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无限杀业在线阅读 - 第269节

第269节

    阴沉沉的天空之下,依旧湿漉漉的院落庭园之中,陈胜左手拿着树枝,与失明少女的树枝相互搭合,缓缓顺时针转动。右边则赤手空拳,和苏紫菱的手腕粘连,逆时针划出一个接一个的圆圈。这种锻炼方式,叫做推手。可以锻炼习武者对劲力的感应,还有卸力化解的分寸。

    坚持不懈地长期以这种方式进行锻炼,则听劲和懂劲的修为,也能随之不断提升。最终目的,是要将触感反应练到有如身体自然本能一样,如此方有可能在电光石火的实战里施展出化劲之术。为了让苏紫菱与阿市可以尽快适应,陈胜不时会突然改变树枝和拳掌旋转的速度、力量、以及方位。

    假如她们应对失误,那么陈胜就会立刻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或一树枝抽上去。纵使并不伤人,却会让遭受击打的部位感觉火辣辣地刺痛。与此同时,阿市和苏紫菱更必须保持“逆腹式呼吸法”的节奏,不能有丝毫紊乱。若然乱了,同样的惩罚同样在等待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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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一天一个样。昨天还热得要穿短袖衫,今天忽然又变成只有15、6度了。温差这么大,导致俺脑袋也晕晕沉沉的,还失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哎,真讨厌这种天气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蜜糖与毒药(上)

    陈胜所教导的,是武道之最基本。其实不分东洋西洋,也无论日式中式,只要是修炼格斗术者,皆可从中吸取养分。所以理论上而言,蒲观水也可以一起加入进去进行研修的。但事实上,他对于这种修炼,似乎纵使提不起什么兴趣。因为最近,他对于自己将来如何继续强化提升,感觉到了一丝迷惘。

    在《罗德岛》的世界,剑与魔法,是两条背道而驰的路。在罗德岛的历史上,无论“六英雄”当中的暗黑皇帝贝鲁特,抑或后来成为沙漠风之部族国王的佣兵王卡修,他们都是与魔法无缘的男人。唯有神圣王国瓦利斯之王法恩,因为身为侍奉光明之神法利斯的圣骑士,所以能够借助神明之力量,施展出部分神圣魔法。然而,蒲观水却从来也不相信什么神。

    在蒲观水心目中,所谓神明,不过是一些比较强大的存在罢了。与人类一样,也有各种意见和分歧,更同样有各种欲望和烦恼。这样的存在,尽管强大,但却远远称不上什么真理的代表,又如何有资格让蒲观水去向他们献上自己的信仰呢?

    罗德岛世界,有三大魔法体系。神圣魔法、精灵魔法,以及古代语魔法。除去神圣魔法之外,其余两大魔法体系,都无法与剑之道相互融合。甚至可以说,它们是彼此背道而驰的。

    剑之道,曾经帮助蒲观水渡过了最初进入神域时候的一段艰难日子。凭着剑的力量,他击败了暗黑皇帝贝鲁特,完成了统一罗德岛全境的丰功伟绩。然而,他之所以能够站在暗黑皇帝贝鲁特面前,以相同的立场向对方发起挑战,则绝对要归功于魔法之道。

    然而,剑之道和魔法之道,两者本质上不相兼容。在初期同时修炼两者,问题似乎还不大。但随着蒲观水对魔法的研究越来越深入,他开始发现,剑之道已经对自己构成某一程度的妨碍了。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剑之道成长潜力有限,魔法之道又会被剑之道拖后腿。结果两样都变成半吊子,那是非常危险的。

    或许,继续深入钻研魔法,对于蒲观水将来的成长而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但……是否这就代表自己一定要告别剑之道呢?说实在话,蒲观水对此,心中实在感觉不甘与不舍。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在剑之道上耗费那么多心血,下过那么多的苦功了。忽然之间说要全盘放弃……这个决心,实在好难下啊。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至少,在蒲观水现有的力量体系之内无解。若想突破和找到出路,或许……只能去某个完全不同于罗德岛,但同样也拥有剑与魔法的世界寻求答案了。只可惜,目前〖剑影魔踪〗小队所置身所在之处,并非蒲观水理想中的地方。亦正因为如此……这段日子之中,他总觉得有点懒洋洋地,似乎做什么都很难提得起劲啊。

    陈胜站在庭院里,与小苏与阿市分别进行“推手”。另一边,明智十兵卫、岛田堪兵卫、片山五郎兵卫等三名武士,也同样正在庭院的另外一边汗流浃背地锻炼。就只有蒲观水斜倚在走廊的栏杆旁边独自沉吟,神情迷惘之中,亦颇显苦恼。越想越是心烦。他忽然一跃而起,大踏步走到庭院之内,随意一伸手,轻轻松松就从岛田堪兵卫手上,把他练习用的木刀夺了过来。

    岛田堪兵卫愕然一怔,下意识问道:“蒲君,你这是干什么?”

