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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双迎:“……” ……就说呢,上梁不正下梁歪。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青福观偏殿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唯一的偏窗都被施法堵上了,通往寮房的门更是被死死封住,绝没有人能进,也没有人能出。 五双神明的眼睛,在这异样的黑暗中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微光。 赵公明:“……我就想问问,我们要在这黑不溜丢的地方发多久呆。” 罗睺猛然睁开眼睛:“让你说话了?” “不是,”赵公明抓狂地挠头,“您让我们聚起来,又不说话,我不得问问您到底有什么吩咐吗?” 都城隍庙那俩道士离开后,魔祖就显得很不正常了,最后几口甜点也没吃,神思不属地用袖里乾坤一兜,溜进偏殿招呼了一声,表示子夜再聚,有事商议,就跑了个没影。 这就很奇怪了,要知道半年前开始,魔祖就一直留在青福观中,从未离开过,今晚突然缺席,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您再不讲,回头可要天亮了!小金贵他不得出来吗?”赵公明试图以理服人……服魔祖,“您有事直说,咱们肯定都办。” “……”罗睺诡异地沉默了好一阵,猛地一拍供桌,“你还好意思问我!不都自己反省反省?” 五灵公:“……??” 反省啥啊,他们每天认认真真招财,安安静静啃香,做的很棒啊! 正面面相觑着,刘元达敏锐地听到身边传来衣裳摩挲声,还特响,显然是有人故意发出来的。 刘元达:“……” 不会吧?不会吧! 刘元达一边在心里震惊地想,一边试探地说:“马上就是春节了,一年一度的好日子,小金贵若是为我们做斋醮,估计也就在那会儿。但这一年来,我们虽然给小金贵招了不少财,他却一点没用到自己身上,我看,不如我们为小金贵置备一套新的法衣?” “算你有点良心。”罗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话,扔开袖子,从怀中掏出一道白光。 就连一向不爱出声的钟士秀和史文业都不禁倒抽一口气。 想当年,混沌未开,盘古尚在孕育中时,世间就存在三千魔神。 罗睺那时候就是三千魔神中的佼佼者,后来盘古诞生,拿起盘古斧追杀三千魔神,为他所开辟的天地收割气运,唯有少数几个幸存下来,罗睺便是其中之一,另一位如今名号如雷贯耳的,则叫做鸿钧。 两人本是不死不休的敌手,却不知为何选择联手,成就圣果,共镇大道,升至三十三天外。于是,鸿钧成为道祖,执掌大道的一半,镇守世间纯阳;罗睺则成为魔祖,执掌大道的另一半,镇守世间纯阴。 罗睺身上的千重黑纱,便是由世间纯阴所变,而他刚刚掏出的那道白光,显然是一缕世间纯阳。 “这、这……”赵公明张口结舌,一时间就连什么魔祖设陷暗害道祖之类的脑洞都有了。 “这小子自称是三清的曾徒孙,那也算是鸿钧的门下弟子吧?”罗睺理所当然地说,“刚刚我上去问他,怎么连个见面礼也没有,还不抵我这个外人,鸿钧就给了缕这玩意儿打发我。” “……”赵公明口水都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卑微地想,我也想被道祖用“这玩意儿”打发…… 罗睺又从自己袖上捋下一缕世间纯阴:“你们快点搞那行头,到时候便将这两束纯阴、纯阳之气绣到法衣背后,做对阴阳鱼儿。” 罗睺沉吟了一下,又把背后的青氅拨到面前,遗憾地顺着梳了梳:“可惜这东西不掉毛呢……” 不然他就直接拿这毛找织女去织法衣,不比让赵公明他们找材料强得多。 “……”赵公明不禁流下了酸酸的泪水。 为什么,他的亲师父通天教主也没给过他这样的待遇呢。 难道,不是亲的才更香些吗? 比起春节,先到的是天尊师祖圣诞。 纳兰容若作为观中一员,也准备参加祝寿仪式,刚好庆贺仪式是在圣诞日的前一天晚上举办,于是下了课后,小窄巷的孩子们都跟屁虫一样地跟来道观看热闹。 “哇……好久不见,大哥哥越发好看了。”妞妞捧着脸看观中的那袭紫衣。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那法衣分两层,里一层为不透光的结实布料,外一层轻薄更比天边紫霞,薄如蝉翼,且透光变色,如沐金日。 以前妞妞总觉得,虽然大哥哥穿什么都好看,但洗得发白的道袍还是蛮拖累颜值的,现在换了这么一身如云似霓的紫色法衣,风一吹,那宽大垂地的两袖便飘然卷起,总算和大哥哥的颜值还有风流蕴藉的自来卷配上了! 青阳也很喜欢,尤其是这法衣是师兄们和某位不愿透露真名的人一起送的,这意义就更加不一样了。 但…… 今天是元始师祖的诞辰。也是正式为铜像开光之日。 青阳摸摸身上宛如云霞般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与摩擦的法袍,有些歉疚,但仍是坚定地走上法坛。 他可以供奉“师祖”,青福观的主殿虽然供奉的是三清师祖,但偏殿也不比主殿小多少,照样可以添置神像、牌位。如果“师祖”喜欢甜点、荤斋,他可以一切照旧,但他不能接受,再这么“错位供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