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页
为什么会有恶念? 为什么师祖的脾气与他在现代时所知晓的天差地别? 他……他不会是,遇到邪神夺祀了吧? 可,那五位师兄的态度如何解释呢?大道威仪又如何解释呢? 赵公明并不知道青阳为何这时候突然发呆,只催促道:“抓紧时间,咱们快看看下头什么情况!” 小金像也特地飘到青阳眼前,特写似的强调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正反面,绝对不是亢嗣鼎糊一下就能糊扁的。 “你请神了,是不是!”亢嗣鼎剧烈挣扎,眼底血红,恨恨地说,“若不是我受反噬,这双眼不能再通阴阳……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青阳勉强自己将注意力放回正事上,眼睛眨也不眨地把小金像捉住,挂回衣襟,只是这回就没有之前那么小心翼翼和敬重了。 他冷声说:“放你的桃子吃吧,要不是怕浪费羊毛,你现在早完了。” 就赵公明、张元伯之前那两句,要不是他及时喝止,亢家在他来之前就该跟旧直郡王府一样,被地震震没了。 青阳打量了一下贯穿亢嗣鼎琵琶骨的枪,尝试着伸手去抓。 五灵公:“小金贵,别!” 青阳安然无恙地抓住了枪,熟悉的力量感与蛊惑一并涌上心头,然而再强大的蛊惑,也没有青阳对可能一直抱错大腿的怀疑更强。 “嗷!”亢嗣鼎半死不活地惨叫了一声,骂骂咧咧,“你当我是串串,想拔枪先把我放了啊!” 青阳理都不理,权当亢嗣鼎是枪上挂饰,拖着一道走进屋内,顺着灵炁的流动走进最为扭曲的卧房。 “……”青阳心情复杂,如果他供奉的真是邪神,为什么邪神要帮他炼化双眼,甚至允许他使用这柄枪?看五位师兄的反应也能猜出,这柄枪,究竟有多可怕,从前只怕除了它的主人,再没有人敢触碰。 他怀着满腹思绪,双手反握住枪柄,狠狠往卧房中央底下一扎—— 亢嗣鼎:“不——!!!” 伴随着亢嗣鼎并没什么卵用的嘶吼,卧房下隐藏的法阵寸寸龟裂,其中被封存的物件——或者说是阴鬼,渐渐浮出地面。 罡风瞬间充斥了整个卧房,听外面的尖叫声,可能还充斥了整个亢宅。 即便是法阵被破,阴鬼也是被极为谨慎、阴狠地锁在一只笼子状的法器里的。 那笼子大概只有半臂高,里头发须花白的老翁以一种极为扭曲、看起来就非常痛苦的姿势蜷缩其中,而沐浴整个亢家的财运,皆来源于他。 老翁在狭小的法器中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流着血的空洞眼睛,显然让亢嗣鼎丧失阴阳眼的能力,他也付出了代价。 老翁颤颤嘴唇,还没来得及和敌人的敌人谈谈合作条件,禁锢他的法笼就被青阳用枪尖轻轻挑碎。 “我感觉到了,你小子。”赵公明猛地窜了上来,“你姓沈是不是?当年你爹沈佑带你来我庙里拜过的,你原名叫沈富,就是当年周庄的沈万三对不对?” “谁,谁?”青阳的深沉状态顿时被打断了,趔趄一下,“周庄,沈万三?” ……难怪赵师兄说亢嗣鼎毫无财运,亢嗣鼎却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大商人。难怪现代的赵师兄会说,“人心叵测,我保的从来不是亢家。你看太平军烧了平阳城后,亢家不就没了?” 太平军那一把火,放在亢嗣鼎死后。法阵多年无人修缮,太平军那一把火,歪打正着解放了沈万三,自此之后,亢家逐渐没落,最终连后代、甚至亢家遗迹,都没有留下。 对哦,仔细算算,沈万三是元末明初的人,恰好也在地府五百来年的生死簿修缮期间内。 沈万三缓缓站起身,九十来岁的老翁虽浑身怨气,仍旧能看出当初的自信和机敏:“亢嗣鼎……我早说过,苍天有眼!你天赋异禀,自学道法,却以此为恶,无法成仙便借道法暴敛财物,早晚有一天,你会反受其害,一无所有!” 沈万三呵斥完亢嗣鼎,转身对青阳深鞠一躬:“多谢善人襄助。” “哎呦别别别。”青阳猛地向旁边一跳,开始算这位老大爷比他大多少个世纪,这礼要受了多折寿,“亢嗣鼎这般折磨利用您,是不应该。您现在既然已经自由,打算怎么做?” 沈万三受折磨,亢嗣鼎是主谋,其余那些小厮、丫鬟却是绝对不知情的。虽说他们因此享受了多年来历不明的供奉,但罪不至死。 “亢嗣鼎当年捉我,就该知道会有一日遭到反噬。我报仇,合情合理。”沈万三受困数十年,甚至用了玉石俱焚的招数,仍旧非常理性,“至于那些不知情的小厮、丫鬟,既然沾了我的财气,自然也沾了我的鬼气,等亢家倒了,他们被遣散回家,倒霉个几年也就算了。” 沈万三在被困法阵时,不止一次想过这些问题,早就有了打算,包括亢嗣鼎利用他谋取的那些巨财。刚要开口说全部毁掉,沈万三突觉思绪一空:“……至于那些钱财,这位道长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就全权交给你处理吧。” “全权!”鳌拜和他的阴兵毫无出手的机会,本来还在一旁无聊地左看右看,闻言一下精神了,“全部财产吗?” 比起曾经圈过地的鳌拜,阴兵们从未奢想过能坐拥亢家那样多的钱财,疯狂地在一旁表态的表态、抱大腿的抱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