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杨二婶总算是抓住机会了：“娘说的是，我瞧着，现在建白都敢反驳您的话，以前您吩咐建白做事情，建白哪一次没答应过？现在娶了媳妇，倒是将您的吩咐给扔到一边了，我看啊，那舒家的丫头，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她定是将建白给捏在手心里了。” 老太太皱眉，杨二婶更是来劲了：“那那丫头的精明样子，恨不得一文钱都不掏，说来说去，又是要大嫂的嫁妆，又是要娘您写文书，这哪儿是当孙媳妇的对祖母说的话啊？脸面都没有了，谁家的老祖宗会给一个晚辈写什么文书？不都是晚辈有了什么好东西，赶紧自觉送到老祖宗手上的吗？” 老太太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杨二婶说的是口沫横飞。谁都没注意到，外面有个身影顿了顿，又转身离开了。 杨冰走出花厅，正好遇上送客回来的珍珠，杨冰忙笑道：“珍珠jiejie，你是去哪儿了？我刚过来，想要进去给祖母请个安，只是瞧见外面也没个丫鬟守着，也不知道祖母在不在里面，这可巧了，你正好回来。” 珍珠忙给杨冰行了个礼：“二姑娘，您来的不巧，老太太今儿不太舒服，所以不想见人呢。” 杨冰脸上带了些担忧：“祖母身子不舒服？那我就更得进去瞧瞧祖母了，若是祖母有个什么吩咐，正好我能帮把手。” 珍珠忙摇头：“不用了，二姑娘，刚才老太太喝了点儿药，这会儿怕是已经睡着了，二姑娘若是没事儿，就不用进去了。” 看珍珠态度坚决，杨冰也不好多留，又嘱咐了珍珠几句，让她照顾好老太太，这才领了丫鬟往回走。 瞧着杨冰走出了院子，珍珠又朝另一边走了几步，压低声音斥道：“你们这些个懒蹄子，我一会儿不看着，你们就都去躲懒了！二姑娘过来你们也不来伺候着！等会儿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那屋子里出来几个丫鬟，有和珍珠穿着一样的，也有看着年岁小些的，其中一个冷笑了一声：“你珍珠不是最能干了，将老太太身边守的是滴水不漏就怕我们插手吗？现在老太太眼里也就瞧得见你一个，何必找了我们做什么事请？” 另一个小点儿的丫鬟忙上前抱住珍珠的胳膊：“珍珠jiejie你别生气，刚才我们是瞧着院子里没人了，就到里面去喝口水，珍珠jiejie，你辛苦了，我给你捶捶背？” 珍珠冷哼了一声，也没应那小丫鬟的话，转身往花厅走，绕过了屏风，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就站在外面行了个礼：“老太太，夫人，少爷和少夫人已经走了。” 里面的声音停了停，杨二婶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娘，咱们不是弄不清建白他们夫妻借银子的事情吗？我瞧着，珍珠是个机灵聪明的，若是用点儿心，这个事情还怕打探不清楚吗？” 老太太皱眉：“你以为舒家是好应付的？舒曼瑶进门才多久，咱们急慌慌的将人送过去，若是她回舒家去哭诉了，舒家的老太太都能找上门了！还有那个程氏，也快出了月子，她若是进宫胡说两句，皇后娘娘回怎么想？” 杨二婶有些讪讪：“那个，是我没想清楚，我这不是着急吗？舒曼瑶那丫头长的不差，手段也不少，这才进门没多久，就将咱们派过去的人都送了回来，若是再过一段时间，怕是建白日后就和咱们更加的疏远了。” ☆、第140章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程氏出了月子之后，舒曼瑾和舒曼瑜就出宫回府了,随着这姐妹俩的回来,还有一道圣旨跟着就来了。 没舒曼瑜什么事儿,圣旨上只说舒曼瑾品性端庄温柔娴淑什么的,反正是夸赞了一番，册封了个四品昭仪，明日进宫。 越是品级高的妃嫔，进宫之前留在府上的时间就越长。舒曼瑾这样的五品婕妤是第二天就得进宫,当年皇上册封的淑妃是一个月后进宫。封后的时候，好吧,那会儿皇后还是王妃，没享受到这种待遇。 这在家停留的一段时间呢，既是收拾带进宫的东西，又是和家人最后团聚一番，然后告别家人的。只是，舒曼瑶和舒曼瑾的关系没好到那程度，所以根本没去。再者，她嫁到了杨家，就是杨家妇了，而杨家，还有个杨萃盈也要进宫，她只能是跟着杨建白去杨家祖宅。 杨萃盈的品级还没舒曼瑾高，舒曼瑾好歹是个四品的昭仪，而杨萃盈连五品都没捞上，就是个六品的美人。不过，早些舒曼瑶就已经预料到这个情况了。 比家世，舒家和杨家都是老牌世家，不过是一文一武。