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水月的意思是我们要逆流而上，本来我以为是不可能的，但不想刚下潜不久，我就碰到一根锁链，是贯穿了整条暗河的。 我抓住锁链快速的朝着前方游去，在一口气刚用完的时候身体猛然一松，我原地往上一窜，终于浮出水面。 看了看四周的景色，我不由愣住了，这里竟然是在我们一开始来的那个葫芦嘴的地方。每天傍晚的时候这里的水位就会下降，显露出奇景和那个洞口，我们的船就是从那洞口进去的，我想这水一定是从这下面的暗河流走的。 我顿时有种上当的感觉，水月和王魁肯定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条捷径，但他们却装作不知道，让我们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如果我们从这里走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心中顿时充满了愤怒，被人欺骗的感觉很不好受，被人算计的感觉更不好受，我很想质问他们一下，他娘的把人当猴耍是不是非常有趣？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汽笛声，很快一条船开了过来，船舱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板寸头，他竟然早已经出来了。 他们让我上船，但我却没有，此时我心里非常不痛快，也没有搭理他们三人，直接朝着岸边游去。 胖子是坚决站在我这边的，看我走得如此坚决，也跟着我游过来。水月叫了两声没有得到我们的回应，便直接朝我喊道：“王佛，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回去找到何涛的那下半本笔记，它一直在爷爷手里，等你看了就什么都明白了。你爷爷不让我告诉你，但我不想看到你郁郁寡欢的样子，你好自为之，我们赶快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就会让你看我真正的样子。” 我和胖子花了两天的时间才走出这片原始丛林返回到道县，然后在当地找了一个私人医生为胖子处理伤口。他身上有两处枪伤，也亏的他体壮身强，不然还真的坚持不住。 接着我们两人一起返回上海，等到地儿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在我那里盘桓了一阵，胖子就赶回了河南，说他那铺子里还有些事情需要他处理，其实我知道他是在逃避。咱们两个难兄难弟只要呆在一起，就总不免想到之前经历的事情，与其触景伤怀，还不如分开各自好好冷静一下，调整一下心境，不然真的会让人发疯。 “小王，心情不好啊！”阿香姐坐在我对面，笑眯眯的看着我。像往常一样，我又来到她的小吃部，不过今天有些不同，她赠送的一扎米酒都被我一口气喝光了，然后又要了一些，现在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我点点头，阿香是个无所顾忌的女人，跟她说话我很放松，也时常无所顾忌。“是啊，被人摆了一道，又被生活强x了一把，我可是个处，现在还有些阵痛呢！” “咯咯，咯咯。还阵痛，难道你是个女人不成。”阿香笑起来。好一会，她才停下来拍拍我的肩膀，道：“跟姐说说，遇到啥事了，说不定姐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第五十七章 半本笔记 “算了，你帮不了我的。”我摇头苦笑一声。 “呵呵，你不说怎么知道而我帮不了你？不管怎么说，姐总比你痴长几岁，经历的事情也算不少，给你点意见总还可以吧！” 这倒是实话，想了想，我便说道：“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和最喜欢的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呵呵，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你得学会习惯。既然生活无法迁就你，你就要学着去适应它，适应着适应着你就习惯了。” “我怎么听着有些逆来顺受的味道啊？” “这不是逆来顺受，而是心境，你要学会用不同的眼光去看待身边不同的人和事。你的朋友和爱人离开了你，你感到痛苦，那是因为你爱他们，你难道不觉得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你要去了解原因，他们为什么离开你，你该做的是以后别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在你的身上。小弟，你的眼已经被迷雾遮掩了，你需要到更广阔的地方。尝试去旅行一番吧，或许能让你忘掉不开心的事情。” 话虽然很简单，但道理却在，虽然无法让我的内心完全放宽下来，但也好了不少。 回到居住的地方，我终于鼓起勇气走进老爷子的房间，是时候要了解真相了。 我将房间翻了个遍，终于在床头靠枕的夹层中找到了水月说的那半本笔记。这泛黄的纸张中隐藏了太多的秘密，现在终于到了揭开它的时候了。 