    “借来用用,迟一点再还给你。”没有正眼多看岛田堪兵卫半下,蒲观水手执木刀虚劈两记,籍此以将这武器的特性摸索清楚。他扬起木刀,叫道:“老陈,让她们两个自己折腾吧。咱们来一起练练。”

    陈胜转身回首,略带几分诧异地道:“哦,干嘛突然这么有兴致了?好,我就陪你练练。”低声向小苏和阿市嘱咐一句,随之向蒲观水走来。单手提起树枝横臂当胸,以此代替刀剑使用。

    霎时间,一股凝重的气势从两人身上源源不绝地释放出来,以至于旁边众人都停了手,紧张而兴奋地注视着他们。就连在房间内打坐参禅的上杉谦信,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惊动了,同样步出庭院,凝立于屋檐下观战。

    将彼此的距离拉近至两步以内,陈胜和蒲观水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就像是要衡量对方斤两似地彼此注视。旁观众人皆摒住呼吸,双眼睁开到最大,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两人,唯恐会错过他们任何一个哪怕最细微的动作。因为他们都下意识感觉到了。两名高手的过招,绝对不会拖泥带水。这场战斗,很可能就将结束于电光石火之间。稍一疏忽,很可能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就在众人全神贯注之际,忽然间,旁边传来了“喀嚓~”一声轻响。紧接着,就有两声轻呼接踵而来。原来是朱娟和阳炎。她们悄悄从院落旁边的鹅卵石小路上走过来,却不小心踩到掉落在地上的枯枝。

    枯树枝断裂声响起的同时,陈胜和蒲观水同时开始动作了。双方均快速抢步向前,以极为流畅的动作正面交剑。木刀和树枝相互碰撞,发出沉闷轻响。尽管并没有耀眼的火花四散飞溅,然而双方的动作看在旁观者眼内,却赫然都让他们产生了某种幻觉,就仿佛这是两名工匠正以铁锤大力锻打炙热钢铁,要将对方塑造成自己所期望的形状一般。

    两件武器分别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划空破击。尽管双方均未用全力,但其速度依旧快得几乎rou眼难以捕捉。只在眨眼工夫,武器交击之声“笃~笃~笃~”连响三次。陈胜凭着细腻的化劲功夫,将对方木刀上的力量轻松化解。但蒲观水的剑技同样经历千锤百炼,对自己所发出的力量控制得极为精确。以至于无法使用“引进落空”之技轻易在他身上制造出破绽。

    首度试探完毕,双雄至此各自退开。各自迅速重新评估形势与对方实力。数个刹那之后,他们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疾步冲前。实在太快了!以至于在场根本无人能够看得清楚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当彼此动作再度停止之时,陈胜的树枝已经点上了蒲观水咽喉要害。但另一方面,蒲观水的木刀,也同样架上了陈胜颈侧之大动脉。而两人都在即将真正伤害对方身体之前,将力量完全收回。

    如此情景,不折不扣,就似是一幅描绘着英雄传说的壁画。教人为之感动莫名。

    若然生死对搏,后面还是可以继续再打下去的。不过如今只是切磋较量,故此打到这个地步之后,双方便无法再出手了。当下双方各自撤剑,然后抽身退后,结束了这场剑技练习。陈胜由衷赞道:“厉害。老蒲你的剑技,堪称炉火纯青。哪怕和《寻秦记》世界里的剑圣曹秋道相比,也不逊色了。”

    蒲观水却显得有些落落寡欢,摇头道:“不用赞我啦老陈。你刚才根本没动真功夫。要不然,那招什么‘天外飞星’一使出来,我还不得立刻扑街啊。”

    也不等陈胜答话,便是随手扬臂向后一抛,将木刀抛还给岛田堪兵卫。蒲观水懒洋洋道:“有些口渴,我去喝口水。你们继续吧,不用管我。”双手交抱胸前,转身趿拉着脚步去了。目送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陈胜皱了皱眉头,随之又是摇头一笑,回首过来,大声道:“小苏,阿市,好戏看完了。现在继续再来。”

