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风四娘能够派来的人自然也是能够相信的。 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怀疑，这次陷害他们的幕后黑手，和当日雇佣杀手对付他的人是同一个存在，这些人的最终目标是自己，而并不是师傅他们，不然的话为嘛不趁他不在的时候出现，而是自己一回到高原省就发生那么多事情呢。 自己在高原省，有一个他想象不到的敌人存在。 得到了这个结果后他心情更是沉重了不少。 也是第一次的，他觉得在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反而做事情更为束手束脚，如果在江州的话，他没有这些顾及，事情都会好办很多，只不过在江州的时候，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镇子上竟然他办事没有在那里方便。 这时他不禁想到了无良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只有利益的关系，才是最铁的，虽然看上去他们最容易背叛，但是只要你不对他的利益产生危害的时候，他就是你最好的盟友。 利益就是你们的底线。 在没有利益的时候，根本不存在底线的说法，这样的情况才是最难办的。 哲杨和康卓，则是阔别十年之后再次踏上了白马寺的土地。 看着熟悉的寺庙，他们心中都是不胜唏嘘。 径直的推开白马寺的大门，林老听到动静从门房走了出来，看到来人的样貌，眼眶不禁有点湿润，一步步的走到他们的身前，在哲杨微笑的表情下突然跪了下来，对着他磕了三个响头，才是被康卓扶了起来。 林老用颤抖着的声音说道：“师傅，您终于回来了。” 哲杨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啊，回来了，十年没有回来的土地了，还是当年的样貌，还是曾经的味道，仿佛还是十年前那样，只是人少了，变得寂寥了，空旷的山谷让人只要身在其中就有种孤独的感受，这些不亲自经历是无法体会到的。 林凤先的这声师傅，与叶一哲桑腾他们所喊的师傅自然味道不一样。 实际上他们那一代的很多人更喜欢叫哲杨师傅而不是大师、活佛这样的称呼，这样他们会感觉很亲切，似乎是将他们拉近了很多一样，而对哲杨本身来说也很喜欢这个称呼，所有喜欢听他讲课的人，大抵上都是他的弟子，所以林老的这一声师傅，还有这一个跪拜，他受之无愧。 这些老人，都是他的底蕴，一个在高原省的地位仅次于莲花生大师的活佛哲杨最为骄傲的底蕴，这些东西，不是桑腾他们几年甚至几十年可以赶上的，他达到这样的程度，也是花了四五十年的时间，其他人想要追赶，几乎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回到了这里，他仿佛又回到了他年幼悟佛、年少成名、青年跋扈战四方、中年白马寺静心讲学、最终黯然离开的场景，那些经历，一步步让他走上了神坛，在上了年纪的人心目中，直到现在他还是在神坛上，独一无二，无人可挡，他是现代佛学大师中的独孤求败。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如果哲杨真的出来发表一个声明的话，那些谣言瞬间便会烟消云散，而且那些报道的报刊杂志等，还会受到很严厉的打压。 他们都不清楚，真正崇拜哲杨的那一批人的实力有多雄厚，只不过对于这些谣言他们早就锻炼的风轻云淡，他们自己也早就退出了这个社会的纷争，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了。 活跃着看似挑动着舆论流向的人物，永远都是年轻人。 但是实际上，也只是他们自己认为自己很牛逼而已。 哲杨在康卓的搀扶下缓步的走到了寺庙的大堂，林老紧跟其后，看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心中依旧忍不住的颤抖着，步伐也比平时沉重了许多，谁说真正的得道就要摒弃七情六欲波澜不惊的，谁说看破红尘冷酷无情才是真正的大师的，如果林老听到这话只会说两个字。 狗屁！ 出世入世，入世要比出世难，难很多。 他这一生，不敬仰天地，不羡慕贵人，独独以神佛为尊，以哲杨为长。 