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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原本还在剧痛中试图保持体面,努力冲着谢圣怒目而视,闻言愤怒一下变成惊惧了:“不——”混沌被罗睺掀得肚皮朝上,此时四只短撅撅、几乎陷在毛里的腿疯狂蹬动,也阻止不了谢圣伸来的魔爪。 谢圣一下揪住了混沌的一边蹄子,冲着《山海经》一按。 混沌有生以来,头一次痛哭流涕:“不要啊——”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之人!! ………… 与《山海经》的契一结,混沌就被强制压下了大半力量,原本有半山高的身体骤然缩水,被谢圣捞在怀里,反抗不得。 “……”混沌仿佛失去灵魂一样,四腿无力地垂下,两眼噗噜噗噜地掉眼泪。 哪怕是“炒一本儿”他都能认了,这个有感而孕—— 罗睺:“你也别吓他了,又不是真的会让他怀孕。”同为恶人,罗睺也只能提点混沌到这里了。 混沌缓缓抬起头,看了善良的罗睺一眼,又把脑袋给垂回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混沌好悲伤地抽搐了一下蹄子,我不是靠近善人才会心生抵触,靠近恶人感到亲近才对吗?那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却对那个出言帮我的善人心生亲近,对这个可恶的谢圣这么抵触呢? 我是不是因为受到惊吓,被吓得错乱了? “是呀。”谢圣缓缓抚摸混沌的肚皮,“真的不会哦。” “……”混沌开始来电式震颤:这什么语气,这语气到底是真是假,这人到底是好是坏啊! ——就连混沌遇到谢圣都得懵逼。 罗睺向混沌致以同情的目光:“你看他抖的,要不把他给我带着吧。” “那不行。”谢圣一下跳到罗睺身后,“给你带他不就快活了?我带着,他不快活我就快活了。滴滴!出发!” 混沌:“…………” 哇——这铁板钉钉的恶人啊!完了完了,我真的被吓错乱了! 谢圣一边搭着罗睺的顺风车,一边还有闲心仗着混沌不识罗睺真实身份,狂驴混沌:“你看看,既然你接触我会感觉到抵触,看到罗老师会心生亲近,那不就说明在你的心底,其实是有着一分善良在的……” 混沌:“……哇啊啊!” 别说了!!他不听,他不听,赌上最后的尊严,他的恶兽之名必须要保住! · 谢圣说要抓混沌当种兽,那当然只是吓唬,不过毛兽这个确实可以有。混沌的原型极大,背脊上的毛都能拖至地面,据说这还是经常修剪的结果。剪毛当天,谢圣叫来麻一一家人,一百来个麻雀精一块动手,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将混沌过长的毛发修理完。 被剃了个“寸板儿”的混沌完全放弃了挣扎,内心充满恐惧。 来到茶社的第二天,他就见到了祖龙、元凤,这两位都是有了名的曾有感而生过的“老前辈”,混沌这心里怕啊……他在看到祖龙、元凤也从《山海经》里出来后,甚至都开始怀疑了:之前祖龙、元凤有感而孕,是怎么……怎么个有感的呢?那,那是不是也是谢圣动的手呢……? 抱着这样的恐惧,混沌甚至比被“炒一本儿”威胁过的土蝼他们还要乖。他本身除了是洪荒四大凶兽之一、好吃人以外,其实也有自己的先天本领,就是辨识善恶。看到善的人,他会本能地心生抵触,看到恶的人,则会心生亲近。虽然这一点小本领在面对谢圣时总是出错,但在茶馆守门的时候,却特别好使。但凡他往门口一站,客人们从他身边过,有什么坏心思的当场就能被他揪出来,可以说这个安全警报是非常灵敏了。 就因为这个,混沌还时常被治安监督队借去帮忙。现在的人啊,老贼了!经历过治安监督队一段时间的蹲点打击后,都知道干坏事不能在明面上干了,得在暗地里捯饬 。治安监督队毕竟也不能真正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些背地里的阴私他们就抓不到,但有混沌就不一样了,把混沌一搁,他们跟在混沌身后顺过去,能把那些恶人的老巢都给捣没。只是这么一来,谢圣在凶兽间的名声,更加可怕了…… 混沌原本统辖的山头上,凶兽们都畏惧地围在一处,听里头的蛊雕结结巴巴地说探察情况:“我我我在茶社看到咱咱咱们老大了。可惨了……剃,剃得就差那么一点儿就秃了,每天在茶社门口罚站哪,还得和进茶馆的人说,‘欢迎光临’。” 土蝼更是敬畏地道:“我就说,不能和那谢圣作对……你们好好想想吧,那位罗老师的本名可是罗睺!罗睺听过吗?他连罗睺都能降得住啊,那,那简直就是恶上加恶!” 有个凶兽插嘴:“极恶!” “对!”土蝼一跺蹄子,“极恶谢圣!” “啊呀,那这可怎么办……”凶兽们都焦虑又痛苦地议论起来。 “难道以后……以后咱们也不能再吃活人了?” “还有谁能管管他啊!” “他都准圣了,罗睺也败在他手下……” “啊!苍天不公啊——” 谢圣的“恶”名,就这么迅速地在凶兽间口耳相传地蔓延开,不出多少时日,也传入了谢圣耳中。跑去监视凶兽的东山队督查小队长给谢圣模仿:“苍天不公啊——” “那是。”谢圣一脸理所当然,还挺嘚瑟,苍天嘛,“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