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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青阳想想也是,戍边的兵将即便是春节,也不能随意离开的,“那我去收拾收拾,晚上搬过来,刚好明天给您扎完针就走。” 青阳先回了趟市集,把还在狂舞的阴鬼们都提溜回来,灶王奶奶等神明早回来了,对于分灵无处不在的他们来说,市集也就是寻常都在看着的普通场面。 青阳挨个点了一下:“嗯,就差俩和尚了。他们都去西藏了吧?应该是搞完以后在道观和我们汇合。至于魔祖……”青阳干咳了一下,迎着鬼神们你懂我懂的眼神,泰然自若道,“还在学习,我们不打扰他,先出发。” 鬼神们纷纷“呦~~”了起来。 陈圆圆幸福地倒在灶王奶奶怀里,悄声说:“我今天买的红豆,是不是能用上了?” 灶王奶奶也充满希冀地说:“希望魔祖靠谱一点……” ………… 虽然新买的府邸只是为了暂住,但身为裕亲王,福全暂住的府邸也很大,且很贵。 胤褆特地和黑龙江将军告了假,短暂地来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就急匆匆的回营了,福全看得直叹息:“酒都没凉,人就走了。” “军营也不让喝酒吧,”青阳倒是吃得飞起,“其实挺好的。” 大皇子能遵守这纪律,就说明已经适应、融入这里的生活了。 福全嗯了一声,又开玩笑地说:“当然也可能是被香火熏走的……” 青阳供养了多少鬼神呐,开饭的时候燃起香火,偌大一个厅堂,都变得仙雾缭绕,倒是不难闻就是了,但生人还是不太能受得住这个的。 鳌拜叼着香,以一种轻蔑地姿态在福全面前走来走去,挑衅地挥舞着拳头,然而福全早花钱买了壮阳符,并不能看见他…… 一饭毕,青阳谢过福全,就回客房歇着了。睡下前,他还特地敞开了窗户,放了个香炉,插上点燃的香火,防止魔祖找不见路。 吃饱喝足,青阳今天也是忙了一天,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月上树梢,细雨漫洒的时刻,一道黑影才踏风而来,夹带着沁凉的雨意,将青阳拥进怀里。 “小道士。”明明淋了一路的雨,罗睺的脸却guntang。 青阳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罗睺便笑了,故意择了书上的一句:“师尊,这么晚来,是还要练如何御剑么?” “?!”罗睺惊得一抬头,然后连羞带恼道,“哼!练!今晚就练死你!” “哦——”青阳本还想再接句台词的,突然想起什么,谨慎地说,“那我们先腾个地方。” 这是福全府上的床,他可不想明早让丫鬟来换床单。 青阳挠挠脸,眼珠骨碌一转,笑得比师尊还坏:“把你那黑莲拿出来使使……” ………… ………… 自黑龙江离开,青阳又带着鬼神们一路南下超度,等重新回到秦淮,已经是两年之久。 回到道观前,所有鬼神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座宽阔十来倍的新道观,伫立在小窄巷剩余屋舍的拥簇中央。 道观前方是一片砖石广场,石面上雕刻着精细的祥云纹。从广场往里,是一面长达三米的影壁,其上雕刻着漫天神明,自三清的庄严肃穆,至百花仙子的衣带飘飞,宛如将从影壁上飞腾而出一般。 再往里走,是一条直贯南北的神路,神路长达数百米,沿途放置有镇兽石像,直通大而挑高的主殿与偏殿。祠堂建得比主偏殿稍矮,分为数个小院,可供阴鬼们自行挑选合住。观东侧,则是青阳和徒弟的寮房,与浴房、伙房通过走廊相连,再不用下雨天还得打伞去洗澡、烧饭了。 阴鬼们也就是寂静了片刻,下一瞬就爆发出鬼哭狼嚎,冲向祠堂开始抢位置。 “死啦,堂堂七尺男儿,也好意思和人家弱女子抢屋子。”陈圆圆脚踩索尼,手撕鳌拜的嘴。 鳌拜含糊地说:“你他娘的……像个弱女子吗?” 孝庄和苏麻喇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院子,身为关系户,道观一建好,胤礽当然就第一时间帮忙抢占了最大的院子了,门口还贴了告示: 【未来可能五世同堂,人口较多,此院已占。】 胤礽正在菜园子里浇水,闻声一跃而起,施展着自己刚学会的缩地成寸之术,向门口的青阳奔去:“师——父——????” 胤礽一个滑铲停下。 青阳大大方方拉着罗睺的手,并没有遮掩的意思。 胤礽久别重逢的眼泪霎时就下来了:“……啥时候好上的,没人跟我说啊。” 一点心理准备没有,师父的剑就慢下来了。 胤礽害怕地说:“师父,你这样,万一哪天我飞升了,你还没飞咋办?” “哈哈,这个笑话真好笑。”青阳配合地笑了两下,从罗睺的袖子里熟练地掏出一把又一把的欠条,“来哈,这都是为师给你留下的遗产。” “什么遗……”胤礽低头一看,前一秒还在流泪,下一秒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充满深情地说,“虽然没有一个好父亲,但我有一个好师父。惟愿师父早日飞升,这是徒弟最大的孝心。” “……”青阳抬手抽了一下不孝徒的后脑勺,正准备问八相寺的和尚回来没有,观门口传来敲门声。 “?”青阳回头一看,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极为局促地站在门口,“八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