    将他们全部抛诸脑后,蒲观水沿着鹅卵石小路,走到位于院落另外一侧,走进了厨房之内。这里炉灶锅盘俱全,灶台上还放着一些蔬菜。而做饭用的水缸就安放在旁边。蒲观水行到水缸旁边揪开盖子看看,里面是满满一大缸新打上来的清澈井水。

    蒲观水喉咙正干,就想去喝,却发现旁边没有勺水的工具。不由一怔。突然,有把甜美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柔声道:“蒲君,喝水的话,请用这个吧。”纤纤素手拿着一个葫芦瓢子,随声递了过来。蒲观水略略侧转身,只见那素手之上搭着艳红色衣袖,衣袖再向上,就是圆润肩头,乌黑长发,以及紧裹在衣襟内的高耸胸膛。朱娟一双眼眸内满蕴了崇拜和敬仰,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蒲观水自己。

    看到是这位东瀛美女,蒲观水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当即出现了阳光。他精神一振,笑道:“是朱娟姑娘啊。多谢哦。”从她手里接过葫芦瓢子,在水缸内满满勺了一瓢,凑到唇边一口气喝下。凉快舒爽的感觉瞬间充斥胸臆。

    正要放下瓢子之际,却感觉到从朱娟身上放出的香风,忽然变得更加浓郁地直扑鼻端。原来这东瀛美女竟轻移莲步过来,紧紧挨在蒲观水身边,柔声道:“蒲君,你出了很多汗呢。妾身替你擦擦。”也不等回答,她迳自从怀内取出块同样也是鲜红色的手帕,当即踮起脚尖,认认真真地替蒲观水擦去了因为刚才那场演练比试而满布额角的细密汗珠。

    第二百三十一章:蜜糖与毒药(下)

    或许是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的关系,朱娟原本拉得笔直的衣襟,不知不觉之间,便自然而然地散了开来,因而暴露出一条深深谷沟。她自己却浑然不觉的模样,一面替蒲观水擦汗,一面欢喜地道:“蒲君,你的剑术真了不起。妾身从来没看过那么精彩的对决呢。”

    蒲观水情不自禁地顶着人家的事业线猛瞧,随口应付道:“刚才?那不算什么,只是随便练练罢了。不过……哈哈~~话又说回来,妳女孩子家家的,又能看过多少次真正的高手使剑了?”

    蒲观水只是随意说话罢了。但他却万万没料到,这句话竟然引发起朱娟前所未有的激烈反应。霎时间,她那香馥馥的娇躯遽然一僵,如春葱般的五指也下意识地松开,导致那块鲜红手帕脱手落下,在蒲观水面前一晃而过。

    罗德岛的魔剑王愕然一怔,依稀看见了在那张美丽脸庞之上,出现了某种犹如受伤小动物般的惊慌恐惧之态。随之就是手帕落下,致使他的视线被遮蔽了半个刹那。半个刹那以后,视野又再恢复正常。可是还未等他继续看清楚,变化接踵而生。朱娟突然间自动投怀送抱,双臂紧紧搂住了蒲观水,活像一个人rou箍子般将他箍住,更埋首于他胸膛之中,低声抽泣起来。

    娇躯颤动,guntang泪水大颗大颗地源源淌下,瞬间将蒲观水的衣襟打成了一片透湿。蒲观水是位具有贵族风度的绅士,虽然不明所以,但见朱娟哭得这样凄凉,他心中禁不住就是一软,当即反臂过来将朱娟搂住,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同时柔声道:“朱娟姑娘,妳怎么啦?不要哭不要哭。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一切由我来替妳做主。”

    蒲观水话声十分温柔。但他越是温柔,朱娟就哭得越厉害。丰满玲珑,凹凸有致的娇躯随之不断小幅度地扭动着,那件鲜艳红色和服的下摆,在有意无意之间同样也如衣领般敞开了。一条修长大腿从中滑出,然后更在不知不觉之中,滑进了蒲观水双腿中间。

    彼此身体的接触,由此显得更加紧密,两人之间,几乎已经没有了空隙。如此状况,当然不能说是很正常的。但鼻端嗅着朱娟身上飘发的香气,身体感受着朱娟娇躯的丰满与柔软,这位绅士也禁不住有些意乱情迷了,故此竟未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得到异常,只是不断柔声安慰。