哲杨松开了康卓的手，缓步走到了曾经他坐过的地方，看着那个这么长时间没有人依旧没有灰尘的蒲团，他轻声道，小林子，你辛苦了。 一声小林子，饱含着多少曾经的感慨。 仿佛就让林老回到了曾经的岁月，每次哲杨都是在这个地方讲座，而后他就站在门口，在所有人的身后听着，记录下他说的一点一滴，那些日子仿佛还在眼前一样。 只不过他和哲杨的关系，又岂仅仅师傅与弟子那么简单。 到了没有人的时候，这里就他们三人在，活佛也是常人，年轻时候的哲杨也需要人陪伴，在那个漫长的岁月里，成就了他们的友谊，实际上他留在这里这么多年，和哲杨又怎会没有关系呢。 坐在了那个曾经坐过的位置上，哲杨一阵叹息，紧接着说道：“就这里了，不回去了，那里的事情让叶子自己处理吧，他也长大了。” 听他这句话，康卓却是一震，她已然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林芝市委大院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在屋内踱步，经常看新闻的人都会知道，他就是林芝市一把手梁远光，也就是梁景玉的老子。 大门推开，梁景玉走了进来，在父亲面前的他自然没有了那股跋扈的气息，变得很是温顺，尤其是看到梁远光脸上的不善之后，他更是有了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低声问道：“爹，怎么了？” 看到他进来，梁远光更是脸色一沉，坐在了他的专属座椅上，劈头便是问道：“谁让你去招惹哲杨的！” “怎么了？他现在已经不是活佛了，我就让本地的媒体随便写了点东西啊。”梁景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几天实话说他看到外面铺天盖地的报道心中一阵阵的兴奋，在他看来这样的情况只会是因为哲杨得罪的人很多，所以许多人都出来诬陷他了，这一点对他打击叶一哲有很大的好处，心中还不停的想着，让你小子跟我斗。 甚而至于，他已经看到了自己踩在他头上的一幕，然后桑然则是一脸崇拜的眼光看着他。 看着这个让他不省心的儿子，梁远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几年我就要退下去了，估计再进一步也不可能了，哲杨是可以得罪，但是你这个时机不对啊。” “什么时机不对？”梁景玉也意识到了点什么，急忙问道。 梁远光无奈的解释道：“你没发现，在你出手后多少人同时出手，将事情捅到了现在这么大的局面，很明显的你成了别人的出头鸟了，将来一旦有什么事情，你就是第一个给抓出来当典型的，你是彻底的被人利用了啊。” 说着他摆了摆手道：“下面你再也不要动作了，也不要去招惹他们，这几天低调点，就别出去了。” 梁景玉虽然不甘，但是还是同意了，他虽然跋扈，但是有一件事他认的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个老子的话他什么都不是，所以他老子的话他会没有任何理由的听从。 第二十一章 骇人听闻的实力 就在整个高原省都处于一片动乱的时候，江州自然也不会甘于寂寞，之所以将风四娘他们留在那里，就是为了随时可能出现的万一，毕竟谁知道青帮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异动，对于黑道的他们来说，哪儿有什么过年的说法，在这个大家都着急回家的日子里，反而是他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所以没有出乎风四娘他们意料的，黎远航在这个时候出手了。 在长老会正在进行每月都要举行的例会的时候，从来不被允许参加的帮主，这时候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守着门口的人想要阻拦，却被黎远航身后的成军一只手拎住一个，全部扔了出去，长老会的实力向来都不在高端战力上，黎远航如果真的要硬闯他们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当然，他自己的高端战力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从这一个角度来看，反而是叶一哲那边强者最多，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聂昊焱和时天狼，就算稍微弱点的雷怒和李虎，都算的上好汉一枚。 