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戚泽有些笨拙地张开双臂,隔着将近一米的空气朝她虚虚地环抱过来—— 她愣愣地看着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十根手指隔空探过来,却仅能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不是长度不够,而是他们之间隔得实在太远。 内疚与好笑在心中交缠,语琪却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未如此复杂过。 死死地盯着自己按在她肩膀上的双手,戚泽面上现出了些微窘迫的神色,他沉默了片刻,像是进行什么艰巨的尝试一般缓缓地朝她挪近了一小步。 语琪看到他的双眉立刻皱起,沉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适与紧张,似乎是这过近的距离让他感到颇为不安,像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压力一般。 看他这般模样,她不忍地开口,“其实——” 还未等她说出第三个字,他似乎已经难以忍受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崩溃一般猛地收回手后退了几步,清秀的双眉狠狠皱起,像是自我厌恶一般垂下双眸死死地盯着地面看了片刻,然后转身快步走到床边,将床上叠地整齐的被子一把抱起。 语琪看他抱着被子重新朝自己走来,惊讶地瞪大了双眸。 下一秒,又厚又重的雪白棉被便被塞到了她的怀里,戚泽以一种在学术讨论会上发言的权威语气低沉地道,“把自己裹起来,你会觉得好很多。”顿了顿,像是怕她不信一般,他又低低地补充了一句,“我试过。” “……” 作者有话要说:【跪求考据党放过我qaq!我就是个写小女票文的,看到不合理之处笑笑就过了不要认真嘛,大不了当成文学处理或者架空,都像现实的精神病院一样那对我太残忍了→ →对我和小神经病都宽容些嘛女神们,虽然是精神病但我们也要谈恋爱的…… 现在没笔力只能在这里解释分析情节的弱逼作者来跟你们谈一谈——戚泽虽然患了妄想症,但是他的逻辑还在,他清楚地知道那些药都是严格按照医嘱开的,所以他没有怀疑语琪是被派来害他的,这也体现在他那句‘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当中,但是他还是很生气。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与人交往方面是很有大不足的,所以对此一直很敏感,在患病后更是如此——这就像是一个色盲,他很介意别人拿他分不清的两种颜色故意逗他取笑他——在一个人越是没有自信的领域,他越是敏感紧张没有安全感,所以十分介意别人的欺骗,这个你们应该可以理解(我好心疼他qaq坏语琪又来欺负我心爱的男人我们扁她)。 不过不吵架的情侣不是好情侣(哪里吵架了明明是戚泽单方面撒娇→ →)!其实跟语琪这种人你永远吵不起来,她永远等你气消了然后上来诚恳认错,把你心头气浇灭一半之后开始不急不缓地跟你各种语重心长,摆事实讲道理,不把你说服就把你烦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种处理方法取材自颜颜,笑尿了她就是这么对她妈的!) → →结尾处语琪的心理是这样的:=口=!!! 我要留言嘛!!!快用留言抽打我!!!给我留言给我爱嘛!!!缺爱的妹纸需要留言浇灌啊!!!浇上一段时间就会开出爱的果实哦!!!上面会长出一个妹纸的狗头哦!!!快行动啊!!!留言嘛!!!!】 ☆、攻略精神病反派【5】 语琪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无法抵御他那近乎期冀的神色,认输似的将被子披在身上,将自己裹成一个愚蠢的圆球。 戚泽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兴味和好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感觉怎么样?”语气像是在询问新衣是否合适。 语琪有些无奈地抬起眼看他,“嗯?”雪白的被子和洁白的护士服几乎像是融在一起,她精致的脸庞缓缓从中抬起来,带着些微的茫然神色。 戚泽像是在进行什么研究一样,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虽然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怪异,但是语琪还是点了点头,下一秒,她便看到戚泽的唇角飞快地勾了勾。 像是看到自己的实验成功了似的,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坦然无比地朝她伸出修长的双手,“那可以把被子还给我了。” “……”虽然裹着被子站在病房中这种事并不让人愉快,但是当他以一种近乎讨债的方式要回被子时,那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戚泽从她怀中拿回自己的被子,抱着往床边走去,头也不回地道,“既然你没事了,那就出去吧,说不定夏陌陌那女人已经来找戚炘了。” 