但是，杨家落魄了，虽然有爵位，爵位却还没发下来，而杨萃盈的亲爹可不是爵位继承人，爵位继承人甚至都和杨萃盈家分家了，杨萃盈的亲爹不过是个五品官。 舒家虽然是没爵位了，但舒曼瑾的亲爹可是正三品的官，尤其是眼下正带着皇命在边疆和谈，若是成功，回来定然升官。杨萃盈的亲爹，指不定皇上都不记得此人叫什么了，这能比吗？ 不光是家世，就是长相方面，当年老太太为了给舒成业治疗情伤，特意选了许氏，看中的就是许氏的花容月貌，江南多出美人，许氏那相貌，更是其中之佼佼者，舒曼瑾很好的继承了许氏的美貌。舒家的三姐妹中，舒曼瑾最美，精致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其次是舒曼瑜，最后才是舒曼瑶，虽然舒曼瑶长的也不错，可和舒曼瑾放在一起，那就只能被称为清秀了。 因为品级低，所以杨萃盈是当天回来，当天就得回宫。杨家也就来得及准备一顿晚膳，杨萃盈眼睛微红，拉着老太太的手，强笑着说道：“祖母不用担心，皇上是个圣明的，皇后娘娘又是十分温和，之前还赏赐了孙女儿一根簪子，孙女儿在后宫能得皇后娘娘庇佑，必定不会有什么难过的日子的。” 老太太老泪纵横：“也是你爹爹没本事，要不然，怎么会只让你被封了个美人，你且放心，待日后咱们杨家的爵位下来了，你就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女，皇上必定不会亏待了你的。” 杨建白不吭声，舒曼瑶也当没听见这句话。只杨萃盈不是个傻子，当即就转头看杨建白，盈盈起身给杨建白和舒曼瑶行礼：“二哥，二嫂，以往翠盈若是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二哥二嫂别和翠盈计较，咱们终归是一家人，日后二哥二嫂有用得上翠盈的地方，尽管开口。” 老太太的脸色僵了一下，杨二婶那脸色简直要黑了，之前老太太那句话，绝对不含什么讽刺的意思，但杨萃盈这一行礼，她们就忽然反应过来了，杨建白没死，还是长房嫡长孙，这爵位就是下来了，也只会是杨建白的。杨家已经分家了，国公府和杨家二房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么一想，杨二婶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而老太太则是十分气恼，怒瞪杨二婶，恨不得将此人给扒皮抽筋了，当初若非是这眼皮子薄的儿媳妇全力劝说，自己怎么可能会舍得将孙子给分出去？ 现下好了，那次的事情，可是半点儿都没牵连到杨建白，别说是抄家灭族了，更不要说什么降官免职了，皇上甚至还夸奖杨建白了！ 杨二婶也僵笑：“建白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对，看我这话说的，二婶是个实在人，嘴拙说不出什么好话，以往二婶做的事情让你不高兴了，你也别生二婶的气，二婶都是为了这个家着想你说是不是？当初二嫂过世的时候，你就这么小一点点儿。” 杨二婶伸手比划了一下：“正好你二哥被你祖母抱到院子里养着，我就想着，将你放在我身边，你平日里吃的穿的，我恨不得都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 杨建白还是不说话，倒是杨萃盈，忙拉了一下杨二婶的衣袖，打断杨二婶的自吹自擂：“娘，快别说了，二哥一向是个孝顺的，你这么说，倒是让二哥为难了。” 说着又转头看杨建白：“二哥，你也知道，我娘一向是说话直爽，从不遮遮掩掩的，难免会让人心里不舒服，你别和她计较。” 看杨建白不搭理她，杨萃盈也知道一时半刻的让杨建白改变对他们家的印象是很难的，就打算从舒曼瑶入手了：“二嫂，你也别光喝汤啊，来，吃点儿菜，你刚嫁过来的时候，祖母和娘都特别高兴，总觉得二哥以后就有人照顾了，还特意打听了二嫂你喜欢吃的东西呢，二嫂快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舒曼瑶笑着点点头，礼貌的对杨萃盈道谢：“多谢堂妹了，我很喜欢。” 原先，杨萃盈叫杨建白的时候都是叫的堂哥，现在换成二哥了，而原先的大哥杨和安还是大哥。舒曼瑶这一声堂妹，就将之前杨萃盈特意营造出来的氛围给打破了，杨萃盈脸上的笑也有些僵硬。 杨老太太顿时皱眉了：“曼瑶，叫翠盈meimei就行了，堂妹太生疏了些。” 舒曼瑶歪着头疑惑：“我记得以前，堂妹都是叫建白堂兄的啊，是我记错了？”杨建白立马给自家娘子撑腰：“娘子自是没记错的，堂妹之前一直是叫我堂兄的。” 