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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夫人激动的声音打断:“胡说!” 唐开源没见过母亲这样,惊讶地闭上嘴。 唐夫人颤抖着摇摇头:“生日宴,我很开心。一直都很开心。” 声音很清晰,传到了白历的耳朵里。 他没有抬头去看唐夫人,也不想去看,陆召的信息素包裹着他,不同于alpha的暴烈,沉稳而温和。 唐开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好和唐夫人争执,只得被拉着一步三回头,目光不断去看陆召。 对冲的信息素终于彻底消失,司徒虽然还被白历的信息素搞的心烦意乱,但总算是摆脱了那种夹在中间当饼干夹心的憋屈和痛苦。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头上的冷汗。 就听见白历嘶哑的声音:“司徒,联系军医院,派一辆甲壳虫来口岸。” 司徒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道:“那什么,陆少将,你要不要……” 白历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害怕自己又像刚才那样失控,届时没有能和他抗衡的唐开源在,陆召可能会顶不住他的信息素。 理智上白历觉得司徒的考虑比较安全,但他不想撒手。 白历没说话,隔了几秒,感觉到陆召摇了摇头,声音平静道:“没事。” 司徒出了宴会厅,将门再次闭合。 让人眼晕的光线下,只有白历和陆召站在那里。 没人说话,白历的情绪还是差,他感觉得到陆召的手笨拙地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儿。 白历去抓那只手,因为挡了白历的一击,陆召的手背撞在唐开源的脸上,一片青紫。 就看了一眼,白历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陆召握了握白历的手:“没事儿。” 这句安慰却让白历想起唐开源的那句话,陆召的手是要开机甲的,和他不一样。 “我没想这样,”白历喃喃道,“我没想这样。” 原著里也是在陆召和唐开源重遇的这一天,白历第一次打了他。陆召反抗了,手砸在硬物上,皮开rou绽。 白历以为会不一样,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陆召青紫色的手背,轻声道:“又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陆召没听明白:“白历?” 得不到回答,隔了好久,只能听到白历说:“对不起,对不起。” * 翡翠之星号提前返航,于上午七点三十之前重新回到主星口岸。 在工作人员和医疗人员的引导下,宾们率先离开,司徒让司懂也跟着下船后才转身和江皓一起回到宴会厅,通知白历。 宴会厅的门打开,几个医护人员就率先进入。 “怎么样?白历先生的情绪是否稳定?”领头的医护人员问道,“陆召少将有没有受到影响?” 屋内的两人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陆召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听见白历道:“送我去军医院,通知老郑,我需要腿部检查。” 领头的医护人员应了一声:“好的。我们准备了最高等级的隔离车,请问是二位一起上车还是……?” 陆召愣了愣,余光扫到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司徒,才意识到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易感期的alpha极度敏感,情绪低落,易怒,除了强撑之外的缓解手段就是和omega相处,也会在这段时期内对omega产生更强烈的需求。 但同样的,在这段时期内,常有控制不住自己的alpha在和omega相处时表现出暴力的一面,拳脚相加或是对腺体注入大量信息素,对omega的身体造成伤害。 “我可……”陆召开口。 “只有我。”白历的声音响起,“他手受伤了,麻烦处理一下,小心一点。” 陆召愣了愣,转头去看白历。 白历的脸色很差,半垂着眼,精神还有些恍惚。可能是因为做了一宿的噩梦,眼底隐隐有些青紫。他对陆召露出一个很小的笑容:“我状态不好,可能会控制不了自己。鲜花,你开车先回家。”顿了顿,他鼓起勇气,“有些事情,我回去会告诉你,这回都告诉你。” 他松开陆召的手,压制着心里翻腾的负面情绪,在医护人员的看护下走出宴会厅。 主星又在下雨,雨水夹杂着凉意浇了白历一脸。 他的脑海里交叠闪过梦境和现实,心底升起一丝隐秘的希望。他觉得自己伤害到了陆召,又无耻的觉得陆召似乎选择了自己。他对陆召那只青紫的手感到痛苦内疚,却喜悦于那只手依旧抚摸他的后背。 原来我他妈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白历心想,我是个烂人。 甲壳虫的密封性极好,最高隔离等级的隔离舱甚至没有留一扇窗户。口岸的人群躁动不安,远远地看着白历从翡翠之星上走下来,坐上那辆密封严实的隔离车。 隔离门在白历面前缓缓合拢,仓门一点点遮盖外界的光亮,白历坐在车内的昏暗角落里,看着天光逐渐被掩埋,即将闭拢。 一只手赶在仓门完全合拢前卡了进来,陆召“唰”的一声拉开仓门。 白历被猛然亮起的光线照得眯起双眼,他看见陆召逆着光站在那里,雨水落在他的肩头,却无法模糊他的轮廓。 有医疗人员劝说:“白先生有易感期狂躁失控的症状,请少将您——” “他不会。”陆召回答着,目光却死死看着白历,径直走上隔离车,反手拉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