将被子重新叠好之后,他一偏头看她仍站在原地,略带不悦地挑了挑眉,“你怎么还不走?” 在他前后的态度的巨大转变中,语琪有些难以反应过来,或者说,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和原著中戚炘曾说过的一句话完美地契合了—— ————“有的时候你会觉得戚泽简直美好得像是个天使,但是往往下一秒,他的所作所为又让你想掐死他——他总是能让人对他又爱又恨。” 语琪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最终还是顺从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只是在将房门关上的瞬间,她带着报复性质地朝戚泽扬声道,“我这就去叫人来给你注射药剂。” 门完全闭合的最后一刻,她从缝隙中清晰地看到戚泽清俊削瘦的脸上飞速地闪过一丝明显的懊恼,而这个发现则让她瞬间翘起了唇角。 如果不是清楚地了解剧情,语琪几乎以为戚泽深爱夏陌陌——从那天开始,他每次见到她时说得第一句话必然是——‘夏陌陌那个女人来了没’。而在连续数天都得到了否定答案后,戚泽看她的眼神就明显不对了。 如果一定要描述一下的话,那种眼神就像是屋主看着小偷,受害者看着骗子。 语琪在那古怪的目光下不得不开口为自己辩护,“这不是我的错,她不来找戚医生,难道我能把她绑来?” 戚泽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像是要把她的每一丝表情都收入眼底,“是她真的没有来,还是你隐瞒了什么?” 她立刻明白这是他的妄想症又作祟了,沉默了片刻,语琪无奈地道,“她真的没来,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随便去问哪个护士或者医生,这种事我就算骗得了你也骗不过所有人……而且我真的没有任何隐瞒你的理由——”顿了顿,她适时地表了表忠心,“夏陌陌于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我不会为了她来骗你。” 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戚泽眼中的怀疑渐渐消散,他微微眯起眼,抱着双臂往后靠了靠,自言自语道,“那么……是她又想出了什么新的诡计?” 一时之间,房间内沉默一片,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戚泽是在凝神苦思,而语琪却是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些微不忍—— 如果不曾患上妄想症,他不会变成这样——从小到大被冠以天才之名的男孩应该成为一个优秀的学者或是科学家,用他远超常人的智慧为人类做出贡献,然后站在学术之巅享受鲜花、掌声以及世人的敬佩……而不是终日被困在这个小小的病房中,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甚至连一扇可以打开的窗都没有,唯一拥有的就是对外界的戒备和警惕,看不到尽头的近乎囚禁的日子,以及别人毫不掩饰的异样眼光。 在这里,除了戚炘以外,没有人觉得他非凡的头脑值得尊敬,他只是个妄想症患者……是个古怪的疯子而非杰出的天才。 他当然并不傻,他应该很清楚地知道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所有人都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就连戚炘,他唯一的弟弟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这种感觉就像是危险而巨大的黑影缓缓逼近,但是整个世界都不相信你所看到的,他们像是看着一个笑话一样看你,而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别人的冷眼与嘲讽中举起手中并不锋利的刀剑,去跟那个庞大的黑影进行一场希望渺茫的战斗——因为只有你看到了那个庞大的怪物,因为你无论如何也想要活下去,因为你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不受伤害。 是的,其实他所妄想出来的危险与阴谋并不存在,从小到大很少犯错的他这一次错得很彻底。而就是因为他错了,所以所有人都很明智地选择了站在安全的岸边,看他独自一人在沼泽中越陷越深。只有戚炘试图拉他上来,但即使是戚炘,也只是蹲在岸边伸出手,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你错了,你该到这里来’。 或许……如果有个不要命的人愿意陪他跳下沼泽的话,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即使没有什么改变,那么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犯错,至少有人陪他一起,他不再孤单…… 语琪决定在完成任务之余,陪他‘疯’上一回,也算是回报他之前那个不怎么算安慰的安慰。 