舒曼瑶疑惑的看一眼杨萃盈，也低头不说话了。杨萃盈脸色白了白，忙笑道：“以前是我不懂事儿，这进了宫，跟着教养姑姑学了规矩，才知道，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我们都是姓杨的，哪怕是分了家，咱们还是一家人，二哥照旧是我二哥，以前都是我不懂事儿，二哥二嫂别和我计较。” 杨建白摆摆手：“堂妹还是叫我堂兄吧，虽然咱们还是一家人，但终归是分了家，这排行上，就各家论各家的吧，要不然，你叫我一声二哥，那三叔家的杨晔岂不是排行第三了吗？” 杨三叔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一边说话，一边缩着身子，一副怯怯懦懦的样子，好险没将杨老太太的脸气成红枣，晒干了的那种。 杨三婶也缩着身子不敢说话，杨晔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杨萃盈瞧了一眼杨晔，眼里闪过轻蔑，却没开口叫杨晔一声三哥。 杨二叔到底在官场上混日子的，见没人说话，场面僵硬了，赶忙出来找台阶：“说起来，一会儿内侍就要来接人了，翠盈的东西，可都已经收拾好了？” 一说这个，杨二婶的眼圈也红了，一边揉眼角一边说道：“都收拾妥当了，此次翠盈进宫，人手方面，只能带一个大丫鬟，我就选了水香，行礼只能带一点儿，我就没放翠盈平日里穿的衣服，那些个，进宫之后定然会有新的，我只装了一些翠盈平日里用的笔墨纸砚，茶杯茶壶，还有一些首饰什么的。” 说着，泪眼朦胧的看老太太：“娘，这宫里的东西，都是很金贵的，咱们是不是要给翠盈带一些银子。” 老太太连忙点头：“是啊，翠盈此次进宫，也是为了家族兴荣，杨家以后就要靠翠盈了，咱们可不能亏待了翠盈，就拿我的私房钱，给翠盈五千两。” 杨二婶忙擦擦眼泪：“我虽然平日里也没什么私房钱，但我那陪嫁还有一些，我就给翠盈四千两。” 婆媳两个说完，只拿眼睛瞧杨建白和杨三叔。杨建白还是不出声，舒曼瑶一脸惊讶：“竟然要这么多吗？哎呀，我家曼瑾也要进宫，之前我祖母还说了，只给曼瑾一千两银子傍身呢。” 舒曼瑾是四品昭仪，还只带了一千两。杨萃盈不过六品美人，想要多少？ 女人最是经不起比较，尤其是一起进宫伺候皇上的。一提到舒曼瑾，杨萃盈那脸色就难看了，不过很快就又挂上了笑容：“说起曼瑾meimei，我可真是喜欢，曼瑾meimei不仅是长的好看，性子也好，人也十分聪慧，我当时就想着和曼瑾meimei结交一番，却错过了机会，实在是可惜。” 说着，又视线灼灼的看舒曼瑶：“二嫂，曼瑾meimei是您的亲meimei，不如你和曼瑾meimei说一声？”脸上微微带出了一些红晕，杨萃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对后宫不熟悉，想来曼瑾meimei也是，后宫里有皇后娘娘有贵妃有淑妃等人，我也不知道哪个更好相处些，若是曼瑾meimei能和我一处，我倒也不怕了。” 这是要结联盟了，舒曼瑶微微挑眉，杨萃盈虽然聪明，却有些太迫不及待了。进宫之前就先找人联手，当真以为皇后娘娘不知道宫外的事情？ 还是说，她就十分确定在场的全部都是嘴巴严实，绝对不会往外传话的？这话就是不会在第一时间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过段时间也肯定会传到的，她就不怕皇后娘娘将她们一锅炖了？ 最最重要的是，一个两个的都对自己不怀好意，自己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从中牵线让这样的两个人联盟？难不成是为以后方便收拾自己吗？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第141章 只是杨萃盈已经进宫,那代表的就是皇家的脸面,后宫的品级和前面朝廷诰命的不是一个体系,所以哪怕舒曼瑶是三品诰命，远胜杨萃盈的六品美人,这会儿也是不能硬碰硬的。对于杨萃盈示好的好,舒曼瑶也就只能推脱一番：“堂妹且放心,等哪天我见了曼瑾,自会将堂妹的话转述给曼瑾的。” 说着，转头看老太太：“祖母，说起来，咱们是不是应该改称呼了？美人马上就要进宫了,咱们若还是按照家里的称呼叫美人，怕是会怠慢了美人。” 老太太忙点头：“曼瑶说的是,确实是该改了称呼。”杨二婶有些着急，之前她都搭好戏台子了，这会儿舒曼瑶又将话题扯到另外一边，这银子还没凑起来呢，当即就笑着转头看杨三婶：“三弟妹，你和三弟手头上想必也没多少银子……” 没等杨二婶说完，杨三婶连忙战战兢兢的起身：“是，多谢二嫂体谅。” 