    双方正在难分难解,更无人能够发现,此时此刻,正有一团约莫只有两尺左右长短,表面滑溜溜黏答答的古怪东西,正在厨房屋梁之上不断蠕动前进,似乎是想要爬到蒲观水和朱娟的头顶上方去。所过之处,皆留下了一条由黏液所形成的闪亮痕迹。这条痕迹沿着屋梁、房柱、墙壁、窗口……一直延伸到厨房外的草丛之中。假如这时候有人仔细地去搜查草丛堆,那么便一定可以在草丛里面,发现到几件被脱下来之后仔细叠放整齐的衣服鞋袜。

    会穿衣服鞋袜的生物,在这世界上只有一种,那就是人。然而乍看之下,这东西的大小不说,单讲它的外貌,便完全没有半分人样。说它是脱了壳的蜗牛,或者干脆是蛞蝓(鼻涕虫),倒还靠谱一些。然而,它却又确确实实就是人类。伊贺十人众之一的雨夜阵五郎,正是它的真正身份。

    “伊贺忍法——蝓体之术”。凭着自己生来独有的特殊体质,雨夜阵五郎修练成了这种教人为之惊异的忍法。他能够依照自己之意志,随时变身为眼下这种类似蛞蝓的模样,并籍此悄悄潜入很多戒备森严的地方,去刺杀很多遭受严密保护的人物。只要能够吸收到大量的水,他便可以重新恢复成为人类的模样。

    然而,和真正的蛞蝓一样,雨夜阵五郎拥有一个堪称致命之弱点,就是害怕盐。假如有大量的盐粒倾泄在他身上,那么他的身体很快就会溶解。也正因为如此,雨夜阵五郎从来不肯靠近海边。假如他失足落海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他将立刻被蕴含高浓度盐分的海水彻底溶化而死。

    不过,此刻雨夜阵五郎是不必担心自己这个弱点被发现的。因为在这次行动之前,朱娟为防万一,早就把厨房里面的盐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了。所以雨夜阵五郎大可以放心行动。眼看着将要到达预定目的地了,这条依旧拥有人类面庞的大蛞蝓忽然停了下来。他的身体随之由内而外翻开,暴露出收藏在里面的一柄锋利匕首。匕首刃口更加蓝汪汪地,显而易见,必定是淬上了剧毒。

    雨夜阵五郎把脑袋屈过来,张口咬住了匕首的手柄,一双三角形小眼睛之内,流露出凶残狠毒的阴森森光芒。他轻轻舒了口气,随之再度蠕动身体,向预定目标爬行过去。不过眨眼工夫,他已经到达了蒲观水头顶。居高临下俯视,蒲观水毫无防备的后背,就此暴露在雨夜阵五郎的目光之下。

    眼看成功在望,雨夜阵五郎忍不住心跳加速。却没想到,竟因此引发了身体的连锁反应,导致所分泌的粘液越来越多忽然之间,这些黏液凝成水珠,“嗒~”地从屋顶之上滴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蒲观水的脖子。

    罗德岛的魔剑王冷不防遭遇突袭,禁不住当场吃了一惊,下意识伸手向脖子上摸去,同时嘟哝道:“咦?是下雨吗?”怀里抱着朱娟,自然而然向后退开了三、五步,恰巧离开了房屋这根横梁所笼罩范围之外。横梁之上,雨夜阵五郎懊恼得咬牙切齿,偏偏却又大感无可奈何。

    朱娟也暗地里骂了雨夜阵五郎一句。她情知自己不能再这么哭下去了,只得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办法,启动预备方案。这东瀛美女哽咽着逐渐收住了哭声,仰首上望,楚楚可怜地叫道:“蒲君,求你救救我。这里的人好可怕,他们统统都是疯子和杀人狂魔。呜呜~妾身所有亲人都已经被他们杀死了。要是还继续留在这里的话,迟早他们也会要来杀我的。呜呜呜~蒲君,求求你大发慈悲吧。你要是不肯的话,那……那……妾身还不如干脆自尽了,也免得受这无穷无尽的折磨呢。”

    蒲观水见美女求助,心中登时生出一股豪气来。他用力搂紧了朱娟的纤细腰肢,大包大揽道:“小美人儿,别担心。只要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妳的。别着急,妳先慢慢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