这下半本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骗了所有人，尤其是一生，我知道伤他太深了，是我害了他们。” 等看完了这半部笔记，我终于明白阿雪口中的那个“他们”是谁，又为什么欠我们王家的，也明白猴子为什么说老爷子害死了他的爷爷。 这事还要从四十年前的秦岭神湖开始说起。谁都不知道，当年做为“狗爬子”门新一代领军人物的何涛暗中却与七星魁首互通曲款，在被飞头族的人送出秦岭后，他立马与七星魁首联系上了。对于这个知道内情的人，七星魁首很看重，他给了何涛一个任务，让他努力接近水灵，尽可能的从她手上得到一件东西。 从老爷子口中我已经知道，何涛被送出去后水灵便顺着河流下去找他了，而他们也的确见了面，老爷子说他们冰释前嫌也没错。出于愧疚，水灵将秦岭神湖内的一些秘密也告诉了他。 可就在他们回去以后，事情发生了变化。那白骨船上的飞头族人已经被残杀殆尽，不必说，是张银柱干的。事情赶得很巧，在飞头族人送陈瞎子和何涛出去的时候，恰逢张银柱赶到了白骨船那里，了解到飞头族的秘密后，为了避免意外，他让手下的人将那些失去头颅的身体都毁掉了。可以说这个人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为了斩草除根，他又派出一些人到飞头族的村子，将里面的人都杀死了。 也就是因为此，注定了张银柱这次行动必将走向失败，更促成那一次事件称为近代盗墓史上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 何涛再次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这次的事情，那时老爷子和水灵还没有回来，他终于抓到了一个机会。同为七星魁首指使，两人合作进行了一次表演。 这次表演是由三个人完成的，张银柱、何涛以及老爷子带过来的两个土耗子中的一个。 那个人姓李，名叫李文山，从二十岁便跟着老爷子，已经有十年的时间。在老爷子带来的两个人中，另一个人因为出卖老爷子将消息透露给刀疤赵已经被水灵一怒之下杀死了。张银柱处死飞头族的那些人的时候李文山已经晕倒在白骨船上，为了了解情况张银柱才留他一命。而李文山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猴子的爷爷。 何涛很了解老爷子的情况，同样的也很了解李文山的情况，李文山的老婆早年已经死了，但他还有一个十来岁的独子，便是猴子的父亲。 何涛用他的儿子威胁他，让他跟他们演一出戏，彻底的断了老爷子和水灵之间的关系。李文山原本对老爷子很忠心，但心切爱子，他只能昧着良心答应了。 等老爷子和水灵回来的时候，这边早已经布置好了，看到族人惨死，水灵自然悲愤欲绝，整个人都陷入混沌的状态。李文山直接指认，老爷子和张银柱是一起的，杀死飞头族人的命令也是老爷子下的。 老爷子百口莫辩，因为他确实是跟张银柱一起来的，只是被胁迫的，但水灵不知道，她也相信了李文山的话。可以说他们这一场戏演的非常成功，何涛甚至没有出面便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老爷子的身上。 仇恨下水灵几乎暴走了，当即将一把匕首扎进了老爷子的左边胸口。这一刀，也注定了他们俩的缘分走到尽头。 老爷子自然没有死，关于这一点别人不知道我却可以猜到，因为老爷子的心脏天生有些偏移，那一下自然是扎空了。 我可以想想出当时老爷子的心情，一而再的被出卖，又一而再的的被误会，心爱的女人毫不留情的对自己下死手，做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他怎能不怒怎能不恨。 老爷子同样爆发了，当场便用枪打了李文山一下，然后再次跳进河中顺流而下。他本来已经答应水灵不再染指神湖内的秘密，或许是心存报复，他决心要给所有人颜色看看。 水灵也追了下去，这次不再是挽回而是追杀。等他们离开后，白骨船上又发生了意外的事件。 白骨船是一条诡异之船，那些飞头族的人回来后却找不到身体，却不知因为什么，那些脑袋全部沉入水中，等浮出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变成原本就存在于河中的古尸。 因此，张银柱的人马几乎损失殆尽，最后只有少量的人与张银柱以及何涛一起逃走。 自然的，那一次的神湖之行彻底的失败了，所有人都输了个精光，只有何涛一个人占了巨大的便宜。 老爷子和水灵在那里面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但最后活着从里面出来的人却不止五个。 除了老爷子、何涛、张银柱、水灵以及李大龙头外，还有一个神秘人，但那个神秘人却一直都没有浮出水面。有人说那人便是七星魁首，也有人说不是，究竟真相是怎样的恐怕也只有他们五人知道。 笔记上说，老爷子是和李大龙头一起出来的，他们两个显然走到了一起。 最后水灵嫁给了何涛，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而他们两人最后还生了一个女儿，最让我没有想到的就是这个女儿，她竟然就是阿雪。 是了，阿雪的全名叫“何飘雪”，我早应该怀疑到这一点的。到这里我终于明白，阿雪为什么说他们欠我们王家的，那个“他们”肯定就是她的父亲何涛。 