她缓缓眯起眼,根据他所妄想的一切开始慢条斯理地分析起来,“夏陌陌不来可能是因为——即使她来这找戚医生,也不会有对你下手的机会——首先她没有钥匙,不可能进得了这个房间;其次戚医生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带她来看你——” 还未说完,戚泽沉黑的眸子便猛地亮了一亮,让语琪几乎以为自己刚刚是投了一块带rou的骨头给一只饿了三天的金毛。 他偏过头来看她,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但同时那赞赏中又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优越感……仿佛师父看见不成器的徒弟终于学会了一招半式,又像是父母看着一向蠢笨的孩子终于聪明了一次……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语琪默然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对他产生同情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因为显然在他眼中,自己才是智商颇低需要被同情的对象。 但戚泽显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而是自顾自地顺着她的分析说下去,眼底闪烁着一种即将解开难题的兴奋之光,“有道理,夏陌陌那个狡猾的女人——她肯定不会做无用之功。”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他压低了声音颇为深沉地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需要以自己为诱饵,引蛇出洞……” 语琪听见‘以自己为诱饵’几个字,顿时便觉得不妙,连忙抬起眼看向他,下意识地便开始反驳起这个决定,“这样太草率了,戚泽——第一,如果你把她引出来之后无法解决她怎么办;第二,就算解决了她,她背后所隐藏的势力也不会放过你;第三,就算前面两条你都解决了,你怎么跟戚炘交待?这事需从长计议。” 他愣愣地看着她语速飞快且条理清晰地说完,像是看什么神奇物种一般地看着她,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纳罕,引用的句子也古里古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顾护士,你已非吴下阿蒙。” “……”虽然他所说的内容都带着褒义和夸奖,但是不知为何却一点儿也不让人高兴——语琪很想知道,到底之前的自己在他心中是一个怎样愚蠢的形象。 “我需要重新评估你的能力和智商。”戚泽颇为认真地看向她,眼中带着无限器重之意,“在这里,你很可能是远远比不上我,却仅次于戚炘的存在——”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夸她,不如说是在炫耀他自己的智商——况且在一个精神疗养院中成为其中比较聪明的人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所以语琪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敷衍道,“……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我告诉你们这些可怜的手机党……男主名字叫戚(qi)泽(ze),亲(qin)戚(qi)的戚(qi),沼(zhao)泽(ze)的泽(ze)。 他其实挺可怜的,坚持真理的最终都成了英雄,而坚持错误的最终只会是一个笑话……即使他们付出的同样多,甚至坚持错误的人或许牺牲的更多,但是只有前者会收到掌声,后者只会收到人们的冷眼和嘲笑。 很好我们终于成功高深了一把! 来来来,说点高兴的事情……我发现我作者专栏的霸王榜单上出现了后起之秀啊,在一票元老之中,有两个新近崛起的贵族!!!【前面有棵树】和【路痴爱好者】两位在极其激烈的竞争(滚蛋哪有竞争)之中脱颖而出,在我十大饲主的宝座上(谁要坐你的宝座……)占了两个极其显眼的位置! 感谢两位的倾情投雷,从此妹纸的脖子上又套上了两个以你们为名的狗项圈!!! 也感谢所有曾经投雷的好同志!跪舔女神们脚尖~~~~~~ 同样感谢所有坚持留言浇灌我的小天使们!!!尤其是十四我要点名表扬,章章留言且字数超多,而且时不时爆发一发长评什么的我爱死你了!!!宠妃的位置给你坐了~~~~~~ 所以留言啦!!!!!!快点留言啦!!!!我想要留言嘛!!!!!!我想当【评论小王子】或者【评论小公主】嘛,留一个嘛留一个嘛!在我身上留下你们爱的痕迹嘛~~~~~~~~~~】 ☆、攻略精神病反派【6】 戚泽不说话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黑发青年瘦高、沉静、无比英俊,像是深夜中的灯塔,沉稳可靠。 那双黑沉的瞳孔中永远泛着理智而冷静的光芒,配上他清秀斯文的五官,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的学术气息。 ——但是当他一开口,那么所有美好的表面幻想便会在瞬间破灭,那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本质立刻破土而出,让你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其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不止是莲花,还有某些泛着中二气息的天才——比如戚泽。 