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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星动TALK”上也可以建立个人聊天室,但之前选管提到过,节目组可以看到大家在这个APP上的聊天记录,也可能把它们当素材放出来。毕世不想在这个APP上说太多,只是问了考卿一句早饭吃了没,对方很快回复了很简短的两个字“吃了”。 毕世又说:“下车时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过去。” 考卿回复:“人太多,不了吧。”这场聊天便没了下文。 看起来不太会聊天的样子。 于是,在毕世的心里,对考卿的印象又多了一些关键词:不善言辞,挺害羞的。 十点开始的定妆照日程是临时加上的。原本此项内容是明天下午,但节目组和妆造工作室沟通上出了问题,明天已经约满了。于是节目组只好紧急组织练习生们过来先把宣传照拍了。 两辆大巴在一座大型摄影基地前停下。选管组织着练习生们进场,分区域坐下等待化妆师。 考卿走进化妆区域前,嘴角上扬,表情轻松愉悦,心里还暗自得意着。因为他用自己智慧的大脑和丰富的经验预判了潜在的危险,并成功将嫌疑人毕世的示好拒之门外。考卿心想,毕世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一定是个很懂察言观色的人。我回他消息这么冷淡,他一定能get到我不屑搞基的坚定直男态度。 然而,当坐在化妆镜前,看着桌上铺着满满的彩妆工具,考卿的脸顿时就垮下来了。 考卿在日常生活中不会化妆,以前去酒吧唱歌也不需要涂脂抹粉,毕竟昏暗的灯光一打,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昨天录初舞台,算是他人生第一次画全妆。整整一个小时,考卿被化妆师小姑娘摁在凳子上,仿佛一个没有生命任人摆弄的毛绒娃娃。化妆师一边赞美他的五官长得很好看,脸型流畅精致,气质出众,一边毫不客气地在他脸上涂涂抹抹,拍拍打打,擦擦画画。 好不容易结束了那场酷刑,考卿已经不记得自己脸上被糊了多少层东西。他看向镜子,惊奇地发现——没啥变化。 化妆师看着他的脸,满意地频频点头:“多么完美的素颜效果,简直和没化妆一模一样。” 考卿不禁悲从中来:那请问我为什么要被你摁住并涂抹拍打一个小时呢? 既然化妆的意义如此虚无,那么人生呢?那天在候场时,考卿一直在沉默中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 现在,再一次面对这堆“刑具”,考卿不由得再次陷入对生命意义和人类命运的沉思。 他从远古人类的绘身想到后来的铅粉口脂,又联想到形象管理在当代社交礼仪中的价值,正想得出神时,忽然化妆镜前的灯光被人挡住了。有人弯腰看他,离得很近,说:“考卿,化妆师忙不过来,我来给你先画底妆吧。” 考卿慌忙将思绪拉回现实,看清眼前的人时,他心中悚然一惊。 怕什么来什么,正是毕世。 看着面前骤然放大的毕世的脸,考卿慌忙往后躺,差点从板凳上栽下去。 多亏毕世眼疾手快,搂着考卿的肩膀一把把人捞回来,摁住了。这下可好,考卿离毕世更近了,近到呼吸可闻。 考卿摒住了呼吸。 平心而论,离得这么近,可以看到毕世的皮肤非常好,白皙水嫩,光滑得像是n阶可导函数。他的眼睛大而圆,是典型的杏眼,双眼皮浅浅的一层,像清澈的湖水里偶然泛起的一圈细小的涟漪。 考卿看着那层涟漪,甚至想动笔算一算这条巧妙的弧线的方程。 但这层涟漪很快就远去了。毕世松开了考卿,转头去化妆桌上拿粉底液和粉扑。 考卿悄悄松了口气,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多半是被吓的。 他的心里再次呜哇呜哇地拉响警报,甚至比上次还响——毕世不仅没有被他的冷淡吓跑,反而变本加厉地来揩油了。 眼看着毕世就要往自己脸上摸来,考卿连忙举手挡住,说:“我可以自己来。” 毕世惊讶地歪头看他,笑着说:“那你试试。” 说着,毕世把手里的粉底液、粉扑、美妆蛋和刷子一起放在了考卿的手里。 考卿仔细分辨着手里的东西,努力回想昨天那个化妆师是怎么画上的那个虚无的妆。他想起了第一步,先把粉底液挤出来。 可他没找到粉底液的喷口,用力一挤,一道粉底如细水柱般喷向左侧的莫逢风。 莫逢风哎呀一声惨叫,随即苦着脸看自己被袭击的新白T。 “对不起,我给你洗。”考卿立刻认错。 正在给莫逢风上妆的人斜眼瞥了下考卿,抄起一把腮红刷指着考卿,像手持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 “别给我捣乱,”那人冷哼一声,“打扰我的创作。” 莫逢风扭头对考卿说:“这位是Tina,一个超火的美妆博主,这次也来参赛了。天哪我居然来这第一天就被Tina化妆了!” Tina的腰牌上写着名字,金缇,来自白菜娱乐。 他们四个人互相简单地打了招呼。 如果没有莫逢风介绍,单看脸,考卿是绝不会想到这人也是来参加男团选秀的。 金缇身量不高,看起来有些瘦弱。他留了及肩的黑色长发,刘海是公主切,耳侧还挑染了几撮银色。他穿了一条蓝白相间的连体裤,下巴小巧且尖,如果不说话,看起来就像个爱赶时髦的元气女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