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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有人鼓掌，随后又有更多人加入喝彩。咖啡厅门口，弗拉达利的支持者们群情沸腾，挥舞着印有弗拉达利名字的围巾。更有甚者泪流满面，就好像弗拉达利真成了救世主一样。

    小溪对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嗤笑。她转过脸，只见不良蛙倚靠在桌子上，面无波澜，仿佛发笑的不是它。

    小溪侧头去看与她一过道之隔的大吾。大吾没有鼓掌，脸上也没有表情，小溪明白这要么表明他不屑一顾，要是表明他在生气。

    “下面是提问环节。”咖啡馆老板走上前台，示意大家暂时安静。

    “大吾。”小溪朝大吾倾了倾身子，小声呼唤他的名字。大吾正要举手，听见呼唤后扭头。

    “问题由我来问吧。”小溪压低声音，不想被弗拉达利听见，“我猜你现在仍需和他维持表面上的和谐。撕破脸皮的事就由我来做吧。”

    大吾迟疑少许。

    “别担心，我能应付。你要是过意不去就请我喝咖啡吧。”小溪笑道。

    大吾点点头，不再坚持：“那就拜托了，小溪。谢谢你。”他向小溪投去鼓励的眼神，随后靠回椅背。

    小溪举手。她是场内唯一举手的，咖啡馆老板请小溪说出她的问题。

    “弗拉达利先生，我有好几个问题。”小溪懒得虚与委蛇，她开门见山地甩出问题，“第一，您忽略了科技。科技改善生活，科技也造福世界。您所谓的这个美丽的新世界，完全可以通过提升科技水平实现，不需要在人口数量上做手脚。”

    店内顾客们纷纷点头，都认为小溪说得有道理。

    “很好的问题。”弗拉达利不慌不忙地说，“身为一家科技公司的所有者，这个问题也曾困惑我许久。很遗憾，美丽的小姐，科技进步无法拯救这个世界！科技进步将提升生产力，生产力提高使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生活水平提高将导致出生人口增加，死亡人口减少。到了最后，全社会人口数目激增，这些增加的人口将和原本的人口竞争生存资源，使得大家的生活水平回落至科技进步之前。”

    “所以您看，”弗拉达利摊开双手，沉痛地叹息，“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可是您关于生存资源的这番推导有逻辑漏洞。您一直假设生存资源的数量不变，这是不正确的。”小溪再接再厉，“这是我的第二个疑问。科技进步将提升我们使用资源的效率，生存资源不是既定不变的，更多的资源将被发掘。资源的增长一旦超过人口的增加，就不存在您所谓的竞争了，因为同样大小的土地能养活更多的人。”

    店内开始有人为小溪的逻辑鼓掌。

    “作为科技公司的社长，我的亲身经历表明，科技进步也是存在阈值的，一片土地能养活的人与宝可梦是有上限的。就算科技现阶段能改善生活，如果对人口与宝可梦数量不加以限制，美丽的小姐，您能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不会出现我所描述的竞争吗？到那时再着手改善，为时已晚。”

    场内的墙头草听众又开始向弗拉达利倒戈。

    小溪深呼吸：“第三个问题。弗拉达利先生，您提到了两个措施。您想执行的是哪一个？是降低出生率，还是提高死亡率，使人类和宝可梦大规模灭绝呢？”

    满座哗然，在此之前听众们都遗漏了这一关键点。门口弗拉达利的支持者们朝小溪发出嘘声，有人撸胳膊挽袖子想冲进来揍人，却被保安拦下了。

    “这两项措施归根结底是一项，它们是硬币的两面。死亡率提高，生孩子的人少了，出生率自然降低。出生率降低，导致人口结构变化，中老年比重增加，死亡率自然升高。”弗拉达利没有了演讲时的泰然自若，脖子略微紧绷，眼底展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暴/虐。

    “您在回避我的问题，弗拉达利先生。”小溪被那双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打了个抖。但她还是勇敢地迎了上去，“我还剩最后一个问题，恳请您正面回答我。假设您的方法是提高死亡率，牺牲大部分的人与宝可梦。那么您能否告诉我们，谁将被牺牲？谁能活着去见您所谓的新世界？”

    这个问题就像□□一样，彻底点燃了弗拉达利支持者们的怒火。堵在门口的人群躁动不安，开始摔打咖啡馆招牌，用棍棒击打玻璃，殴打保安，企图冲进店内教训一下那位胆大包天的提问之人。

    “你把弗拉达利先生当成什么人了？”他们嚷嚷，“他将成为世界的救主，岂是你能揣度的？”

    场内也是一片混乱。咖啡馆内的顾客被这一阵仗吓到，尖叫连连。咖啡杯被惊恐的顾客们撞到地上，摔得粉碎。

    “沙奈朵，巨声！”卡露妮起身，试图制止这场sao乱。她让沙奈朵朝场外打砸东西的暴/力分子使出巨声。

    大吾抛出巨金怪。巨金怪展开四条钢铁巨爪，挡在小溪面前。大吾上前几步，将小溪护在身后。

    在混乱与喧哗中，小溪听见了弗拉达利的回复。他刻意降低了音量，只有他和小溪能听见。

    “可惜啊，我的小姐，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您已经被污秽拓上了烙印。”他幽幽道，“假设我真要牺牲谁，那么毫无疑问的，您将被包含在内。”

    作者有话要说：　　1. 本周的第一更，谢谢大家。

    2. 写得有点像高考议论文作文，不好意思。游戏里，弗拉达利跟个中二病患者似的嚷嚷着要消灭人和宝可梦，让人难以理解。我尝试把弗拉达利的逻辑理出来，这样他就不那么中二了，论证有理有据，难怪有那么多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