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夕阳这种东西
两人十指交扣沿着街道一路向前,穿过地下道,豁然开朗,辽阔的大海沉静的浮现在眼前。沿着海岸线是一条步行道,海鸥在空中张开翅膀乘着风盘旋,只偶尔扇动一两下翅膀。 “我们过去看看。”沉奕欢兴奋地拉着他。海边不是沙滩,是拳头大小的卵石堆砌着,并不好走。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味道,叁叁两两的身影在远处相互依偎着。 沉奕欢点起脚凑到顾行之耳边,“我想做。” “那就做。”顾行之环着她的腰,让人贴在身上。 “想什么呢?脑子里还剩不剩点别的了?”女孩儿打笑着嗔他,顾行之放开她。 一直海鸥落在沉奕欢脚边,海风吹起女孩儿的头发,沉奕欢回头笑着望着他,顾行之牵起女孩儿向前走,“我说的是坐下的坐。” “我说的也是。”沉奕欢听到了风里传来了轻笑声。 小镇的东西两侧有各有两个山丘,整个小镇更像是被夹在山谷之中。步行道的另一侧是各式各样的炸鱼薯条。顾行之牵着沉奕欢路过时,店门口端着啤酒的小哥冲沉奕欢吹口哨,“You are so cute!” 你真可爱。行为轻佻,却是真诚浪漫的赞美。 沉奕欢大方地说了谢谢,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人,仰着头看他,“会不会学着点。” 顾行之捏了捏她的耳朵,没有说话。 街边的便利店门口,摆着一桶一桶缤纷的鲜花。 西侧的山丘上,是大片大片的草坪。小路中的长椅靠背上都写满字了。沉奕欢一个个读过去,大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形容的话语也都类似于他热爱音乐,他是一个好父亲。这些长椅应该都是朋友和亲人捐赠的。顾行之说,中国也类似的传统,不过比不得这样浪漫,捐一条门槛赎罪,千人踩万人踏。 “那我倒是可以给你捐一条。”沉奕欢说。 顾行之捏了捏人的腰,“不如送我一条长椅。” “好啊,”沉奕欢点起脚勾住他,“那我写,这个男人的一生坐拥无尽的财富和美人怎么样?” 顾行之的瞳孔黑的深不见底,沉奕欢记不清,他到底有没有笑。 吃午饭的时候,顾行之去接了电话,回来时带了一束淡粉色的玫瑰花。短暂僵持的不愉快就这样消散了。 “好看吗?”沉奕欢高兴的举着花问他。 “嗯,好看。”不知道在说人还是花。 “人比花娇。”顾行之说。 沉奕欢满意的笑了。一束玫瑰捧在怀里不多久便失去了新鲜感。顾行之只好一手牵着人,一手握着花。 东侧的山丘沿着山壁开凿了两条陡峭的铁轨。远远的便能望见山侧一上一下两个车厢运转着。 “我们去坐那个吧!”沉奕欢激动的像个孩子。 车厢上升的倒是意外的平稳,顾行之站在沉奕欢身后拥着她,眼前的视野从脚下的房屋扩展到辽阔的海岸和整座城镇。沉奕欢突然回头吻他,两人的气息交缠,顾行之还握着那束粉红色的玫瑰,城镇在身后越来越小,好像历经了无数岁月,沧海桑田。 山顶最好的风光便是俯瞰整座城市。再走几步台阶,是一片空旷的草坪。 顾行之指了指草坪那边的长椅,“要不要过去坐?” 说完两人便都笑了,看着彼此的眼睛,心照不宣。 长椅的位置建的着实有几分荒诞,不过一米距离便是崖边,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城市的建筑颜色轻快明亮,一栋栋房屋排列整齐,又顺着山势错落。两人相倚坐了下来。脚下的土地松动,稍一用力跺脚便能感觉到颤动。 “害怕吗 ?”顾行之把西装外套盖在沉奕欢膝上。 沉奕欢摇了摇头,那感觉很奇妙,她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吊桥效应。 两人的肩膀相互依偎,来自陌生又熟悉的躯干的温度灼热,让人安心。 那份紧张和期待,那样真实清晰。 海风将沉奕欢的头发吹在顾行之脸上,“沉奕欢,回国之后和我一起住吧?” “我们看完夕阳再走吧。”沉奕欢偏过头看他,“我考虑一下。” “好。” 顾行之接了电话,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有急事要回去处理。 那束玫瑰被留在了长椅上。 沉奕欢靠在车窗上,在建筑的缝隙之间,看完了她想要的夕阳。顾行之坐在对面,看着金黄的余晖洒在女孩儿身上,洒在她橘色的头发和白色的连衣裙上。 女孩儿的眼中带着眷恋和不舍。 其实那个电话并没有什么急事,可是夕阳这种东西,在那一刻,对于一个年过不惑的男人,美得有些残忍。 有必要让老男人了解一下什么叫年龄焦虑了 另外还有个问题,挺急的,都是体面人,怎么才能打个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