跟他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越多,语琪对此的感触便越深,尤其是自那天他单方面地宣布她是这个疗养院中智商第三高的人起,这种感觉更是日益加深。 如果可以,语琪其实更希望他还像以前一样将自己当智商低下的小护士看,至少那时在他眼中,一个蠢护士是不堪大用的,所以他就算想出什么可怕的计策也与她无关。 但是现在,他那颗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脑子中一旦冒出什么古怪的想法,总会在第一时间告知她,然后便开始不厌其烦地催促她去实施,比如此时此刻—— 戚泽十指交叠,目视前方,浑身散发着一种谋略家的气息,“夏陌陌那个女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小动作,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语琪看他一眼,无奈地附和,“你说得对。” 他斜睨她一眼后收回了视线,“既然由于你的无能,我们暂时无法了解到她的动态——” “等一下戚泽——这不是我的能力问题,而是你那个方法不可能实行。”她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我还要上班,根本没有时间去买你那个什么型号的望远镜时刻监测她的一举一动。”顿了顿,她忍不住补充道,“而且即使不上班,我也不会去做那种蠢事。” 戚泽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漆黑的眼底现出了然的神色,“看——你还是说出来了。” “……什么?” “你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他冷哼一声,一脸‘我早就看穿你’的神情,像是抓到员工偷懒的刻薄经理。 语琪看了他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戚泽,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我很乐意帮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有的事情你真的是在为难我——” “可我们有过交易——” 知道他下面要说些什么,语琪冷静地打断他,“那只限于在疗养院中,在这里我可以帮你注意戚医生的动态,也会在夏陌陌来的第一时间通知你,但是其他超出这个范畴的以外的,我的确无能为力。” 她本来以为他听完后,至少会跟自己冷战个几个小时,但是出乎意料,戚泽却根本没有半分不悦的意思,他甚至缓缓勾起了唇角,“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交易范围是锁定在这个疗养院中的?所以只要在这里就可以?” 心中浮起一丝不妙的预感,语琪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是……” 戚泽立刻满意地笑了,抬手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沉默地看了他片刻,语琪还是顺从地缓缓挪了过去,带些戒备地看着他,“什么事?” 依旧是这个位置,一样是一人坐着一人蹲着的姿势,同样的一米左右的距离,只是此时此刻,满含戒备的人却从戚泽变成了她,世事实在是无常。 听他说了一会儿之后,语琪忍不住打断他,“你让我在这里装上红外传感器、监视器还有那什么?” 戚泽像是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真正意思,或者说他听出来了仍是装作不知道,无论如何,他万分冷静地提示道,“动作监测器。” “……那东西叫什么无所谓……总之不可能。”语琪颇感头疼,“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戚泽,我只是一个护士,我不是这里的院长——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是院长也很难办。” “——可你答应过我。”他定定地看着她,沉黑的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谴责,“如果不这样做,我们会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 “可我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毫无疑问,我会立刻从这里的护士变成这里的病人——”语琪无奈地道,“你也说了,我比不过戚炘——而这事就算是戚炘也办不到,你怎么会认为我可以呢?” 戚泽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微微垂下眼睛,“是,我高估了你。” “……” 既然达成了劝说目的,语琪也并不在意他这时不时来一发的毒舌,只是她刚要起身,就听到他的下一句—— “既然你们都不行,那么只能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