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路遇战斗

    在听到前方有战事时，不管是王虎还是其他队长，都一下涌了上来，不管是兴奋还是紧张，每个人都对这第一战颇为注重，那名回报的兵士马上被带到了王虎的面前，面对这些长官，这名轻骑的嘴唇都已经起皮，显然已经在外奔波良久。

    他正准备下跪回报，王虎把他一把拉了起来，从杨素手中接过水壶，递到了对方手中，笑道：“莫着急，既然都已经打起来了，也不急在这点时间了，喝口水再说。”

    斥候眼中闪过感动，却也没有矫情，嗓子发干的他连发出声音都有些困难，几口便将这壶水喝光，这才赶紧说道：“前方正有两支兵马在对峙，虽然已经有所接触战斗，却还没有发生大规模战斗，这个时候赶去，应该还能赶上这一战。”

    王虎点点头表示鼓励，心中却还是微微一叹，自己的这只轻骑队伍，成立的时间还是太短，专业能力还是不足，这几句话中信息量太少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专业的斥候，只是这也没有办法，刚刚草创的队伍，总会在各个方面存在不足，以后再慢慢加强就是了。

    他直接问道：“前方情况如何你可掌握？两方队伍可曾判断出是哪一方面的？各有多少人？战力判断是强是弱？都是何种兵种？捡你知道的说说。”最后一句是看到对方脸上的窘迫，加上了这么一句。

    这名斥候完全没有想到，自家主将竟然会询问的如此精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应该是豪强队伍和黄天教反贼，其中一方的头上都扎着黄色头带，人数，应该在三千，不，得有五千吧。”说完这话，他的脸上又变得通红，显然已经不好意思起来。

    王虎点头道：“不错，是黄天教反贼，他们头上都带着黄头带，这就好判断了，人数在三千到五千，这些贫民出身的家伙，应该没什么骑兵吧，好，那就都是步兵，这就好办了，不错，那另外一支队伍那，他们有打旗号吗？骑兵有多少？”

    经过王虎这样的询问，那名斥候总算是平静下来，并顺着这个思路去回想之前自己所看到的景象，虽然有些模糊，却还是说道：“有旗号，可上面的字我不认识，听战友说过，好像是个成字，规模到没有黄天教叛贼数量多，只有一千多骑兵吧，可他们只是围在外面，却不进攻，看起来颇为古怪。”

    一旁的杨素插嘴道：“是成字？你能确定吗？”看到对方脸又红了起来，杨素也不再追问，而是问道：“那你还记得，对方的旗号是什么颜色吗？还有字的颜色。”

    斥候尽力回想了一下才说道：“好像是黑底，字是鲜红的，看上去特别扎眼，看上去就和鲜血一样。”

    听到这话，杨素对王虎点点头，说道：“那就是了，这应该是安平成杰的队伍，听起来也是他们惯用的战术，围而不打，等着对方步兵崩溃，都是跟着草原上蛮子学来的招数，看来是有些能耐。”

    对于这个成杰，王虎也是知道的，之前他驻守的曹县，实际上就是和安平交界，放在那个位置上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防备这个成杰，听说这人和草原蛮子有着颇多的联系，军中更有从草原逃出的牧民加入，战法一向以骑兵为主，因为学习了北蛮的战术，在跟随安平崔氏的过程中，崛起的速度极为迅速，算是崔氏手下声名最著之人。

    不仅是战法，就连作风这成杰也和那些草原蛮族极为相似，一向喜欢劫掠不说，性情也最是火爆，本以为要过些时日才能和这人接触，没想到对方突进的速度竟然如此迅捷，竟是直接插到了自己队伍前方。不过也能说明，成平一带的黄天教，的确已经发展到了势力极大的程度，才会在这两县交界处，便有这等规模的队伍出现，说不定，就是来阻截他们的也说不定。

    听到这里，前方大体的情况也了解明白了，王虎便对着那名斥候说道：“好，你做的非常好，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那名斥候脸上有些失落，显然对于自己刚才的表现并不满意，却还是抱拳之后迅速退下，就在这时，王虎突然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斥候一愣之后才说道：“回禀将军，标下赵四，现为轻骑队二屯六什二伍当值。”

    王虎点点头，说道：“好，我记住了，这一次被问住了不要紧，我期待你下一次的表现。”

    赵四脸上再次变得通红，却不再是羞愧，而是激动，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将军放心，下一次我定然会有更好表现。”转身离去时，已经挺直了腰杆，显得格外昂扬。王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对沈冲说道：“你怎么看？”

    沈冲早就在想这个问题，听到询问便说道：“信息太少，不好判断，不过听话中意思，那成杰已经将对方包围住，那些黄天教叛贼之前不过是普通农民，定然没有经过太多训练，在这样的压迫下，肯定不会支撑太长时间，想来现在已经溃败了吧。”