但是好汉也架不住人多，中坚力量不足，终究是他们的短板。 而中坚力量是最需要时间的沉淀的，这个就是暴发户与贵族的区别，并不是金钱的差异，贵族所拥有的东西暴发户都买的起，甚至一些暴发户比那些欧洲贵族要有钱许多，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如他们，那是一份深层次的底蕴，时间才能酝酿出来。 不然也不会有一个贵族需要经过三代的培养这种说法了。 高端战力也许能带着一个势力让所有人瞩目，但是绝对稳定不了王朝，这点黎远航清楚，长老会也清楚，所以他们从来不在意他们的这个帮主身边有多少高手，除非他想要青帮就此分崩离析，不然绝对不会来动他们，这是一份实力上的自信，不仅仅是他们，就算是叶一哲他们也是这样想的，他们要得到青帮，但是绝对不是一个破碎的青帮，所以他们不能对长老会做太过分的事情。 那些正在开会的长老们，看向了突然打开的大门。 “不是让你们看好门的么？什么情况？” 性急的人却是没有看到门口的情况就是喊出了声，直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才是住嘴。 “穆老，不要焦急嘛，只不过是小辈想要来拜访下晚辈而已，不用这个态度吧，很容易让下面的人寒心的。” 虽说是拜访，但是无论语气还是话里的内容，都没有丝毫尊敬的意思，反而更像是调戏一样，让里面的人都是皱起了眉头。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谁敢对他们这样过，就算风天南对他们也只是尊敬而已，他们为青帮付出了多少，眼前这个毛孩子才在青帮多少年，一瞬间他们就起了一股抵拒的心理，打定了主意无论对方说什么他们都不准备同意，黎远航只是一句话，就让本来因为柒星辰的缘故还打算和他好好商量下青帮的问题的他们改变了想法。 “我们可担待不起你这尊大佛的拜访，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 这个被称为穆老的长老，是五年前才进入长老会的，那时候黎远航的父亲刚刚离去，青帮也是处于一股动乱的状态，只不过碍于四大战将的存在，还有风天南的威名并没有爆发出来，唯一一个区域爆发出来，而谁都没有关注那个地方，就是他带着人赶回来救了那时候的长老会，也是那一战，加上他的年龄也不小了，最终经过风天南的提议，让他进入了长老会，成为最年轻的一个长老。 可以说他是进入长老会最晚的一个人了。 自然也是最不受黎远航尊重的一个，也是无论怎么跳出来，都被长老会认可的一个，其他人需要仔细思考黎远航的来意，而他完全可以跳将出来和他争论一番，给他们缓和的时间。 看似鲁莽，却有着自己的智慧。 能够在长老会的，哪一个不是老狐狸？ “青帮呢，是我老子的青帮，”黎远航一张口就让他们脸色大变，这般嚣张跋扈的样子，不是他们认识的他，心中不禁都开始琢磨起了他的底牌，黎远航则是拿着一把蝴蝶刀在手里抛着，“这些年你们不把我这个帮主看在眼里，我能理解，毕竟我还年轻嘛，对众位叔叔伯伯呢我自然是感激的，你们帮我那短命的老子管理青帮到了今天，现在是不是也该拿出点东西来给他儿子了呢？” 所有的长老都是怔住了。 他们见了太多的人，也想了许多可能性的语言，就是没想到过，他竟然这般**裸的要权，没有丝毫的掩饰，这是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举动，简直就是对他们的蔑视。 这也是他们最不能忍受的。 但是他们并不会表现出来。 穆老反而不敢接话了，他将眼神投向了身旁的他们，在长老会内部也有资格的说法，而坐在最中 央的就是资格最老的一个人，也是风天南死后长老会的实际掌权者，当然也是当年跟着黎远航的老子一起打江山的人。 所有人都不接话，自然得他出头了。 “饭呢，要一口一口的吃，路呢，得一步一步的走，年轻人啊，你太急躁了。” 一口教条的说法，让黎远航噗之以鼻，而那被称作付老的老人也不会认为他能够说服他，毕竟对方已经将门口的人解决了冲进来了，凭借他两句话就能让他走的话，他也不会隐忍那么多年在这个时候才发难了。 