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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也许是我们误会了呢?”穆景远小声说,“大师确实说过自己没上私塾,但剩下的话,好像大师没说过吧?” 全都是大家脑补的,补着补着就当真了。 穆景远充满敬意地道:“能培养出来大师这样的高人,那道观一定底蕴深厚,或许有许多藏书秘典,以青阳大师的能力,自学成才不是问题,更何况他能通阴阳,以古今鬼魂为师,也不是不可能。” 胤禟忍不住吐槽:“底蕴深厚?就那青福观?皇阿玛去了想封它个宫观都难!周围环境就不说了,拢共就三间屋子啊,把三间屋子全装满,又能有多少藏书秘典呢?还比不上咱们宫里佛殿的藏经多吧!” 穆景远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道教文书:“但东方的神仙神通广大,我看什么须弥芥子、袖里乾坤、洞天福地,似乎都能起到不改变外观,却扩大内容的功效,可能青福观就是这样的一处宝地!” 是不是且另说吧,胤禟将文书从穆景远手中一点点扯出来,缓缓提醒:“你信仰的不是耶稣?” 穆景远赧然地低下头:“我就看看,不改信。” 胤禟:“……” ………… 胤禟给青阳发去了一封询问的信,本没抱着多大期待,没想到隔天青阳就让鳌拜将回信送了过来,挺无辜地表示,老早他就说过自己懂医了,还主动自荐过给四阿哥看诊。 胤禟:“……这我怎么能知道是真的呢?穆景远,换你你信吗?” 穆景远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信吧?大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胤禟:“……清醒一点,你是耶稣的信徒。” 怎么看起来分分钟就被青阳洗脑了,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 胤禟想了想:“那我是不是可以请大师上京,帮八哥看看?之前我求的符,对四哥有用,对八哥却一点用没有,最近看他情况一日比一日差,都不愿见我了。这怎么行,我马上写信!” 胤禟和穆景远同时起身,一人往书房的一端走,等翻找到各自的东西,回到书桌前一碰面:“……穆景远?我拿了金叶子了,你给我拿笔墨啊,你拿银票干嘛?” 穆景远茫然又无辜:“啊,我怕您忘……” 两人在书桌前面面相觑,互相看看对方手里的钱,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钱。 ……唉,我们自觉得有一点点辛酸。 青阳收到胤禟的信,已经是四月份了。 清明节来上香的人更多,又因为之前开义诊的名头传出去,每天来看病、上香的人都恨不得打一架,好抢青福观这巴掌点大的地方,最后青阳不得不给上门的病人排号,这才将青福观的大门从被挤爆的危险中解救出来。 王夫人摸着自己的脸蛋喜滋滋道:“吃您开的药,我这月信果真来了,皮肤也比以前细腻许多。其实喝药膏的头一天我就有感觉了,从没睡得那么舒服过,一沾枕头就着。”她放下手,小声说,“大师,你看每天来你道观的人这么多,没想过将附近几家的地买下来,或者搬个大点儿的地方?” 青阳好久没听到这样的建议了,乍一听还是心梗:“不了吧,这么点小已经很顾不过来了。” 王夫人很失落:“我还想说,已经找好了地头,就看您乐不乐意了。” “谢谢王夫人啦,您这个药膏不要停,吃上三个月,将病根除彻底。”青阳收拾桌上的针具,“我准备离开秦淮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王夫人点点头:“诶,那我去给三清上个香再走。” 一直到深夜,青阳才送走了最后一位香客。他将青福观门闭上,转头把自己的行囊一收拾,托五位师兄看守道观,第二天一早,就踩着红莲和罗睺一道往京都而去。 托明珠的福,青福酒楼在京都的分楼已经建了起来,还比秦淮的主楼多了住宿的功能,胤禟早就在酒楼里开好房等着了,看到青阳鬼魅一样从窗户里钻进来,他迫不及待一跃而起:“大师,你可算来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八哥府上。” 胤禟带路,青阳跟在后头,罗睺照旧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显然并不想和其他人搭话。 来到胤禩府上,胤禟着实在门口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说动管事放他进去:“你看,八哥是不是病的很严重?不然怎么连我都不想见。” 管事叹气:“主子这些日子都是昏沉沉的,多半都在睡着,您就是进来了也说不上话。” 青阳跟在胤禟身后,穿过好几条回廊,进入主屋,入目就是一道道风雅的帷幔,胤禟不耐地一道道掀开,最后一道掀起,入目便是一张乌木床,被褥中央沉睡着一个看起来颇为苍白脆弱的男子,眼下青黑,即便是睡着也是蹙着眉,配上俊美的五官,着实令人心疼。 管事喊了几声,床上的人毫无动静:“也不是昏迷了,就是不愿动。有时候主子状态好的时候,会和我这么解释。” “嗯?我来试试。”青阳提起三清铃,摇晃了一下,“醒来。” 胤禩像只僵尸一样猛地坐起来,吓得管事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是有力气的嘛,看起来不是身体问题。”青阳又晃了晃三清铃,“为什么失眠。” 胤禩弱小、独孤、无助地坐在床角,伤心地说:“……被排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