    王虎点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着急了，传令全军，全军备战，做好战斗准备，按照正常速度前进。”

    听到这个命令，杨素点了点头，开始对整个队伍的布防进行重新配置，大盾兵开始披挂战甲，同时将自己的兵器放在了大车之上，并坐在上面前行，枪兵开始上前，短矛都已经分发到六队手中，并开始来到队伍侧翼。

    整个队伍的布局，已经开始按照实战的样式进行调整，保证一旦发生战斗时，整个队伍可以迅速的进入到战斗状态之中，等到整个过程完成，并开始继续前进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再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前进，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前方战场，这段时间不断回报的斥候，早就已经将前方的情况不断回传，那些农民变成的黄天教叛贼，看起来还有些威势，可在这种引而不发的威慑之中，根本就难以承受那等精神压力，早在大半个时辰之间，便已经彻底崩溃。

    随着阵势的溃散，那些骑兵并没有贸然进行冲击，只是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只有那些兵丁想要重新聚合的时候，才会进行突击，将其彻底击溃，在经过了大半个时辰的追逐和驱赶之后，这些叛贼再没了抵抗之力之后，这千余名骑兵才开始放手大杀，只是知道蒙头逃窜的这些叛贼，彻底没了抵抗的心思和能力。

    就算是偶尔有些勇武的兵士想要转身抵抗，可没有阵势的保护，步兵面对骑兵的突击，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很快便被彻底击杀，剩下的便简单了，只需要不断将手中武器挥动，甚至连挥动都不用，只需要借助马力对准目标，便可以将这些再没了战意，从狂热的宗教分子变成待宰羔羊的叛贼轻松击杀。

    出现在王虎面前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漫山遍野的步兵，已经在之前完全被冲散了队形，向着各个方向逃窜，只希望尽快的逃离这个仿佛地狱一般的存在，再不济也要比同伴更快一些，可两条腿终究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很快便被追上。

    而在他们身后追赶的骑兵，虽然也已经没有了大规模的队形，却还是保持着五骑一伍的队形，每一次的进攻都能够打出一个小的配合，确保对方一定逃不过攻击，而且不用奔跑的他们，显得格外从容，来回穿插之间，战争的结果已经再没了悬念，剩下的，只是杀戮的时间而已。

    对于这一幕，王虎的神情并没有变化，只是让队伍在一处宽阔地停下，组成了一个半圆的队形，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这样一支队伍的出现，同样很快被对方发现了，接下来的一幕，即便是王虎也开始皱起眉来。沈冲他们已经有人冷哼起来，显然发现了对方的企图，也对对方的轻视而愤怒。

    随着几声草原独有的号角声响起，那些正在肆意追赶的骑兵们，纷纷停下了奔跑的脚步，迅速向着号角响起的位置赶去，很快，这千余名骑兵便放过了那些还有半数的黄天教溃兵，悄然组成了一个进攻的矢形阵。随着号角声变得更加急促尖利，整个队伍已经对着王虎他们冲了过来。

    就在这支骑兵开始集结的时候，王虎已经冷哼一声，大喝道：“所有人，准备战斗！”传令兵同时将这个命令向着下方传了过去，所有兵士在接到命令的第一刻起，便开始迅速将背负的战甲穿在身上，同时开始向前，在距离大车有些距离的位置，重新组成了队形，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六队已经悄然分布在了侧翼的位置。

    面对着眼前这个完整的方阵，尤其是那硕大的足有一人高的大盾，突然树立在自己面前，对于成杰的骑兵来说，也是颇为震撼的，只是在队伍前方的成杰却冷笑一声，若是他面对的是数万人的大军，更是组成了完整的大阵的话，他可能还会有所戒备，可眼前这支队伍，不过才千人左右，竟然也想要摆出这样的队形来，简直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平白将自己的侧翼露了出来。

    对于这些草原牧民组成的游骑兵来说，正面对抗从来都不是他们擅长的，也不会这么去干，缺乏护甲保护的他们，赖以生存的便是他们来去如风的速度，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这样的优势，虽然眼前的阵型正面看起来就好像是乌龟壳一般，可没有其他队伍的牵制，根本就不能阻止他们来到队伍的两侧甚至后方，那里的防御便绝对没有可能和前方一样。

    到时候对方便会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若是调整队形，不说步兵在这个过程中，到底会混乱到什么程度，还会凭空给他们一个突进杀敌的机会，若是不调整，没有大盾的保护，那些普通兵丁，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到时候不管是下马射箭，还是上马袭击，对方都缺乏应对的方法，他可不认为，面前的这些家伙，会有他们最为惧怕的弩机，即便是到了今天，那也是中央严禁地方大规模拥有的大杀器。

    随着他的命令，整个骑兵队伍，就在距离王虎大盾前方的时候，突然散开成了两队，仿佛一个剪刀一般，张开了自己的锋刃，准备对王虎他们展露自己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