只不过黎远航隐忍的那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很隐秘，实际上大部分实力也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双方的底牌对方都很清楚，只是不知道对方会如何打牌而已，这个时候才是最考验智慧的，他们也不是笨蛋，也都猜出了叶一哲这一方势力的存在，但是在他们两边看来，他们再怎么强都不会影响到局势，等他们有了胜负之后再去对付他们就可以了。 他们再怎么都不会敢于相信，竟然他们身后的麻雀，实力比他们认为的要强许多。 付老接着说道：“青帮本来就是你的，你是帮主，我们就算想拿也拿不走，只是你怎么证明给我们看，你能带给青帮更辉煌的未来呢？” 其他几个长老同时转过了头看着他，就连黎远航也是略带讶异。 如果真的凭借能力就能够有实权的话，他哪儿需要像今天这样作为，长老会的权力**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哪怕是他这个帮主想要多一个护卫，都是被他们驳回，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付老竟然那么的好说话，他不会忘记，在三年前，就是他在他的面前，直接在风天南面前驳回了他的建议，而他只不过是想要多要一百个人而已，而且是在风天南同意的情况下，当时他的理由就是，和平的年代，是不需要护卫的。 多么愚蠢的理由，但是风天南同意了。 多么让他愤怒的理由，但是他那时候就不能多说一句话，他依稀记得当初付老的眼神那幅小子有我在你就别想上位的眼神，如果不是那个眼神让他一直记在心中的话，他也不会有今日的举动，他也会走正常的渠道踏入青帮，他也不会做出长老会必须废除的决定。 “那你要我怎么证明呢？” 黎远航笑道，笑容里带着的冷静让付老他们看了也不禁赞赏了一番，实际上从根源上来看的话，这个帮主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如果真的让他掌权了的话，他们往哪儿搁是一个问题，就这一点根本性的冲突，让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要柒星辰死亡的真相！”付老突然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黎远航说道，“四大战将的死亡，如果我们毫不关心的话，无疑是会让人很寒心的事情，如果你能给他们一个答案，我相信没有人会反对你的提议。” 长老会的其他人听他这样说也都是看向了黎远航，一脸坚定的要一个答案的样子，在他们看来这一招真的是绝了，如果黎远航真的给出他自己杀害柒星辰的真相的话，那么他再怎么样都不可能继续担任青帮帮主了。 成军听到这话便是想要开口，被黎远航用手制止了。 只见他眯直了眼睛，同样盯着付老，和他两人眼神交错在一起，似乎是想要从对方眼里看出点什么来一样。 但是他的心中却是充满了愤怒。 柒星辰明显是他们杀的，他还没有找他们要答案，他们反而问起了自己，这个简直欺人太甚了。 他不怒反笑道：“好，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答案。” 说完他转身就是向外走去，成军他们都是恶狠狠的看了看这些老不死的，一脸怨愤的跟上了黎远航，走到门口他又折了回来，走到了付老身边，在他耳边悄声道：“我忘记了告诉你一件事，青帮的那些所谓力量，我真的没有看在眼里，如果不是给你们几个老不死的面子，你认为你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么？不要太不识抬举了。” 然后狠狠的哼了一声，手中拿着的蝴蝶刀轻柔的转了一圈，转身就是离开了这里。 付老听了他的这句看上去无比狂妄的话根本不以为意，直到旁边的其他人大喊着他的时候他才摸了摸自己的脸上，这才震惊的发现，就在那一会不经意的，他的眉毛竟然给黎远航割光了。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青帮的中流砥柱，没有一身武力怎么可能占据青帮这么高的位置。 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黎远航的实力，骇人听闻！ 就在第二天，黎远航便下达了全城的命令，务必要查出柒星辰死亡的真相，但是隐隐约约的矛头，却直至长老会！ 第二十二章 这一天，他选择离去