杨二婶被噎住，本来怀疑杨三婶是故意的，但是看杨三婶还哆嗦着身子，就有一些轻蔑和厌烦：“自家妯娌，我也不逼迫你们，只是美人进宫是大事儿，现在三叔身上也没个官职，若是日后美人能在皇上面前提两句，指不定三叔就要飞黄腾达了，三弟妹你说是不是？” 杨三婶连忙给杨萃盈行礼：“还请美人多多替你三叔美言几句。”又转头谢杨二婶：“多谢二嫂能想着我们，我和夫君就是没有银钱，这会儿哪怕是砸锅卖铁，都要给美人凑一些银钱才是。” 说着又转头看杨三叔，杨三叔连忙起身：“当初分家的时候，娘是给我们分了一个宅子和三百两银子的，另外还有一些家具什么的，美人想必是看不上那些家具的，我这些天也没找到差事，那三百两银子，买了些冰块就花了七七八八，不如美人等几天，我回头将宅子给卖了，给美人凑五百两的银子？” 杨萃盈的脸色都青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那她成什么人了？就为了进宫多带些银子，就逼迫亲三叔卖房子卖家具？以后她还要不要在后宫里混了？ 杨萃盈从小聪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平日里三叔在府里的日子是怎么样的？三叔本来就胆小，娶了个三婶又是个诺诺弱弱的，夫妻俩没个本事，除了府里的月例，手上就没别的东西了。而自家娘亲的性子的，杨萃盈也是很了解的，那月例银子有七八成能到三叔三婶手里，就是自家娘亲心情好了。 更不要说，冬天克扣火炭夏天克扣冰块了，这夫妻俩在府里活的怕是都没当年的杨建白好。 这会儿娘亲又说出这样的话，若是逼的狠了，三叔三婶将这事情闹大，她以后还怎么见人？想着，杨萃盈就忙开口：“三叔三婶快别说这样的话了，堂弟堂妹年纪还小，这亲事也还没说，你们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手里有个银子，你们得攒着才行，要不然这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宫里也是有月例呢，每个月的吃喝穿衣倒是不用发愁的。” 杨二婶叹口气，看杨建白和舒曼瑶：“她三叔三婶就是这样，心里很是疼爱翠盈，宁愿砸锅卖铁，都要为翠盈凑一些银子，我看着都替他们着急。” 舒曼瑶瞧一眼杨三婶，杨三婶正巧是站在她面前的，舒曼瑶一下子就看见杨三婶的手在袖笼里捏成拳头，上面都露出青筋了。忍不住为死蠢死蠢的杨二婶叹息一番，做人混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够失败的，杨二婶最好是祈祷着自己没有落魄的一天，或者是杨三叔没有雄起的一天，否则，这两家，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三叔三婶确实是一片慈心。”舒曼瑶很是符合的跟着赞叹，绝口不提给银子的事情，杨二婶绕了两圈，眼瞧着时间不多了，吉时一到，宫里就要来人了，索性就不遮掩了，直接提出来：“翠盈进了宫，必定也是会为建白说好话的，建白手里若是有银子……” 杨建白茫然抬头，一脸没听见杨二婶说什么的样子，舒曼瑶很好心的给他解释：“二婶娘说，若是你手里有银子，就给美人一些，美人这心里一高兴，就为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到时候你想加官进爵，还不都是美人几句话的功夫？” 杨萃盈面色大变，赶忙摆手：“二嫂误会了，我娘不是这个意思……” 老太太比杨二婶更聪明，瞬间就听出了舒曼瑶的险恶用心，脸色立马沉下来了：“建白家的，你胡说什么呢？皇上的心思，是我们能猜的吗？美人就算是要进宫伺候皇上，这前朝的事情，有她插嘴的地方吗？你若是不懂，就别胡说！” 舒曼瑶眨眨眼看，看杨二婶：“可是二婶刚才是这么说的啊。” 杨二婶也反应过来了，额头上都见汗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曼瑶你别胡说，我不过是说，翠盈要进宫了，他们兄妹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说着又有些语塞，这后宫和前朝，说是互不干涉，其实也是紧密相连的，后宫的娘娘得意了，娘娘的家人也是能受惠的。而娘娘的家人给力了，娘娘在后宫也能过的更舒服自在些。 但是，这些，从来没人拿到明面上说。