居那边道谢,顺便把大黑牵回家,他们一家在城里呆了这么久月,大黑就由邻居家看顾着。 “小秋啊,你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想着你的大黑啊。”陈廷华说话间,将一盆污水泼在了院中,家里这么久没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尘,不擦一下跟本没法住。 大黑刚被牵回来的时候还很是高兴的不住对着双胞胎摇尾巴,谁知在看到陈廷华的时候,不仅没有亲近的凑过来,反而带着敌意对陈廷华吼叫了两声,陈廷华有些恼火的踢了大黑的屁股一脚,“叫啥咧,这才几天呢,连我都不认识了。” 大黑挨了一脚也没乖训,还摆出一副进攻的姿势来。这敌对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最后陈廷秋费了大劲把大黑给牢牢的栓起来。 晚上陈廷华重新躺在了自己那张小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家里的债务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沉沉的压在了他的肩膀上。隔壁屋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陈廷华一听就知道是爷爷在叹气。 第二天一大早,陈廷秋就起来灌了一大壶水,这水壶里的水若是倒在矿泉水瓶子里,那可是能倒五六瓶不止的。可这么多水,陈廷秋一个人全喝完了。小思在旁边看的直了眼,还特意过来摸了摸陈廷秋的肚子,“哥,你肚子不涨吧?” “不涨啊。”陈廷秋说着,又想继续倒水喝,被陈老二给强夺了下来,再喝下去,胃都要涨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