何涛最后成功的从水灵手中拿到了七星魁首想要的东西，而那件东西竟然就是跟我怀中一模一样的一块青铜龙雕，也就是开启赶龙客陵墓中青铜巨门的钥匙，那东西一直在水灵身上，是飞头族的传族之宝，连老爷子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七星魁首是怎么知道的。 但何涛并没有将它交给七星魁首，他也没有跟水灵白头到老，因为纸是包不住火的，李文山虽然死了，后来张银柱虽然也死了，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有写笔记的习惯。 这份笔记便是我手中的，它最后还是被水灵看到了，那是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可想而知水灵的愤怒，两人的婚姻自然走到了尽头。 何涛的笔迹到这里便结束了，后面是几行娟秀的字迹，说的是何涛躲起来了，他最后可能的去处便是赶龙客的陵墓，但从那以后，何涛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以说，何涛也同样不是赢家，这次的事情所有人都输了，包括幕后的七星魁首，这是一场属于盗门七星里所有人的悲剧。 不用说，那最后几行字迹是水灵的，她一定将笔记留给了老爷子，虽然他们之间的误会解开了，但却不可能再续前缘。或许那时他们两个心中都还有对方，但现实和经历的一切都让他们无法再面对对方了。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悲剧。 我也明白阿雪一直追寻的是什么了，定就是何涛的消息。但她不敢来找老爷子，因为他们亏欠老爷子的太多了。她也不敢去找水灵，虽然水灵是她母亲，但她心中肯定一直都不会原谅何涛，她不想让母亲再伤心。张银柱已经死了，神秘人又找不到，她唯一的选择就是李大龙头，这才有了她和李大龙头之间的十年之约。 至于猴子的仇恨，只能说是个错误。李文山为了保护爱子出卖老爷子没有错，老爷子被出卖要杀他泄恨也没有错。根据笔记里的说法，老爷子那一枪还是手下留情了，他最后是死在自己手上的，因为愧疚也因为他知道自己走不出秦岭，便给了自己一个痛快。 而猴子父亲的事，我想更有可能只是一个意外，如果老爷子想杀他，也不会为李文山将他养大。所以，这一切都是一个错误，或许是有心人在其中作祟的结果。 第四卷 森罗鬼殿 第一章 同学聚会 虽然事情还没有完全了解，但有些事情总算弄清楚了，这也是我最关心的两件事，阿雪的追求以及猴子的仇恨。但遗憾的是现在才知道这些已经晚了，如果要是早一点知道的话，或许还能挽回。 我有理由相信，老爷子恐怕早就知道猴子的小动作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对猴子是有一些愧疚，所以便将难题留给了我。尽管我心中有些怨，但也无可奈何，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谁的错又有什么用呢！ 看来我真的需要去旅行一番，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许能忘掉一些伤痛。 事情来的很巧，第二天的时候，我的一个大学同学给我打来电话，说是同学聚会，让我过去参加，时间在五天后，而地点就在上海。 自从大学毕业后，我很久都没有再见过那些人了，只有几个比较要好的还保持联系，给我打电话的就是其中一个比较要好的哥们阳云。这次的聚会我自然无法拒绝，毕竟盛情难却。 就在我出发的前一天，水月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跟我说了一些阿雪的情况，也向我解释了南岭之行的一些疑惑。 他说，阿雪已经完成了她的心愿，她会和她的父亲永远在一起。其实我早已经猜到了，那个野人恐怕就是何涛，在秦岭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它要伤害我，现在想想才发现它一直在帮助我，每当我有危险的时候，它都会出现，没有它，我也根本找不到天宫的入口。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但这的确是最好的结果。 我问她有没有阿雪的消息，知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生是死？但水月说她也不知道，不过前两天有人给她寄过一份邮件，里面是一个平安符，不知道究竟是谁。她说如果我也收到的话，说明阿雪有可能还活着。当然，只是有可能。其实我也知道，她生还的机会并不大，只是心中有个幻想而已。 至于南岭之行为什么要带着我们兜圈子，她说这一切都是老爷子的主意，老爷子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他会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 最后水月问我最近要做什么，我如实跟她说了，旅行的事情已经筹备好几天了，这一次肯定要出去，要是整天闷在这里胡思乱想，我想我最后肯定会发疯。 临挂断前，水月又重复了那句话，她说我们很快会见面，到时候会让我大吃一惊。究竟怎么个吃惊法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有些期待，因为他没有骗过我，说要让我吃惊，肯定会有让我意想不到的东西。 