舒曼瑶这么一扯开，她就是想找别的借口，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出来了。这下子不光是额头冒汗了，连鼻头上都出现汗滴了。 老太太皱眉看舒曼瑶，怒气冲冲：“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开口了！身为女人，当规规矩矩的在后院相夫教子，这种事情，男人说话就行了，你插什么嘴？懂不懂规矩？你舒家的姑娘，就是这个教养？” 舒曼瑶看老太太，一脸不解：“可是，刚才是二婶娘在和我说话啊，我总不能不回答，让二婶娘一个人自问自答吧？” 老太太伸手拿了茶杯要砸舒曼瑶，舒曼瑶伸手灵活的很，一下子就躲到了杨建白身后，茶杯砸到杨建白的额头上，杨建白微微皱眉，将舒曼瑶给挡好了才看老太太：“祖母，曼瑶说错了什么了？刚才的事情，就是拿到外面去说，也不会有人说曼瑶说错了什么的。” 说着，很是失望的摇摇头：“看来，祖母和二婶娘因为不喜欢我，连带着也不喜欢曼瑶，既然如此，我们夫妻就不在此惹人嫌了，告辞了。” 起身拉了舒曼瑶，两个人就打算离开，反正是要钱没有，杨萃盈若真是有本事，就赶紧到后宫去奋斗个十来年，然后再来找他们夫妻的麻烦。 不过，眼下看来，此目标太远大，杨萃盈能插手前朝的事情，要么是当了皇后要么是当了太后，没个二十年，怕是实现不了这个目标了。 “二哥，二嫂，别生气。”杨萃盈倒是比杨二婶更懂得局势，忙起身拦了杨建白和舒曼瑶，赔笑说道：“祖母和娘亲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二嫂刚才说话有些不客气了，所以祖母和娘亲心里不高兴罢了，二嫂给祖母和娘亲道个歉，这事情就过去了，祖母和娘亲可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舒曼瑶不说话，杨建白也不停留，正打算走，杨萃盈又拦在前面了：“二哥，二嫂，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说着又赶紧给老太太和杨二婶使眼色，这两个人见闹了半天，杨建白和舒曼瑶都不接口银子的事情，自是清楚，怕是这银子是要不到手了。 这么一想，杨二婶就有些意兴阑珊，唯独老太太明白，若是杨萃盈想在宫里更得皇上青眼，就得拉拢了杨建白，所以深吸几口气，硬是将那怒火给压下来了，心里却打定主意，等过了这段时间，定然要给舒曼瑶点儿颜色看看，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孝道。 “建白，快回来坐下！”虽然是将怒火给收起来了，老太太却不愿意去搭理舒曼瑶了，只绷着一张脸喊杨建白：“长辈还没动身，你就先离席，这就是你的孝道？” 孝大过天，老太太都抬出这句话了，杨建白不得不领着舒曼瑶重新坐回来。只是坐回来之后，就不再开口了，老太太原先是很恼怒的，但是说了几句话，见杨建白和舒曼瑶连接都不接，更是没点儿反应，就一边恼怒，一边有点儿担心了。 若是没有国公府这个名头，杨萃盈算什么？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嫡女，连六品美人这样的册封，都是高看她了。杨老太太一颗心是偏到咯吱窝去了，可却不傻，尤其是活了这么大岁数，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她还盼着杨建白帮衬着杨萃盈呢，这会儿就不能对杨建白太坏，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怒气给压下来，脸上带出点儿笑容：“你二婶不过是你玩笑几句，你就不要当真了，我知道你手里没钱，之前你不是说，你还欠了别人三万两银子的吗？所以今儿，就不用你给翠盈准备什么了，只要你以后，将翠盈当成你亲meimei看待，她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帮衬着一些就行了。” 杨建白无所谓的点点头：“祖母言重了，美人本来就是我堂妹，上面又有大堂哥照应着，以后，说不定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呢。” 杨老太太一着急，还想说什么，就见小丫鬟急匆匆的进来：“门外来了个公公，还有几个侍卫抬着轿子，说是接美人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