次日，我前往聚会的地点，那里离我这边并不远，坐车只要一个小时，我早上八点出发，九点多便已经到地点了。是一家很不错的酒店，从外面看，地方是蛮大的，要一个大一些的包房，倒是非常适合聚会。 听说举办这次聚会的是当初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江庐山。据说他混得不错，开了一个小公司，一年也有个百来万收入，开起了小车，在城市里买了房子，在我们一班的人中，也算是拔尖的了。由他举办的这次同学聚会，倒有点内在意思了。 下了车后我没有立马赶过去，而是就近吃了点东西，又四处游览了下，大约十点半的时候我才来到那酒店前。 还没有进酒店，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走出一道高挑的身影。 “郭盈盈？”我一眼便认出她来。在我们班，她算是排在前三位的美女，身材窈窕，性格开朗，跟谁都处的来，就像交际花一样每天脸上都带着笑，是最受欢迎的女孩之一。 说起来，我跟她还有些故事，现在想想，那算不得故事而应该说是事故。 那会儿，毕竟我也是个热血青年，心中也有幻想，偷偷喜欢上了班里最漂亮的那个女孩，至少在我眼里她是最漂亮的。 她姓刘，叫刘盈盈，正好跟郭盈盈坐在一起的，性格有些内向，非常腼腆的一个女孩。那时候都流行写情书之类的东西，有一次我大脑就发了热，在上课的时候写了一封情书。她们跟我隔了一排人，我便让我前排的哥们帮我传递过去。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但偏偏是我那情书上面写了名字却忘了姓氏，那个哥们也是个粗心的货，直接将信传给了郭盈盈。 事情就这样误会了，最让人没想到的是，郭盈盈对我也有些意思，而她又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当节课一结束，她就直接挎起我的胳膊，当着全班人的面宣布我是她男朋友。 这下弄得我有些傻眼了，那时候我对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那种感觉就像被硬逼着一样，很难受。 我找了个机会将事情告诉她了，结果自然都不好受，我们“分手”了，害的她整整一个学期都没有搭理我。而刘盈盈也没有成为我的女朋友，那一次我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在想想，事情真的有些好笑，但是那种单纯的时代，还是非常让人怀念。 五六年时间没见，郭盈盈变得更性感妩媚了，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套装，下面是短裙，高跟鞋，挎着一个粉色的小皮包，像个时装女郎一样，浑身充满了女人的味道。脸庞洁白无瑕，保养的很好，像个二八的姑娘一样，还是水灵灵的，浑身上下有一种诱惑的味道。我突然发现，她也蛮不错的，当初我也不知道咋想的，怎么就没有将错就错呢，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悔的味道。当然，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她一下车便看到我了，嘴角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轻摆柳腰缓缓走到我面前。“王佛，这么多年没见，你看起来变化很大啊！”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矬，穿的是一套旧西装，早上来的时候也忘了刮胡子，真难为她还能这么快的认出我来。 “呵呵，你倒是一点也没变啊！怎么，一个人来？” “是啊，没人要呗。你呢，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我苦笑一声，上下比划了一下。“你看我这样，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谁会看上我，孑然一身啊！” “我能看上啊，可惜你看不上我。不过你的梦中情人是没戏了，她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可以叫mama了。” “是吗！”我轻笑一声，心中一片淡然。当年年少无知，什么都敢想，总是对前途看的一片光明。现在才知道，生活总是充满各种无奈，现实永远比不上想象。 “怎么？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摇摇头，我道：“没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不必看的那么重。” “你真薄情。”郭盈盈白了我一眼。 “也许是吧，情感这种东西很玄妙，有时会变得越来越薄，有时又越来越浓，没有变得无情，我已经很开心了。” “看来你经历了不少事哦，说起话来像个老头子。” 就在这时，大门里走出一个帅气的青年，笔挺的西装，自信的脸，正是举办这次同学聚会的阳云。 “盈盈，你来了。”他笑着迎上来，郭盈盈也同样热情的回应了他，毫不介意的来了一个热情拥抱，至少态度比对我要愉悦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